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插翅难飞      更新:2021-02-24 22:05      字数:4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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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敏的姑姑们是背着梁敏将房子给卖了,梁敏其实是被撵出家门的。事后,她们甚至还要求梁敏支付杨奶奶在养老院一半的费用。一个刚刚大专毕业的学生,没有工作无处可归不说,还要支付老人在养老院的一半的费用。梁敏的姑姑们风凉话说的很好听,因为梁敏是奶奶带大的。老人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全养育了梁敏,所以梁敏照顾老人是天经地义的。她们已经念在梁敏没工作了,愿意出另一半,她们考虑的够周到了。
  可他们这些邻居都清楚,梁敏从没有从她奶奶那得过一点好处。她奶奶省吃俭用地费用全花在了外孙女丁欣然的身上,连梁敏姥姥送给每文的补品,她都私自扣下送给外孙女。
  邻居都说,梁敏有时是个“坏”丫头。可对家人,她从坏不起来。所以他们对于梁敏的坏,都指责坏的不彻底。对于这种家人,就该像她平日里对小人那样狠坏才对。
  岳阳安静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温海棠与岳竹航的意料。
  他呆呆地站了许久之后,看了一眼温海棠,再次诚恳地向她道歉后便上了楼。
  “竹航,阳阳没事吧?”岳阳不寻常的反应让温海棠再次担心起来。
  岳竹航深深地叹口气说:“放心,不会有什么事?”他忍不住轻轻拍拍妻子的背说,“刚刚都被他吼的想掉泪了,现在还担心他,你呀!”
  温海棠摆摆手,“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风雨没见过。何况阳阳也只是情急。我现在只希望阳阳能幸福,他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岳竹航笑了笑,“我真该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该让每文做媳妇!”
  温海棠扑哧笑出声,“真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个什么样的老子!”
  看见妻子脸上残余的委屈与忧愁都没了,岳竹航欣慰地松了口气。
  岳阳坐在书房里的摇椅上,一些童年的片段渐渐浮现在脑海。
  8岁的梁敏坐在岳阳家的餐桌前,大口大口地吃着五花肉。
  “每文,丁欣然今天来了,你奶奶买了肉与鱼,你怎么不在家吃。而且我听丁欣然说,杨奶奶烧荤菜最拿手了。”
  梁敏扒拉着碗里的饭,随便咀嚼几下,咽下后,打了一个饱嗝说:“不够吃。”
  岳阳不解,“不是吧!我看杨奶奶今天买的肉与鱼不小,她们再能吃,还能缺你的?”
  “岳阳楼!”梁敏生气地鼓起腮帮子,“你要也嫌我,说一声就好,不用拐着弯撵我。”
  梁敏10周岁生日,13岁的岳阳将攒了大半个月的零花钱为梁敏买了一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
  “每文,生日快乐!”岳阳捧着蛋糕开怀地说,“虽然我知道,你在家,你奶奶她们一定为你庆祝过了,不过,你还是把这个吃了吧,怎么说,这是我买的。”
  梁敏泪汪汪地看着蛋糕,有些哽咽地说:“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岳阳楼,谢谢!”
