第 24 节
作者:
淘气 更新:2021-02-24 23:14 字数:4925
然而她还是不想相信,也许,真的只是一次恶意的炒作。
她努力让自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做个事不关已的人,站起来去茶水间取水,却下意识的带着手机。
然后在经过前台时把茶杯往前台桌上一放,到卫生间里打电话。
“丁煜,”她停了停,才问电话那头的母亲,“丁煜,是去世的丁叔叔亲生的吗?”毕竟与母亲曾是夫妻,母亲应该知道些什么。
那头的母亲愣了半晌,道:“怎么又说丁煜的事?什么亲不亲生的?怎么了?”
“今天有丁煜不好的报导。”暖风将刚才看到的报导内容说了遍,这样的事母亲不久就会在电视或其他地方看到,所以没必要隐瞒。
那头半天没说话,暖风有些急,叫了声:“妈。”
“是不是亲生的,”母亲终于说。
“妈?”暖风傻了。
“不过没想到是那个畜生的儿子,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种,报应!”母亲在那头冷冷的说。
暖风人颤了颤,抬头时看到卫生间里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
有人推门进来,是另一个部门的同事,冲暖风笑笑,暖风就挂了电话:“妈,就这样吧。”
出了厕所,直接回到座位,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大的缘故,无端的觉得冷,母亲那句冷冷的话还在耳边: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种,报应!
抬起头,看到自己的茶杯,才想到它应该在前台,现在却倒满了放在她的桌上,应该是小江顺便帮她倒的。
刚断了腿,现在又传出是强QJ的儿子,李品没想到雇的侦探竟然这么不牢靠,把调查的内容高价卖给了报社,本来是她手中的把柄,现在却成了街头巷尾的新闻。
她忽然有点不敢面对丁煜,说到底,她是不想伤害到丁煜的,她想像不出,如果那样的消息是经过她的手传出去的,丁煜又会怎么看她?
所以她应该觉得庆幸吧?
门微微开着,几个小护士在门边偷偷往里看,她咳了一声,几个护士才不甘愿的散开了。
正要推开门,却听到丁煜的声音:“是不是真的?”
没有在吼叫,竟然意外的平静。
丁建国应该在里面。
果然。
“我去找那家报社去理论,我要告他们。”是丁建国的声音。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丁煜的声音抬高了几分。
丁建国没有作声。
他没有否认,只是不作声。
这个时候,不管外面的情况多糟糕,丁煜的态度多糟糕,却是说明实情的时机,既然媒体已经为他说了大部分,而且貌似证据确作。
“说话!”丁煜低低的吼了一声,已经要发怒了。
“阿煜,你早知道我是因为QJ坐牢的。”
“所以呢?”
“你以前不在意,叫我声二叔,现在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要叫你声爸,那个被QJ的人是我妈,”“叭”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李品看到丁煜站起来,逼近丁建国,“还有我发现,原来□这种病也会遗传,如果你真是我父亲,那我真是该死的与你相像!”
不知怎地,丁煜想起暖风打掉的那个小生命,之前只是觉得意外,此时却莫名的心疼,如果暖风生下他,如果与自己母亲一样的结果?他的手掌猛的拍向自己的额头,盖住眼,一滴眼泪随着掌心滑落,又迅速的被他擦去,原来自己有这么邪恶,还不可理喻的对她着纠缠不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顿时没了要责怪这个“二叔”的力气,说到底,他们一样可恶,谁也没有权利怪谁。
暖风陪着吴征来看吴父,吴征这几天瘦了一些,显然是担心父亲的病情。
吴父看到吴征似想说点什么,却完全不能说话,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吴征便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想听清楚他想讲什么。
暖风与吴母说了几句话,看她没有心思多说什么,眼神焦虑的看着眼前的两父子,便很识相的退出病房,此时他们一家三口,她一个外人,就离开一下吧。
人站在走廊里,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暖风看着不远处一个腿受伤的青年由母亲扶着往前走,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丁煜。
刚才来时,看到医院门口等着好几个记者,应该是想采访丁煜的,自他回国来,就是多事之秋,先是断腿,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新闻,后面又会发生些什么事?
她又想到丁建国,为什么他是丁煜的父亲?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他吧。”病房门打开,吴征从里面出来,看着暖风的背影道。
暖风怔了怔,回过头:“不去了。”
“上去吧,就这幢楼。”
暖风还是摇头:“算了吧。”
正说着,走廊那头的楼梯口,有好几个记者模样的人跑上来,往他们这边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个道:“楼上,楼上,不是这层。”然后又匆匆的往楼上去。
暖风怔了怔,那些人一定是冲着丁煜而来,不过八楼也有警卫,他们未必见得到丁煜。
她想着,准备不理会这些,却看到刚才那些上楼去的记者又急着下楼,口中道:“在楼下,小李在楼下看到了。”说着一窝蜂的往楼下冲。
暖风心里一紧,从走廊一侧的玻璃窗往外看,楼下草地上,一群人将一个人紧紧的围住,那个人不是丁煜又是谁?
