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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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24 22:03 字数:4960
“算了,你走吧”他冷冷的撇开头去。
他的样子让我有些胆寒,不过我还是上前几步,伸开手。
“我的玉佩呢?”
他倏地扭过头,死死盯住我。
我瞪大眼睛,他……是怎么了?
良久,他垂下眼,跟着叹了口气。
左手从脖子上摸索一阵,然后将一样东西塞进我手里。
我低头,是块玉佩,却不是我那块。
而这一块却是朵玲珑剔透的玉玫瑰,被拴在细细的金丝绳上。
好细腻的玉质,我讶然抬头。
“你的玉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戴这块”金榔寂然一笑,“这是罕见的香玉,不仅是装饰,更是天然的香水”
“凭什么……?”我赶紧捂住嘴,晚了。
他轻哼一声,“随你!我的礼物你可以不收,可以不戴,也可以捐去孤儿院,但如果你还想要你的玉,就要时时刻刻带着它,一秒也不许摘”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他漆黑的眼睛寂寂的没有表情。
可是……这是什么鬼逻辑?我的玉怎么他了?让他这么看不顺眼。
“好,我戴”我点头。
把香玉玫瑰戴在脖子上,立刻一股淡淡的馨香飘入鼻翼,销魂蚀骨般的醉人。
确实是好东西呵,如果不是他送的话……
他眼睛眨了一下,右手张开,红丝线抛下来。
我上前一步,抢在手里。
转身迈步,这里,再多一刻也不想留。
“别打什么鬼点子,乖乖戴着它,我会时时检查,如果……叫我发现被调包……你知道的,你的玉终会毁在我手里,谁也管不了……”轻而疏懒的声音一点点跟过来。
我闭了闭眼。
肩膀也垮下来。
他,别的优点没有,读心术却练就得分外高强。
而且,他似乎患有严重的“强迫症”和“虐待症”……
“砰!”我咬牙切齿地撞上他的房门。
我的“女佣”生涯仍在继续着,这对于我真的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金榔是变脸天王。有时候会很磨人,简直幼稚不讲理的如同孩子,让我恨不起来;一忽儿,他可能又会沉了脸,表情阴鸷的如同撒旦再生。
可最让我迷惑的,是他偶尔会呈现的笑脸,那是他的另一面,是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触及的另一面,那样的笑,阳光的像天使,我会呆呆的愣住,怀疑眼前还是不是平时我所熟悉的金榔。
但多数时候,他是可恶的。
他会随心所欲,不挑时间地“召唤”我去他那里,颐指气使地叫我做这做那。
虽然我知道他都是故意的,但还是尽量的忍受着。
毕竟,我虽然已经像扎了根的小草一样扎在了金家这块地盘上,但金榔却是比我要高出不知多少的大树,我是得罪不起的。
在我低头换床单或低头做别的什么时,他会冷不防出现在身后。
伸手揪住我脖子上的细绳,拽出来。
看清楚之后,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得意地翘起,但又怕被我发现,拍拍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可第N天后,这样的把戏又会重演。
甚至,在饭桌上,他的目光会时不时地探过来,在我颈子上徘徊。
感受到他暧昧不明的目光,我几乎要疯掉。
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或将头撇开去。
这时候,金樽的侧脸就落在我的视线里。
他的头发长了,发端轻轻的飞起漂亮的弧度。这一段时间,他太忙了,一向洁癖的他,都没时间料理头发。可,长一些稍嫌凌乱的发型配他照样好看。
雪白的衬衣,外罩咖啡色笔挺西装,连吃饭时他也穿得这样正式。
隐约从干爹和金樽的谈话中了解到“蓝天”正在准备开发一款被命名为“钻石荣耀”的智能高性能超豪华轿车,以面向高端市场。这一段时间,他们都在忙这件事,还听说,“蓝天”已花大价钱从德国请来了此方面的专家,“钻石荣耀”的企划案也正在积极筹备之中。
我很少关心金家商业方面的事,但有句话叫“近朱者赤”,平时从干爹和金樽的谈话中,自然而然在不知不觉中我了解了很多商业方面的知识。
金樽并没注意到我在看他,他正专心和干爹商谈开发计划进展方面的事宜。
我却注意到他雪白的衬衣领口处隐隐露出的一段红线。
那是我送他的玉佩……
淡淡的喜悦如同清汤里浮起的绿色配菜,虽淡却如此明晰。
但就是这淡然的喜悦,也隐发了我身体里潜藏的罪恶感。
母亲日记里的文字,如同刻录在脑子里,异常清晰地一行行从我眼前滚过。
再转眼看金翔天,他嘴角挂着淡然的笑,神情自若地和金樽交换着意见。
他的生活如此的雍容优雅,他可曾想到过为他早早奔赴九泉的母亲,可曾对他曾深爱的女人有过哪怕一丝丝的悔意和愧疚。
而我,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人遭强暴后生下的孩子,现在却赖他度日。
我是该对他感激还是憎恨?
