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6 节
作者:
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4 21:59 字数:4993
不,我不要想……
你必须想,你想想看,你到底是谁?是sarah,还是?
我是……我是……
别忘了,你那天穿着的衣服,和照片中的那个华裔女孩,是很像的!她死了!她才是!你呢?你只是去沙坑里玩沙子的sarah!你到底是被谁迷惑了,居然会忘记了自己是谁!
那我的哥哥呢……
你没有哥哥!那是一场骗局!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我的父亲呢……
你的父亲?你居然还能记得起来你的父亲?别忘了,是谁不愿意跟自己的父亲走,你的那位哥哥就拿出了刀子……
不!全是假的!你给我闭嘴!
脑海中响起的残酷的提示,叫几欲疯狂,她捂着自己疯狂跳动着的心脏,想要大喊,想要哭叫,可是喉咙间只能挤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濒临崩溃的小狗。
无家可归,自己不就是无家可归吗?
这里是哪儿?自己居然被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且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的梦全部醒了。她的思维自我保护机制失去了效用,控制不住地深想下去,过去发生的一切,全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在黑暗的地下仓库里,一个陌生的华裔男孩,絮絮地对自己讲述着关于“”的事情,而自己从刚开始的抗拒,到渐渐习惯。最后,居然相信了他的谎言,相信了,自己就是他口中的“”,甚至乖乖地跟着他,在美国流浪,动手杀了人,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倒下……
这时的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又关闭,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存在。直到一个黑影猛地扑上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她才惊恐地挣扎起来,但是因为嘴被捂住了,只能发出绝望的、无助的呜咽声。
对于这双捂住自己嘴的手,她太熟悉了:
郭品骥。
她想问他为什么。想骂他欺骗自己,想咬他,可是她连嘴都张不开,只能颤抖着呜呜地哭泣着,温热的眼泪流到了他的手背上。
郭品骥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把抱在了自己怀里一阵抗拒。想要从他的怀抱中逃离,但却发现,他的动作如此霸道不留情,把她死死揽在怀里,就像是贪心的猎人死命地抱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死活不肯放手被勒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收住了。
她只要一挣扎,就会被勒得重几分,直到后来,她都快要不能正常地呼吸了。
似乎只要她敢从郭品骥的怀抱中逃离,她就会被郭品骥活活勒死。
挣扎了一会儿后没了力气,小小声地哀鸣起来:
“疼……放手……”
郭品骥却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语气也再不似往日那般温和:
“你哭够了没?”突然觉得很害怕,面对这样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郭品骥,她下意识地感到了危险,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郭品骥语气冷冽地说:
“如果你哭够了,就别再闹了。我讨厌麻烦的人,如果你再哭的话,我就把你打包丢回美国,到那时候,你想想看,你还能依靠谁?你生病的母亲?你死去的父亲?我跟你明说了吧,在这世界上,除了我,你谁也依靠不了。你可以继续试着反抗我,只要你不怕那个后果。”被郭品骥箍得太紧,连发抖都做不到,她只能流着眼泪一言不发。
郭品骥松开了紧抱着的手,扳住她的肩膀,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下地狱,你就得跟着我。这个世界只有我俩,只剩我俩,我的眼睛里只有你,同样,你的眼睛只能、必须看着我,我作为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所以你千万不要撤回你的视线,否则我就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了,如果事情要变成那样的话,我干脆现在就杀了你。”被郭品骥凌厉的视线和决绝的话语吓坏了,她机械地点着头,眼泪仍止不住地朝下落去。
仅仅是几秒钟间,郭品骥的脸色就变了,他温柔地掏出那张手帕,替惊恐得全身都僵硬了的擦去眼泪,柔声道:
“看看,哭了之后可不就不好看了。以后不要哭了,好不好?”愣愣地点头,郭品骥刚才那番话,点出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是啊,她如果离开了郭品骥,她还能去依靠谁呢?
而且,当年她犯下的过错,是无法弥补的。与其要去面对,她宁可选择逃避,sarah……有什么区别吗?
自己已经做下了的事情,便再也无法挽回,她别无选择,只能跟着这个欺骗了自己、诱拐了自己、甚至篡改了自己记忆的“哥哥”,走向他所说的地狱。
郭品骥在替擦干眼泪后,就和她睡在了一张床上,很快便睡着了,可是却是一夜未眠。
她想了很多。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先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简单地洗漱整理了一番后,就来到了楼下。
仆人早就做好了丰盛的早餐机械地拿起了一块面包,麻木地咀嚼着,盯着满桌子的美食,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半个小时后,郭品骥也醒了,把自己打理清爽后,便下了楼。在楼梯的拐弯处,他像以前任何一个早晨一样,把身子探出楼梯护栏,冲招呼道:
“hey,早上好~”抬起了头,盯着郭品骥阳光灿烂的笑脸,看了一会儿后,嘴唇张合了几下,终究是说出了那句话:
“哥哥,早上好。”
第二十一节 你还能去哪里呢
郭品骥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任何一个平常的早上一样,他来到了的身边,随手抓起一个烤得金黄的蛋卷送入口中,然后又拿起了另一个蛋卷,沾上了一些草莓果酱,送到了的唇边麻木着一张脸,定定地看着郭品骥,而郭品骥则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拿着那沾满草莓酱的蛋卷,在她面前晃了晃,提醒她快吃翕动了几下嘴唇,望向这个叫了四年哥哥的小少年,完全无法想象,当年,他到底是怎么哄骗自己的,居然能让自己无条件地相信他、依赖他,甚至接纳了他强行灌输给自己的记忆?
