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褚万山愣了一下，看看时间，时间还早，今天刘思鸣的言谈举止有些怪异，按照惯例，他应该会很讨喜地过来给自己揉揉肩膀，按按腿之类的，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的呆滞呢？
  褚万山看了看褚方舟，问道：“思鸣怎么是和你一起回来的，樯橹呢？”
  “我和思鸣在周娜的生日会上碰到了，就一起回来……”褚方舟刻意回避提起褚樯橹的名字，让褚万山越发地觉得不对劲，褚方舟是个有问必答的人，他很少会出现这种忽视他问题的情况。
  褚万山看了看刘思鸣，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比刚进门的时候愈发的沮丧。
  “思鸣先去洗个澡，一会陪姥爷下盘五子棋怎么样，大家都嫌弃太幼稚，没人陪姥爷玩……”褚万山主动转移了话题，
  刘思鸣听闻，应了一声，颓废地耸拉着肩膀，往平时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直到刘思鸣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褚万山才面容严肃地问道：“思鸣这孩子怎么回事，他和樯橹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两人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吗？”
  要说褚万山的眼光就是狠辣，一眼就看出来刘思鸣和褚樯橹之间有问题。
  褚方舟见状，走到褚万山面前地沙发坐了下来，避重就轻地说道：“思鸣喜欢的女孩正好是樯橹的女朋友，所以有些不愉快。”
  “樯橹的女朋友？”褚万山咀嚼这几个子。
  “胡闹……”他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几上的物件，颤了颤。
  褚方舟连忙安抚道：“爷爷，你小心血压……”
  “血压，我的血压就是让那个混球给气出来的，他的女朋友能是什么好玩意，还好意思带出来丢人现眼，还领到思鸣面前晃荡。这种女人电视里演得多了，勾三搭四，不清不楚的，非得弄得身边的男人兄弟隔墙才觉得舒服……”褚万山拍着自己的胸口，深吸着气，舒缓急躁的情绪。
  褚万山的话，让褚方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来接，这褚老爷子，自从退休以后，天天没什么事干。守着电视机，就喜欢看狗血的电视剧。什么宫斗，宅斗，婆婆媳妇成了他的最爱。
  要不是自己就住在褚家，估计就算打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么大岁数的一个退休高官，喜欢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可真是，哎……褚方舟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找不出合适的词语评论。
  “电话呢？给樯橹打电话，让他赶紧甩了那个女人，这种祸害，可不能留在身边……”说着褚万山就伸出手去够沙发旁边的电话机。
  “爷爷，你别急，樯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这电话过去了，说不定适得其反……”褚方舟眼疾手快地将无绳电话拿在手里，开口说道。
  褚万山听闻，长叹一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褚万山的周遭被一种浓重的气氛所包围。
  “爷爷……”褚方舟见状，有些不忍，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
  “我没事，樯橹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长久的，等着他自己处理就行了。”褚万山伸手阻止了褚方舟的话，然后仰靠在沙发上，状似专注地看着电视。
  褚方舟见状，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轻声道：“我去换件衣服，思鸣和我还没吃饭，我让佣人再做点吃的，爷爷你还需要吃点什么？”
  “气都气饱了，还哪有心思吃，你们自己吃吧，你好好安慰安慰思鸣，这孩子从小就只和樯橹好，这一次打击得不轻，哎……”褚万山交代完，褚方舟应了一声，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电视里播放着最新的实事，褚万山无心再看，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上。
  多年前的那次事故，没有人比他更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孙辈的不解与埋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无论他怎样表示自己的关心，他的孙子从未领情。他现在老了，只想小辈围绕在膝间，但这冷清的房子，日复一日的只有他一个人度过。
