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节
作者:西门在线      更新:2021-02-24 22:27      字数:4813
  “不用这麽盯着,这个药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我知道有用,所以肯定会喝下去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我还喝了好大一口。
  小哥叹气,“本来是想着,到了时候就将这事告诉他们的,现在就……他怎麽就在那个时候躲在你的院子里呢?”就算我不知道他到底讲的是什麽,也知道他现在是很苦恼的,一口气将药喝完,又赶紧将一边的果脯塞到嘴里,等苦味一过,我才问他,“什麽事?”
  他偏过头来看我,眼神难解,“算了,还是我自己再想想吧,虽然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麽啊,小哥,哪里有人说话说一半就这样走掉的?”
  “不要以为你出了点小计策解决了客栈里的事就能完全抵掉你犯下的大错,我还得为你的那个小计策去收场,那些人可不是这麽轻易能糊弄的,”说着说着,小哥似乎完全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了,眼里带笑,“你那个法子哪里学来的,是不是那个芦公子教你的?”
  “哎?”小哥怎麽会想到的?
  “以你的脑袋,哪里能知道这些事,说起来,芦公子好像从北边回来了,今天刚入京。”
  “喔。”
  羽扬回来了啊,他从北边来,不是说那里被北燕占领了吗,他还同我说什麽危险也没有?得了这个消息之後,我立即有了更多的问题,连小哥什麽时候走了也不知道。他有事瞒着我,就算我问他也不想同我说,到底是什麽事呢,不过最终他还是会告诉我的吧?这麽一想,之前的那点沮丧又没有了,我开始想要怎麽去见羽扬,再问问他照唐的事能不能有办法,或者,以他行商的能力,应该知道乾边边境的战况吧,羽扬的话,回答我的问题肯定不会像大哥那麽含糊的,如果他也那样含糊,大概就只剩一个结果了吧,那个我最不想知道的结果。
  不过小哥的举动也有些奇怪呢,他平时不是都拉着我不许我走的麽,说什麽难得两个相处我要是还想着见别人就太让他难受了之类的,现在居然会主动告诉我羽扬的事情?或者说,他是觉得我太闲了,所以特意找些事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再去做傻事了,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
  话是这麽说,我还是挺想见羽扬的。
  同他见面并不是什麽难事,换了衣服戴了帏帽,坐着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从正门进入到羽扬的院子里,用的时间也不多。或者说小哥的消息来得太及时,我到得也太早了些,到他房间门口时才知道他这时在沐浴。
  “陆玖?”
  从不知道他听力有那麽好,我只是在门口问句话而已,就被他听出来了,我让其他人留在站外,里面的人也都出来,才肯进去。转到屏风後,他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坐在浴桶里,反而是站在那里的,“我刚回来,你怎麽就来了?”
  兴奋激动,似乎还有些喜出望外?我看他,有些奇怪地问,“不是说已经入京了吗,小哥同我说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过来的,快点坐下去,也不嫌丢人!”
  “自己娘子面前,有什麽?”他一点也不介意,还有点赖皮地问我,“既然进来了,要不要同为夫一起……”
  他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歪头打量他,其实分别时间就一个月光景,回来之後却觉得隔了很久。时间短,他的长相自然变不到哪里去,都是熟得不能再熟悉了,眉眼,鼻尖,嘴唇,肩膀,锁骨,还有脸上那种染着某种想法的神情,没有变化,意识到这一点,我的眼眶有点热了。
  他急急地从木桶里面出来,“你这是怎麽了?”
  我抱住他,他的肩背都是湿的,摸了一把我又放开,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发呆。
  “陆玖?”他有点小心翼翼了。
  “没什麽,突然就想那麽做,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很容易哭,”我看他急急地擦干身体,又捞了件衣服披上,摇摇头,“你继续沐浴吧,我等你。”
  “我本来就是想去见你的,又觉得这样风尘仆仆很影响我的形象,才想洗一洗,但显然你有重要的事。”
  我将头埋到他怀里,再次抱住他,“之前很担心你们,长安和照唐都是我认得的,所以,现在照唐这样,我很难过,可又想不出办法去解决,更难过。”
  “十五殿下,”我听他意味难明地轻叹一声,“其实你不用想得那麽多。”
  他这话里好像有什麽……
  “才一个月,你就瘦成这样,好像比之前还要瘦了,怕你担心还特意给你写了信,怎麽还是这样?”他的手摸到我腰上,“你真想跳掌上舞麽,像合德一样?”
