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水王 更新:2021-02-24 23:05 字数:4800
笨招,但直接好用,非常适合韦行的性子,所以,他教给韦帅望时很用心,很奇怪,韦帅望应该不喜欢这种招术,但是,他喜欢。
所以,他很熟这招,知道如何对付,除非,使出这招的人,速度太快。
通常韦大人会迁就一个孩子的速度,毕竟你是在同他对练,如果他还没抬手,你就把他打倒,那是欧打不是练习。
这一次,有点太快了,快到韦帅望担心韦行会停不住。不过韦帅望在疯狂的对练中形成了一个快速条件反射,他立刻选择砍断韦行的手臂。
不过那一剑还是太快了,他的手刚抬起,剑尖已抵到他喉咙上,冰凉的感觉顿时令他汗毛倒竖,然后喉咙上刺痛,帅望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时手里的剑也感觉到阻力,帅望在一刹那感受到黑色的死亡之翼,他失手了,他会杀死我!
韦行收回手,挡住帅望的剑,不,韦大人不会失手。
不会,有的人会,韦行不会。
因为他的思维简单。
他爱他恨,都十分明了,是非对错他一早认定,韦行砍一个人时绝对不会天人交战,有些他绝对不会砍的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砍。
刀剑的碰撞声让韦帅望松口气,然后看到韦行轻轻甩去剑尖血迹,帅望这才摸摸脖子,发现自己皮破血出。
韦帅望愣了愣,怒吼:“你在想什么?”
韦行想,我在想,他妈的,我说我在想什么!
他轻轻按住伤口,看着韦帅望,帅望这才看到他手臂流血,愣了,然后再次问:“你想干什么?”
韦行拿出纱布来包伤口,帅望才发现他伤得不轻,否则他不会包扎,帅望接过纱布,帮他包扎伤口,韦行道:“你并没停下来。”
帅望怒道:“当然了,我怎么会知道你会发疯!你想干什么?这是道歉吗?”你这个白痴!
韦行也怒了:“我道什么歉?我只是告诉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就象你这样的白痴被人用剑指住脖子也一样会反扑!所以,如果你脖子上长的脑袋的话,给我劳劳记住了!救人救活的下一句,杀人杀死!”
韦帅望怒目,半晌,狠狠在韦行手臂上系个蝴蝶结:“你可以象现在这样说!不必非得搞得血淋淋的!”
韦行皱皱眉,看看自己的手臂,半晌决定忽略这个蝴蝶结:“你有听过我说话吗?”
帅望怒吼:“你有说过话吗?”
韦行抬手给他一记耳光,韦帅望怒目,瞪到眼睛发红,终于放弃,低下头,沉默一会儿:“我知道,你的愿望是好的,不过,你做的可能导致相反的结果。”
韦行怒吼:“因为你从不肯听我的!”
韦帅望抬起头:“你曾经放弃过自己的想法,盲目听从别人的话吗?”
韦行怒道:“我是你——”他停住,目光抖动着在韦帅望的脸上扫过来扫过去,没有说下去。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不听我的?!
韦帅望在那哑住的目光注视下忍不住笑了,然后又有一点悲哀,呵,他忘了,可是倒底还是记得,韦帅望微笑,轻声给他接上:“父亲!可你也没听过你师父的啊。”
韦行被韦帅望给闷倒,嘎,这个!
这算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帅望笑,韦行抬起手想再给他一巴掌,可是那微笑的脸上有一双微微发红湿润的眼睛。
韦行慢慢放下手,记起那天晚上,韦帅望那大滴大滴的眼睛,这孩子,韦行想,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倒底,无论如何,他总是——总是——
韦行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感情,不太好受,有点酸,内心好似被什么充满又好似非常饥渴,沉默一会儿,他用余下的纱布给帅望擦擦脖子上的血渍,生硬地:“看,不过一滴血,你已经象疯狗,别人也一样,所以,别停下来,你既然把剑放到他们脖子上了,就杀了他们。记住了吗?”
韦帅望翻翻白眼,你才疯狗!韦行怒:“记住没有?!”
韦帅望说:“唔。”
韦行的手指痉挛,唔,你唔个屁,臭小子,你不会回答‘是’?你不懂什么叫尊敬?我真想揍你一顿!
韦大人虽然在师父师弟跟前很吃瘪,可是别的人,不管是冷家人还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好汉,甚至一国之主与王公贵族,没有人敢给他一个这样爱理不理的回答。韦行又气愤又好奇,韦帅望哪来的这样强悍的灵魂?他没少挨揍啊,怎么就敢用这个态度对我呢?
