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津鸿一瞥 更新:2021-02-24 22:10 字数:4795
我很象开玩笑吗?青青,等你驾照到手了,我就把这车过户到你名下。他认真的看我。
你一定是疯了。我喃喃的说。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莫郁青,在感情上我一向是个简单的人,只要是我认定了的人,我就愿意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他收回视线,启动了车子,你现在饿吗?不饿我们先去江边走走。他大声说。
你真的疯了。我仍旧没从他说把这车送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二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了F城的江边。下了车,我和他并肩走在江堤上。
张其勋,我到底有什么好的?论漂亮,大街上大把的女人比我漂亮。论脾气,我这脾气你可是领教过的。论才干,我仅仅高中毕业现在也就是一个商场的专柜导购员。论家世,真不好意思,我们家什么都不缺,独独缺钱。所以,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费尽心思。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青青,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他拉着我走到江堤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我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主要是我们的相遇太普通了。我和他是在我上班的商场后面一条巷子里遇上的。那天,我到商场时间还早,换了工作服到了柜台又发现同事正在签单,我转悠了一圈了决定去后街找点东西吃。
我穿过巷子走到一半时,张其勋靠着巷子捂着头,见我迎面而来,他便喊了一声我,问我有没有带纸巾。
我四下看了看,巷子里就我和他,当时还很担心遇上坏人。抽出纸巾一脸警惕的递给他时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流着血。
他说被楼上的高空抛物给砸到了。
注意安全。我当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点了点头就走了。
再次见到他时,就是在我的专柜了。他凭我的身上的工作服找到了我上班的商场。
☆、7。夜
青青,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就两个多月吧。他拍了拍我的头,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是怎么看待我的,在我这,你是我活到39岁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爱上的女人。所以,我剩下的人生岁月是想和你一起度过的。
这番甜言蜜语,听得我手臂上一阵接一阵的冒鸡皮疙瘩,我今天才知道老男人说起来情话来一点也不输毛头小伙子。
这话,挺动听。我有些嘲弄的看他。
我知道你心里会觉得我虚伪,毕竟我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17岁的女儿。我和我前妻的婚姻他苦笑了一下,算了,不提也罢,都过去了。青青,年轻的时候,我们并不能深刻的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你想知道我怎么看你吗?我挑眉。
你说!他眼神亮起来,灼灼盯着我。
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偏头和他对视,到目前为止,我对你除了不讨厌之外还没有产生其他的情感。
张其勋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自嘲的笑了一下后他说:理解。
张其勋。我起身蹲到大石头上望着江面,你不理解。
那你告诉我。他的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我拔掉他的手,沉默了几秒后我低声说:我可能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笑起来,丫头,你还真跟我悲春伤秋起来了。行了,我给你时间,三年,五年,等你玩够,我愿意一直等着你,这样好不好?
我活不了那么长,所以,我不连累任何人。我跳下石头往前走,那车你先开着吧,哪天我想通了,就来跟你要。
好!他大踏步的跟上来。
张其勋以为我找了个借口敷衍他,但我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我身边的男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男人能在我心里停留超过半年以上。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心跳,而后的激情,不出三个月我就厌倦了。
24岁那年夏天,我遇到了交往最久的一个男人,那时我以为他能是我的终点。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心的魔咒,两个人的关系撑到第五个月时我就力不从心了。最终,也只落了个友好分手的下场。
那次之后,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我可能爱无能了。
在这座城市中,我披着人的躯壳游离着。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我为生存奔波,为明天努力,为保持容貌散尽银子。
可是,我没有希望。
17岁之后就没有了,在这长达8年的时间里,我想尽办法救赎自己。我曾经拼命阅读试图理解自己的苦楚,也曾跪于佛前苦苦寻求答案,我甚至在男人们的热情拥抱及温存中感受活着的美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多活一天,灰心就多一分。
我痛恨这样活着,痛恨自己活得这样矫情。这个世界上,有数不清象我这样的女人存在着。她们也打过胎,与理想的大学擦肩而过,在现实社会里跌倒再爬起来。
她们彻底放下从前,后来过得从容幸福。
为什么独独我失去了希望?
隔了两天,吕明安又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他向我道歉,问我上次他是不是说错了话。
当然没有,那天我领导电话进来了才挂了你的电话。我扯着谎,毫不脸红,所以说起来,是我该向你道歉。
对了,莫郁青,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想跟你说件事。他聪明的转了话题。
你说!我淡淡道。
我下周三要去F城出差,呆三天,你有时间吗?他问。
行,我安排一下。我沉吟了一下才说,头隐隐的痛起来。
那好,到时见。他愉快的说。
张其勋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去了外地。临走时,他硬是塞给了我一张信用卡,说以备不时之需。这个老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延续了他一贯的实在,情意绵绵的情话自然是抵不过真金白银,我对他的好感多了几分。
我一转头把那张信用卡给了他的女儿张岱,我并不承认是他的女朋友,自然也就没有理由花他的钱。
莫郁青,你脑子坏了吧。多少女人巴着老男人,不就是为了这张卡,你居然不刷?张岱叉着腰一脸的无法置信,你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博我好感,以期顺利当我后妈。我天,你的胃口果然不是一般大。
想像力很丰富。我耸耸肩转身要走。
莫郁青,这卡可以透支10万,你确实你不刷吗?她蹦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衣袖。
哪天你改口叫我小妈时,我再尽情的刷。我看了看手机,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得去上班了。
神经病女人。张岱在我身后嘀咕着。
我并不是那么爱钱,否则,我有机会当有钱人的情~妇。说起来我真正需要的东西没人能给得了我。
张其勋对我把信用卡给了张岱这个行为表示很失望,在他看来,他掏心掏肺,我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安慰他说:至少从这一点来看,你不用担心我是一个贪财的女人。将来有一天,我们真能走到一起,我一定是对你有感情的。一定不会在你病入膏肓时卷上你的巨款和小白脸私奔,所以,你应该庆幸。
他沉默了一分钟后说:你说得有道理。
吕明安说的下周三只剩了两天,夜里,我开始失眠。辗转反侧时,魏薇不耐烦了。
青青,你能安生一点睡吗?我明天早班。她咕哝着说。
那你睡吧。我翻身下了床,赤着脚出了卧室进了客厅。
夜,是黑色的。
我点了烟,一支接一支的抽。
我在想,吕明安是知道何子余的事情。他肯定是不知道我和何子余的事情,如果他不小心又提到了何子余呢?
