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绝对601      更新:2021-02-24 22:06      字数:4827
  “铛!”数字跳到18,电梯门打开。没有犹豫,我牵起了古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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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欢迎我吗?”我的表情很无辜。
  “童航呢?”只可惜这话不是俞浦问出来的,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有“礼”的回答了这位,并,紧紧握了握古禾的手。
  “童航带虎子去参加‘开心辞典’的决赛面视。”
  “那你来干什么!”又一位抢白的毫不客气。他们即使不喜欢我,也估计不会有这么的不客气,关键是,我现在摆明着握着“别人”的手。
  眼见着铁哥儿们的老婆“爬墙”到自己的地盘上,这是又伤感情又伤面子的事情,特别是对这些天之娇子而言。
  “童航说,我们家在这片绿地上还没有输过,我替他来延续这句话的。”微笑着平静地说,不卑不亢。我没想用再张扬的态度,这样只是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其实,对他们说,对我说,都过分了,即使,这是我弟弟的手。
  “延续这句话的也该是童航自己,不该是外人。”
  “余米,这次太过分了。”
  连平时不容易出声的几位都冷了眼,冷了口气,为什么俞浦————
  他什么话都不说,甚至连个冷眼都没有,只是非常平静地注视着我和古禾相握的手。这让我难堪又难受。我觉得自己在做蠢事。
  “姐,看来这些朋友并不欢迎我们的加入,还是等姐夫回来自己续写胜利吧。”
  是古禾!是他让我的笑脸在僵硬之前得到了解脱!点点头,我沉默的转身。身后,传来————
  “余米!我们不知道————”
  讽刺地笑了笑,没有回头,我笔直走出绿地。
  幼稚的余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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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米!”
  转过身,我盯着身后的古禾,
  “叫‘姐’,”微笑着睨着他,很真诚,“你刚才喊我‘姐’,很温暖,真的。”
  古禾笑了,笑容很漂亮。
  “现在我们干什么?”男孩儿双手依然揣在荷包里,走在我的身侧,
  “你第一次来老姐家,总该我做东吧!走,请你吃好的!”也学着他把手揣进裤子荷包里,一扬头,笑容里全是爽快。
  呵呵,吃什么?热干面呗!我的最爱。
  熟悉的走街串巷,带他来到我们学校附近一个临街的小店,没有装修,非常简陋,但味道很好。武汉就是这样,好吃的店总是不事装修,服务态度也糟糕的吓人,但仍旧车水马龙,食客们各个腆着一张厚脸皮在店员凶巴巴地喝斥声里,笑哈哈地大快朵颐。真是越虐待,越痛快!
  我进去就熟练地推着古禾占了个好位置,可惜了他身上的Gucci,就那样一屁股坐在不知擦干净油没有的板凳上。“两碗面,多放点儿卤水,还有辣椒,哦,再冲两碗蛋酒!”我大着嗓门喊着,脸上还兴奋的不得了。我喜欢吃热干面,每次闻到芝麻酱的味道,就有幸福的感觉,很奇妙。
  “你姐我不富裕,就请你吃这了,不过,真的很好吃!”我一边替他张罗着筷子,一边说。古禾好象很局促,可以理解,富家少爷,又是个日本人,哪见过这阵势。不过,我挺有优越感,因为,这是我的地盘。
  “告诉你,武汉的东西可好吃了,‘老通城的豆皮,四季美的汤包,小桃园的煨汤,老谦记的豆丝,谈炎记的水饺,顺香居的烧梅,福庆和的米粉,鲁源兴的米酒,五芳斋的汤圆,谢荣德的面窝,’————”我象个好吃的孩子,快活地拿起筷子敲着杯子就哼起来,而且,越哼越快。古禾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呵呵,他听不懂我说的武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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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这是热干面!”
  “是那个蔡林记的?”嘿!他还有点常识,知道‘蔡林记的热干面’。
  “这比蔡林记的好吃!哎呀,要这样拌,芝麻酱拌匀咯才好吃!”
  我冲能地上去帮他拌,实际上,我又多会拌?热干面很烫,上面是一层厚厚浓浓的芝麻酱,我又爱吃辣椒,总搅拌不好它,结果,往往一碗面被拌得花里胡哨。第一口下去,就辣的我————墙上硕大的风扇呼呼地狂吹,仍吃的我“唆唆”神。
  可我忍着了。通红着唇,通红着鼻头,我抬头扬了眼对面的古禾。他看着我,又看看他眼前的面,好象不好下嘴,
  “吃呀!很好吃的!”我又塞进一口。靠!老板今天中奖了,这么舍得把辣椒?快把老娘辣出眼泪了!对面的小爷,你到是吃啊!