  摇摇头,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不过他的手真是太不老实了,本来还好好地放在我腰上的,摸着摸着,就开始向下移动了,身体更是开始轻轻地蹭着我的,将头埋在到我的发间,深吸了口气,“让我看看你里面,到底少了多少肉。”
  说着说着就开始舔我的耳朵。
  不想推开他,大概我自己也想这样,身体的反应比平时都快,没多久,腿间的湿意就很明显。他打横抱起我放到床上,身体压下来,唇堵住我的。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背,腿也盘到他腰上,也开始蹭向他,可就这个时候,又是一阵恶心,让我不得不推开他,侧身向外干呕。
  “呜──”
  羽扬皱着眉坐在一边看我,脸上表情很复杂,不可思议,又惊又喜,最後变成喜出望外,然後又苦下脸,忧心重重的样子。
  “看我吐,你就那麽高兴吗?”虽然说他最後是很担心的表情,可之前那些我可一点也没错过,伸了腿去踢他,说起来也很委屈,“我那个时候上苍南山,大概被马车巅坏了,胃口就一直不好,又一直担心你们,搞得很想吐,虽然总吐不出什麽来,现在到了京里看到你们都平安,还是担心,大夫开了药,也还是这样。”
  不知道哪里来的眼泪,明明觉得没什麽的,居然又开始哭,“我还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情绪都控制不住,变化又大,恶──”
  “是我不好,”他干脆又诚恳地认错,拉了薄被盖住我,还跳下床去捡刚才扔到地上的衣服重新穿上,又去柜子里拿了些衣物出来,“你身体这麽不好,我还只想着做那种事,真是太不好了。你说你看过大夫了,药有效?”
  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而且现在,下面都还是湿的,大腿磨蹭了几下,咬着唇不好意思同他说。
  他的手按到我腿上,“不舒服?”
  “没有。”
  他有点儿心不在焉,“你说你来这里,是你小哥说我今天进京?”
  点头,“他消息可比我灵通多了。”
  “帮你开药的大夫是他请的?”
  “是他让安洲帮忙请的,也算是他请的吧。”
  他没再说什麽,只是深深地望着我,最後还是腻到我身上,慢慢地下滑,脑袋埋到我腿上去了,姿势很奇怪,“真没想到……”他的声音闷闷的,半天没再说话,可是呼吸出来热气隔着薄被喷到我腿上,害我又有点想……他转过头,枕着我的腿仰望我,“我想去见见你小哥。”
  他的奇怪反应,同小哥之前让我来找他的奇怪举动串在一起,好像这两个人都发现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然後居然重大到要聚在一起讨论?他们能发现什麽,我自觉没说什麽奇怪的话,若是有消息,我肯定也能猜到一点点,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没头绪。那……是我身体的问题?
  最近这样是有些不大正常,我从来没有这麽虚弱过,难道是得了什麽病?这样想,小哥的反应,还有那些话,还有羽扬的反应,似乎都能理解了,唔,大哥的那个恶鬼表情算不算在里面,还是说,他们都打算瞒着?
  作家的话:
  嗯,陆玖想歪了……
  ☆、(11鲜币)253 成人之美
  被瞒着的感觉真不好,我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盯着那扇在我面前关上的门──羽扬和小哥就在里面讨论些什麽,我觉得肯定是关於我,甚至肯定是关於我的身体,可是他们就是这麽光明正大地瞒着我。
  “唉──”
  “陆玖,怎麽一个人叹起气来?”