他怎么回事,这种情况还到楼下乱跑?她不由有些心急。
几个警卫冲上来,将记者拉开,然后人太多,刚拉开就又围上去,丁煜被围在其中挣脱不得。
“丁煜,丁煜,有关你生父是□犯的报道是不是真的?”快门不停的按着,相似的问题一起砸向他。
丁煜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他本想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却还是被记者撞个正着,照相机的镜头打在他脸上,他下意识的一推,那记者向后靠了靠,然后就有些混乱,似乎有人说他动手打记者。
他被推攘着,有些站不稳。
暖风在楼上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心慌,回头对吴征说:“你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吴征想拉住她,这时候她过去也没有任何帮助,但她走的飞快,他手抓空,看着她往楼梯口跑。
“要小心。”他在她身后喊,表情微黯。
她确实帮不了什么忙,跑到楼下也只能这样看着,然后忽然有人跑上来,她看到李品,边走边喊:“各位记者,这里是医院,你们的行为已大大的影响了医院的正常次序,如果你们再不离开,院方将动用所有保安力量维持次序。”
人群果然安静了些。
“丁煜还在治疗中,请大家尊重他及他的隐私。”李品继续说着,而说话时,人已拨开人群,暖风这才看到丁煜手中有一束纯白的百合,已被挤得破败不堪。
李品想趁记者们没回过神时,将丁煜拉着离开。
然而丁煜却不肯走。
“那个报道是事实。”他忽然说。
记者们又马上骚动起来。
李品在旁边向他使眼色,但丁煜没有理会。他本来是不想说任何话,但忽然又觉得这样的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没办法选择,”他看着手中的百合,“今天本来是要去看我的生母,可惜……。”花已被挤碎已不能再用了。
“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都说了,也请你们不要再围在医院门口。”他说完这句才跟着李品走。
“丁煜,听说你的女朋友听到这件事跟你分手了。”那是因丁煜的身世暴光莫名炒起的无中生有。
丁煜面无表情,想回答时,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暖风,愣了愣,却又马上转开视线:“我没有女朋友。”他说完这句,又往前走。
几个记者还在身后追。
丁煜已经不想理睬,经过暖风时他停了停,然后对身旁的李品说:“帮我再买束花。”便直接走过去了,原来手中的花扔在地上。
暖风看他走远,然后低头看着地上的花,已经不成样子了。
自尊心超强的他居然承认,没有发怒,也没有耍脾气,平静的,她蹲下身捡起那束花,香气犹在,
丁煜,快步走进床房,喧嚣终于被关在门外。
人直接走到窗口,急切的往暖风刚才站的地方看,人已经走了,那束花还留在那里。
身后李品本来准备将丁煜大骂一通,但听到他说是因为要去看自己的母亲,便没有骂出口,在他身后道:“花已经让助理买了,我待会陪你一起去。”
丁煜点点头,看着楼下的那束花,半晌,忽然道:“我想通了,我们还是回美国去。”
李品一愣:“什么?”
“回美国,到那边从新开始,做生意也好,打工也好。”
“那,”李品有些反应过来,“那暖风呢?”他不是像抢玩具一样,巴着暖风不肯放?
“暖风?”为什么现在叫起来有些不真实,说到底他也是□犯,和那个人一样,而他之前从没这样认为过,虽然他不知所措的逃开了十年,却仍想着那不过是一个不经意的错误,而前几天猛然知道的事实却让他深受打击,“还是算了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误上贼船啊,文在豆未知的情况下上了青春童话频道的推,本来豆还高兴,结果第二天就收到邮件十天内更2。5万,天啊,原来是要代价的。
好吧,豆努力中。
重来
这次他没再半路改主意,有些垂头丧气,像每次输了球后的样子,李品觉得她可以理解他,但看着他的眼神时又完全不能理解。
他和暖风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什么事情让他似乎已经迈向她了,最后却仍停在原地,只顾一个人自寻烦恼,却从不向暖风多说什么?太别扭,让她很想用力打他一下,问他:丁煜,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有通知丁建国,这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不能完全接受那个事实,虽然他已经在媒体面前承认。
车行的极慢,车厢里开了空调却仍是闷,因为李品不喜欢听那些所谓黑人音乐,所以助里只敢开了收音机,来缓解塞车的无聊。
习惯性的停在体育台,却是整点段,放了一堆广告后才转正题,而这个正题说的正是有关丁煜的事。
助理看看丁煜,打算换台,丁煜却阻止了:就听这个。
助理又看看李品,李品没说什么,便继续听下去。
无非是分析了下最近有关丁煜的新闻,并没有很着重于他的身世上,而是他的断腿事件,语气颇有些婉惜,认为国内几年里不会再有丁煜一样出色的球员了,然后是一些听众播进的电话,多半是可惜,李品听得有些烦,让助理转台,却正好听到有听众打进来,言词激烈:“丁煜到底有没有脑子?让一场友谊赛毁了一双黄金腿,这样也太窝囊了!”
“关掉!”李品喝了一声,助理马上把收音机关了。
车里更沉闷,李品从后视镜里看丁煜的脸,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的发白。
“那人说的没错,很窝囊,”她看了他半晌,忽然说道,“如果他知道你就这样走了,会更瞧不起你。”当然腿的事情,包括身世暴光的事只是意外,但这样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丁煜没有说话,眼睛看着窗外,李品以为他根本就不会接话,然而他却终于转回头,道:“那要怎么样?腿已经治不好了,血缘也无法改变。”都是覆水难收的事。
“丁煜,想想你为什么回来?”李品道,“你敢保证你回了美国就会心安理得,无牵无挂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心安理得,你又知道什么?”丁煜的声音下意识的高了一些。
“好,好,我不说,”走都走了,李品举起手,不想跟他大小声,停了一下,低着头道,“丁煜,这次我不陪你去美国,我们的经济约到你上飞机起结束。”
丁煜一愣,显然没想到,好半晌才道:“为什么”?
“我已经向法院申请重新审理我父亲的案子,我要留在这里把事情办完,”她抬起头,“不管结果如何,我总算试过了,以后都不会再怀着不甘。”
她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丁煜呢,而丁煜却只是看着她,然后眼神移开,又看向窗外,半晌才道:“随便你吧。”
却又猛然开了窗,发热的空气直撞进来,连同外面的喧嚣。
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的?终究要一个人各走各路,丁煜伸出头去看向前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