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红色风帆 更新:2021-02-24 22:26 字数:4747
只是看上去我们个人的存在真的好象是无缘无故的,好象是毫无意义的,这有时很令我悲哀,所以我宁愿相信我是早就存在的,我是本来就存在的,我不是无缘无故来的,这事儿我还真有证据:这些证据就是我对于“我是怎么来的”这一从小就问起的问题的几种可能答案。
别人告诉我我是打娘胎里生出来时,这我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这事我没亲眼见到。并且我娘曾给我提供了另几个答案以供选择:
A。在茅坑边上捡来的;B。被耗子拖过来的;C。在菜市场买半斤白菜捎的;D。洗澡时搓墁搓出来的。
任何一个答案好象都让我挺没面子,不过倒基本上可以证明我是早就存在的,而不是无缘无故就生下来的,当然用最后一项作证明还得加上点量变到质变的推论。
不过我所能想象出的“生”以前的存在好象并不象柏拉图所描述得那么完美,我脑子里的那个存在是洗澡时搓出的墁所堆成的,当然比不上柏拉图所说的那种形而上的存在。
我认为柏拉图不是哲学家,他是艺术家!他要是去泡妞,绝对迷死一大堆,女生们甚至还要排长队买门票或交高额报名费,可我们的老柏同志呢,他只看不搞!
那么我就是早就有的罗!可是在我来到我娘家里之前我在哪儿过的呢?我怎么一点记忆没有?我没受过什么虐待吧?对了,很有可能我曾被某个白菜贩子关在什么黑屋子里。我娘我爹瞧我可怜就把我从菜市场的菜贩子那里抢了过来,当然“抢”字不太好听,所以他们就说是跟白菜一块儿捎回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样:我本身是一种永恒的存在,永恒得无聊了,永恒得有点老不死了,烦透了,于是我就开口说:“要有光!”
世界于是就有了光!
……
第一部 (五)
我和包菜决定邀各自的美女去看电影,当然老大是不会有这种兴致的,他的兴趣在于另一件更有趣的事儿上,所以我们又去撺掇风爷,求他也御驾亲征一下,约他那位刘艳也去看看电影,但他实行了他的一票否决权,“不去!”
于是我和包菜又来到了七舍下边,传达阿姨一看到我们转头就去找拖把。我们赶紧说好话,拍马屁,拍得那位阿姨很High了,心花怒放了,于是答应帮我们叫人。她在高音喇吧里很帮忙地喊起来:“316冯容花,206李海蓝,下来接客!”我和包菜对望一眼,越看越觉得对方象嫖客,很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只听得楼梯间蹬蹬蹬一阵响,冯容花跑了下来,她穿着短裤衬衫,笄着一双拖鞋,辟力啪啦的就下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有些乱。而且很令我雄壮的是,她胸前两粒小点,象是要破衣而出,她没戴|乳罩!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雅,脸色通红,说:“正在洗澡,听到有人叫,胡乱穿了就跑出来了。”我忙说不要紧我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说老实话,看她那种打澡盆里滚将出来就“接客”的样子,我真觉得自己要爱上她了。
但李海蓝一直没下来,于是门房阿姨又喊了一声“206李海蓝,你到底接不接客?”
冯容花卟哧笑了。包菜脸一红,骂了声妈的好大的驾子。冯容花于是安慰他说别人也许根本就不在呢,下次再来叫别人接客吧。
我与冯容花邀好了周六晚上去看电影,然后便和包菜一起回去了。包菜一路上大骂李海蓝不识好歹。
周六晚上他们又去跳舞了,我和冯容花则去看电影。当然,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嘛,看的是什么电影都无关紧要,所以那天到底看的什么电影我已经忘了,反正还可以吧,大家看得都挺乐的。
重要的是看完电影后怎么过。在这方面我总是很顺利的,谁让我骨格清奇呢?她甚至主动提出去操场逛逛,我于是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下面是景物描写:操场很大很大,月亮很圆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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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跑道边的石排椅上坐了下来,说了很多事儿,无非是她生长的城市如何如何我生长的城市如何如何。话题都很干净,很纯洁,象两个幼儿园学生。
然后她就低头不说话了,我知趣地配合着问:“怎么了,容花?”拷!她怎么叫这么土的名字,搞得我总觉得象是在乡下,一边插秧一边谈爱。
当我问她怎么了后,她就很符合电视电影或小说情节地说:“知道吗?我很孤独……”当然她不一定就是在演戏,她的情绪也不一定就不真实,我不也同样孤独着吗?如果我不孤独,又怎么会过得这么糜烂呢?是了,我们都很孤独,所以我们应该互相安慰。当她说她很孤独时,我应该很识趣地配合她一下,伸手去搂她,蘸湿一下舌头去吻她。我甚至已经决定这么去作了,可偏偏突然之间我又刻骨铭心地想起了秦雨。
想起秦雨使孤独变本加厉地向我猛扑过来,在我身上撕咬,令我痛疼难忍。冯容花一定死也不会想到,她一提到孤独,我便比她更孤独了。孤独与妖魔鬼怪是如此的相似,你看不见它,你摸不着他,你不知不觉的就伤痛无比。
我脑子里所有领地都已经完全被秦雨率领了解放军攻占下来,而她自己可能还不知道!
