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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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磕 更新:2021-02-24 23:01 字数:4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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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恩出现了,是老天让恩出现的。恩显得很精神,看上去和以前很两样。她的头发,好象焗过了,盘了一个很好的发髻。恩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绽放着。她陪着老板,安静引导老板进入主桌,为老板递上话筒,安静地听老板的答谢辞。然后,她拍拍手,马上有侍应生上前,打开了红酒。红酒倒在几个杯子里,老板和恩都举杯了,我也不由自主地举杯。
恩在那么多的红男绿女间周旋,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她变得很善谈,社交场上得心应手。我终于找了一个空档走到了她的面前,我说,恩,是我。恩朝我看了看,微笑着举起杯。我再一次说,恩,是我。恩的脸色稍稍有了一些变化,说,你在叫我吗。我说是的,恩,我找遍了杭州的所有酒吧,都没有能找到你。你的手机号已停机。恩举起杯和我的酒杯撞了一下,说,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叫恩,真的不叫恩,我叫丁淑琴。我是诺博医院总裁的助手,谢谢你的光临。她说完就要离去,我说你等一等,你等一等好吗。她的脚步停住了,微笑地看着我。我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那分明是鸦片香水的香氛。我说,丁小姐,你用的是鸦片香水吗?她点点头,说是的,大约你所说的那个恩,也是用这款香水的吧。用同一类香水,并不能说明是同一个人。就像穿同一个品牌的衣服,也不会是同一个人一样。这时候诺博的老板在那边叫了,我清晰地听到他叫这个女人丁小姐,他说丁小姐你过来,我介绍你认识几位客人。丁淑琴答应了一声,然后面对着我,把手举到脸部高,轻轻招了招手,说,再见。
因为业务的关系,我有理由找到丁淑琴。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她的身后是偌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大片的夕阳。她看到我时,微微笑了一下。我说我是小门,在你们的招待会上,我们大概说过五六句话。她笑起来,说,我记得你,说我像一个叫恩的女人,你挺逗。她起身为我泡茶,说,找我有事吗。我说没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也许就因为你像一个恩的女人。丁淑琴走到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她扬了扬眉毛笑着说,我该称呼你小门呢,还是门先生。我说,小门。她说,那么小门同志,我不太喜欢玩这类游戏,你一定是假装认错人来接近我的。
我笑起来,我说不会吧,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别有用心。丁淑琴肯定的回答,说,是的。我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她别有用心,所以才会借故说她是恩。我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这分明就是一张恩的脸,但是又好象有些不同,头发不同,脸上的皮肤不同,丁淑琴好象要比恩细腻一些。而且看上去,丁淑琴略略高挑一些。我举着手中的杯,看杯中的几片茶叶浮浮和沉沉。愣了半天以后,我终于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丁淑琴的眼角,含着笑意,是那种友爱的笑意。她的手里变戏法似地多了一张名片,我果然看到了三个字,丁淑琴。
我离开丁淑琴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如果有事,你打我手机。我的心里,叽叽叽笑了一下,但是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一回头,会看到一个美丽女人的万种风情。
青藤茶楼里的约会