  忍!还是得忍着!
  终于————古禾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口放进嘴里,
  “呀!———辣!————”又闭眼,又皱眉,又找水喝,手忙脚乱。哈哈,男孩儿被辣的都找不着北了!
  哈哈!哈哈————哦,他妈的,真的太辣了!
  我本来被笑死了的,可是,实在是辣,我没比他好多少,又煽风,又大口啜气的,还要笑———
  结果,请娘家人吃的第一餐就在古禾哀怨的眼神里度过了。
  呵呵,可爱的古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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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米,你爱童航吗?”
  “爱!”没有犹豫,我答的很爽快。也许看他被辣的惨,我觉得欠他的;也许,古禾的可爱,让我有家人的幸福感。我愿意和他交谈。
  此时,我们依然坐在乱糟糟的小馆子里,我给他换了碗米粉,自己却依然“坚强”的要吃完那碗面,不过,兑了水。
  “童航爱你吗?”
  “爱!”依然答的没有犹豫。我挑一口面塞进嘴里,眼睛亮晶晶地瞄着他,很坦然。
  他点点头,搅拌着碗里的米粉,
  “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爱或许只是彼此的习惯,毕竟你们结婚那么早,缺少,缺少浪漫。”
  我嘴里塞满面,“噗嗤”哼了声,连忙捂住嘴,怕喷到他身上,食指点着他,“呜呜”含糊不清地说,
  “有钱人,到底是有钱人!”
  “你说什么?”
  我吞了面,终于顺了气,笑着清晰的说,
  “我说你到底是有钱人,心思太童话。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就是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们老百姓过日子不就求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彼此能习惯一辈子是福啊,这种细水常流的感情本身就是一种浪漫。何况,童航给我的浪漫,这个世上无人能代替。”
  “应祺呢?”
  “爱情始于爱情,即使是最热烈的友谊也无法转化为最淡漠的爱情。”我轻轻的说,却很坚决。
  古禾避开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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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米,你值得更好的。”
  我的掌心探向他的额头,支起他的视线,让他看着我,
  “童航就是最好的。”
  有时候,我是个很霸道的人,古禾是我的弟弟,那么他就只能接受我爱的人,即使另外一个是应祺,也不行!
  “小男孩,当你遇到一生的那个浪漫,你就知道老姐今天说的是至理名言了!”
  古禾轻轻一歪头,避开了我的手,低下头继续吃他的粉。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以为他不好意思。
  “咳!今天吃的这么辣,要是能找个地方好生喊几嗓子就好了,把憋在嗓子眼的辣味全嚷出去。”撑了个懒腰,我异想天开的说,
  “好啊!”古禾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好什么好,现在上哪儿去喊,别人不把你当神经病啊!”我笑着横他一眼,
  “你跟我来!”古禾拉起我,就跑出小饭馆,拦了辆的士,
  “去长江大桥!”
  我让自己放松地陷进椅被里。年轻人有的是点子,我放心陪着他玩儿。
  他可真行!
  瞧我们站在哪里呢,长江大桥的第二层!轰隆隆的火车驶过,你喊破嗓子,有人管你吗?呵。
  “余米!”古禾先开始,瞧他‘撕心裂肺’似的!我也不客气了,
  “啊!”
  我尽着最大分贝使劲的喊,使劲的喊,喊出心里的辣,心里的火————心里的苦————
  “余米,嫁给我吧!!”
  我在喊,我的耳旁听见的却是童航的呐喊!那年,他也是这样喊着————
  我站在足球场的大门旁看他踢球,然后我们就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谈天说地,他的身体在门框内伸展了一个大大的“大”字,
  “余米,我们现在的样子是个字哦!”
  “什么字?”
  “傻大姐,自己猜!”
  “童航!!”
  “好好好,我提示你,看!你是个女的,这是个门,我是个大——”
  “什么嘛!”
  “笨蛋!姻!姻缘的姻!说你是个傻大姐吧————”
  “童航!!”
  我生气地向前走,更可气的是,他并没有象往常那样追上来哄我,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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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米!嫁给我吧!”
  足球场空旷的天与地之间,全是他的声音。这头,我哭的象个孩子————
  “余米,余米————”古禾扯着我的衣袖,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嘴型。
  “你哭了?”
