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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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4 21:56 字数:5104
,她想,干脆打一个盹好了。
在睡过去前,小江瓷听到的龙炽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小乙,我怎么这么困……”
第四节 囚禁空间
小江瓷再度醒来,是因为被坚硬冰冷的地板硌到了腰。她翻了个身,懒懒地睁开眼睛,刚用胳膊肘支撑着自己爬起来,一阵剧烈的头晕就弄得她眼前直冒金星,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再晕过去。
她一面懵懵地捶打着自己昏昏沉沉的头,一面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封闭着的房间,空空荡荡,除了一张石头模样的床,一件家具都没有,通向外面的只有一扇生铁大门,门上有一个类似宾馆房门的刷卡器,除此之外,就连门把手都没有,整个屋子就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水泥罐子,闷热得厉害,她的前胸后背在睡梦中都被汗水沁湿了。
不过,这个房间里,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躺在石头床上,他的身下只有一张草席子,应该睡得很不舒服,可他貌似睡得很沉,不管是小江瓷苏醒后弄出的声响,还是她叫喊“哥哥,你在哪儿”的声音,都没让他醒过来。
在叫了几声后,小江瓷揉揉闷痛不已的太阳穴,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都麻木了,一时间动都不能动,她抱着酸麻难耐的双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她联想到了在临出门前,龙炽吓唬她时讲的故事。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原先明明是好好地呆在篮球场里看哥哥打球,后来晒着太阳,太舒服了,就睡着了。
难道自己是被人贩子绑走了?
会像哥哥说的那样,被买到山里当童养媳吗?
哥哥去哪儿了……怎么把自己扔在这儿就走了……
她呜呜咽咽的,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因为她在泪眼朦胧里看到了,席子上的大叔正在睡觉,她怕吵着他。
小江瓷抹了抹眼泪,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好像也太弱了,说不定,哥哥只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把睡着的自己寄放在这个大叔这儿,也未可知啊。
那自己就得问问这个大叔了。
虽然打扰别人睡觉不大礼貌,可她是真胆小,不问问看总不心安。但是,她又害怕,万一这个大叔就是人贩子的话……
她眼角还挂着泪珠,战战兢兢地靠近那个大叔。小嘴唇哆哆嗦嗦的,酝酿了好半天,才敢伸手去摇那个人:
“叔叔……”
可刚一伸手。小江瓷就闪电般地把手缩回来了!
她感觉那人的皮肤凉得不正常!
那一摸的触感,就像是摸在蛇的皮肤上,凉得叫人心惊!
而且,在看到那位叔叔的正脸后,小江瓷更是骇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张脸上布满了黑紫色的瘢痕。像是有一大堆蚂蚁聚在了他的脸上!
最可怖的是,他的舌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扯过,长得耷拉出了口腔,软塌塌地朝一边歪去,一直垂到侧颈部!
小江瓷尖叫一声把他推开,自己从床上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水泥地上。脚踝狠狠地磕在了石床的突起上,她顾不得疼,连滚带爬地朝门的方向逃去。拼命地砸门,拼命地哭叫:
“救命……救命!有人在吗?”
她哭得声嘶力竭,小小的喉咙尽全力振动,发出了最尖锐的哭叫声:
“救命……呜呜呜……放我出去……”
“嘘……”
小江瓷拍门的动作戛然而止,这个轻轻的“嘘”声。在此刻比任何大的声响都可怕,这让她察觉到有人。却不能凭声音判定那人的方位。
她跌坐在地,恐惧地四下张望着,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可怕叔叔身上。她想站起来,可因为脚腕被磕了一下,痛得厉害,几乎是动弹不得,只能爬着向后退,盯着石床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恐惧,直到退到墙角,背靠着冷冰冰的墙壁,她的心才稍微踏实了一些。
她鼓足全身的勇气,才嘶哑着嗓子问出了一句:
“谁……”
那个声音哈哈地笑了两声,小江瓷感觉到,那个声音很假,像是洋娃娃在讲话一样,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这种故作稚嫩的声音,一点都不可爱,反而显得更加邪恶恐怖。她抖抖索索地问:
“你……你是谁?你干嘛要来抓我……我哥呢?我哥哥呢?”