我把丁淑琴的名片,放在小方桌的一角,有时候,是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也有些时候,是拿一枚图钉,把名片钉在木窗的框架上。有时候我在房间里练倒立,比我现在的年龄更年轻的时候,我经常练习倒立。所有的血都争先恐后地涌向脑门,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感觉。在阁楼里,我盘腿打座,我大声唱歌,或者脱光衣服走来走去。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才想,我为什么不去西湖边散步,学着像人家一样去商场,去咖啡吧,去电影院,去一切该去的地方,学着像人家那样一刻不停地谈情说爱。
我把手机开着,放在枕头边。手机是一款新款的诺基亚,有电话进来时,手机屏会闪起蓝光。我和一家家医院保持联系,和阿德偶尔通话,还会间或打一个长途给远在枫桥的外婆,假惺惺地问候一番。外婆的嗓门仍然很大,这令我放心,嗓门大说明外婆的健康。有许多时候,我很想到枫桥小镇去生活一段时间,把一些杂事都抛开,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小镇青年,摇头晃脑地从小镇老街上走过。
有一些时候,阿德会打来一个电话。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稍稍远了。他脸上的笑影不是很多,他很像是忙碌的样子。我知道,自从那场夜雨以后,我和他之间已经开始顺着两个方向奔走。我在枫桥小镇养伤,我遇到了珂珂,我遭遇燕子的背叛,然后我遇到了恩,遇到了丁淑琴,看上去,生活变得多姿多彩。现在,我望着丁淑琴的名片,希望她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名片从来不说话,名片是没默的没有表情的符号。
我躺在床上,赤着的脚蹬着床边的墙壁,左手丁淑琴的名片,右手是一只手机。我给丁淑琴打通了电话,我说我是小门。丁淑琴说哪个小门?我说就是那个把你误认为是另一个女人的小门。丁淑琴在电话那头吃吃地笑起来,说,我知道,我故意问你一句的。我说丁淑琴同志我请你喝茶,我们去青藤茶楼好不好。丁淑琴仍然吃吃地笑,说,你怎么那么老套,你就想不出新一点的伎俩吗。我也笑了,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是伎俩,我约会你,是和你谈工作。谈药品方面的工作。丁淑琴说算了吧,你有几根花肠子,我第一次见你面时就一清二楚了。
从我的老屋到青藤茶楼,车子要钻过西湖隧道,但我还是比丁淑琴早到了半个小时。我坐等着丁淑琴的到来,丁淑琴一步步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种光芒,柔软瑰丽之中,带着一种令人折服的力度。丁淑琴穿着一件长袖上装,和一条长裤,她是一个长腿的女人,她的打扮华贵而脱俗,她微笑着,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将眼睛微微闭了起来,想,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近得了身。我多么像一粒尘埃,而丁淑琴不是, 她是一粒珍珠。
丁淑琴在我对面坐下,她把脸微微仰起,但是脸上仍然挂着一抹浅笑。她说小门,我想喝一杯绿茶,另外,我想吃一些点心,但是我不想起身,我一动也不想动。我站了起来,叫来了绿茶,端来了自助点心,榛子、西瓜、宁波小汤圆,鱿鱼丝等等,在她的面前堆得满满的。她用她纤长的手指托起玻璃杯,一个美人端起一杯绿茶,那样的风情,会令人心动。丁淑琴抿了一口茶,然后就盯着我看,说,开始你的滔天谎言吧。
我想,我应该真的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了,但绝不是滔天谎言。而丁淑琴,像一个聪明的预言家一样,她以为,为了不使今天的约会冷场,我一定会说许多话。我喝了一口茶,想真他奶奶的,约会也累。但是我还是说了,我说,丁淑琴同志,今天的谈话从一个叫珂珂的女孩子开始。我说珂珂的出现,一个美丽的女骗子的遁迹,然后是我发疯般的寻找。接着我的生活开始平静,接着恩却出现了,接着恩和我在一个雨夜的十字路口分开后,也消失了。再接着,我认识了一个叫丁淑琴的女人,她美丽大方,光彩照人。
我不停地喝着茶,不停地说着话。丁淑琴有时候喝茶,有时吃东西,有时心不在焉。但是我知道她什么都听了进去。在我说累了的时候,我发现她有了倦容,她一定在听了太多的话以后,感到了乏味。丁淑琴说,你是在说一部小说吗,你适合写小说。你索性就写一部叫做《你的身体充满鸦片》的小说吧。我哑然失笑,我说这都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事,你居然说是小说。丁淑琴看着我,看了很我以后,她叹了一口气,说年轻人是不可以太怀旧的,如果年轻时候怀旧,那么当你年纪大了的时候,你去怀什么。丁淑琴接着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轻轻拍了拍,我能感受到她手的柔软,那是一双白嫩纤细的手。丁淑琴在拍完我的脸时说,傻瓜,你像一个孩子。丁淑琴的话一说完,我就把自己当成孩子了。我想,也许我在那么多年里,竟不曾学会长大。
