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浪剑飞舟      更新:2021-02-24 21:43      字数:4804
  位置继续磨练。”
  刘和财好奇问:“何仲?墨太太的外甥?”
  甘擎点点头,刘和财感叹:“你这傻丫头,何仲是未来一把手,你就是一把手太太,多学点,多出来锻炼点,别总妄自菲薄,要有点霸气,像你嫂子那样,得学会管人,小甘呐,你吧工作能力很强,别怪我说你,你的交际能力确实有待提高,还有酒量,没酒量容易吃亏……”
  刘和财像长辈一样,对她耳提面命,甘擎听的很认真,但是有个最大的不解的地方,开玩笑说:“您这怎么像要把我往‘墨滴’二把手打造呢?我怎么就一定是何总的太太了?”
  刘和财理所当然地说:“墨太太就是这个意思,把你培养成外甥儿媳妇,将来和何仲一起接理‘墨滴’。我对你的关照都是当年墨太太交代的,小甘,好好把握住机遇,干杯!我喝酒,你自便。”
  甘擎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有什么裂开,直接走出包间,就遇见了烂醉的何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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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亲甘有良当年救的孩子你还记得吗?我阿姨无缘无故为什么故意制造机会撮合我们在一起?你在‘墨滴’的这几年;是不是总有人为你保驾护航,让你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上;你以为这些串起来都是巧合?”
  甘擎坐在出租车里,脑际里都是何仲的这几句话;她万万没想到,林兰对她的关怀与自己在“墨滴”工作时的顺利竟然来自她的父亲,而何仲就是当年被父亲在那场意外车祸中同样被救下来的孩子!她早已记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甘擎攥进拳头;把何仲的脸渐渐与那个印象里模糊的影子重合;她深吸口气,灼烫的眼泪仿佛把往事的灰尘洗刷干净,露出一张血色狰狞的画面;夏日的风扇嗡嗡作响;周围烟雾缭绕,浓烈的烧焦气味,鲜红的血色在身底下流淌……
  再也控制不住,她掩面哭泣,老天真会开玩笑,就在她以为终于可以放下二十几年阴霾生活的时候,却残忍地给她致命一击。
  甘擎自嘲,她对坏事情发生的预感总是很准,之前也料到命运为她安排的安逸不会久远,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短暂。
  “所谓报恩,不过是个借口,甘擎,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爱你,五年前就是,可惜我当时优柔寡断,也不敢去想如果你知道我同样是你爸爸牺牲生命换来的孩子,你还能不能接受我……可看见你被墨兆锡夺到手里时,你根本体会不到我有多不甘心。我和墨兆锡从小一起长大,他拥有的东西比我多太多了,父母健在,一生顺顺利利,而我,如果不是阿姨收留,我恐怕早就被福利院带走了,为什么他有那么多优越的条件,还是无论任何事都跟我争抢?五年前,我追求你的时候,的确还没有何夏琳玲分手,但你以为墨兆锡就是什么好胚子吗,他从小就拈花惹草,风流成性,他根本没有资格再拥有你。还有……甘擎,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记得,除了肇事司机,谁才是罪魁祸首?”
  甘擎双手□自己头发里,用力地扯,直到头皮发麻,耳旁嗡鸣,把那些压得她难以呼吸的影像从脑袋里连根拔起。
  “到了。”司机在到达墨家所在的别墅区时,忍不住提醒,甘擎无措地抬头,报出一个门牌号,车子在墨宅门前停稳,她步履艰难地走出去,按响门铃之前,墨兆锡打来电话。
  “饭局完了吗?”
  甘擎咬住唇,浑身不可遏止颤抖起来,那边传来有点惊慌的声音:“甘擎?你在听吗?甘擎?”