  我抹了下自己的眼睛,真的有泪。摇摇头,我笑着安抚他。突然,看着古禾,我定住了心神,也许,现在可以说————
  “我要两千万。”
  此时,两辆火车正好同时错行,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完全淹没了我的声音,不过,我知道,古禾听见了,因为,我看见他的嘴型,在说,
  “除非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兴奋ing说
  这几天《菩提》这里特别有感觉,所以,《十五》那边先歇歇,过几天就过去。还有,呵呵,看了这章,先别下结论,接着往后看!
  40
  第十五章
  除非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男孩儿淡淡地看我一眼,然后,攀着栏杆,注视着远方的某一点,眼神忧郁。
  此时的古禾让我想起蒂姆波顿的《牡蛎男孩的忧郁之死》,黑色又纯真,残酷又温暖。
  一辈子?这孩子想要的太奢侈。
  没意思地笑了笑,摇摇头,手揣进荷包里,我转身先走了。身后,我听到男孩儿跟随的脚步声,轻而犹豫。
  “余米,你有希望吗?”
  回头看了一眼他,我跳上铁轨,继续走,
  “希望是什么?是娼妓。她对谁都蛊惑,将一切都献给,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她就弃掉你。我没有希望,我只珍惜现有的一切。”
  “可是有人有希望。”他抓住了我的手,“给你看样东西。”
  我们一同坐在铁轨上。古禾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圣物盒,盒盖上刻着1403,是年份,我认识这种盒子,是用于装圣人的遗骨,很珍贵。
  古禾手里的小盒子精美绝伦,有13世纪初锡耶纳风格的叶瓣形的底座和尖顶。容器本身由石英做成,几乎完全透明,象征神圣和纯洁,出于同样的原因,镶嵌其上的框架是用银底镶金的工艺做成。如此神圣的物件里,到底盛着什么呢?
  古禾拿出,原来是一张卷在一块儿的相纸。展开来,我睁大了双眼。
  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左右的女子,及腰的长发亮得几乎能够照出人影来,左右斜分,刘海如日本传统偶人一般剪齐,淡淡的双眉下是一双胭脂色的大眼睛。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年纪虽小,却有一种压倒般的气势,赤朽叶色的绸和服泛着朦胧的光晕,袖子一直垂到膝盖,系一条水绿碎花描金腰带,华贵雍容。
  “这就是一个男人的希望。20多年来,他天天盼望着她回来,哪怕只是回来看他一眼。女孩的魂魄却如烟般消散在无垠苍穹,梦里,都没有给过他希望。呵呵,这点,你和你的母亲真象。”
  “人说,不在寂寞里恋爱,就在寂寞里变态”盯着圣物盒,我喃喃着,
  “你说什么?”古禾皱着眉头歪头看着我。我微笑着点了点他手里的盒子,又努了努照片,
  “男人能自己抑制欲望,只求精神上的发泄,那是有益的,伟大的奇思妙想可由此产生。但丁因为娶不着Beatrice,性欲抑制,才写成他的不朽杰作《神曲》。你说的他,也很了不起,能想出用圣物盒装照片…”耸耸肩,我皱了皱眉头,“我只能说,相当有创意。”
  “咳,你”男孩儿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突然连同照片、圣物盒一把塞进我怀里,先起了身,“想要一辈子留你在身边的,是你的父亲,不是我,我刚才…说错了。”然后拍拍手,手又揣进荷包里,学着我跳上铁轨,一步一步先向前走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考虑考虑,先哄哄你的父亲,解救出你的丈夫,再做打算,也划的来啊!”张扬的声音里,不乏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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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他在给我出馊点子吗,去阴他父亲的馊点子。握着手里的圣物盒和照片,我看向远方的江面,笑了:不妨当当“好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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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会把我们身边最好的东西拿走,以提醒我们得到的太多。”
  一张素白的信封,倒三角启封处印着一颗闭眼的玉佛,展开,里面写着以上一行字,下面落款:9月6日,南京路375号。
  “余老师,这是早晨一个小男孩儿送来的,我一天都在整理学生自行车编号,搞忘了给你,没耽误什么事儿吧?”
  学校门房的张师傅担心地看着我。我摇摇头,淡淡一笑,“没什么。”
  信封还捏在手里,走出校门。也许,是我的脸色太苍白,吓着张师傅了吧。
  9月6日,是今天的日期。可是我明白它代表的不是今天,因为,南京路375号,提醒我,这是那个妖魔的夜晚。
  迎着晚风,我没有回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