从青藤茶楼出来,我送丁淑琴回家。我们是走着回去的,一路上,没有说太多的话。丁淑琴一直比我走在稍前方的位置,我能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和特别的行走姿势。她的两只手放在身体前边,手指和手指交错,不停息地绞着。这就使得她走路的时候,身体扭动的幅度加大。在蓝月亮花园小区,在小区的一幢楼下,在楼边的一棵葱郁的树下,丁淑琴对我说,我到了。我的两手插在裤袋里,我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说,那我回去了。丁淑琴说,嗯。我转身走出三步远的时候,丁淑琴叫住了我。丁淑琴说,小门,我有先生的,我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我没有去看丁淑琴的表情,我能想象丁淑琴现在一定站在树的阴影里看着我。我抬起头,看到了这幢楼上的灯火。那么多透出灯光的窗口里,有哪一格灯火是属于丁淑琴的?我折回身,走到丁淑琴的身边,抱住了她。我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她的脸避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迎合了我。我的唇只是触了触她的唇而已,然后我转身,我把一幢楼一棵树一个人抛在了身后。离开蓝月亮花园小区,我没有回头。而我能想象,丁淑琴一定在自己家的楼下,站了好久。
湖景房里纠缠的早晨
杭州华侨饭店临西湖,站在饭店的门口,你就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波光。华侨饭店是一个安静的处所,它门口的那条路,不允许有车辆在上面行驶,所以就多了几分安静。有许多时候,我在饭店门口的湖边晃荡着,我频频出现在这座饭店的附近是因为,我和丁淑琴经常在华侨饭店幽会。
我记得第一次是一个清晨,我因为陪一个客户而和客户一起住在了华侨饭店里。一大早,客户就匆匆乘火车北上了,醒来后的我,听着窗外的鸟鸣,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给丁淑琴打电话。丁淑琴好象还在家里,她接电话时语速过快,嗯啊一通以后就挂了。我的嘴角浮起了笑意,我想此刻丁淑琴大概和她的先生一起,在喝牛奶,在吃营养早餐。果然半小时以后,丁淑琴的电话来了,问我在哪?我说我在华侨饭店412房,我说你过来吧,我等你。丁淑琴在那边吃吃地笑,丁淑琴就喜欢吃吃地笑,丁淑琴说刚才我和他在一起吃早餐。我说,我知道。丁淑琴说,你真鬼。我暗地里笑了笑,是那种无声的笑。丁淑琴又说,你想骗我上床?我说话可不能说得那么难听,不是骗,应该说是邀请你上床。丁淑琴又吃吃笑了,她没有说来也没有说不来,只是在吃吃的笑声中,挂断了电话。
然后是我漫长的等待。我想,丁淑琴或许会来,或许不会来。我掏出一个硬币,投向了空中,用正反面来判定丁淑琴会不会来。第一次是不来,我不甘心,于是又投了一次。第二次是来的。我想,会不会有错,于是再投。就在来或不来之间,敲门声响了起来。我打开门,丁淑琴不怀好意地笑着盯着我看。丁淑琴说,你是个花肠子,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是个花肠子。我的手举起来,又落下去,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手缓缓下滑,滑到了她光滑而颀长的脖颈上。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鸦片香水的香味,我跪下去,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小腹是温软的,我能感受到小腹柔软之中的吸力。我贪婪地吸了吸鼻子,想象着丁淑琴站在窗前喷酒鸦片香水时的情景。我轻轻地呜咽起来,差一点就热泪盈眶。丁淑琴笔直地站着,她的嘴角一直含着笑。她的手垂下来,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耳垂。当我把手放在她屁股上,并且紧紧地捏了一把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呻吟,轻声说,傻孩子,你是一个傻孩子。
在她轻声的呢喃里,我站起身把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体横了过来,和我的身体组成了个“十”字。我的右手在她腋下,左手在她的膝弯,而她的屁股,在我的两只手的距离之间下坠着,贴在我的小腹上。我抱着她,走到窗边,窗边有着轻薄的窗纱,像一种轻薄的人生。我没有掀开窗帘,其实我也无法掀开窗帘,透过那薄纱,我看到西湖。这时候我想,这一间比普通房更贵的湖景房,实在是适合谈情说爱的,实在是适合男女在窗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