康慨说,你要孩子听话,必须说服他,如果你想说服他,必须知道他哪儿不服,所以,你必须允许孩子发表意见。
韦行郁闷得。
必须允许韦帅望发表意见吗?
可是韦帅望的意见每次可以发表半个时辰,而且每次他发表完意见,韦行就忘了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就算他记得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该从韦帅望这半个时辰的演讲里挑出哪句话来反驳,他甚至不知道韦帅望倒底表达了些什么。韦行瞪着眼睛,无助地:他必须听韦帅望胡说八道吗?
你必须理解不是每个成年人都有良好的沟通能力,即使你拥有一个正确的观念也并不见得能正确地论证此观念的正确性。
帅望经常停下来等待韦行发表意见,然后看到韦行目瞪口呆的脸,他只得代韦行表达:我知道,你是想说……
韦行点头,对,我是想说这个。
韦帅望接着演讲:可是,实际情况是……
韦帅望自问自答若干次之后,韦行默默转身离开。
再这样下去,我不能说服他,他倒把我说服了。
希特勒是正确的吗?他说服了绝大多数德国人。
所以,说服教育无疑适合某些人,但不是所有人。
大吼一声“闭嘴!”之后,韦行觉得宇宙与地球重新恢复了正常运转,韦行说:“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韦帅望瞪视,沉默。
韦行喘口气,哗,呼吸顺畅了,我又活过来了。
就这样吧。
让说服教育到这里吧。
我是你爹,你就得听我的!
18
韦行教过帅望之后,自己也累了,出了点汗,回房换件衣服,上衣脱了,把韦帅望绑的那个恶心的蝴蝶结拆下来,叫一声“来人!”
侍从脚步声,韦行道:“拿点白药来。”
门开后听到一声尖叫。
韦行一愣,全身肌肉刹那进入战时状态,结果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着侍从衣服的女子正捂住眼睛转过身。
要愣一会儿,韦行才想起来,呃,我没穿上衣,可是——我是在我的卧房里啊,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的被子吗?别说老子还穿着裤子,就是没穿裤子,你闯进来是你不对啊!咦,这个女的是哪来的?
韦行披上一件衣服,怒问:“你是谁?!”
那女孩子还捂着脸,颤声道:“属下属下梅欢!”
韦行气得,哈,你还知道你是属下,你竟敢捂着脸对着我尖叫:“你来干什么?”
梅欢颤抖:“大人叫我。”
韦行怒吼:“手放下!谁叫你了?!”
韦行这才想起来,这小女子穿着他的侍从服啊,她是他的贴身侍从啊,韦行鼻子气歪了,康慨什么时候给我了这么个女侍从?尖叫,居然敢给我尖叫:“出去!让康慨给我滚进来!”
梅欢平生第一次被人吼,当场热泪盈眶,出去后,含着热泪着告诉康慨:“大人让你滚进去。”
康慨尴尬地笑:“咳,刚才是你在尖叫?”
梅欢抽噎。
康慨叹口气:“幸亏你是个女孩儿,还有,替大人传话,意思说明白就行了,不用每个字都复述。”
梅欢哭:“他让我滚。”
康慨道:“要是个男的,就是拖出去不是滚出去了。”
康慨进门:“大人叫我?”
韦行怒道:“怎么回事?”
康慨笑道:“梅欢功夫不错,样貌也好,做大人侍从看着挺精神的。”
韦行要被他气糊涂了:“不错?好?哼!康慨……!”
康慨苦笑:“冷辉那儿有马宁,姚远那儿有刘正全,我这儿有吴量,梅欢这孩子就是有点莽撞。”
韦行想了想,觉得康慨安排的还算妥当,只不过,弄这么个活宝放他身边,他总觉得康慨有点不怀好意,他冷冷地看了康慨一会儿:“我再听到她尖叫,就把她舌头拔下来。”
康慨微微一笑:“是。”然后问:“大人受伤了?我去拿药来。”
韦行想,那个白痴女子,我让她拿药,她竟尖叫,这种废物!
康慨替韦行重新包扎,看到伤口,不禁道:“帅望的功夫又有长进了。”
韦行气得,咦,看你的意思是很赞赏这一剑了?
康慨道:“大人一定很高兴。”
韦行面色冷冷,我还没那么犯贱,不过,韦帅望这一剑砍得,确实——有水准。
康慨出来,把梅欢叫来训话:“就算大人全光着你也不能尖叫!”
梅欢红着眼睛:“可是——”
康慨摇摇头:“别同我解释,你有胆子就同大人解释。大人说,下次再听到尖叫,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梅欢瞪着康慨:“你,你吓我?”
