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津夏      更新:2021-02-24 22:54      字数:4833
  “我那时候也是名角儿,论起名气,除了小彩舞就数到我了,你姥爷写得一手好字,区里的领导都来找他写春联儿,那时候别人一提起我们就说郎才女貌。”姥姥伤感的叹了口气。
  云槿知道丁骁不耐烦听这些,一个劲儿的跟姥姥使眼色,让她别唠叨个没完。
  哪知道,丁骁并没有听烦,反而道:“怪不得云槿会写剧本,原来都是您和姥爷遗传给她的艺术细胞。”
  姥姥听了这话特别高兴,得意道:“要不是我识字不多,五八年选政协委员,我肯定能选上,可惜的是,你姥爷去的太早,没能教我……”
  说着说着,姥姥又难过起来,抹了抹眼角,这么多年,她已经老得哭不出来眼泪了,可心里时时还惦记着早逝的丈夫。
  丁骁跟云槿对视一眼,见她无奈的耸耸肩,似乎在暗示自己,姥姥经常这样颠三倒四的唠叨,淡然一笑。
  好不容易等姥姥唠叨完了,两人进屋去,整天忙于婚礼,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得了机会就得说点悄悄话。
  躺在床上脸对着脸,云槿轻抚着丁骁的侧脸,“你跟我结婚,不是勉强的吧?”
  丁骁听她还有点不放心自己似的,心里有点不耐烦,可又不便表现出来,只得道:“勉强什么,我自愿的。”
  云槿呵呵一笑,“那你以后得对我好点儿啊,不要仗着你比我聪明就骗我。”“你得了,我哪有你聪明。”丁骁讪笑着。
  两人抱在一起亲热了一会儿,丁骁道:“那天我看微博上说,人类无法做到的七件事,首先就是无法数清楚自己有多少根头发,还有就是,把舌头伸出来的时候,就不能用鼻子呼吸了。”
  “是吗?我试试……”云槿说着把舌头伸出来,试着用鼻子呼吸,却见丁骁笑成一团,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他的计了,气呼呼的拧他胳膊。
  “哈哈哈……跟狗一样,把舌头伸出来喘气。”丁骁没心没肺的大笑。用这个冷笑话,他还是骗住不少人的。
  云槿没好气的跟他耸鼻子,从小到大,他一有机会就捉弄她,不是给她起外号就是出各种损招儿看她笑话,在他眼里,她始终是个可以取乐的对象。
  “你这个笑话跟别的女人说过吗?”云槿轻轻的捏着丁骁的耳朵。丁骁摇头,“没,我还是比较怜香惜玉的,女孩子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太不雅了。”
  “那你为什么要拿来捉弄我,我不是女的吗?”云槿一个翻身,把丁骁压在身下,非让他投降不可。
  丁骁笑得更厉害了,笑声震动胸膛,随着气喘起伏,“女人是水做的,你是水泥做的……哈哈哈……”
  云槿被他嘲笑的实在生气,趴在他身上不说话,鼻子里哼哼唧唧的撒娇。丁骁拍她屁股,想让她挪开,她一动也不动。
  “看来你是准备用体重把我压死泄愤,这算不算谋杀亲夫呀?”丁骁一挺身,把云槿推到一旁,喘了一大口气。
  云槿悻悻的不理他。
  丁骁扭头看她,拍她肩膀,“肉肉,生气啦,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生什么气呀?”“你都不尊重我!”云槿撅着小嘴。
  丁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不尊重你了,不就是说了一个冷笑话么,不是谁都有幸听我说冷笑话的。”
  “你从小就这样,老拿我寻开心,二年级的时候,把肥皂用盒子装起来给我,骗我说是瑞士进口的白巧克力,害的我吃了一嘴的泡泡。”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云槿决定抒发一下她这么多年的郁闷。
  哪知道,丁骁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又是一阵大笑,“哈,这事你还记得,谁叫你那么笨啊,那天是愚人节你忘了,我给小丁丁吃,小丁丁就没上当,人家那时还在上幼儿园,你都上小学了。”
  丁骥那小子从小就聪明伶俐,他能上当才怪,云槿想,你的三瓜两枣也就能骗到我,骗到我你就得意的像是骗到了全世界。
  “我会上你的当,是因为我信任你,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信。”云槿凝望着丁骁,郑重的说。
  除非他是个大傻子,不然他就该明白,如果不是因为爱,没有哪个女孩上了一次当以后,还心甘情愿被骗第二次。
  你以为她是智商不够,其实她是因为太爱你,才愿意装傻陪着你犯二。
  丁骁收起笑意,眼睛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轻拢云槿的头发,“所以我说,你总是能带给我快乐,我每次看到你,心情都莫名的好,因为不管我怎么欺负你,你都不会走,下次还会在那里。”
  “那是因为我太笨了。”
  “不是。”
  “不是?”