何子余。我望着月色下烧红的烟头。
八年了,他若无其事的上大学,出国,恋爱,结婚。
八年了,他是该结婚了。我和他早就桥是桥,路是路。这么多年,我似乎从来没有恨过他。记忆深处,有关他的记忆,也逐渐的模糊了,只是他的名字一直刻在了心底。
☆、8。再遇那女人
吕明安来的那天傍晚,天空有些阴沉,我和同事调了班去火车站接他。公交车一摇一晃,我隔着车窗看远处的天空,担心待会要是下雨了怎么办?我没带伞就出了门。
张其勋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干嘛?
去火车站接人。我靠到座椅上。
你朋友来了?他问。
嗯,来这边出差。
那你得好好尽一下地主之宜,我过几天就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
谢谢!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跟我这样客气?
我到站了,改天聊!
火车站人潮汹涌,我站在出站口的大柱子下,距离吕明安乘坐的火车到站时间只有十分钟了。拿出手机刷朋友圈,张岱那小姑娘在微信发了她和一个杀马特式男孩子的合影。文字说明是:我生命中最最爱的人,有你就足够了,我们一定会天长地久。
我哑然失笑,一辈子长着呢,最这个字何必用得这样早。
旅客开始出站了,我收起了手机专注的盯着远处。吕明安长什么样来着?相亲那天,我很仔细的打量过他,现在猛然一想,竟然发现有点记不清了。
个头比我略高,五官还算端正,不胖但也不算瘦。这放眼看去,迎面来的大部分男性都符合这些条件。
又见面了。身着浅蓝色T恤,深色牛仔短裤,耐克运动鞋的吕明安站到我面前,我还睁着双眼努力的在人群中搜索着。
嗯,又,又见面了。我有些微微的尴尬,收回视线后,我笑了笑,很累了吧,是先去酒店还是先找地方吃饭?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先吃饭吧。他拎着行李箱和我并肩往外走去。
在得知他能吃辣后,我带着他去了火车站附近一个以客家菜闻名的餐馆。选了个临窗的位置,我们面对面的坐下了。
你一直在F城吗?吕明安接过服务员送的茶壶,麻利的洗了两个杯子后他给我倒了一杯茶。
最早时在广州呆了几年,这两年才回了F城,离家近。
是啊,这人就是这样,无论走到哪里,始终都离不开家。我在国外呆了那些年,尤其感受深刻。
我没接腔,我没有国外生活的经历,和他也就没有共同语言。
你高中毕业就出来了?沉默了一小会后,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我。
嗯,我当时的成绩复读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就干脆早一点出来上班。我淡淡的语气。
他皱了一下眉,然后说:我只记得那时你的成绩非常好
菜来了,这家菜做得不错,你得好好尝尝。我笑着打断了他。
饭吃完后,两个人又坐了一小会,我便起了身要去买单。谁知他也赶紧起了身,然后伸长了手就把我按回了椅子上。
你坐着,哪有让女孩买单的道理。他拿着钱包转身就向不远处的收银台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你陪我先回酒店吧,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走走,怎么样?他快步走回了餐桌旁,俯身询问我。
我其实想吃完饭就回住的地方好好睡一觉,如果换个男人,我肯定直接拒绝。但他好歹是我高中时的校友,又大老远的来这里,我多少还是该给他一点面子。
吕明安订的酒店在F城市中心,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你们公司福利不错。下了出租车,我看着XX酒店几个大字说。
一般般,我一直在考虑跳槽的事情。他笑得略骄傲,莫郁青,你待会在大堂等我,我十分钟之内下来。
好!我点头。
我坐在大堂的沙发里看着前台的服务员忙碌着,大约三分钟左右后,一个挎着包的女人踩着优雅的步伐往休息区走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来的人是张其勋的前妻,来商场给过我一次下马威的女人。
莫小姐。那女人也一眼认出了我,走到我身边时,她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
你好!知道她的身份后,我就懒得给她装笑脸了。
等其勋啊,还是新男朋友?她坐到我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女士,这是我的事情。我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
噢,我姓章,这是我的名片。她翘着兰花指打开了包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十分考究的名片双方递给了我。
我只好伸手接过,上面印着她的名字:章韵龄,旁边是她的电话,下面印着XX会所。名片印得特别简单,连头衔都没有,很显然,她是这家会所的老板。
我的名片从不轻易给人,莫小姐得空来光临时记得打我电话,我送你钻石卡。她笑得眼角的皱纹又堆起来了。
谢谢。吕明安已经从电梯的方向走来了,我起了身,章女士,我先走了,你请便。
这么快就换了新欢,其勋真是没眼光。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我正好可以听见。
等很久了吧。吕明安走到我面前后有些歉意的问我。
没有,我们走吧。我和他并着肩往酒店外走去。
我带着吕明安去了F城的一条古街,踏着青石板路,我们缓缓的走着。张其勋给我发了短信,问我在干什么?请朋友去哪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