那个娃娃音“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你们俩还真是兄妹情深呢,你哥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也是问你,看来我找对人了。”
找对人了?
小江瓷死命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胆小,可是她细瘦的双腿控制不住地乱哆嗦,嘴唇被她的小虎牙咬出了血。
“小姑娘,你叫龙乙然,今年11岁,原本住在池城,家里有个哥哥,和你是龙凤胎,你爸爸来倥城出差,你和你哥哥就跟着来了,对不对?”
小江瓷已经快丧失思考能力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一声“对”,隔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问:
“你怎么知道……”
那声音咳嗽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说: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不过这不是重点。我这是在提醒你,我担心,你从这里出去之后,会把这些都忘记了。那样可就惨了,你说是不是?”
小江瓷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强硬一点,还是应该乖巧一点,但那人话里的意思,是自己还能出去?
她壮壮胆子,小声问:
“我……我还能出去吗?”
那声音咳嗽一声,说:
“当然能啊,我抓你出来,就是希望你能出去。就怕……你出不去。”
小江瓷迷糊了,她用背蹭着墙壁,换了个姿势,把压麻了的双腿摊平,好歹好受了一点,她无辜地四下扫视着房间,企图找出声音的来源。但她找寻无果,只能默默等待那人的后文。
几分钟后,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好,你既然不说话,就当你是清楚了。现在,你需要走出这个房间,才有可能继续下去啊。”
小江瓷委屈地抱着膝盖,把自己思虑许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因为说得太急,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声音闻言。沉寂了两秒,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自己想吧。”
小江瓷还没来得及问问题,那娃娃音的音调一变。变得凛冽冰冷,江瓷立刻觉得背靠着的墙壁也冷了许多:
“你得先从这个房间里出来。”
小江瓷一哆嗦,刚刚稳定下来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狂跳起来,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只敢等待着那人再开口。
“……出门的钥匙卡。就在这个房间里,你要是找到,就能出这个房间门。对了,有把刀子,在那人的身体底下压着,不过你可别想拿这把刀逃出去。墙都是钢筋构造,用刀子是刨不开的。”
小江瓷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想法,但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但还是颤抖着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为什么……要用刀子……”
那声音无比轻松道:
“你也看见了吧,房间里除了你不就是那家伙了吗?没别的家具。你身上既然没有的话,那肯定就在那个人身上了吧?”
“那个人”指的自然是躺在石床上的可怕叔叔,小江瓷打量了一下那位叔叔,却看不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她心里那隐约的恐惧渐渐化成了个实物。
那个钥匙卡……不会在?
仅仅想到这点,她就感到罪恶了。并一阵恶心反胃,她强忍住胃部翻涌的不适,低声问:
“那个钥匙卡到底在哪里?”
那个声音却像是能看透江瓷一闪而过的念头,笑着说:
“不在你身上,自然在那人身上,或者,在那人身体里。”
小江瓷虽然早想过这种可能,但听这话从那人口里讲出来,她顿时捂着胃剧烈呕吐起来,可她早上什么都没吃,吐不出来东西,只能干呕,吐得眼泪汪汪的,她双膝跪地,像是个可怜的小动物一样缩在房间角落,费尽全力想要用双腿支撑起身体,可她左脚传来的钻心的疼痛,险些让她再度晕厥过去。
刚才的猛烈撞击,让她的脚受了重伤,几乎是动弹不得了。
她疼得嘤咛一声,想蹲下来揉揉脚踝,可她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伤到了骨头,难忍的刺痛一阵接着一阵,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尽管妈妈不大喜欢她,可她挂点小彩龙炽都急赤白脸的,满世界给她找药,她也是被娇惯坏了,哪怕被茶几撞到腿,她都能疼得掉眼泪,何况是脚踝骨裂这样的重伤。
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眼泪很快就下来了,但她掉了几滴眼泪后,赌气地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这里不止有她自己,还有哥哥呢。
如果自己能找到龙炽的话……就能让他带自己出去了,要是自己被困在这儿,他就找不到我了,绝对不能……
她扶着墙,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那张石床走去,每走一步脚都疼得钻心,可更让她难受的是,每靠近石床一步时,内心的折磨和痛苦。
那人还活着吗?
