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插翅难飞 更新:2021-02-24 22:05 字数:4786
他抽出了被抱住的手臂,回搂着身体小小的她,开心地望着远方笑着说:“只要你愿,我将永远陪你!”
可终究,他是食言了的。
这些年,在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无所知。
谁进了养老院,是她奶奶吗?如果是,她应该是有住处的,为什么会在外面租住房子?她究竟遇见了什么,才会把自己变得像只刺猬般,用浑身的刺,刺着自己也刺着他,又是因为什么,她要像现在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曾那样信誓旦旦地答应她,将陪她永远。可现在看来,在她最需要人陪伴时,他却不在。
十多年的分离,带给他们的看来,不止是因距离带来的疏远,还有因时间带来的心灵隔阂与陌生。
打了吊针,吃了药,梁敏又休养了一天,精神才彻底算是恢复。
她看着日历,掰着手指数了数日子,上上个月因为住院,请了几天的假,已经被扣了不少工资。这个月更悲催,不仅有因胃病住院请假,这还因为“贪嘴”腹泻又请了假,这个月的工资与奖金注定是拿不全了的。
虽说拿不全,但少请一天假,也就能多领点工资。想到这,本想继续偷偷懒的她,只能从床上爬起,洗漱换衣,上班。
身体虽然好多了,可脸色依旧难看的很。一些陪酒姐姐看见后,心疼地掐着她那没什么脂肪的脸颊说:“敏敏姑娘,你这是又去哪个难民营体验生活了?”
她阴沉着脸,勉强笑着说:“阿——富——汗!”
因为她的精神看上去着实不是怎么好,大家也都纷纷伸出援手,能帮她的尽量帮。所以忙忙碌碌的一个晚上,她却在一旁清闲的不像话。
陆梅来到梁敏身旁,翻着白眼,一边补妆,一边冷嘲热讽地说:“哼,你还挺娇贵,三天两头地生病博同情,这是闹哪出啊?”
有几个清闲的陪酒姐姐,也坐在旁边。听见陆梅说这种话,心里都为梁敏抱不平,想教训教训陆梅。
还未等她们张口反驳,梁敏笑的诡异,迈着猫步,慢慢靠近陆梅。
“你,你,你想干什么。”陆梅紧张地支吾说,“姓梁的,你别,你别,以为我,我怕你。我只是……”
梁敏不等她说完,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固定好后,吹着冷风,便将自己的唇慢慢贴进她的唇角。
陆梅皱着眉,惊恐地看着梁敏慢慢贴上来的双唇,咽了咽口水,大力地将梁敏推离自己。
“梁敏,你他妈的变态!”陆梅尖声地叫喊着,身体趔趄地逃开了。
旁边的陪酒姐姐们也看呆了。梁敏扭着头,看着她们呆愣地表情,送了她们一记惊悚的笑。她用手指摩擦着自己的嘴唇,遗憾地说:“真可惜,差一点就吻到那想让人咬的唇了!”
陪酒姐姐们吞咽了口水,面面相觑。随后忽视着梁敏,开始天南地北地胡言乱语,语无伦次地胡侃起来。
“哎,听说英国的纽约要将自由女神像重新装修装修。”
“嗯嗯,据说,奥马巴将出席现场剪彩。”
“我也听说了,小日本,为了庆祝,还打算送艘新型战舰。”
梁敏站在一旁,歪着头,听着这不着家的谈话。表面依旧平静如水,可心里早就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着滚,狂笑。
工作刚结束,大家就赶着梁敏,让她早点回家休息。面对大家的热情,梁敏怀着感激统统接受。
“每文!”
她刚走出”暮光”没几步,岳阳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
“你怎么在这?”
“上车吧,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梁敏的拒绝让岳阳很挫败。
他无力地说:“上车吧,我有事想跟你谈谈,现在!”
梁敏望着岳阳一脸的疲倦愁容,又想起昨天的那些未接来电,便低下头,随岳阳上了车。
“说吧,什么事?”她望着车窗外黑灯瞎火的建筑,冷冰冰地说道。
岳阳从后车座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梁敏。“我们公司,最近正在招聘后勤人员与行管人员,这里是应聘表格。你认真填一填。”
梁敏转过脸瞄了一眼纸袋,“然后呢?”
