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红色风帆      更新:2021-02-24 22:26      字数:4761
  我开始羡慕起包菜来了,他是一个勇者,在一场对结局一无所知的搏彩中,他居然一开始就敢押上他所有的感情,然后静静等着那两个极端中的一个慢慢地朝他逼过来。
  无论结果如何,他究竟爱了,爱得很深。
  而我呢?我算爱了吗?与包菜对比起来,我象是还在中学时代与小女生玩着家家酒,我在慢慢等着我的小秦雨快快长大吗?还是我根本就不敢象包菜那样地付出?当我面临一片大海时,我敢象他那样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吗?
  所有的问题,我都找不到答案,我还是象天地未开时一样的混沌与龌龊。
  我望着秦雨,她也呆呆地坐在一边,脸上一阵阵潮红,可爱得无法言说。她为什么脸红呢?她突然之间看到了与自己所理解的爱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爱了吗?她能看到这种爱与扮家家酒之间的区别吗?她能看到那快乐与痛苦之间无法分隔的联系吗?……
  算了吧,为什么要她去弄清这么多无聊的问题呢?她毕竟还只是个中学生而已……我自我解嘲地笑了。她看到我笑,脸更红了——可爱得无法言说……
  4。
  秦雨的脸一直到我们站在了她宿舍大门口时仍然是红彤彤的。
  “……你是我的风筝吗?……”她换了一个问法了,当然她的清纯与温柔还是令我无比的感伤与激动。
  但不巧的是我想起了她把我的风筝垫在屁股下面坐了,这令我难以点头承认我就是被她坐在屁股下的那架破风筝。
  “……你是我的风筝,我是你的灰姑娘,对吗?……”她追问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愿与她在这种暗喻或象征上瞎忙活了,那是弗洛伊德才干得出的事儿。包菜的混乱使我觉得我与秦雨的感情应该有所前进了,不能老停留在中学时代。
  于是我问:“……雨儿,……我可以吻你吗?”
  她笑了,大大方方地把一边可爱的俏脸颊呈给了我,还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她这象是递一本书给我似的神情把我也逗乐了,我说:“不是脸,是嘴……很深的那种……行吗?”
  她又一次满脸通红,睁开眼睛望着我,慌忙摇头。
  我急了,抓住他的胳膊,问:“为什么?你不是我的灰姑娘吗?”
  她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是的我是,可……”她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摇晃着想挣开我的手。
  她总是这样,包菜拉她抓她她从不拒绝,可我一碰她她就敏感得不得了,真是里外不分哪!
  我喊起来:“雨儿,你说你是我的灰姑娘,可是你用什么证明呢?你只是在和我玩游戏而已!”
  “不不不不……不是的……”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一点付出都不肯给我?”
  她红着脸望着我说:“……你应该等我……你如果是我的风筝就应该等我……等一千年等一万年都不在乎!”
  一万年!!!那时候我就成了木乃伊,她就成了马王堆女尸,我们于是就上演木乃伊入赘马王堆!
  但她毕竟只是中学生而已,我放开了她,叹了口气。
  她听到我叹气,眼泪卟卟地落了下来。
  沉默了半天,她带着眼泪又在我的右脸上“波”了一下,说:“你别对我失望……我永远都是你的灰姑娘……”
  回寝室的路上,我一直在上下求索着一个问题:她干嘛老亲我的右脸?也不平均平均……
  第一部(十五)
  1。
  五四节时市里将有一次全市大中专院校文艺大汇演,其实秦雨她们早早就开始排练的舞蹈就是为在这次各院校大比拼上出风头而排的,而我们学校直到离正式演出只有半个多月了,才开始向全体学生征集起节目来,对于文艺演出,我们学校的热情到底不比女儿国。
  对于包菜而言,这不咨是天赐良机。因为李海蓝一直不理他,就算写了歌给她她也屁事儿不知。而要是能在学校节目斟选大会上唱出来,她说不定就会去听,只要她听了,那就肯定能明白歌是送给她的,除非她不幸属于那种没有智商的驴女。
  包菜跟我讨论到这里时,我不禁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就算是驴,也明白!