  岳阳看着哭泣的梁敏慌了神,“你别哭啊!这怎么会是第一份呢?杨奶奶不是一大早就去菜场买了一大块奶油蛋糕,还买了鱼与虾吗。她说今天除了儿童节,还是一个重要的节日。”
  梁敏盯着蛋糕嘀咕了一句,“我姐在班里的小测验里考了第三名。”
  岳阳那时并没将梁敏的这句话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他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有多愚笨。
  原来她在家,从来就没受过重视,她一直就是孤独的。
  岳阳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气,气自己的不理智,气自己的幼稚。
  “岳阳,你TMD的就是一混蛋。”
  梁敏白天回到家后,越想越心痛,她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放肆地留着泪。她自己都不理解到底有什么好哭的,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可眼泪为什么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苦累了就倒头睡了。等醒来后,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翻了翻月历,她发现还有7天这个月就过完了。掐指算算去掉这个月请的病假再加上这七天,正好是半个月。又想一想,自己这个月奖金没了,反正工资也有一半提前扣光了,何必在做小蜜蜂。
  她给Amy打了电话,请假直到月底。并掏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银行积蓄存折算了算,最后决定去了一直想去的云水谣游一遭。
  梁敏一直想去云水谣的原因是看了电影《云水谣》,当时她就被电影里的景色所吸引。安静纯净,是梁敏从电影中体会到的云水谣的魅力。
  她抛下了一切烦闷与心痛,收拾了行李,开始了旅行。
  举头望青云,云遥遥;低头观沧海,水滔滔;云遥遥,水涛涛,云水难相交。青云把水瞧,海潮把云招;青云把水迢,海水把云招。
  梁敏站在长教溪上木桥桥头,分不清树根与树干的千年老榕树下,不禁想起,云水谣中的这段话,心中不免有些感伤。她靠近大树,抚摸着发皱的树皮,忍不住会想这里到底承载了多少人的相思与秘密。
  云水谣是美的,古道上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古栈道,漫步在这古道上,欣赏着灵山碧水,小溪长流,梁敏感到自己仿佛身处在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中。
  日夜不停歇转动的大水车,是在拍《云水谣》时建的,后来一直就没拆。这后来的建筑,为这秀美的地方,增添了不少浪漫的情意,让人忍不住驻足观望。
  梁敏在云水谣待得有些乐不思蜀,她喜欢这地方。远离了城市的吵杂,极容易让人内心平静,一切是那么安静简单,一切又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清溪,古道,古榕,土楼,村落……一切的一切编织在一起,自然优美,如同一幅静止的山水田园画。
  离开云水谣的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过天晴后,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柔美的彩虹。有多久没看见彩虹了?上次看,还是小时候在下过瓢泼大雨后,岳阳拉着她去水塘边看的那次。一晃,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
  坐在火车上,望着远去的秀丽风景,梁敏想到电影里提到的主题——什么把相爱的人分开,又什么把相爱的人紧紧相连?是不可预知的未来将爱人分开,是心中扯不断的情牵将爱人紧紧相连。
  她因担心与岳阳的未来,所以她选择拒绝;可那难以忘怀的童年记忆又始终将他俩牵着。那段时光太深刻,她终究还是无法彻底忘记。
  在云水谣期间所获得的心灵沉静与安稳,在回到城市的一刹那,全都消之殆尽。她无奈苦涩地发笑。
  梁敏是按照计划提前了一天回的家,她将家里收拾收拾后,就去了表姐童梦雅的家里。
  对于她的做客,表姐他们很是高兴,但对于梁敏买的东西则皱起眉了。
  二舅妈将东西放到了客厅的大桌子上说:“又买东西,又买东西。有点钱也为自己买几套新衣服,新鞋子。就知道乱花钱!”
  梁敏吐了吐舌头,不做声。
  看见她最开心的就是小外甥女卿卿。见到她,抱着她的腿就不撒手,呵呵呵地傻乐的不停。
  “每文,最近去哪了,看你的神色不错!”童梦雅抓着抱着梁敏耍赖的女儿笑眯眯地说。
  梁敏走到沙发边坐下说:“请假去了一趟福建的云水谣,也就是以前的长教镇。姐,那可美,可安静了,你与姐夫可以带卿卿去看看。那就是一桃花源!”
  “是吗,等哪天有空了,我与你姐夫看看。”
  聊着天,二舅舅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每文很是高兴。“每文来了。”他上下看了看每文点着头笑着说,“很好,很好,比上次见你时胖了。很好!”
  梁敏傻呵呵地摸了摸脸颊,嗯,的确有肉了,真是容易胖的体质啊。
  在表姐家一直待到晚上,因为姐夫出差了,卿卿又总缠着她做游戏。所以她就在表姐家过了夜。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梁敏就要与舅舅他们告别。当她说到仍在”暮光”工作时,舅舅的脸色沉了沉。对于梁敏仍没有辞职很是不满意。梁敏见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临走时,舅妈与表姐拎了两包东西给梁敏说:“每文,这有点卤味。还是你姐的婆婆与公公上次回老家时带回来的,太多了你姐他们吃不了,你带点回去吃。还有你姐这有几件春夏服装,眼见这季节就能穿了,她说瘦了,你回去试试吧!”
  童梦雅抱着不老实的女儿对梁敏说:“你应该能穿,你回去试试吧!”
