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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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24 22:03 字数:4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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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选择的,逼我亲手杀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你会更加感激我,
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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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早就有预谋,他事先已经在红酒中下了药,想我们两个双双付死,却可惜我没有喝,他才会……
心里涌上些悲伤,其实他只是个可怜人,从他身上我看到许多我过去的影子,只是他却走了极端。他心里的苦,我完全可以了解的到。恨他吗?实在恨不起来……
“炙儿死了,你不该是这种表情吧?他是你的未婚夫呀”
我看了她一眼,“ 他终于去了梦寐以求的天国,现在的他一定很幸福吧,我该替他感到高兴的,对不对,干妈?”
“你……”
“干妈,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完全清楚,现在恐怕唯一清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我冷冷盯着她。
“谁?”她迟疑地问。
“你”
路平蓝脸色变了变,“楣儿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还纳闷三个人中怎么就你一个人好好的呢,现在看来你也不正常了,你是磕了,碰了,还是脑子摔坏了?”
我淡然一笑,“我没开玩笑,开玩笑的是干妈吧?”
路平蓝恨恨地看我一眼,就转头去看金榔,又轻抚了一会儿,她才站起来,一声不响地走了。
我轻叹一声,伸手抚上金榔的黑发。他的发绸密粗硬,碰到手心里感到有些麻麻的刺痛,一如他的个性。怪不得他的头发总给人一种凌乱不羁的感觉呢。
我挽住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放至唇边,“金榔,求你快醒来吧……”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家再待下去了,一刻也不想。
我闭上眼,唇抵着他的手背,开始轻轻地哼歌。本来想和他说些话的,但我们两个一向水火不容,只要说话就是顶嘴。我挖空脑子也想不起我们之间有哪段回忆是温馨一点的,可以帮助他早日清醒。
哼着哼着,就有些朦胧欲睡了。恍忽中,下意识的感觉四周有什么东西不对了,我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黝黝的两孔深潭。
他,他竟然醒了!
第一感觉是欣喜,巨大的欣喜!接着我才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暧昧,忙通红了脸,急急地抬起头,想扔掉那只手。
但那只手却不是山芋,本来是他抓着我的,哪能我想扔便能扔出去。
“楣楣,楣楣”他眼睛乌黑,目光有些分散,只听他看着我叫了两声。
我暂时忘掉了尴尬,毕竟他还是个病人,连忙应了一声,问道“你醒了?”
他溜黑的眼珠转了转,头歪着,一副平日的他不常有的天真表情,“你是谁?”
瞧他那副样子,我失笑,“你刚不是还叫我?”
他眨眨眼,“我在叫楣楣,你又不是”
“谁说我不是?”怪道人们说秉性难移呢,这家伙刚一睁眼原先的毛病就又回来了,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金榔,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他勾勾嘴角,醒来后第一次对着我笑,“金榔又是谁?”
“你”我生气地瞪着他,想走,手却被他紧紧抓着,“既然不认识我,为什么还赖皮地抓着我的手不放?”
他张大眼睛,想了想,却说,“我…也不知道”
天,我拍拍额头,真想立刻晕在那儿,“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口口声声地叫楣楣,那你口中的楣楣又是谁呢?”
“她,她是我的未婚妻”金榔表情认真地说。
“什…什么?”我张口结舌,看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难道……他失忆了不成?
“那,你是谁?”我试探地问。
“我?对啊,我是谁?”他眼睛抛向我。
“你就是金榔啊,金家二少,我是……”我指指我自己,顿住了,金榔竟会说我是他未婚妻,他如果真的失忆的话,让他知道我就是金楣,岂不就惨了,听说失忆的人脾气都很拗的。如果他是装的呢,我须还得试他一试。可是,跟他说我是谁呢?
正想着,只听金榔说道,“你就是楣楣,对吧?”
我连忙摇头,对他笑笑,“我不是楣楣”
“可刚刚你说你就是楣楣”他自信地笑笑,可恶的自信。
“可你不是说我不是吗?”我反问。
他露齿一笑,“我现在觉得是了”
从他的笑容里我捕捉到一点邪恶分子,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可我真的不是”
他笑得更开怀,“我更肯定你是了,因为我现在对你有感觉了,你就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当然病人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了,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呢。哦,对了,我得了什么病?”
