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
天净沙 更新:2021-02-17 06:05 字数: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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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笨死了!”他忽然一拍脑袋,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拉了拉怀英的袖子道:“怀英你站开点,别烫着了。”
“什么?”怀英还在纳闷呢,就见面前忽地火光一闪,屋里的温度在这一瞬间就升了起来,一团红色火焰从龙锡泞掌心射出,落在她面前的炭盆里,一秒钟后,盆里的炭全都烧成了灰,就连那炭盆也被烧成了一大块难看的铁疙瘩。
龙锡泞:“……”他有点尴尬,原本是抢着要来帮忙的,结果还帮了个倒忙。
怀英捂着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指着他道:“看你还逞能。”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龙锡泞就烧掉了一个锅盖,这会儿他恢复了法力,威力相比以前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把整个房子点了已经算不错了。
“你得再去帮我找个炭盆。”怀英指挥他道:“我可不是你,会怕冷的。”
龙锡泞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一亮,简直是熠熠生辉,“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他忽然就跑了出去,留下怀英一个人待在厨房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没有疑惑很久,因为龙锡泞很快又冲了回来,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圆的龙眼大小的珠子来,“这个给你。” 那珠子看起来有点像大一号的珍珠,不过光泽要好看多了,整个珠子四周都笼着一层雾蒙蒙的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怀英有点不敢接,摇摇头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龙锡泞手里的东西,恐怕绝非金钱所能衡量的,她甚至怀疑这珠子是不是什么宝贝。
“不贵重,就是个乐子。”龙锡泞咧嘴笑道:“你摸摸看,它是暖的。怀英你带着它,以后就不怕冷了。”他见怀英还是一脸推辞,有些急了,又道:“是真的不贵重,这东西就是海里产的,我家里头多得是。我们又不怕冷,也就是你们凡人有用。”
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道理,他们神仙可不怕冷。
“那……就多谢你了。”怀英想了想,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珠子接了下来。她要是再不收,依着龙锡泞的性子,说不定他转过头就会拎着一袋子这玩意儿见人就发。
“这个叫什么?”
“灵犀珠。”龙锡泞咧着嘴笑得有点傻,“以后你就贴身带着它,冬暖夏凉,再也不会怕冷了。”
怀英依照他所说的把灵犀珠放在怀里,果然,怀中就像踹了个小火炉似的,热腾腾的暖意从胸口迅速朝四肢蔓延,不一会儿,全身上下都温暖起来,但奇怪的是,怀里却又不会很烫。这可真是个宝贝。
可是,就算有这么个宝贝揣着,怀英还是得去生炭盆,因为萧爹会检查,“怎么连炭盆都没有?冻着了怎么办?晚上睡觉可冷了。”他亲自去厨房找炭盆,结果转了两圈都没找着,纳闷极了,“明明早上都见过的。”
怀英扶着额头,小声道:“唔,我拿给龙锡辰了。他家里头没有……”
“那你怎么不早说。”萧爹朝她埋怨道:“害我白找了半天。”
怀英干笑,“这不是忘了吗。”
萧爹却不知想到了哪里去,继续嘟囔道:“国师府怎么也不派几个下人跟着四郎,他一个大少爷,身边没有人照顾可不行。以前国师大人对五郎照顾得那般精细,怎么换到四郎身上就不管不顾了呢。他们几个是亲兄弟吗?”
怀英满头黑线:萧爹您真是想多了。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大清早国师府就派了下人过来接龙锡泞去宫里,临走时,龙锡泞还特意过来跟萧爹和怀英打招呼,“我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来与翎叔喝酒。翎叔喜欢喝什么?竹叶青还是汾酒?”