  梁敏笑着接过两包东西出门了,出门前,舅舅不忘补一句能换工作就快点换了。梁敏只好点头答知道了。
  回到家,梁敏打开两个包。吃的那包里有烧鸡,卤牛肉,虾皮,咸鸭蛋咸鸡蛋,干笋,香菇,木耳。
  她又将衣服全部整理了出来,一共有7件,夏装比春装多两件。梁敏盯着衣服,盯了很久,忍不住笑出声,这衣服摆明了是只穿了一水的新衣服。心里一阵暖流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云水谣的描写来源自网络资料
  15
  15、第 15 章 。。。
  梁敏将东西全部收拾整理好后,调整了自己情绪后,出门上班。
  Amy见梁敏来上班了,立即迎了上去。“小敏,不错啊,一周不见你好像胖了!”
  “是呀,胖点是不是还变好看了?”
  “嗯!是变好看了。你总是瘦了吧唧的,像营养不良的难民,这样多健康。”Amy想了想说,“你请假的那天晚上,那个岳先生来了。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听见Amy提及岳阳,梁敏脸上仅有的笑容也不见了。“我跟他又不认识,我只是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他状态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
  梁敏清冷发酸的语气,让Amy无奈一笑。她无语地评价了句“小孩子”后就走开了。
  晚间工作时,不知是大家都忘了,还是Amy暗中帮了梁敏,总之大家对梁敏的态度虽不能跟以前相比,但与请假前相比则好太多了。至少大家都开始理她了,在她实在忙不过来时,也愿帮她一把。
  下班后,梁敏留在了酒吧值班。她因为上个月连续请了太多天的假,所以这个月一开始,她被安排连续值班一周。心里可真是不平衡。
  确定“暮光”里已经没有人了,她便走到大门前,正准备锁门时,岳阳像鬼魅般出现在了门口。
  “你回来了!”他的语气听上去很疲倦,很无力。
  门口的灯光实在是太暗,梁敏看不见岳阳的神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岳阳问:“我能进去吗?”
  梁敏本想拒绝,可岳阳的声音听上去着实不是很好,心有不忍的她就请岳阳进了“暮光”。
  进了大厅后,当梁敏清晰地看着岳阳时,她有点难过。
  “你瘦了!”梁敏看着岳阳清减的脸颊说。
  岳阳静静地看了梁敏一会说:“你胖了!”
  被岳阳突然的这么一说,梁敏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看见梁敏也有失措的时候,岳阳咧嘴笑了笑。他诚意十足地对梁敏说:“每文,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的。”
  梁敏不以为意地走到大厅的一张沙发上坐下,轻松地说:“我知道,我后来想过了,你不就是想报复报复我吗,让我也体会一下被人无视的滋味嘛。”
  岳阳大步来到她身边坐下,“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他又审视了梁敏一番说,“看来,你并没受影响,反倒心情不错。”
  梁敏与他对视着,笑的清冷地说:“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
  “每文!”岳阳捏着额头无力地喊道。
  梁敏看着面前的岳阳,渐渐地开始准备卸下所有装备,她注定还是无法不喜欢他的。
  她将岳阳正揉着额头的手拿下,替换上了自己的手,为他揉着着发痛的头。
  这是梁敏与岳阳重逢后,第一次如此温柔且耐心地对岳阳,这让岳阳不禁有点受宠若惊。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居然开始慢慢地躺下,试探性的将头枕在了梁敏的膝盖上。梁敏对岳阳的这个亲密举动没有拒绝,这又让岳阳的心里有些欣喜若狂。
  人都是容易得寸进尺的,而岳阳就属于那种相当爱得寸进尺的人。已经躺在梁敏膝上的他,不老实地抬起手臂,将手掌缓慢地向梁敏的发丝靠近。梁敏意识到岳阳下一秒的动作后,不动声色地躲避了一下。动作虽小,小到不经意,但还是让岳阳的手停在了她的耳边,然后失落地放下。
  他不在有任何想法,轻轻叹着气,将眼睛闭上,享受着梁敏纤细柔软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揉捏按压。
  “岳阳,你总是这么折磨自己,你是想要什么?”梁敏轻声问道。
  岳阳张开眼睛,凝视着梁敏有些淡漠的面庞,他看她看的入神,许久才说:“每文,让我们回到过去吧!”
  梁敏放在他额上的手有一丝颤抖,淡漠的神情开始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