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啐了我一口，“你这个魔君！似乎荡平绝情谷是一件很长脸的事！当年绝情谷威震武林，乃武林名门正派，却被你一夜之间灭门！你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大魔头，会有报应的！”
  “世人只知道，月娘是为了救我而死，她为我寻找情花解药，擅闯绝情谷，被谷主所杀，但……”我幽幽叹息，“我并没有负她！为了替她报仇，我不惜违背肃宗皇帝的旨意而辞官，是为不忠；不惜与岳父母恩断义绝，是为不孝；不惜抛弃亲儿，是为不仁；不惜血洗绝情谷，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理应成为天下人心目中绝情绝爱的一代魔君！”我缓缓闭上双眼，颤抖的嗓音里却有着不容追悔的坚定。
  有些事情，年代那么久远，却还那么惊心动魄！可又有谁知道呢？有谁理解呢？除了我那一帮黑道弟兄吧！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叹息有什么用？有谁相信？既然做了，我析城飞雪就绝不会后悔！！
  一瞬，我颤抖不息的身躯被揽入一个沉稳的怀抱，“我相信你！相信你！飞，我相信……”搂住我的男子嗓音竟沙哑得似鬼哭狼嚎，像是失声喃喃，又像是追悔。
  我没有挣扎，因为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一颗真心。刚才的对话，他究竟听去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他理解我！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美玉般的人物——玉！
  五十四、印记
  室内两人相拥良久，一切归于暂时的平静。
  年轻而颇具威仪的男子定声道：“红袖，你先出发去蜀中，尽量阻止峰独闯绝情谷；若拦不住他，你千万别擅闯绝情谷，因为谁也不熟悉其地形，贸然入内必定危险重重。一切等我和八大门派到了再作定夺！”
  僵立许久的红袖，一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做一个动作。玉的话语似乎让她回神，她的眼眸闪动了几下，透露出某些莫名的光芒，最后悄然离去。
  两人面对面，浑身充溢着青春的男子，眸子里有一个憔悴的男人，男人的眼圈很深。少年异常鲜亮的眼眸是一面明亮的镜子，镜中的男人被岁月一点、一点磨灭。
  看着自己，竟觉得说不出的丑陋，心底出现一些难以愈合的口子。这是年轻人感受不到的，真的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支持多久。
  少年的眸子有一些明显的血丝，是昨夜和爱人操劳过度吧？！心痛得有些乏力，还是慌忙推开他，不希望有人误会。
  少年鲜亮的眸子渐渐阴下去，嗓音听不出多少情感，“小武一夜没满足你，你就勾搭上峰！峰让你很爽，是不是？所以你离不开他了？”
  “一夜几次对谁都不算多！”我竟不由自主吐出饱含浓浓醋意的话语，不过他不会懂的。
  突的我身体一麻，瘫软在床上，冷不防眼前的少年指法奇快，弹中我的麻｜穴。
  “是吗？！”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冷笑，撕开我的衣裳，修长的手指抚上我胸前凸起的锁骨，“那今夜再来几次也不算太多！峰他不在，我也可以满足你！”
  被摩挲之处竟象点燃了一把火，身体是心灵最诚实的反应吧！可眼前的人不是有爱人了吗？！我……就算自己淫荡吧！可也……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弟兄小武啊！
  “住手！……”我紧锁剑眉，半乏力半恶声，“住手！放开我！玉，我们不能这样！绝对不行！！”
  “为什么？！你允许峰为所欲为，却拒绝我！你狠！”他竟俯身一口含住我的锁骨，用牙齿狠狠噬咬，摩挲……身上之人的力道之大，让我几乎以为，自己的锁骨就此会被咬断，渗透出的泪水也丝毫减轻不了胸前的剧痛。
  腾的胸上一轻，身上的人松口，声音里渗透出浓烈的妒意，“飞，你知道吗？看到你满身是峰留下的痕迹，我的心好痛！好恨！所以我要用更深的淤痕来替代他在你身上留下的所有印记！我要你满身都是我的味道！！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在你的心里刻下我的印记！！”
  他复又狠狠咬住我，直到被咬之处渗出浓郁的鲜红。
  五十五、地老天荒
  感觉不到皮肉之苦，因为委屈填满整颗心，我泣不成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是你先不要我的！你和小武去风流快活，我心里是何滋味？！你以为我心里好过吗？！”说到后来，我满心堵塞着酸涩，实在哽咽不成声。
  身上的人停止动作，气喘得很急促，话音里尽是焦虑与期盼，“飞！你什么意思？！你在为我吃醋，对不对？！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对对！……”眼前迷蒙一片，逼得我点头，不顾一切失声，“我吃醋！我在乎你！因为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我讨厌你抱着别人，我想把你锁在自己身边，那又如何？！算我自私，你厌恶我吧！我也要说，玉，我就是喜欢你！！”
  象打开了一道闸门，心里的泪水全喷涌而出。
  一个人处于最绝望最无奈时，就只剩下哭泣。
  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接受玉的拒绝！否则自己将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说不清楚。
  爱就象一个无底的深渊，只会让人越陷越深，迷失自我，无法自拔。
  两片菲薄的唇瓣覆上我迷乱的眼眸，灵巧的舌尖轻拂过我早已湿透的眼睫毛，让我有点痒，“飞，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我该死！以后我要好好的疼爱你！我发誓！”
  耳边的嗓音那么轻柔，那么亲昵，发音之人似乎与刚才的残暴判若两人，魔魅一般让我狂乱不已的心找到了一个平静的港湾。
  他又覆上我的唇，我俩的嘴唇相当契合，贴合得几乎毫无缝隙。
  他的舌头轻敲我的牙齿，我竟有些微微颤抖，于是对方的舌头缓缓伸入，一寸一寸触动我的口腔，舐舔着我的味道。
  我的舌头不由自主迎合他。“唔！……”他喉间逸出一丝呻吟，似乎压抑自己许久，而我此刻的动作无疑主动挑逗他。
  他竟一下纠缠住我的舌头，舐舔着，吮吸着，与我舌上每一分地方亲密接触。
  他的舌头压住我，尽力往里伸，舌尖接触到了我口中最隐秘处，在那儿逗留、徘徊，似乎恋恋不舍。
  我满口充溢着他的味道，一股浓烈的男儿麝香直袭脑门，让我完全迷醉。
  这个吻——很长，恍若包含着人生几十年的美妙；也很短，因为我觉得还不够，真想一辈子沉醉在这个浓情蜜意的亲吻里。
  “飞，你的滋味太美了！世间无人能及！任何人都会为你深深走火入魔！为了得到你，可以不惜一切！”他紧紧按压住我，低声喃喃。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这样静静搂着我，直到夕阳西下，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