“来我们公司上班!”
梁敏结果他手中的纸袋,打开。
他又说:“你不感觉,你现在的工作,一点规律也没有吗?你要来公司了时间不仅可以恢复正常,关键是公司给你的工资绝对会比这儿高。”
“可我的学历,专业都不符合你们招聘的标准啊!”她盯着招聘信息冷笑着说。
他轻松地说道:“别担心,一切交给我。”
“所以呢?”
岳阳完全看不懂梁敏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
“所以呢?”她重复地说着,脸上露出不屑,“你是想让我走后门?”
“每文……”
“岳阳。你听着,我很喜欢我现在的这份工作。如果你要觉得跟我做朋友,会让你身份地位掉价,你大可以与我断交,而不是干涉我的生活工作。”
见她如此歪曲自己的意思,他也有了怒气,“我只是为你好,你为什一定要扭曲我的好意!”
她心中一片烦乱的将手中的牛皮纸袋还给了岳阳,且认真而严肃地说,“岳阳,对不起,我不接受!”,话音刚落,她就已经推开车门下车。向远处跑了几步,抬手招了一辆靠近的出租车离开。
岳阳看着梁敏离去的方向,将手里的纸袋砸向车前窗,胸口怒气难平。她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11
11、第 11 章 。。。
回到家的梁敏,胸中也憋屈着一股怒气。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从心中对岳阳她又产生了愧疚。
梁敏看的出岳阳是真的对她的工作环境感到担心,真心想帮她。明明知道,明明明白,可当岳阳将牛皮纸袋递给她,并用着很轻松的口吻告诉她,可以安排她进公司时,她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她自幼与奶奶一起生活,在家里她从不受待见。看着全家上下都只宠爱表姐时,她怨恨着全家每一个人。在表姐阴影下生活的她,心中逐渐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自卑感。久而久之,她变的敏感起来,极度的自卑也变成了,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与践踏的高傲的自尊与自强,
今夜岳阳的好心,对外人看来并没什么,可这却在无形之中触碰到了梁敏敏感的神经。这个行为对她而言,仿佛就是对她尊严的一种轻视,一种嫌弃,一种践踏。她敏感的内心不能忍受,也无法接受。
她是固执的,对于长久坚持的尊严与自强,认定了就是认定了,不管岁月如何流转,世界如何变化,长久坚持的固执始终不变。所以当她做的事,说的话,哪怕会刺伤自己,她也依旧选择这份不可侵犯的高傲固执。
这次闹僵,岳阳再次像个孩子般闹着别扭。一闹,就又是一连好几天不去找梁敏。而梁敏虽不能说开心,但对于这种情况,她心里则轻松不少,她只期盼岳阳能忘记她。哪怕她也不舍忘记。
岳阳自从与梁敏重逢后,整个人的情绪就一直被梁敏牵制着。当岳竹航与妻子看着儿子再次陷入低潮的状态,忧心不已。
温海棠一脸心疼地问丈夫,“这才好几天呀,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岳竹航不以为意地轻哼,“可以了,至少这次他没出现工作失误,说明有进步。”
“哎,你别这么不认真!你说他总这样好吗?”
岳竹航翻看着手里的棋谱说:“他喜欢这样,你问得了?”
看着他这漠不关心的态度,温海棠不乐意了。她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棋谱,扔到地上,气哼哼地说:“他是你儿子,他这整天半死不活的态度,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你身为父亲就不知道问问,关心关心他。”
岳竹航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棋谱,也不生气。他无奈地摇头叹气,捡起棋谱,看着妻子说:“今个,负责这次工作招聘的杨主管来找我了,说前几天,阳阳从他那拿了应聘表格,还向他找招呼,想安排个人进来。他本来是想找阳阳的,可那孩子提前下班了,所以就来找我说,这明天就截止了,可阳阳安排的那个人还没交表格。如果再不交,他有心不让人发现是安排的,也做不到了。”
温海棠说:“你难道是说……阳阳这次又是因为梁敏?”
岳竹航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妻子说:“你说呢?”
又是因为梁敏!温海棠心中对梁敏开始产生不满,可转念想了一想梁敏的家庭,又不自觉地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再继续狠狠责备与埋怨她。
“海棠,你要有空,你不如直接去找每文谈谈,这比找阳阳谈有用。”
“我去找每文?”