我怔怔地看着他,脸慢慢变得苍白。他,难道真的失忆了?
49 同上我转过身向门口走。金榔一把拉住我,“你去哪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指指门口,“我去叫医生来”
金榔手也没放,乌黑的眼珠看住我,半晌也不说话,好半天才又道,“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我怔了怔,褪开他的手,“什么话,你这个样儿我怎么会丢开你不管,何况你是为了我……你刚刚醒,我只是想叫医生过来看看,你好好儿躺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金榔点点头,眼睛仍巴巴地看着我,脸上将信将疑的,乌亮的眼珠罩了一层迷茫之色。
我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异常柔软起来,如同初春的积雪被阳光慢慢融化。自从他醒来,就对我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依赖,仿佛我就是他的拐杖,是他依附的藤蔓,如果我撤身,他就会倒下去。以前的金榔,从不是这个样子。
我狠了狠心,转身向门口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痛呼,我连忙转回身跑到他床边。
“金榔,你怎么了?”
他捂着心口,漂亮的五官都皱在一起,额上钻出细细的汗珠,上身也弯了起来。
我按住他的身子,看他痛苦的样子,心也一点点地抽痛,“金榔,怎么了?你忍着点,我,我去叫医生来……”
金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抓的好紧,我几乎感觉腕上传来的一阵麻痛,他抬起脸,声音有些不稳定,“楣楣,不要走……”
我侧着身子,扭过头来看着他。他的浓眉微蹙,有点瘦削却饱实的面上沾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睛却格外清澈,眸底残留着被痛涮过的一抹幽深。
楣楣,不要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静悄悄地拨动了我内心深处的一根弦。我看着他,看着他虽然痛着却仍倔强的要挽留住我的脸,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在心中一圈圈荡开来。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金榔却向着我笑了,那张明显的被痛肆虐过的脸竟然向我绽开一朵最灿烂的笑容,“你看,我已经没事了,刚才突然觉得心好疼,现在我都好了”
“真的?”我让他躺回原位,拿起桌上的手帕替他细细地擦汗。
金榔的眼睛在随着我转,“楣楣,我得了什么病,是不是我的心坏了?”
要是平时的金榔问出这个问题铁定会让人喷饭,可是现在我却忍俊不禁地笑了,“真是傻话,心怎么会坏了呢,心若是坏了,你还会躺在这儿和我说话?放心,你的心好好的呢,你只是心的周围出了点毛病,不过很快就会好的”
我一只手扶着他的头,手指没入他浓密的黑发中,一只手攥着帕子仔细地给他吸着脸上的汗。
金榔好半天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们两个的脸离得很近,我侧了下眼珠,拿着帕角吸他唇上的汗,问道,“怎么了?”
那黑玉般的眼睛亮闪闪地望住我,“我……想亲你”
手一滞,帕角恰恰停在他的唇上,我通红了脸,忙将帕子撤回来坐正了身子。
“楣楣……”
我将身子扭过去,背对了他。金榔,他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要是在平时……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响,路平蓝,金翔天,还有主治大夫走进来,我连忙站起来打过招呼,视线一移,却见金樽和槪惨磺耙缓笞呓础?br />
我刚要上前,手上一紧,金榔已伸出手抓住了我一根手指,我走不得,又不好退回去,只得尴尬地站在那儿。
金樽和槪计诚蛭颐橇谝黄鸬氖郑成隙忌凉凰坎镆欤皇墙痖缀芸旎指戳顺L萌瞬灰拙醪臁6鴺}却站在金樽身后,一个劲儿的往我这儿瞧。
路平蓝绕到金榔床边,俯下身,“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你不知道我和你爸都急坏了”她亲昵地抚着金榔的头,“儿子,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妈叫他们给你去弄”
金翔天也走过来,脸上满是关心的慈爱。
金榔看看眼前的几张脸,脸就扭向我,“楣楣,他们是谁?”