康慨微微挑起眉:“喔?你真这么认为?”
梅欢瞪着康慨,难道,传说中的韦大人的残暴故事都是真的?把下属割下舌头扔在死牢里活活痛死饿死都是真的?当然是真的,陈紫华不就真的被活活打死了吗?
梅欢那双鹿般的大眼睛晶莹剔透地抖啊抖,抖得康慨的心都软了:“好了,只要你小心谨慎一点——”
梅欢已经‘哇’地哭出来,一把抓住康慨的袖子:“康大哥,求求你,我不想死啊,你别让我做侍从啊,求求你,安排我做别的吧,什么都行,只要不在他身边。”
韦行换完衣服出来,正好听到那美女拉着康慨袖子哭诉:“他太可怕了,我好害怕,我快要被他吓死了,康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安排我做别的吧!”
康慨几次示意使眼色,无奈梅欢哭得天地变色,连康慨的脸都看不见了,还眼色。康慨只得咳一声:“梅欢,别胡说!”
梅欢哀求:“我没胡说,我真的怕,我看到老虎都没这么怕过,他一看我,我就发抖,我的腿都软了,动也动不了。”
韦行瞪着眼睛,嘎,这是在说我吗?是我?我也没当着她面吃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老虎?
康慨只得轻声道:“梅欢,大人就在你身后。”
梅欢猛地回身,那一声尖厉的惨叫,大眼睛瞪得四圈露白,然后梅欢想起来拔舌头的传说,立刻捂住嘴,动也不敢动,话也说不出,拼命地忍泪,瞪着眼睛,连眨眼睛也不敢,生怕眼泪掉下来。
韦行瞪着梅欢那张惊恐的脸,气得,你哭,你敢哭给我看!
梅欢就那么瞪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康慨只得道:“大人,我这就把她拔下舌头送到死牢去。”
韦行看看康慨,咦,小子,你一向很护着手下的啊,唔,你这是挤兑我呢,哼,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把这个鼻涕虫送去拔舌头。
所以,韦行啥也不说,只是瞪着梅欢,你再敢出声,再敢哭!
梅欢在韦行的注视下开始颤抖,大眼睛里的大滴眼泪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终于“扑扑”两声滚了下来,梅欢抽噎又不敢出声,拼命地忍,结果变成更大声的抽搐,每次呼吸都会让她身子抽动发出巨大的抽噎声。
韦行怒吼:“闭嘴!”
梅欢闭紫嘴,连呼吸都不敢,可是她不能憋死啊,涨红脸头晕眼花,韦行还是盯着她,她不得不喘口气,结果发出一声大大的抽噎。
康慨闷笑:“大人,你真的要吓死她了。”
梅欢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全身发抖,呼吸急促,牙齿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韦行虽然还板着脸,眼睛里也禁不住露出一丝好笑来,他瞪了康慨一眼:“够了,闭上你的嘴吧。”
韦行转身而去。
梅欢呆呆站一会儿,颤抖渐渐停止,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
远远听到哭声的韦行,心里想:“康慨这小子该整治一下了。”
康慨看着远去的韦行,心想,嗯,反应良好,看来很对症。
很对症,听说施施就是那种柔弱女子,那么,梅欢这个型的,大约正是韦大人的克星。
19,打扫
韦行想,我真的那么可怕?那个笨蛋看起来真的快要吓死了,咦,居然能抖到牙齿咔咔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帅望吃完午饭,在院子里练武,听到侍从房里传来女子哀哀的哭声,咦,闹鬼啊。
过去窗前一看,真的是个美女在哭啊。
这个美女他认识,她是陈紫华的朋友。
帅望沉默一会儿,敲敲窗子。
梅欢一惊,转过身来:“谁?”
帅望笑:“迷眼睛了?”
梅欢过来,推开窗:“帅望,是吧?”
帅望点点头,然后问:“你呢?”
梅欢笑笑:“梅欢,刚调过来的,做大人的侍从,康大哥说大人那儿没有女侍从的地方,让我住到这儿来。顺便照顾你。”
帅望看着梅欢,这女孩儿的笑容很甜媚,虽然并没有漂亮到让人眩目,可是那张年轻的脸,确实让人看了很舒服,韦帅望想了想,唔,康慨,你这个家伙。然后又想,可怜的梅欢。帅望很同情地看着梅欢,梅欢疑惑,帅望转个话题:“陈紫华的事,我很抱歉。”
梅欢‘喔’了一声,微微黯然:“不是,康大哥说,事情不怪你,你不想伤他,一再手下留情。嗯,还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