  “嗯,我在。”她靠在墨宅门口的红砖墙上,身体一寸寸向下滑。
  “唉,我可一点不禁吓,我的小姑奶奶。”
  甘擎仰头在泪光里看着满天似乎格外明亮的星子,微微张开了唇,嘴角上翘,随后用手遮住,忍着哽咽:“对不起。”
  这份宠爱真让人难以割舍啊,也许她的宿命本该是这样,没有甜蜜和安宁,只有一辈子的愧疚和挣扎。
  他似乎听出她的反常:“今晚怎么了?你还在‘金达莱’吗?我现在就去接你,在门口等我别动啊。”
  那熟悉的嗓音让甘擎的泪水凶猛流出,她抽噎着,肺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胸口痛的说不出话来,把手机直接挂断,十指狠狠抠进手心。
  对比起年幼时的何仲,甘擎印象里更深的是那个躲在角落里双眼噙泪的小男孩,在何仲强调他和墨兆锡从小一起长大,每到暑假寄住在林兰家里更是形影不离时,她不用再听何仲的提醒,便把深埋的那点猜测从脑子里挖出来。毋庸置疑,怕狗的男孩是墨兆锡,何仲所说的罪魁祸首指的也是他。
  墨兆锡的所有举动也终于有了根本的理由,被愧疚折磨的也许不止她自己,还有墨兆锡,否则,他为什么会在遇见她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心疼,而不是——心动。
  墨兆锡连续打了很多遍,听筒里先是不厌其烦唱着彩铃,最后是机主关机的提示,胸口被一股莫名的焦躁顶住,他等不下去了,回到咖啡店里,拿起外套和公事包向外走,对面的女人站起来:“怎么,女朋友出事了?”
  墨兆锡回了一下头:“这个周末我有点事,不会在市里,下星期吧,我找个时间带你去律所见见年律师,再谈细节。”
  薛婷迈出座位,轻轻拽了一下他肘部的衬衫料子,微微垂下睫毛,把墨兆锡留下的名片塞进他手里:“墨兆锡,我只要你为我出山,别的律师我不答应。”
  她今天刻意打扮一番才来见墨兆锡,为了迎合他的品味,这几天她每个下午都要去“墨滴”对面的咖啡店里等甘擎下班,按照甘擎的衣着风格复制了一个现在的薛婷,酒红色的假发被扔进了垃圾箱,她换上栗色卷发和一套干练简约的裙装,脚下踩着五寸高跟鞋,简直和平时的甘擎如出一辙。
  然而这个男人除了和她讨论那天她在钟素凝酒吧发生冲突的细节,竟然没多看她一眼。
  这不仅让她的计划提前进入冷冻期,更让她的自尊挫败不堪。
  墨兆锡不是playboy吗,薛婷自认长相不差,经过精细完美的包装之后更是优雅可人,让每个经过她身边的男人都流连忘返,为什么他的眼神偏偏不肯多停留半刻?
  “对不起。”墨兆锡把衣料从她手里抽出来,“我已经跟你说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碰这类案子,我现在能帮你的,只有尽量找到这场官司可打的关键点,减少你的损失。何况,我现在是‘华逸’的法律部经理,不允许随意私自接受委托,懂了吗?”
  薛婷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不服气,眼泪竟然流出来:“墨兆锡,如果你不做我的辩护律师,我……我就毁了我自己。”
  墨兆锡久久看着她,皱眉缓缓道:“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在毁掉自己之前,一定会把我也拖进地狱,既然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做得到,先留着你的斗志吧。我会让年律师再联系你。”
  墨兆锡走后,薛婷仍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上,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身影沁入夜幕之中,而落地窗上反射出的那个陌生而萧瑟的自己正在落泪,什么时候,她在这段畸形的关系中变得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林兰从岛上回来就再没去过“墨滴”,把何仲从生日宴上撵走之后,她心里也痛的无以复加,一面是不经意对甘擎造成伤害后的愧疚,一面是自己心疼了这么多年的外甥竟然让她失望透顶。林兰最终让陈嫂去何仲的房间,把他的行李统统打包,准备在何仲回来别墅的时候把他驱出家门。
  “阿姨——”
  何仲半夜回来,林兰和墨雒骅还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夫妻俩双眼熬的通红,而和陈嫂同样立在旁边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旅行箱。
  “你先搬出去一阵子吧。”林兰撇过头,带着哭腔宣布。
  何仲走上前去,默默拉开拉杆:“知道了。”看向陈嫂,“麻烦您以后照顾好我阿姨和姨夫。”
  陈嫂抹了把眼泪,点点头。