  然后他又死乞白赖地拖着我跟他合唱,说是给他壮壮胆,我说别,还没给你壮上老鼠胆,先把我自己的豹子胆给吓破了!然后他又求爹爹告奶奶地,说要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看他连和尚的话都说出来了,没办法,只好又被他拖下水了。于是我们报上去一个双人合声原创。
  第一次斟选大会被安排在了学校舞厅——从这一点也可看出学校对这次五四汇演并不太重视,学校明明有礼堂的嘛。不过可能这也不能怪学校,他们也许根本没想过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挤到舞厅里来看热闹,这其中就包括我们寝室的另四大酷男,他们与一舞厅的闲人们或爬在窗户上,或站在桌子上,或叠起几张椅子耍杂技……这让我们觉得他们正上演的这些节目可比我们要展示的节目精彩多了,不如就不要选了,直接让这一舞厅的猴子们去五四节上进行马戏表演就行了!肯定火。
  可喜的是,在这群猴子中间,我们看见了李海蓝,她与另几位母猴站在舞厅一角,也正笑嘻嘻地准备看热闹。包菜的阴谋又要得呈了!我们俩个暗自高兴。
  几位牛高马大的体育老师进了场子,把不小心走入池子的几个爷们连拖带踢地赶到一边,然后节目斟选就在这文化大革命一般的热烈气焰中拉开了序幕。
  有许多很砸锅的节目,把一边的闲杂人等们笑得前翻后昂大喝倒彩,然后刘书记又站出来就大学生素质问题对他们刚才的行为进行了严厉批评,然后节目继续进行。我听到我身后几个闲人在说:“哎呀,刘书记的这个节目还不错,应该选上去!”
  这帮闲人真的很有鉴赏力!
  在我和包菜前面的一个节目是三个女生的一段民族舞蹈,不幸的是其中一位美女在下腰的时候居然摔了个四脚朝天,象个被翻过来的龟,并且看不出来这是个舞蹈动作。由于刘书记怒骂在先,众闲人都忍住了笑,三位美女于是舞才跳了一半就在一片寂静萧杀中退场而去,不知是不是回寝室躲被窝里头哭去了——好可怜!
  然后就是我和包菜上了。还好闲人们一听到是原创歌曲都来了劲,认真听起来。于是我和包菜弹着吉它开始唱了。
  我不知包菜有没有一边唱一边观察李海蓝,估计他会的。反正我是一直在看着她。其实她刚一听到报出的节目是原创歌曲“风筝”,马上就全身一振,到底不是驴女。
  我们唱起来:
  我是流浪,却从未想过要去别的地方,你是天堂,却从不允许我去你怀里飘荡。
  你哭了,我淋透一身的冰凉,你摇头,我抛弃我所有的阳光。
  李海蓝的脸红了,她认真听着。
  我还能去哪里飞翔啊,我还能去哪里飞翔,你放开牵引我的双手,我一头栽倒在遍地的泥浆。
  李海蓝死死地盯着包菜,眼圈泛红了。
  我还能去哪里飞翔啊,我还能去哪里飞翔,任随你肆意将我践踏,我也会无怨地向你凝望。
  就算是最深最黑的夜晚,你的瞳眸,也是囚禁我流浪风筝的天堂!
  李海蓝离开了她身边正不断把青睐的目光抛向本人的那群母猴们,默默地离开了舞厅。
  “她感动了,你看到没有,她感动了!”包菜退场的时候激动地对我说。我说恭喜恭喜,请我喝酒吧。他拍拍胸口,得意地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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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整个来说,我们学校的文艺水平基本上还过得去吧,闲人们虽然都笑掉了牙,但毕竟还是没笑出人命来嘛!
  晚上另四位快快活活地为我们俩举行了庆功宴,当然,他们之所以快快活活是因为烟和酒都是包菜买的。
  2。
  系文娱部长老陈来找我和包菜,一进门就连说可惜可惜,他一边大叹着可惜一边又趁机从大头的手里接过了一支雪茄,然后他又继续说着可惜。
  他看到我们这里烟酒齐全,乐乐呵呵,大大方方地就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还在可惜可惜。
  他的悬念制造技巧真的不是很好,在他大喊了八十多声可惜后,我们寝室还是没有一个人想知道为什么可惜。
  后来为了照顾照顾面子,别人究竟是部长嘛,于是我和包菜在他说到第九十八声可惜的时候终于问他:“老陈,什么事儿这么可惜呀?”