  “是什么原因我知道,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丁骁狡狯的笑,脸靠在云槿眼前。
  云槿迷恋的看着他,沉迷于他的这种表情,把脸埋在他怀里,只想跟他厮守一生一世。
  “唉,肉肉,咱俩在一块儿,可以用一出传统戏剧名来形容。”丁骁憋不了多久又开始调侃。
  “哪出戏?”云槿好奇的问,情知这家伙不会有好话。
  “金猴降妖。”丁骁竭力忍住笑。
  “看不出来,原来你是妖怪。”云槿慢条斯理的反驳。
  丁骁见她又中计,笑出声,“我演妖怪可以啊,我这么帅,演个狐狸精绰绰有余,可你这么胖能演猴子么?”
  云槿见他又开始取笑自己,脚狠狠的踹他,想抓他头发,可惜他是军人,留的是寸头,她根本抓不住他头发,只能抓耳朵,直到他疼的哇哇叫,她才松开手。
  “你这娘们儿除了使用暴力就不会别的了。”丁骁揉了揉被她拧的生疼的耳朵。“不用暴力,那应该用什么?”云槿瓮声瓮气的说。
  眼见丁骁笑意闪烁,云槿先红了脸,把脸转过去,背对着他。丁骁见她不好意思了,也没再说什么,手伸过去抚摸她,无言的行动代替了一切语言。
  就在他俩快要进入状态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姥姥拿着拐杖不停敲门,“妞子,十点多了,让姑爷早点回家吧,太晚了路上不安全。”云槿深知老人家心思,赶忙松开丁骁,推搡他回家。
  “路上不安全……哼,贼会那么傻,打劫军车?”丁骁相当不情愿,好事就快做成了,却以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被驱逐,这算怎么回事儿?
  “快走吧,别惹我姥姥不高兴,咱俩就快结婚了,也不差那几天。”云槿整好衣服,把丁骁的外套拿给他,把他往门外推。
  姥姥守在门口,看着丁骁穿好外套出门而去,两只不大的眼睛眨眨,瞅云槿一眼,祖孙俩心领神会。
  “姥姥,我跟他领了证了。”云槿虽说深知姥姥心意,对她的保守也有些无可奈何。
  姥姥不以为然道:“领了证不算,喜事办了才算,你入他家门之前,不能给他占了便宜,姑娘家总要矜贵一点才值钱。”
  她老人家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外孙女这还没上花轿呢,就跟小媳妇儿一样陪着汉子花天酒地热炕头,回头再被人家甩破抹布似的甩了,连个响儿都听不到,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我知道,姥姥,我一定听你的。”云槿把姥姥送回房,才悄悄回自己房间打电话给丁骁。
  丁骁正开车,一肚子火没地儿撒,接到云槿电话也没客气,“你姥姥肯定是故意的,就跟我要谋害你似的,守在门口偷听,挑唆你装矜持,证儿都领了,还矜持什么呀矜持。”
  “就是故意的,怎么着,你猴急呀?”云槿笑着调侃他一句。丁骁这才笑了,“我不急,我怕你急。”
  “我也不急,我有红本子,党和国家给我颁发的产权证。”云槿每天不知要把结婚证拿出来看多少遍,反复确认,照片上和她并肩而笑的正是她从小爱慕至今的那个人。
  “你终于承认你很想嫁给我了吗?”丁骁得意道。
  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他二十多年人生里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女人多算什么,只要有钱、只要不是阳痿,谁还不能找几个,但有个女的死心塌地惦记他二十多年,哭着喊着想嫁他,这就难得了。
  “求婚可是你先求的,你该不会跟我说你是一时糊涂头脑发热吧。”云槿太知道丁骁脾气了,要是自己承认喜欢他很多年,他的尾巴得翘到天上去。他知道是一回事,她自己亲口招认又是另一回事。
  “有可能,不然就你这长相,在我认识的女人里基本上算垫底,我怎么会对你念念不忘呢,肯定是犯贱,一犯贱就想你,一想你就更贱。”丁骁笑道。
  云槿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心里甜滋滋的,丁骁说话是有点毒舌有点损,可他也承认了,他是喜欢她的,这让她心里很高兴,他那种男人,不喜欢不会往家里娶,她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义无反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姥姥:此家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丁骁:您要多少银子?
