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九哥入狱后，我就再没见过小臣…不过也巧，你一回来，他就出现了，呵呵！”妈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太晚了，我去睡了！”我转身上楼。
  然后一夜无眠。
  ☆、第五十二章：迷失在春暖花开（2）
  街上的雪还没化，两旁的树也仿佛换上了新衣，银装素裹的。街上路人不多，到处都是烟花的声音。
  我们俩拉着晓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你吃饭时怎么不说话？”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说的啊！”我故意装傻。
  “呵！我还以为你有很多话对我说呢！”
  我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了？”他转过头疑惑地问：“怎么停下了？”
  “洛嘉臣…”
  “嗯？”
  我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问道：“那年…我一个人走后，你有没有找过我…”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他不和我走的原因，也没必要再听他亲口说一次，我在意的是，他之后有没有后悔。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终于肯问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先问我当初为什么没走？”
  “我知道你一定有原因，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不问也罢！”我淡淡地说。
  “哦？这样啊…”他忽然笑了一下说：“呃…那我要说我找你了，而且一直在找…你信吗？”
  “……”
  他吐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还记得吗？出国前一晚，我问过你要去哪里，可你没有说…”
  “嗯？”我诧异。
  “你说去哪里由你决定，说还要给我一个惊喜的，你忘了？”他说：“如果当时你要告诉我去哪里的话，我就会找到你…”
  “原来那晚你就决定不打算走了吗？”
  “不是，我只是以防万一，其实那晚我还在犹豫…之后我问过许多人，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
  “……”其实我的行踪是我特意让他们保密的，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
  “我知道是你不愿意我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我之后找过你，那晚你不是说要去的地方是你很喜欢的，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喜欢巴黎的浪漫…我去过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没有！我还记得你说喜欢韩国的时尚，我也去过，还是没有…”
  “真的吗？你…你找过我？”我激动地语无伦次。
  “嗯，可是满世界这么大，我上哪里去？”他笑着说，然后又皱起眉头抱怨：“可是没想到啊…你竟然给我带了个小的回来，我又穷，为了找你花了我不少血汗钱呢…唉！也多亏了当时没有找到你！”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眼泪也哗哗往下流，是激动的眼泪。这一瞬间，四年前我不顾一切的勇气仿佛又回来了，什么都不管了，管他心里的那个角落，管那个角落里面住着谁呢！
  我紧紧地抱住他，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又活过来了！
  “喂喂！干什么啊！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别这么随便好不好！”
  “……”
  “你儿子在看呢！喂，你不会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非礼我吧！”
  “……”
  我破涕而笑，不管他在我耳边夸张的叫喊声，也不管一旁晓洋诧异的目光，我只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残花乱流年，愁肠攒心痛…
  …试着用微笑去听我们的邂逅…
  …却发现伤痛占满了全世界…
  …而被捏碎的故事…
  …你还欠我一个结局…
  …回望过往，一切如梦…
  …看似无痕…
  …却挥散不去…
  ——凌雪？2012
  ☆、第五十二章：迷失在春暖花开（1）
  之后我就一直没见到他，我也是刻意在回避…因为那天情不自禁的那个吻，也因为和妈妈那晚的谈话。
  就这样，一直到了除夕晚上。
  哥哥一家早早就来了。我和妈妈、嫂嫂、露娜一下午都在厨房忙活着，哥哥则和两个孩子上街买东西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过年，我能看出来妈妈很高兴。我不知道这十几年来妈妈一个人是怎么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夜晚的，其实她比我们更辛苦。
  想到孤独一个人，我不禁有点感伤洛嘉臣在干什么？
  ……
  对于洛嘉臣的到来，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觉得意外，仿佛他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理所应当回来过年。
  其中当属晓洋最高兴，远远就跑过去，“洛叔叔，你怎么才来，我都要饿死了！”
  我干咳了两声，抬头看了一眼妈妈，她也正笑咪咪地看着我…我皱了皱眉头，原来一切都是她有意安排的。
  洛嘉臣朝我笑了笑，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妈妈招呼他坐在我旁边，我窘迫地朝一边挪了挪凳子。其实我并不是封建，只是在这个敏感的日子里，他的到来让我感觉怪怪的。
  “这下终于齐了！”妈妈笑着举起杯子说。
  “没想到我这个孤儿，还有机会和大家一起过除夕！”洛嘉臣也笑着说。
  “哪里！”哥哥笑着说：“什么孤儿，咱们两家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了！再说了，咱们小时候兴许见过面，只是不记得罢了！”
  “是啊！”
  “……”
  他们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很热闹，只有我一言不发。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洛嘉臣会和我的家人同桌吃饭，更想不到的是哥哥能和他冰释前嫌，仿佛一对阔别多年的老朋友。难道真如哥哥所说，很早以前就见过？
  我一直低头吃饭，一旁的洛嘉臣看到我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和旁人闲聊起来，我一下子仿佛成了透明人。
  ……
  吃过饭，大家都坐在沙发上看晚会，我故意逗留在厨房帮妈妈收拾碗筷。
  磨蹭了很久我才出来，发现晓洋正坐在洛嘉臣的腿上，还真是父子情深，我看着怪怪的感觉，可是又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洛嘉臣，你出来！”我对着他的背影说。
  众人都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笑着问：“干什么啊！”
  “我…”
  还不等我开口，妈妈就在一旁插话，“对啊，小臣，你俩带着晓洋出去转转吧！晓洋吃多了，带他出去走走，好消化一下！”
  “妈！”我皱着眉头，不悦地喊了一声。
  “太好了，我们快走吧！”晓洋听到后，拉着洛嘉臣说。
  我没办法，在晓洋的执拗下出门了。
  ☆、第五十三章：尘埃落定（1）
  第二天，大年初一。