  他立马全身舒坦了,得意洋洋地说:“你们俩的合唱本来很不错的,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戏吗?……”他停顿了一下,得意地环视四周,大家都在认真喝酒,看来没什么很多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觉得无趣,又转头望我和包菜两个当事人。
  他当然不会知道,只要李海蓝听到了这支歌,别的事儿我们早已经毫无兴趣了。但别人究竟是部长嘛,得照顾照顾面子,于是包菜又懒洋洋地问:“噢?是吗?为什么呀?”
  老陈又舒坦了,这人看样子挺容易满足。于是他说:“刘书记说了,这首歌要是一男一女合唱,考虑都不用考虑,保证上。怎么样?还有一次机会,要不要我帮你找位女生合作合作?”
  “老陈,”我打了个隔,对他说:“选不上不就选不上呗,告诉你吧,我们啊,也就是一乐!”
  “把那包花生米递给我!”风爷对我下达命令,我丢给了他。
  “哎~”这位文娱部长说:“要为系里争光嘛!”
  我拷!系里关我们鸟事?老大和大头已经听烦了这等无趣儿的事,开始大灌老陈,不一会而,他就西里糊涂起来,跟我们说起他们学生会的“趣事儿”来。这个我们爱听。
  他于是跟我们说起院学生会主席的“趣事儿”来,那位主席是校董的乖儿子,有次跟寝室里的人争起来,互相吹嘘自己的那两腿间的玩艺儿厉害,争得火起来了,便真要分出个高低来,于是主席出面,找到成教部一位专干此营生的女生,说你来,再叫上几位姐妹们一起过来。结果那位女生不屑地说:“就你们几个?我一个人就对付了!”主席被人如此看扁,火大了,大怒地说:“好,你一个人来,我们六个人一晚上要是搞你不死,每个人都给你双份!”结果呢?文娱部长大笑起来说,结果六个人最后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共交了十二份工钱,哈哈哈哈哈……
  这一段倒是有趣儿多了,我们大乐,狂笑不已。
  第一部(十六)
  1。
  包菜的那首歌威力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第二天李海蓝就来寝室找包菜了。这简直令我们振奋了,看来偶也该考虑考虑写首歌儿什么的送给秦雨了,不过我就怕我写出来的歌听上去会象“两只老虎”。
  令人气愤的是,他们俩个一和好,我这个大功臣倒被撂在一边了,这就叫那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建起了王朝就得除元勋。
  包菜那小子回来后是这么跟我说的:“咳咳,唐飞,我准备再去第二次节目斟选上试一次……”
  “好呀!那我们就开练吧!”我豪情满怀壮志凌云地说。
  “……嘿嘿嘿……我想跟海蓝一起唱!”他带着一脸卑微的笑说。
  “我拷!我被抛弃了!我就这么孤苦零丁地被抛弃了!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
  包菜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说:“不要这么说嘛,好哥们啦,这样吧,如果选上喽,我再好烟好酒地孝敬您老了。”
  这回我乐了,我已经吃了几天面条了,于是我说:“这还差不多——再加两天的盒饭。”
  他忙说没问题没问题。
  我算明白了,搞半天我这个人是毫无原则性可言的!当年偶要是被那国民党抓住喽,两个盒饭一包烟,偶就什么都招了——当然了,要是还来个美人计什么的,偶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于是到了第二次斟选那天,偶也成了那百十号猴子猴孙中的一员了,跟着老大和大头他们一起爬火车,炸桥梁,就象那钢刀插入敌胸膛!然后就遭到刘书记一通海骂。
  第二次的节目明显比第一次质量高多了,有许多都是第一次失败后经过卧薪尝胆悬梁刺股练就出来的,当然不同凡响。甚至连上次在舞蹈中加入了一个四脚朝天动作的三位倩女也卷土重来再现江湖,并且这次没有摔跌,完成得比较规范。
  包菜和李海蓝的合声更是有了轰动效应,估计是因为男女合唱情歌的形式大家都喜欢吧,更何况是原创。
  现在想想第一次两个爷们合唱情歌还真是有些不伦不类,难怪没选上——这都怪包菜那小子,他把秦雨错当海蓝也还算了不去计较,感情他把偶也当成李海蓝了!?拷!对不起各位,偶要先去厕所呕上一阵了……插播一段广告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