萧爹笑眯眯地朝他挥手,叮嘱道:“不急不急,你在家里头多住几天嘛。”就算是亲兄弟,也得经常联络感情,他这样整天待在丝瓜巷,难怪会与国师大人不亲厚,这样可不行。
怀英一家子第一次在京城过年,还是跟以前在右亭镇一样,一家人忙活着做年饭。萧爹烧火,怀英掌勺,萧子澹则帮忙打杂,折腾了一上午,终于做了十二道菜,象征着来年月月吉祥如意。
因为春天萧爹父子就要科考,他还费心地给这些菜取了寓意吉祥的名字,什么独占鳌头,什么鱼跃龙门,寓意来年二人能高中。
这本是一年中最温馨快乐的时光,结果,到了傍晚时,却出了点意外。萧爹去端炭盆时不慎手滑,那炭盆一偏,烧得通红的木炭竟砸在了他身上,萧子澹见状慌忙去帮忙,也被炭火给烫伤的手。
这大过年的,父子俩居然都把手给烧伤了。家里头没有烫伤药,怀英只能用土办法,从井里打了凉水给他们俩冲洗,但这种方法显然对炭火烧伤没有什么作用,怀英想了想,便决定去街上请个大夫。
萧爹却拦道:“这大过年的,什么铺子都关门了。就算药铺还开着,那坐堂大夫也不会在这时候出诊。反正我和你哥伤得也不重,养上几天就会慢慢好转的。”
萧子澹也不肯让她出门,道:“都快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多危险。要是……”他没继续往下说,但担忧的心情却显而易见。
有些时候,萧子澹也会忍不住想,其实,龙锡泞也不是那么讨厌的,起码,只要有他在,就完全不用担心怀英的安全了。可是,一想到龙锡泞看着怀英的眼神,萧子澹又有一种莫名的不痛快,很不痛快……
但怀英还是坚决地出了门。萧爹和萧子澹的手非比寻常,那可是未来进士的手,虽然不像外科医生的手那么精贵,可是,对于马上要参加春闱的考生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脑子和手更重要的了。
街上果然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怀英接连找了好三家医馆都关着门,直到最后才在城东石板巷里找到了一家还开着门的药铺,可是坐堂大夫却不在。
“今儿是过年呢,没有人出来的。”店里的掌柜道:“姑娘若是有方子就好了。”
怀英哪里会记得什么方子,想了想,又问那掌柜店里可有烧伤药膏。
“您怎么不早说。”那年轻掌柜笑道:“这个是一定有的。”他一边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小瓷瓶,一边絮絮叨叨地道:“每年这时候总有烫伤的病人,小孩子淘气喜欢放鞭炮,一不小心就炸到了手……”
怀英实在没什么精神听他唠叨,付了钱,拿了药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头赶。
天色早就已经黑了,街上的人愈发地少,但京城并不安静,远处时不时地传来各种鞭炮声,烟花在天空中盛开,转瞬即逝。可是,路上却是漆黑一片,黑暗从每一个角落,四面八方地压迫过来,夹杂着寒洌的冷风,虽然怀里藏着龙锡泞送她的灵犀珠,怀英却还是被那风吹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来的时候不觉得,到了要回去了,才发现自己居然走了这么远。走到半路,天上居然又飘起了雪,大朵大朵的,像鹅毛一样。可这会儿怀英却完全没有赏雪的心思,她跺了跺脚,加快了步子往丝瓜巷方向走去。
京城里的巷子四通八达,年前龙锡泞还领着怀英满京城的乱窜,所以,她就知道了几条回到丝瓜巷的捷径。
要不要抄近路回去呢?京城的治安一向不错,那几条巷子怀英也走过,并没有什么不妥当。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烫伤膏,几乎不假思索地从十字路口转了个弯。
这些巷子白天就没什么人,更何况是晚上。不过,今天晚上,除了皇宫里,别的地方恐怕都不会怎么热闹。这条巷子走到头,过了前头的那条街,再往南走不远就能到家了。
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到家了,怀英的心也渐渐沉下来,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
“咦——”巷子里忽然跳出个黑影子挡在怀英面前,“小娘子,可怜的小心肝,这大冷天的怎么在外头走,快过来让哥哥给你暖暖。”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朝怀英欺身靠近,还伸出手朝怀英身上摸过来。
“滚开!你再过来我就喊了。”怀英沉下脸怒斥道,她倒不是特别慌,城里经常都会有些醉鬼,喝醉了酒言语无状,但真要他们做点什么,却是不敢的。
但怀英显然料错了,那家伙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不仅不怕,他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凑过来,“哎哟,我好害怕呀。小美人性子这么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怀英想也不想就朝那流氓抽了个耳光,旋即撒开腿就往前冲。那流氓哪里肯放她走,一边咒骂着一边追过来,嘴里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他到底是个男人,步子大,力气也大,很快就追上了怀英,狠狠拽住了她的胳膊,怀英也不是吃素的,抬脚就朝他下三路踢过去。那流氓哪里想到怀英还有这种手段,顿时痛得大呼小叫起来。