这个少年,就像是一个邪教教主,缜密到可怕的逻辑思维能力,极度的热情和耐心,拥有迷惑性极强的令人安心的气质,即使现在清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那个已经死去的妹妹,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他。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对不对?如此自嘲地想着,张开嘴,咬了一口沾满草莓酱的蛋卷,清甜的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可她只觉得满嘴苦涩,眼睛一花,眼泪就落了下来哭,不仅因为自己受了骗,更是在憎恨自己。
自己为什么就如此轻易地相信了他呢?为什么感觉离不开他呢?
郭品骥到底在她身体内移植了什么东西?让她明明知道自己受骗,却还是想依靠在他身边?
可除了这个人。自己别无依靠。
回美国?那自己该怎么面对连生死都不知道的妈妈?又该怎么面对父亲已经死亡的现实?哭得全身抽搐,哆哆嗦嗦地伏在了华丽精致的餐桌上,而郭品骥俯下身去,将温柔地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部,小声地、近似于耳语地说:
“,你只需要记得你是就好。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像疼爱真正的一样疼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跟外祖父说过了,说你是我从国外捡来的孩子,真正的已经死去了。他看样子虽然不大愿意你留在郭家,可是,是我让你留下来的。除了这里,除了我的身边,你还能去哪里呢?”
郭品骥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是内容却极度欠扁,他断去了所有的退路。逼得她几乎是无路可逃,到现在,还炫耀似地对自己说“你还能去哪里呢”。
最可恨的是。他自己的意识非常清醒。他虽然把当妹妹宠爱,但他没有忘形,更没有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边界,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冷静,看着逐渐接受了他的谎言,看着被他戏耍得狼狈不堪……
他明明就是当自己是一个玩物!想要挥拳打他。可是看到他笑眯眯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我的哥哥……带着她逃跑的哥哥,包容她一切错误的哥哥,对她微笑的哥哥……握紧小拳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只能泄愤似地尖声大哭起来,整个客厅里都回荡着她悲凉的哭喊声。
她也只能哭一哭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正如他讲的那样,她已经完全是他的所有物了,离开他,她无处可去。
郭品骥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能如此冷静而无耻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哭完,也等待着那个必然的回答。
也许,在刚开始,他的确相信了这个女孩会是自己的妹妹的转世,可是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他不再会沉浸在小时候的谎言里不可自拔,而是选择了去相信那个谎言,不揭穿、不拆穿,并渐渐地以此为乐从声嘶力竭地大哭,到小猫一般的抽泣,郭品骥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替她顺着背,让她不会哭得背过气去,在失声嚎啕的时候,声音在整个别墅中回荡着,也有不少仆人保姆看到了听到了,可是他们统统选择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没人会关心她,因为她是一个冒牌货,只是这个正牌郭家少爷捡回来的一个玩物而已渐渐哭累了,也渐渐地意识到了那个事实。
对于郭品骥来说,自己的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玩物。他笃定,自己绝不会离开他。
最终止住了哭声,也做出了让郭品骥满意的回答:
“哥哥,我不哭了……你带我出去玩吧?”
……
故事讲到这里,卓格格的瞳孔早就放大了,盯着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卓格格从没见过神学院的老大郭品骥,可她和相熟得很,她的名字,还是帮她取的,她知道的哥哥,就是学院的老大。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郭品骥,而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竟也是如此复杂。
在和她的相处过程中,卓格格从没察觉到她内心居然潜藏着这样的一段复杂纠结的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问:
“思谕姐,你没事吧?”优哉游哉地吸了一口烟,面色如常,说:
“我会有什么事?哭都哭过了,我能怎么样?总不能去死吧。后来呢,我就去完成自己的心愿了,考上了一个模特学院,上了一段时间学后,他把我送到了米兰,让我在那里接受一下艺术的熏陶。想上课就上课,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几乎等同于度假。他呢,闲着没事干,又跑回美国读书去了。后来,我觉得在米兰玩儿没意思,就也跟去了美国。”
卓格格抿了抿嘴唇,斟酌了一下用辞。问:
“那在美国,你有没有遇到……嗯……”很清楚卓格格想问什么,她吐出一口带有薄荷香气的烟雾,说:
“我母亲早就死了。而且我们家没什么别的亲戚,就算我想去投靠谁也没用。这件事,我刚到美国,我哥他就告诉我了。自从我父亲的死讯传到她耳朵里,她的病情就加重了,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可以说。我母亲的死,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造成的。”
在说完这句话时,卓格格注意到的眼中产生了些许的伤感。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她又抬起手抽了一口烟。用吐出的烟雾掩盖了她微微发红的双眼后,继续道:
“既然我没有可去的地方了,我就只能安安心心地跟着他干了。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要找女朋友。我就找我最漂亮的朋友介绍给他;他心血来潮要交几个朋友,我不会约束他;他要改造他那个朋友简白,我也全力支持他;他要玩一场‘西洋棋’游戏,让我给他作伪证,没问题;他要组建神学院。我就趁着满世界走秀的时候去给他搜罗可用的人才……”
说了很长一串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是自嘲,说道:
“我要做的,就是牢牢地抓住他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啊。他真的做到了,他让我离不开他,心甘情愿地听他驱使。我想,他之所以能征服那么多女人,一方面因为他自身有魅力,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能抓住人心底里最强烈的渴望吧……”
卓格格却听得云里雾里,打断了的感叹:
“等等,思谕姐,什么改造?什么简白?简白不是13号计划者简遇安的叔叔吗?他和安……”
后面的卓格格没能问出口,因为已经开始点头了:
“没错,简白和我哥,是朋友。要不是我哥,他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自从他混淆了我的记忆后,他就有这样一个计划了,要尝试着改变人的记忆,给一个人的头脑中灌输进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