  褚万山的身影在偌大的客厅里显得越发的孤寂，他一头白发，一丝不苟的梳理得整整齐齐，但哪怕这样，也无法掩饰他此时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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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爱过后，林怡情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褚樯橹待自己的心跳平复以后，抱起林怡情走到浴室。
  以往都是褚樯橹一个人给两人洗澡，但今天，林怡情不知道怎么了，她鬼使神差的拿起浴花，搓揉出来泡沫，往褚樯橹的身上轻轻的涂抹。
  褚樯橹被林怡情这突然的示好弄得愣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身上已经浮出一层红晕的林怡情，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转过去……”此时林怡情开了口。
  “嗯……”褚樯橹转了一个身，林怡情用浴花涂着他的后背。
  看不到林怡情的身影，反而让褚樯橹松了一口气，他顿了一下开口道：“你上大学考过驾驶证吧？”
  “嗯……你怎么知道？”林怡情条件反射的问道。
  褚樯橹没吭声，林怡情暗骂自己的白痴，估计褚樯橹早就调查过她了，这种男人，只要想要的，什么得不到？
  “我送一辆车，以后我要是不在身边，你不用天天挤地铁那么辛苦……”褚樯橹继续说道。
  林怡情的手一顿，她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感觉眼眶有些热，她用力睁了睁眼睛，便觉得眼眶没那么热了，开口道：“我不要，都城堵车那么严重，停车也不好停，还是地铁省事。”
  “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让人把车开到你家楼下，抽空我带你去郊区练练车，练得差不多了，我在你们单位给你弄个车位。”褚樯橹不容拒绝的说道，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征求意见的意味，完全是已经做了决定。
  林怡情给褚樯橹涂抹泡沫的动作停止了，她换成给自己涂。
  褚樯橹还背着林怡情等她下面的动作，等了许久以后，他转过身，看到已经用浴巾裹住自己的林怡情，开口道：“你也不给冲水，这样就算洗完了？”
  “你有自己就够了，哪里用得着我……”林怡情撂下这句话，贴着墙壁，蹭出浴室，那样子好像生怕褚樯橹身上的泡沫弄脏她一样。
  褚樯橹撇撇嘴，还头一次见到这种，有了礼物不高兴的，看来她今晚挨的那一耳光可不轻，人都给扇傻了。想到这里，褚樯橹心头又一紧，他甩了甩头，把愧疚甩掉，一巴掌换一辆车，应该值吧？
  褚樯橹洗完澡，走到客厅，发现林怡情手里拿着一碗面，正在大快朵颐。
  他撇撇嘴，走到厨房，似乎没有发现自己那份的踪迹，他有些不满地又回到林怡情身边，用手碰了碰她，开口道：“我的那碗呢，我晚上也没吃饭……”
  “你想吃啥自己弄……”林怡情没好气的说道。
  碰了一鼻子灰的褚樯橹，愣愣地看了看林怡情，他怎么发现，他的地位正处于直线下降的趋势，他怎么越来越没威严了！
  见林怡情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又要往自己嘴里送，褚樯橹也不怕热，张开大嘴，用自己的脑袋挤开了林怡情，一口咬住了筷子。
  “嘶嘶……啊……”面很热，褚樯橹觉得舌头都烫麻了，他不住的地吸着冷气，可还是没忍住，一口又吐到了碗里。
  林怡情瞪大眼睛，看了看碗里的面，她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褚樯橹的脸。
  褚樯橹也没想到会这么丢人，他的脸微微发红，撇了撇嘴，呵呵一笑说道：“我没想到会这么烫，我看你都吹了两下……”
  “你吃吧……”林怡情说着便将手中的碗放到褚樯橹的手中。
  “这面也不脏，你就当刚刚又和我接了个吻不就得了，我又不是咽到肚子里，又吐出来的……”褚樯橹急忙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林怡情的表情很复杂，原本她还没什么感觉，被褚樯橹这一解释，她还真就有了反胃的感觉。
  “乖，别饿着了，我不跟你抢了……”说着褚樯橹便端着面碗走了过来。
  林怡情见状向后跳了一大步，连忙摇头道：“我再下，我再下，你干的是体力活，你吃，你吃……”
  褚樯橹听闻林怡情的话，眉眼掩饰不住的得意，开口道：“说得也是，不管在上，还是在下，卖力的都是我……”
  林怡情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她刚刚话里的意思前半句是说再下一碗面，后半句是未经大脑说出来的，可还真就和褚樯橹的黄色思想有了重合的部分，难道她也越来越没下限了？
  褚樯橹见林怡情一脸的呆滞相，又将面碗往前一送说道：“看你的样子，还是生气了，要不你吃吧……”
  “不要……”林怡情双手捂住耳朵，紧闭上双眼，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