  姥姥:我们家千金出嫁,你怎么着也得给个黄金万两。
  丁骁:那我嫁你们家来,您给我黄金万两成不?
  ☆、第 16 章
  等待婚礼的日子是幸福的,却又是短暂的,一转眼,婚期如约而至,按着丁骁的意思,不喜欢那种在酒店里大操大办、一群人围坐喝酒的婚礼,他喜欢的是阳光草坪、浪漫的沙滩和鲜花,在这一点上,云槿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于是两人把婚礼的地点定在离北京不远的北戴河某个疗养胜地。
  婚礼的场景符合云槿对草坪婚礼的想象,客人请的不多,但仪式隆重而又温馨,一对新人宣誓过后,两家亲友按着司仪的要求,围成了一个心形,和新婚夫妇一起拍了一张颇具纪念意义的结婚照。
  云槿笑得很灿烂,她是太高兴了,这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一天,也是值得她难忘的一天,可是就在拍完照以后,她才发现丁骁跑到边上打电话去了。
  提着婚纱悄悄靠近他,云槿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气急败坏,丁骁很少当着众人的面表达这样强烈的情绪,尤其是在婚礼这样热闹的场合,就更反常了,云槿听了一会儿,才断定对方是个女人,而且像是在威胁他。
  “你来啊,你来就是了,看谁怕谁?有照片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发到网上去,我才不怕呢,回头不定谁丢人,你可别给自己打马赛克啊,无‘码高清才有看点。”丁骁一张脸绷的紧紧地,气势上却不会输。
  对方不知道说什么,惹得丁骁又是一阵痛骂,猛一下把手机扔到地上摔了,一回头,看到云槿,他还忿忿的。
  云槿端详着他,上前握住他的手,“你这么气急败坏,是被人讹上了?”
  “不是,你不要瞎猜……不就是那谁,她知道我今天结婚,故意闹妖儿给咱俩添恶心,她不是真想做什么,她就是气我,她以气我为乐,我已经骂过她了。”丁骁收敛起态度,尽量陪着小心解释,毕竟被人闹到婚礼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云槿见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又道:“那你跟她说清楚,她夹缠不清是她自己的事儿,你别心软,你一心软让她有机可趁,你又要吃不了兜着走,婚前我可以原谅你,婚后可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云槿心说,你别逼我收拾你啊,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丁骁见老婆的语气虽然慢条斯理,语气却透着不妙,赶紧哄她,“我早不跟她掰扯了,是她不甘心。我都结婚了,我招惹她干嘛,她上吊自杀也不关我的事。”
  “别介,上吊自杀你还是要管的,给她送根粗绳子,免得到时候把歪脖树给挂断了,多不文明。”云槿挖苦他,也挖苦安思洁。
  丁骁听到她这番刻薄言辞,苦笑着没再开口。
  云槿见他面上虽然低眉顺眼,心里只怕不喜欢她言语刻薄,主动缓和气氛,“亲爱的,别生气了,我们去吃蛋糕吧,一辈子结这一次婚,别让人扫了兴。”
  她温柔的话语让丁骁心里振奋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老婆还是温柔的,知道自己不高兴,她还是在意的,会想办法哄他,不像那一个,整天就知道等着他去哄着她。
  他俩的婚礼上,除了新郎新娘受人关注,还有一个人也大大的出了回风头,那就是云槿的弟弟孟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