他的关怀一度让我感动,可此时他的从容却如此的刺目。
我是该颂扬还是报复?
26 黑手人生中有些事我们但愿它不会发生。
但是它发生了,就会无可挽回地改变当事人的心境,再回不到从前。
生活仍在继续,表面上似乎无波无澜。
我就要升初一了,我们班会从六楼升高一层到七楼。初一在我们那里叫七年级,而令我暗暗喜悦的是,我升上七年级的当天,便是金榔毕业的日子。
圣德学府并没设大学部,但它会保送部分资优生到国外留学或保送他们上国内最好的名牌大学。
而金榔,虽然是学校内部出名的逃课王,然而,或许是金家良好的遗传基因,金家的孩子个个都智力一流,每到期末,金榔门门功课都是优秀。这令圣德的老师们都不禁暗自惊叹,从而更对金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放浪不羁,我行我素。况且金家财势逼人,还是圣德学府最大的股东之一。
金榔绝对会被保送到国外留学,这一点,毫无异议。
不用多少时日,金榔便会在我眼前消失,起码会暂时消失。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好像轻松了许多。
金家大宅照样静悄悄的。
这些日除了金榔的骚扰外,倒也没什么其它的事。
干爹和金樽在忙,槪淙徊怀<剑羧砦宓淖芑嵩诓妥郎吓黾銮遥街恍⊥米映晌颐亲詈玫慕涣髑帕海M邪⑾闵岳葱≈教酰致畚寡⊥米拥男牡茫级嵘婕靶┍鸬氖隆?br />
我拎着书包上楼,阿香迎上来,接过我手中金榔的那只。
她噘噘嘴,“二少爷怎么这样,三位少爷中,就他不知道心疼小姐”
我瞪了她一眼,“又轮到你替我打抱不平了?”
阿香抿抿嘴,跟在我身后,“四小姐,都是我不好,二少爷这么对你,都是阿香连累的……”
我顿住脚,“这不关你的事,别没事儿自寻烦恼……快去把书包给二少爷放下吧”
阿香嗯了一声,自去放书包了。
我笑笑,摇摇头,推开卧室门。
“啪!”手中的书包一下子掉在地上。
“小柯!”我惊叫一声,跑过去抱起小柯。
小柯软软地躺在地板上,小金笼子也被扔在地上变了形,写有“柯”的蓝色水晶坠子碎成一地冰蓝。
“小柯……你怎么了小柯?”我摇着小柯的身子。小柯软软地伏在我的手中,灰色的小脑袋偏向一边。
要是在平时,每次放学回家,听到动静小柯总会第一个迎接我,它会将小爪子扒在笼子上,立起身子向着我吱吱地叫唤。进卧室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抱起它先亲热一阵。
可是,今天……
“小柯你怎么了……不要死……”我跪在地板上,手里紧紧抱着小柯,身子发着抖,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突然,我身子震了一下。
小梅……?
我站起来,发疯地跑出卧室。
“四小姐!”欲进门的阿香惊呼。
我管不了这么多,脚下没停,却不想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揽住我的胳膊,黑眉挑起来,眼睛里竟有几分关切,“怎么了?这么急急火火的?”
我看了他一眼,自动将那几分关切当成自己眼花,抽出胳膊,我随口道,“要你管!”然后拨脚就走。
金榔立刻又拉住我,黑眸里有什么在跳动,只觉得抓住我胳膊的那只手加了些劲道,“我不能管吗?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疯疯癲癫的像什么样!”
我抬起头,动了下胳膊,“放开!”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心思和他斗嘴。
金榔嘴角抿了抿,“不放!”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或许我的目光太过狠戾,金榔明显得怔了一下。
我的手使劲一挥,挣开了他,向楼下跑。
“你给我回来!我房间乱了,我要你立刻收拾,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佣……”
“回来!疯丫头,你若不回来就死定了!”