  我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帮晓洋穿衣服。
  “Mum，你怎么这么高兴？”晓洋睡眼惺忪地说。
  “哈哈！因为今天我要带我们的小宝贝去个好地反！”我笑着说。
  “什么好地反啊！洛叔叔会去吗？”晓洋一下子来了精神。
  “晓洋，妈妈问你…你很喜欢洛叔叔吗？”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严肃地问。
  “当然！”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苏叔叔也经常带你玩，还给你买礼物，你也喜欢他吗？”
  “嗯…”他皱了皱眉头说：“也喜欢，只是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对苏叔叔，我只是看见他才会喜欢…可是对洛叔叔，不见他的时候我会想他…”
  “……”
  “Mum，你以前不是说你亲晓洋就是爱晓洋吗？那么洛叔叔也亲你了…”
  “……”
  “Mum，让洛叔叔当我爸爸好吗？”
  “……”
  “Mum，你怎么哭了？”晓洋伸手为我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呃…没事，那就让他做晓洋的爸爸吧！”
  我紧紧地抱住他。其实今天我就是要带他去见洛嘉臣，我就打算告诉他的。我原本还怕晓洋会接受不了这个忽如其来的爸爸，可见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俩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出门，妈妈看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一直想看到这一天的。
  “小姐，您要出门？”碰巧马婶从外面回来。
  “嗯，是啊！”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哦。”她点了点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等一下，昨晚我关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纸盒，署名说是给你的。”
  “给我的？”我疑惑地接过马婶递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天蓝色的四方盒子，上面绑着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蝴蝶结下面掉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2012，新年第一大礼。
  我拿着盒子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打嘀咕，到底是谁送来的呢。
  打开一看是一个录音笔。
  ……
  我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晓洋走过来拉着我说：“走吧…”
  我笑了笑，轻轻甩开他的小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妈妈看到我的样子，走过来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是因为这个录音笔吗？”妈妈指着我手里的东西，“里面是什么？”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妈，我出去一下，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晓洋！”
  “哦。”
  “Mum，为什么不带我了？”晓洋拉着我的胳膊嘟着嘴说。
  “乖！”
  ☆、第五十三章：尘埃落定（2）
  到了我们约好的餐厅，洛嘉臣看起来好像到了很久了，面前放着两个空咖啡杯子。
  他远远地朝我摆了摆手，笑着说：“奇怪了，今天怎么舍得不带你那个跟屁虫呢？”
  “嗯…”我坐下后朝一旁的服务生说：“来杯柠檬汁！”
  “还喝柠檬汁，这么冷的天？”他笑着说。
  “降火！”
  “哦？你火大啊？”他狡黠地一笑，随即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说吧，要给我什么‘意外惊喜’？
  我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柠檬汁，“本来是四年前打算给你的…”
  “哦？是吗？”
  “可是我今早出门时也受到了一个四年前的意外惊喜！”
  “嗯？”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被我重重搁在桌上的水杯，“说来听听。”
  我掏出包里的录音笔，推到他面前。
  “这是？”他一脸疑惑。
  “你打开来听听…”我面无表情地说。
  “……”
  由于时间隔的太久，录音笔里传来一阵“沙沙”声，加上背景嘈杂，听的不是很清楚…起先我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听了一遍又一遍后，终于听出这隐隐约约的几句。
  声音很熟悉，是一段九哥和洛嘉臣的对话：
  想的怎么样了
  ……
  你等着就行
  爽快　洛老弟不愧是爷们　难怪海滨大哥这么看好你
  ……
  你别反悔　记住你答应我的
  放心　等哥哥我快活过了　自然不忘你要的好处　哈哈　想想都觉得过瘾　早就盯上那丫头了
  ……
  哼　希望如此
  得了　我早就知道在洛老弟你心里哪个更重要些　果然大男人还是懂得取舍的
  ……
  录音笔里忽然安静了，传来一阵嘈杂声，我抬头看洛嘉臣的脸色已经有些微变。
  你想让凌雪知道吗　需不需要九哥我帮你透个气儿
  ……
  不行决不能让她知道就算死也要把这个秘密给我咽下去
  啧啧　好说好说　那说了这么久　你安排的到底怎么样了
  明天下午　海悦酒店　1203
  ……
  ……
  “真是意外！”他关上录音笔，自嘲道。
  我注意到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就像翻腾着乌云的天空只等着闪电和霹雳给予最后的撕裂。我最担心的还是来了，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你说…说‘这和我没有关系’…”
  “……”他没有说话，冷笑了一声。
  “说啊！”我被他的面无表情彻底激怒了，提高了音调。
  “对，是我干的！”他终于张开紧闭的嘴唇：“没想到你会发现…”
  我浑身几乎瘫痪，嘴唇也开始发抖。从进来的时候，我就希望他能否认这些，可是看着他麻木的表情，我的心便开始下沉。我端起柠檬汁，一饮而尽。
  “你应该知道希灿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我虽然尽量在控制情绪，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你没听出来吗？”他冷笑一声，指着面前的录音笔说：“里面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没明白？”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直到感觉到一丝血腥味，“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
  他猛地抬头看着我，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不会什么？是不是如果你早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你就不会对我动心，李希灿出事那天下午，你也就不会对我说…说喜欢我是吗？”
  我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回答。经过了四年，我学会了忍耐。与其说是内心平和了，倒不如说我早知道了心死的感觉。也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