冯容花等待了半天,看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便反过来问我:“怎么了,唐飞?”
不过我没有答出标准答案,我说:“我想回寝室了。”
她吃惊地问:“为什么?”
我说:“我想回寝室了。”
于是我站起身来独自回寝室了。那天晚上我很没有绅士风度,我把冯容花一个人留在操场上了。不过无所谓,反正她的戏份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她应该去导演那里去领她的那份盒饭去了。以后的故事里,她偶尔客串一下也就可以了。
我很想找到某种理论来解释我的作法,无论怎么看我与冯容花的这段“恋情”,都只能说毫无意义。
可是总该有道理吧?不是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吗?可是从艾利克森到弗洛姆,我看不到任何能把我的大学条理化的希望。我在寻找我自己吗?我在逃避从高中到大学突然拥有的不知如何处理的自由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只知道世界是从乌七八遭的混沌或是西里哗啦的爆炸开始的——多乱哪……
当我带着这些一塌糊涂的想法回到寝室时,那五位爷儿们又开始熏起来,风爷正在说:“把那包花生米递给我!”包菜正在醉熏熏地乱骂,老大在喝斥:“小孩不许吵!”猪头与大头在冷酷地笑。
看到我回寝室,他们立刻包抄了我,拷问我与冯容花都干了些什么。于是我老实交待了。大头大骂我蠢。他于是给我做了一段精彩分析:
“大凡泡妞,要分三步走:第一,温饱;第二,小康;第三,中等发达。进入每一步都会有明显标志,比如女方沉默,表示可以亲嘴,进入温饱阶段;女方说孤独或垂泪,可以在其内衣内裤中或摸或捏,进入小康;女方如果或是假装或是真地呼吸不匀,轻微喘息,那就可以超英赶美,直奔主题,从而进入中等发达国家水平。
这冯容花连第一步都替你省了,直接让你从第二步作起,你怎么就屁颠屁颠回寝室了呢?你这不是小农意识吗?你这不是不求发展吗?就你这样的,我们还怎么解放全世界被压迫人民?你但凡有点上进心,过了今晚你可能就不再是童子鸡了!“
一席话说得偶有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接着便惭愧不已,觉得实在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众。什么艾利克森,什么弗洛姆,都去他的吧,大头才是伟大的理论家!
而大头对偶进行了无情地批斗后,就和老大一起感慨如今纯情女子也如此豪放不羁了,是该考虑换换口味的时候了。
然后包菜又醉熏熏地大骂我傻B,说要是他,他就直接进入中等发达,拨拉了她的裤子就捅。要不一边小康一边中等发达也可以。
老大和大头听着越说越不象话,怕我发火,马上制止他说:“小孩别闹!”
其实我会发什么火,他要中等发达不就让他中等发达去,他要一边小康一边中等发达也随他,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舞厅中又受了那位阴冷女子的白眼。那位奇女子啊,估计要跟她温饱都难!