“小贱人,敢踢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一边咬着牙骂着,一边恶狠狠地朝怀英左右扇了两耳光。
怀英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挨打,就连上一次在船上遇着了强盗也不曾受过这种委屈,顿时就被他打懵了,脑子里忽然升腾起莫名的愤怒,而后却轰然地一下,就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怀英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间,但又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发生了什么,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黑暗中,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怀英朝四周胡乱摸了几把,摸到了那个掉在地上的药膏瓶子。瓶子挺结实,没有摔碎,怀英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再看地上的那个男人,扶着墙壁起了身,匆匆地回了家。
与此同时,热闹的皇宫里,端坐在龙椅上正在与冯贵妃说话的杜蘅忽然心中一悸,居然失态地站了起来。
大殿中顿时为之一静,龙锡言皱着眉头朝他看过来,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陛下——”冯贵妃关切地轻轻唤了他一声。 杜蘅的脸上很快恢复了正常,挥了挥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坐了回去。
…………
“怀英!”
怀英刚进巷子,就见萧爹和萧子澹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见她平安回家,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去了好几家医馆都关着门,所以走得远了些。”怀英低声解释道,又问:“我去了多久。”
“得有近一个时辰。”萧子澹回道:“早说了让你别出去,你偏不听。我们的伤有什么打紧,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近一个时辰,这么算起来的话,她在巷子里并没有逗留很久。怀英笑笑,把药膏拿给他,又道:“大夫不在,就买了治烫伤的药膏。阿爹和大哥先用着,若是不好,明儿再去请大夫。”说完,便去了自己屋里。
她不敢让萧爹他们知道自己遇到过流氓,更不敢让他们看到她脸上的伤,所以才赶紧躲开。可是,等她回了屋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却发现脸上一点挨过打的痕迹也没有。明明那么痛,当时就肿了起来,这才多久的工夫,怎么就全好了。
也许,是灵犀珠的作用?怀英从怀里掏出龙锡泞送他的珠子,心里想。
第五十章
五十
没守到半夜怀英就上床睡了;谁晓得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梦里头有个受气包,谁都不喜欢她,谁都可以欺负她;明明她自个儿挺有本事的,却还不反抗,到后来,连龙锡泞居然也跳出来踩她一脚,怀英都快呕死了;一生气,就给气醒了。
天还没亮呢,外头一片漆黑,四周安静极了。明明只是个梦;可怀英心里头就是不痛快,好像被欺负的那个人就是她自个儿似的。当然,怀英也知道这仅仅只是个梦,人做起梦来完全没有任何逻辑性,她上辈子还梦见过自己生了一堆娃儿呢,天晓得她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怀英没有把这个奇怪的梦放在心里,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又睡着了。
大年初一,京城的风俗是不出门的,依旧窝在家里头过。萧爹和萧子澹的手上的伤有了些好转,但怀英还是放心不下,叮嘱着他们再去找大夫仔细瞧瞧。萧爹却有些犯懒不愿意动,摇头道:“这不是挺好的么,你昨儿买来的药好使,不用出去了,外头多冷啊。”他紧了紧身上的袄子,歪在椅子上怎么也不肯动了。
怀英拿他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遂又求助地看向萧子澹。萧子澹立刻起身道:“既然阿爹不愿意出门,就让我和怀英去吧。一会儿看了大夫,多抓一份药就是。”说罢,便无奈地怀英使了个眼色,二人这才换了衣服出门。
街上比昨儿要热闹多了,不时可见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