大家全都被金榔突然冒出的话弄懵了,皆惊疑地看向我。我脸色慢慢发白,其实之前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也许是金榔装出来的,可现在这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已被金榔的一句话打散了。面对大家的疑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垂了头。
“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平蓝转向一起走进来的医生。
主治大夫走过来,给金榔做了些简单的检查,又问了几句话。金榔倒是很合作,都一一答了,只是除了我,他都说一律不认识。
大家脸上都现出惊疑不定的样子,路平蓝捧住金榔的头,“榔,你仔细看看,我是妈妈呀,你怎么连妈都不认识了,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平时你就爱跟我贫嘴……”
“妈……?”
“榔,你认出妈了?”
金榔摇摇头,“只是看你的样子很面熟而已”
路平蓝一脸失望,“榔,你太让妈伤心了,我和你爸你谁都不记得了,可是你怎么会就只记得楣楣呢?”
“我记得她,她是我的未婚妻”金榔转头看向我,很笃定地说道。
金樽和槪汲跃赝矗獯慰蠢此钦娴氖翘攘耍祭床患笆樟擦成系谋砬椤?br />
我尴尬地撇开视线,“他……他一醒过来就这样说……我……”
“榔”路平蓝拨高嗓子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她怎么会是你未婚妻,她可是你妹妹呀,你的亲妹妹……”还未说完,她就收了口,脸色变得青灰。
大家皆变了脸色,空气中突然静默的有些可怕。
幸亏这时那位大夫开口说,“金太太,请不要激动,一般失忆的人都怕刺激,他们认定的事,最好顺着他们说,不然一句话不对,就可能带来性命之忧”
金翔天脸色沉重,此时也难顾其它,“大夫,我儿子明明伤的是心脏部位,怎么可能失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为难地说,“董事长,金公子的情况的确很少见,一般从医学理论上讲,他失忆的可能性为零,但我们在临床上也出现过类似的例子,虽然也没有完全弄清楚,但据我们观察,这可能是由病人的心理造成的,换句话说,是心理因素造成他们失忆,而不是病理。因为人的心理是非常微妙复杂的,病人或许以前受过某方面刺激,醒来后不愿意去面对,就会出现这种暂时性失忆的情况,目前,像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这样解释,实在对不起”
“您说暂时性失忆,那么说榔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金樽问。
“这个很难讲,这个恢复期可能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这要看病人心理对现实的抗拒程度,还有周围亲人唤醒他记忆的关切度,还有另外一些不可预知的因素”
听了大夫的话,气氛又一次陷入静默。
50 同上金榔出院已经好几天了,虽然伤口还未痊愈,但医生说只需在家静养,定时换药就可以了。
我在学校请了长假来照顾他,其实金家并不是没有可使唤的人,况且还可以直接调用蓝天疗养院的高级护士,只是金榔自丧失记忆后,对外人都很排斥,而且他唯一“认识”的就只有我,因此对我异常依赖。
期间许多人来看他,他的那些女朋友们,包括裴欣,只是不管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是哭是闹,金榔都淡然以对,如同看待陌生人,让那些他曾经的红粉知己们都一个个默然神伤。特别是裴欣,对金榔她付出的最多,用情也最深。当金榔淡漠的黑眸扫向她时,我看到她眼中的震惊和那迅速红起的眼圈,我只好安慰她说,金榔失忆只是暂时性的,很快就会恢复,请她放心。她点点头,嘱托我要好好照顾金榔,才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身影格外落漠。
我心里有些可怜她,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了金家二少,可知爱上他是女孩子的一个劫数。
金榔却还问我,“楣楣,那些女孩子都是些什么人?都认识我?一拨儿又一拨儿的,让人心都烦了”
我偷眼看他,金榔这一病,真是转了性子,不禁轻叹,“她们不仅认识你,还和你好过,她们都是你的红颜知己”
听了这话,金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起的猛了,本来未愈的伤口吃了劲,他脸上又痛又急的,“什么红颜知己,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