岳竹航将手中的棋谱做好标记,放到床头柜上,认真地说,“嗯,那孩子看上去比阳阳要成熟多了。还有,我看这次他们矛盾应该多少是阳阳的错。”
温海棠被丈夫转来转去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她不满地抱怨道:“你说话,能不能说点让人能听懂的人话。”
“你看不出吗?每文那孩子在我们面前太过拘谨了,看着我们家一切时,头几乎是微微低下去的。看的出,那丫头心中有些自卑,自卑到过于要强。我想阳阳这次的出手帮助,无形中是伤害到了,每文那孩子要强的内心。”
“阳阳知道吗?”
岳竹航微微一乐地说:“还当妈呢,他要是明白,他现在就不会是这样子了。总之去找每文谈谈,现在也只有每文能拉阳阳了!”
温海棠听着丈夫的话,内心还是吃醋了,她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儿子,居然要开始依靠别的女人了,心里巨大的失落充斥在心中的每一处角落。
看着妻子一脸的不甘与失落,他打趣地说:“我看这儿子以后要是结婚了,你一定是个恶婆婆。还没在哪就开始对有可能成为儿媳的人醋意这般大。海棠,你想过我的心情没有?”
温海棠想气,可又被逗的想乐。她憋着想笑的气息,踹了丈夫一脚,“滚!都50过半,快奔60的人,还没个正经。我明天就去找每文!”
“好,不过你可别把人家姑娘吓跑了。这年头,找个知根知底的人,不容易。”
温海棠心里的怒气终究是盖过了想笑的念头,低声吼道:“滚一边去。她能不能成为你儿媳还两讲呢,别天天装的像个多好的人。我做事心里有分寸。还有你下次少提点每文,否则,她再好,我都不会让她进门!”
岳竹航哈哈乐着:“海棠,我可不可以理解,你这是在为我吃醋呢,而不是为儿子?”
温海棠被丈夫说的,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年轻时与丈夫调笑会觉得很情趣,这老了,再这样调笑,她总觉得哪怪怪的。有种老不正经,老不羞的感觉!
温海棠为了儿子是一刻不耽误,第二天晚上就去了”暮光”。
“这位夫人,我们一个小时后才开始营业呢!”一个侍应生看见站在大厅里东张西望的温海棠,走上前说。
温海棠又瞅了一样大厅,才说:“那个,请问每文,梁每文来了吗?”
“梁每文?”
温海棠意识到哪不对,立马哎了一声,笑着说:“你看我这脑子,这都叫习惯一时给忘了,她现在叫梁敏了,梁敏!”
侍应生舒缓了因诧异而皱起的眉,微笑地说:“您找梁组长啊,她”说着,他眼睛一亮,对着从女员工更衣休息室走出的梁敏喊道,“梁组长,有人找你!”
梁敏顺着声音看去,温海棠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笑。她慌忙走到她面前,笑的柔和地说:“伯母,你怎么来了?”
温海棠看着梁敏有些清瘦的脸颊,突然有些心疼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几日不见,你好像又瘦了!”
梁敏捏了捏自己没什么脂肪的脸说:“还好,还好!对了,伯母,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温海棠看着梁敏有些发傻的样,面带微笑地说:“本想打电话约你的,可我没你的手机号,想找阳阳问,我又不想让他知道我了找你。以前听过他提起,你在这上班,所以我就来了!你不介意我突然来吧?”
梁敏笑着摇摇头,“不会。”她看的出温海棠是为岳阳而来便说,“伯母,现在还没营业,我们去包厢聊吧!”
温海棠笑着跟随梁敏去了包厢。
“Amy姐,这人是谁呀?”侍应生望着梁敏与温海棠的背影忍不住问身旁的人。
Amy嘴角轻轻一勾,“看她的五官,与听她口里的那个人,我要没猜错应该是经常来找梁敏的岳先生的妈妈。”
“啊?”侍应生一脸震诧。
当看见一身高贵装扮的夫人来找梁敏,心怀好奇的工作人员也凑了过来,在听见Amy的话后,是纷纷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们在这个行业工作不是一天两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