我真正悲哀的,是我无法控制的消沉情绪,是摸不着边际的孤独,是清晰无比而又无法触及的秦雨……
当他们都醉熏熏瘫在床上呼呼大睡时,我躺在床上,无可救药地陷入了对中学时光的回忆中,我又和秦雨手拉着手去踏青了,我又搂着她跳舞了……
我蒙在被子里痛哭起来,但却并不仅仅是为了秦雨。也许还为了那个正忙着收报名费的柏位图吧……
第一部(六)
我的大学第一学期就这么过去了。而我活得象一条滚在淤泥中的孤独的泥鳅。
寒假过得挺无趣的。
父母老了,他们总在家里为一些鸡毛小事唠唠叨叨。其实他们也是寂寞了,想找个话题活动活动嘴巴而已。我很想如一名孝子一样欢乐祥和地坐在他们身边跟他们聊天。可我极擅长与美媚们调情,却极不擅长与父母交谈。而且,聊什么呢?聊我糜烂的大学生活吗?聊到他们老泪纵横吗?聊到他们跟我断绝关系吗?我最孝顺的作法,就是什么也不跟他们说。
其实高中三年我一直就是这么作的。
我爱他们。但我很残忍,也很愚蠢……尽管我不愿意这么说。
不过俗话说否极泰来,或者悲极生乐吧。我无意之中打听到了秦雨的消息。一位老哥们请我喝酒,他一位很惹厌的表妹也死活要跟来。那老哥们儿只好给我们介绍,他还没介绍我,他表妹就说:“噢,唐飞嘛,我知道。当年高中部的帅哥嘛,追我们班的秦雨追得花样百出的不就是他嘛!”说得我面红耳赤,但一听她提到秦雨,我的心脏猛跳起来,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惹厌了。我赶紧问:“她现在在哪儿读书?”她惊讶地问怎么你们没联系?我说她都人间蒸发了我上哪儿联系去?她问我你不是在那什么闻名遐迩大学读书吗?我脸又一红,觉得她还是惹厌,惭愧地回答没错呀。她于是大骂,那她就在你眼皮底下呀!你怎么可能没联系她?
我呆若木鸡,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好气地说想不到你这么负心,中学时装得跟个痴情汉子似的,搞半天背脸就忘人。拷!若不是老哥们在,我很可能已经把她拨光游街了。我气急败坏地追问秦雨到底在什么学校。她最后很奸险地笑着说看你急成这样,算是有几份良心,告诉你吧,是在第一师范,读师专。跟你就在一个城市。
终于打听出来了,比当年国民党拷打我地下工作者感觉还艰难得多。我几乎累瘫在椅子上,对老哥们伸出大拇指说,好表妹呀你真有个好表妹呀。老哥们嘿嘿了几声说也就将就吧,不算太好。
以下是景物描写,注意有咏物抒情之嫌,所以大家可得看仔细点:
我们走出小酒馆时,几片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晴朗地飘着……
2。
过年后回到学校,大家手里都有了几个小钱,很是醉生梦死了一阵。有好几个通宵我们都是在卡拉OK厅的包房中度过,一边熏烟,一边喝酒,一边在话筒中驴喊马叫。
曲红总是跟老大一起两个人又扭又摆地唱一些很骚很骚的情歌对唱,然后包菜就闹,搅得他们常常只能唱完一半,然后就被他抢了话筒,不是跟曲红搂在一起继续唱就是跟老大搂在一起继续唱。
大头总是故作深沉地唱几首西曲,弄得大家都觉得很想踹他。他的最爱是迈克儿。鲍顿,而最爱之中的最爱又是鲍顿的高音部分,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精神焕发,有如高潮来临,痛苦呻吟不止,天花板上的墙灰也给振得如雪花纷纷飘落。服务小姐慌张得连连敲门问我们要不要灭火瓶。
在唱卡拉OK这一点上,风爷跟猪头倒是很有些共同点,他们都喜欢一些让人怀念起远古时代的老歌,比如小虎队什么的。并且他们俩个在唱歌时都异常投入,有时简直要唱得泗泪横流,号陶大哭。这时候包菜要是不识趣地去抢他们的话筒,那他就会惨遭灭顶之灾,肯定会是七个人去六个人回的结果,至于包菜则会被切成块,做成东坡肉,端到学校食堂去慰问饥饿的莘莘学子们。
而我,那一段时间都没太大心情唱歌,听他们唱,我就在心里构思我的千秋大作——拟写给秦雨的第一封信。
说真的我对这封信很紧张,我把这当成是清理我混沌的大脑的一剂良方了。没错那些饱学之士告诉我们,熵——也就是混乱总是要趋向于最大值,可人毕竟在混乱中呆不长久,人总在想尽一切办法制造出秩序来,尽管冒着竹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