  旁边坐下个人,听声音就知道是安洲,我扁扁嘴,有点委屈,“他们有事瞒我。”
  安洲嘴角弯起来,“那你可以去问,何必一个人哀怨。”
  “他们不同我说的,肯定是不想我知道,如果我问了,他们肯定会很为难,给的答案还不一定就是他们瞒的事,所以我就不去找不痛快了。”道理很明白啊。
  “那你还……”
  我用真正哀怨的眼神看他,“安洲哥哥,就是这样,才觉得更不痛快。”
  他楞了一下,连眼睛里都含着笑意。
  “不要笑得那麽开心啊,虽然在你们眼里都是小事……”我冲他抱怨,想起那大夫似乎是他找来的,正视他,“你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啊?”
  他表情一整,换得很正经,“旭直让我帮忙找个大夫,我自然就去找了,他没同我说过什麽。”
  “安洲哥哥,”我盯他半天,直到他被我盯得不自在,我才转过头,“你可真不适合瞒着别人,也亏得我不容易生气,否则可就把你记恨上了,串通小哥他们一起瞒我。”这种故做正经的样子我小时候就经常干,只不过总会被大哥看出来。
  门还是关得很紧,虽然说我可以不去问,却忍不住要想,正好安洲也在这里,我就问了,“是不是我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他们怕我担心,所以才这样瞒着。我觉得哥哥和老爹也知道吧,不然怎麽会专门请了江宁厨子来让我多吃些饭,又说虽然国丧间不能兴歌舞,却容许我在自家楼子里跳,除了小的时候,好像就再没有这样好的事情了,嗯,小的时候也没那麽好的。”
  安洲先是认真听我说,越到後面眼神越是奇怪,我觉得他若不是顾忌着长久以来一定要听完别人说话再发表意见的习惯,肯定早就笑出声来。我鼓起脸,“不要笑,虽然我的说法是奇怪了些,可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他们怎麽突然对我那麽好?
  安洲最终还是笑出声了,而且还是大声的笑,笑得站在远处的侍从都探头过来看。
  “陆玖,你真不该看那麽多话本的,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他否决得那麽快,我知道自己是猜错了,可是,如果不是同我有关,那是关於什麽的呢?
  “旭直说你这几天一直闷在家里,怕你被闷坏了,他在找能让你开心的法子,”安洲站起来,转头看了眼小哥所在的房间,又看向我,“正好我最近也有些烦心事,想要出去散散心,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安洲……不像有烦心事的样子啊,刚才还笑得那麽开心。他是想让我去散散心吧,又怕说得太直接我不去,才绕了个弯要我陪他去。他很少做这样的事,我无法拒绝他伸过来扶我的手,更无法拒绝他带着点期盼的神情。
  ……
  我之前觉得他没有烦心事,现在发现好像错了。至少换作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他要我戴上帏帽,也没提马车,反而是对我道了声失礼,将我侧抱上马,自己跟着也上了马,让我靠在他怀里。我有些忐忑,脸也有点发烫,换作是大哥小哥,或者是羽扬,都不会这个样子,难怪他要我戴帏帽遮脸。他马术很好,骑得很稳当,只不过我没有这麽侧骑过,有点担心滑下去,他的双臂护在我身体两侧,但他毕竟没有失礼到家地抱着我,虽然那样的话我肯定会更尴尬。
  安洲在京里也是名公子,我与他共乘一骑,招来很多目光,他像没感觉到似的,就这样打马过街。
  街道很熟悉,街道两侧的店铺也都很熟悉,我不喜欢这种熟悉,但被他这样护着,不找些事情做又觉得气氛很奇怪。正因为这样,我才看到黄莺提起的那些流民。内京城还算好,出了朱雀门,外城街道两旁有不少,大多席地而坐或卧,衣着破烂,有些还干脆在面前放了碗乞讨,他们身边的孩子各个又瘦又干。
  “京里刚经过战事,家家户户都多少囤了些粮食,只是大家都怕战事再起,没人愿意施舍。大富之家也有些施善的,却因为流民太多解决不了问题。现在米粮最多的,反而是那些商人。”
  他提到商人,我就想起羽扬,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