  何仲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搬离了别墅,之后,林兰病倒了,感冒发烧,折腾了三四天,她不肯吃西药,墨雒骅就天天让陈嫂熬中药顶着,给甘擎打开门以后,陈嫂惊讶了一下,招待她进屋,便跑去厨房看着燃气上熬着的药。
  整幢别墅里弥漫着浓郁的中草药的气味,苦中带涩,就像她现在的心情,甘擎在客厅坐一会儿,墨雒骅从二楼走下来:“上去吧,孩子。”
  推开林兰卧室的门,她正半倚在床头,身体似乎有些虚弱,脸上却带着亲和的笑容,这笑容让甘擎觉得恍如隔世。
  林兰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过来坐。”甘擎慢慢踱过去,坐下,林兰拉着她的手苦笑道,“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这个无理的老太太了。”
  就在进来之前,甘擎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林兰,然而,进来之后她明确了。
  她把手抽回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垂着头:“墨太太,我已经知道您和墨总这么多年对我关照是因为我是甘有良的女儿。”
  林兰心头一跳,面上的神色有点慌张,而后还是苦笑:“唉,你终究还是知道了,对不起,甘擎,我之前没有顾忌你的想法,就执意让你和何仲在一起,是我太……我太一厢情愿了,你的爸爸舍身救过何仲,而我和何仲却这么对待你……其实我只是想如果今后我能用婆婆的名义把你留在身边,多多疼爱你,无论弥补也好,感恩也好,我只是希望,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来报答你父亲的恩情……结果却本末倒置了……你原谅我吗,甘擎?
  甘擎无法立刻做出回答,原谅?她现在是要去原谅别人吗,她一直在乞求别人的原谅啊,她妈妈杨颂英的,甚至还有她自己的原谅。
  “墨太太,我明白您的好意,不过,您的道歉我承受不住,在‘墨滴’您和墨总给我那么多发展的机会,我真的很感激,但对不起,我不能再在‘墨滴’做下去了,我想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林兰仿佛早有所料:“甘擎,真的不用这样,我已经把何仲赶出家门了,你可以继续留在‘墨滴’工作,我们会一直照顾你。”
  “墨太太,我已经决定了。”
  74、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
  墨兆锡在“金达莱”前面的广场等了两个多小时;迫不得已打电话给甘信试探,毫无结果;他哼哼哈哈敷衍过去,手伸到储物箱里烦躁地乱摸;找香烟,静下来之后,他攥了攥手机,拨通何仲的电话号码;那边的反应竟然和打给甘擎时完全相同。
  这些日子;墨兆锡每天都被这种古怪的滋味折磨,隐约觉得那一层薄薄的如肥皂泡一样的幸福就快被捅破了。
  隐瞒,他的隐瞒甘擎迟早会发现;何仲现在自尊心作祟;为了逞快,他可以随时告诉甘擎,他是当年那场车祸里被一同获救的男孩,而墨兆锡却是导致父亲牺牲的原罪……
  冷静客观如墨兆锡,他最近也常常在心底做着不切实际的假设。
  如果,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他没有兴高采烈地二叔家耗暑假,他就不会遇见刚失去双亲的何仲,如果那天早上他没有听林兰的话,跟着“哥哥”一起去吃早餐,没有因为桌对面年长三岁的“哥哥”何仲用嫌恶的眼神威胁他到另张桌子坐,如果他没有惧怕甘有良脚下的那只大狗,那他就不会惊惶地逃到角落,如果年幼的甘擎没有无意中看到他,他也没有向她用眼神求救,如果甘擎没有急匆匆地向他跑过来……
  所有假设的片段连成一根线,墨兆锡闭上眼睛,身体无力后靠。
  穿着蓝色背带裙子的小甘擎奔跑时的动作一个个在眼前分解,定格在他的脑海里,他是这场事故发生的见证人,甘有良是如何把一心朝他奔来的甘擎抱起,分神之余,如何推开从椅子里跳下来试图阻挡甘擎为他送早餐的何仲,如何被突如其来冲进店里的轿车卷进车轮下,他亲眼看得一清二楚,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每每回想,还清晰如昨,历历在目,仿佛永远刻进他的记忆深处。
  墨兆锡埋下头,双手用力敲打着方向盘,一下重过一下,额头青筋暴露,偶有汗滴顺着鬓角留下来,右手小手指突然袭来一阵剧痛,他似乎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抬起头的时候,后视镜里双眼赤红的男人已是泪汗交织。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