  林怡情的动作，吓得褚樯橹一得瑟，他手中的碗也差点没掉地下，他撇撇嘴，嘀咕道：“不吃就不吃，激动什么？”他的语气满是委屈。
  林怡情咬着嘴唇，一脸的哀怨，她该跟谁诉说，那根本就不是一碗面的问题，而是她发现，她已经变得不纯洁了，甚至猥琐了，为什么学坏竟然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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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爷……”洗漱完毕换上家居服的刘思鸣，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褚万山见到他的样子，顿时露出一个笑脸说道：“快来，看老爷的棋盘都摆好了……”
  刘思鸣乖巧的走到褚万山对面，两人你一子我一子的下了起来。
  五子棋说难那是小学生都会的东西，说高深，要是遇到高手，也还真就不好下，它虽然没有围棋那么多套数，但也算是一种需要耗费脑力的棋类。
  褚万山平时和刘思鸣下五子棋，哪次不是耍赖，悔棋才能赢那么一把，那还得是刘思鸣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故意手下放水。
  可今天，褚万山开门红的连赢了三把，刘思鸣一看就不在状态，心不在焉。
  就在褚万山已经快下不下去的时候，褚方舟的声音响起：“爷爷，思鸣还没吃饭呢，让思鸣先吃饭吧……”
  “看我这脑袋，把这事都给忘了，怪不得我总赢，原来是我大外孙饿着肚子呢！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再玩……”褚万山拍了拍脑袋呵呵一乐。
  刘思鸣依然无精打采地走到餐厅。
  褚万山虽然不饿，也添了一副碗筷，坐在餐桌边凑凑热闹。
  刘思鸣的饭量不说大，但也不小，可今晚他只喝了一碗汤，便说饱了，想先休息。
  褚万山没阻拦，目送刘思鸣走出餐厅以后，他看向褚方舟说道：“过几天，要是樯橹和那女人还没分手，你就给我安排一次见面，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女人敢把我们褚家闹得乱七八糟的……”
  褚方舟端着碗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的眉头微皱，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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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林怡情千万般的不满，褚樯橹还是将给林怡情买的车子开到她家楼下。
  林怡情一下班，便发现褚樯橹显摆的将自己的车子并排地停放在另一辆的旁边，表情很是得意的说道：“看看怎么样，像不像咱俩？”
  林怡情看向面前的两辆车子，眉头皱了皱，别说，还真就是挺像的。
  褚樯橹的车是卡宴，而他给林怡情买的则是一辆同色调的小跑，两辆车并排在一起的时候，一个粗犷豪迈，一个精巧细致，说不出来的和谐。哪怕是这样，林怡情脸上也没有一点的喜色，反而有些阴沉了。
  “钥匙给你，不去试试……”褚樯橹说着将跑车的钥匙递到林怡情的手中，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林怡情的脸。
  “不用了，我累了……”林怡情的说完，扭头就往单元门走去。
  “哎……”褚樯橹一手拉住林怡情的胳膊，开口道：“好端端的，怎么开始闹脾气了，给你买东西，你都不高兴，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从来没有说要过，终究不是我的东西，要来干什么？”林怡情咬咬嘴唇，说不出的委屈在她的心中压抑着。
  “哦……我知道……”褚樯橹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拉开自己的车门，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出一个封口袋递给林怡情开口道：“看看……这是什么……”
  林怡情皱着眉，迟疑了一下，接过封口袋，她打开袋子，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是一份购车合同。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购买人，名字竟然是她的，随后她看向购车款，眼睛又不由得又瞪大几分，这辆车快赶上她这个小户型的价格了。
  “怎么样，这回高兴了吧？”褚樯橹伸出双手从身后环住林怡情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深吸一口她的味道，然后邀功般的问道。
  “呵……”林怡情冷笑了一声，回答道：“高兴，我真高兴……”
  说完这句话，她将文件退回到褚樯橹的怀中，用比刚刚更加快速的步伐往单元口走去。
  林怡情靠在电梯上，向上仰了仰头，眼泪终究没有流出来，她只是想让自己和褚樯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