金榔的声音稍后追了上来。
我哪里还管得了,一气儿冲到金槪奈允仪啊?br />
站在门外,我的心里咚咚直跳。
不知道小梅会不会比小柯要幸运,能够免遭毒手。
我的手抓紧门把,咬了咬牙,推门而进。
小梅躺在地上,如一团冬日的初雪,周围散布着紫色的水晶碎片。
我捧着小梅,呆呆跪在地上。
眼泪一颗颗坠入手中雪白的绒毛里。
“四小姐……”阿香的手臂伸过来,抱紧我。
“嗒”我肩膀上湿了一块。
“阿香……三少爷呢?”
阿香吸吸鼻子,“太太今早带他到海边散心去了”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
“四小姐……”
我呆呆跪在地板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阿香一直在旁边陪着我。
可是我不想说话,不想动,我只想陪着小梅。
“四小姐……”阿香终于呐呐地开口,“今天,我看到林妈在少爷房门口转……我上来问她做什么,她说给三少爷送药,可是她是太太的陪嫁丫头,怎么会不知道太太带少爷出去……”
我转过头来盯了阿香一阵。
阿香被我的神情唬住了,一脸惊吓又担心地看着我。
我把小梅放进阿香手里,“去,带它到我房间和小柯玩”然后,我站起身,很冷静地往外走。
“四小姐”阿香追上来,“是阿香多嘴,四小姐……你不要去……”
我转过身冲阿香笑笑,“阿香,我没事儿,你快去吧,要不然小柯会着急的”说完,我丢下阿香,走出了房间。
来到下人房,见我进来,林妈僵了一下,立刻起身站起来。
“哟,哪阵香风把四小姐给刮来了,您的贵脚可从来没蹬过我们这儿的门儿呢”
我轻轻一笑,转身坐在炕沿儿上。
见林妈忙着倒茶,我冷冷地道:“林妈,别忙了,我有些话要说,说完了就走”
林妈端过茶来,皮笑肉不笑的,“瞧四小姐这话儿说的,这可真是屋小装不下大财神了”
林妈在我对面坐下,脸上平静静的,可袖子里她的双手却扭在一起。
我坐着没动,没说话,只用眼盯着她看。
林妈脸上开始还有些笑纹,可慢慢僵在一起,变成一张死人脸。
“四小姐……不是有话说?怎么……”她终于开了口,却不见了平日的伶俐,有些结巴。
“是你做的,我没说错吧?”我目光平静地投过去。
“瞧我是老糊涂了,四小姐说的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我冷笑一声,“林妈若是都老糊涂了,那世上可还有伶俐人?你不用装,我知道你心里明白着呢,也不用跟我藏着掖着,我这里人证物证可都有了”
林妈嘴巴张了张,没说出什么,脸却变了颜色。她镇定了一下神色,挤出一脸难看的笑来。
“四小姐怎么一进来就说这么些没头没脑儿的话,可让我怎么接呢?是不是四小姐给热风吹着了,我这就去打电话叫陈大夫……”
“林妈!”我厉声喝道,“你给我坐下好好儿听着,被热风吹着了?这样儿的事儿可是你一个下人能编排的?纵使我真生了什么病,也轮不到你来张罗给我请大夫。你打量我不是金家亲生的,你又是太太身边带来的,就敢这么胡吣,哼,你不打听打听,外边儿的人谁不知道干爹待我比亲生的还亲,别说你是太太身边的丫头,就是你是金家什么拐着弯儿的亲戚,若是我叫你走,谁也别想拦着!”
“四小姐……”林妈声音软下来。
我声音缓了缓,“林妈,你若是想留呢,就跟我透句实话。我知道事儿虽是你做的,却并不是你的本心,而是别人指使。我也不难为你说出来,我只在手心儿里写一个字,若是她你就点点头。我也只是想做个明白人,心里有个底儿,也并不想张扬,这件事儿也只是你知我知,若你答应,今后我也再不追究”
我当然知道是谁指使的,但若没有明证,那永远都只是个猜想。
林妈垂了头,虽没答话,我已知道她是答应了。
我提了笔,写好了字儿。
“林妈,你瞧,可是她?”我的手合拢后又缓缓张开。
这时,一只干净的手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