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吧……
那个把自己抓来的人,到底是在哪里找来尸体的?
不,这不是关键的问题……
如果那人真的死了,我该怎么拿钥匙卡……
拜托,千万拜托,也许,那个人的身体下面就压着钥匙卡呢,没自己想得那么糟糕……
可是,在竭尽自己全部的勇气,拖着草席子,把可怕叔叔拖下了床,只有一柄水果刀当啷一声从草席间掉了下来,她细寻了床和草席子的角角落落,都没找到那所谓的钥匙卡,她还尝试去挪动石床,但石床分明是和墙壁连为一体的,压根搬不动。
完成这一切后,小江瓷汗流浃背地倒在了地上,喘息了半天,心口里像是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松鼠,闹腾不休。
可怕的叔叔躺在地上,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的舌头太长了,垂在耳朵边。小江瓷偷偷地用余光看到,那人的舌头上有一个无比明显的缝合口。
她忍着恶心,膝行爬到叔叔的身旁,仔细地观察起他的舌头。
让她的心瞬间冰冷下来的是,如果细看的话,那个叔叔的舌头里,确实若隐若现地藏着一个塑料状的小东西。
她瑟瑟地看向那把躺在地上的钢刀。
要……怎么拿钥匙卡?
总不会……得让自己动手,割掉叔叔的舌头?
第五节 拔舌地狱
当脑子里闪现这个念头后,小江瓷的眼睛里又出现了泪花。
她活了11年,从来都没伤过人。小时候她被同小区的小男孩们逗着玩,被欺负得嚎啕大哭,但她不敢动手,还是龙炽把那群人打跑的,而唯一一次见血,就是龙炽打篮球磕破了膝盖,她当时心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比龙炽还凶,最后弄得龙炽哭笑不得,还得反过来安慰她。
她就连杀鸡都没见过,何况……何况要亲手割下舌头……
光想想她就觉得难受,全身难受,胃部像爬满了小虫子,可这个念头一旦冒起来,连摁都摁不下去。
只要……割下来……自己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小江瓷咬咬牙,先爬到钢刀前,把刀捡起来,慢慢爬到了石床的位置,靠在冰冷的石头上,身上才好受了一点。
她盯着自己手上的刀,出了好长时间的神。
这个人,应该,应该算是死了吧?
那自己割他一条舌头,他是不是没感觉?
但是……谁知道呢?自己又没有死过,万一人死后是有痛觉的,他能感觉到痛苦,但动不了,叫不出声来,岂不是更可怜?
小江瓷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代入了这个躺在地上已没了气息的大叔身上。
她想,如果是自己,本来已经死了,又被人剜下舌头,那样的话……
想到这儿,她的舌根开始发酸发苦,甚至蔓延开来,喉头也隐隐痒起来,就像有人拿了把痒痒挠,时不时在她喉咙抓一抓,弄得她又想吐了。
不。这样不行!太残忍了……
她扶着石床艰难地站起身来,把屋内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搜寻了一遍,每一寸光秃秃的地板,她都用手去摸索去敲击,她期待能找出来一个可供出逃的密道,就像小说或是电视剧里的那样。
可是,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把这间不大的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任何形似钥匙卡的东西。她又去打门的主意,可不管她怎么摇怎么晃怎么推怎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