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浪剑飞舟      更新:2021-02-24 21:43      字数:4813
  本来以为小强会离开,没想到他出门时突然回头,也没头没脑地同样问了一句:“甘姐,其实,你也在正在恋爱中吧。”
  “嗯?”
  “何总刚才让我在‘良辰美景’订了一个包间,估计他是打算晚上邀请您去。”
  小强走了以后,甘擎有两个疑问:第一,她这些天明明在医院为料理杨颂英忙得不可开交,刚回来还为了甘信无端多出个孩子操心,她怎么会看起来像在恋爱中?第二,以何仲的个性,如果他还要和她叙旧唤回两人从前的回忆来重新追求她,怎么会选“良辰美景”那么个他俩之前都没去过的陌生餐厅?
  中午,甘擎在餐厅吃完饭,照例去一楼咖啡店喝咖啡,巧遇何仲。
  “晚上有空吗?”何仲开口并没有邀请她去“良辰美景”吃晚饭,而是拿了两张最新上映的一部科幻大片的电影票,“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甘信今晚连夜赶去隔壁省一个景区做节目,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回来,甘意没人照顾,她下班要去幼儿园接小家伙,然后陪他做作业、玩游戏、给他洗澡、哄他睡觉什么的。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有点事,可能没空,你恐怕要找别人了。”甘擎淡淡地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何仲耸了耸肩:“没关系,送给小强或者莉莉,他们年轻人肯定也喜欢科幻电影。”
  甘擎不无好奇:“小强是在和莉莉谈恋爱?”
  “他们俩?好像没有。”何仲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貌似无意地摇头笑笑,“不过,莉莉倒是挺喜欢墨兆锡,你这些天不在不知道,几乎公司里的所有小女孩讨论的话题都是他,这个家伙,我去伦敦这么久,他还是老样子。”
  甘擎心尖一酸,深吸口气,抿了口咖啡,把那莫名的不安硬是给压下去:“什么样子?”
  “风流倜傥,处处留情。”
  临下班还有十分钟,甘擎在办公室里转悠转悠,心情有点烦躁,这和何仲直到下班也没有邀请她去“良辰美景”那样最适合情侣去的浪漫餐厅一点关系也没有,实际上,他现在要是真的肯改道儿去追求别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庆幸,但……既然不是何仲的原因,那是什么?!是因为他形容墨兆锡的那句话?
  风流倜傥,处处留情……
  该巧不巧,办公桌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X”先生的短信:提醒甘小擎女士,离星期五还有整48小时。
  甘擎气不打一出来,没那心思给他回短信,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索性把手机关掉,想了想,把脖子上的雨伞项链也摘下来,有种直接扔进垃圾桶里的冲动。
  手抓着链子,吊坠在空中摇摇晃晃了许久,碎钻借着夕阳光芒熠熠闪烁,甘擎做了几次深呼吸,收回手,把项链随意丢进笔筒里。
  先晾着你,墨兆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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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更新啦】 。。。
  千万不要在墨兆锡刻意找一个人的时候关机,否则他会做出比跑完万米马拉松还要整晚滚床单更疯狂的事。
  甘擎牵着甘意的小手说说笑笑地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大“X”先生眉头皱得跟饺子皮儿似的站在她家门口。
  他的装扮和倦容显示——他是刚下班或者刚出差回来。
  不过,甘擎心力想的是——这人信口雌黄了!
  “墨兆锡,你答应过我什么?星期五之前别来骚扰我!”
  甘擎从手包暗袋里拿出门钥匙,把他推开,墨兆锡绷着张脸,像只木偶人直挺挺站在门口任她推搡,也不出声,两眼充满哀怨地垂头盯着她。
  甘擎余光瞟见墨兆锡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打算走,转过身,在他面前晃着钥匙冷冷说:“别以为我还吃你死皮赖脸这一套,你不走,我不会开门。”
  墨兆锡深深闭上眼,猛地睁开,白眼球中掺着几缕说难浚胁欢也欢?br />
  甘意撅起小嘴,紧紧跟住甘擎的脚步,抱着她的腿低声问:“姑姑,他是谁啊,好吓人。”
  甘擎摇身一变,成了慈爱的长辈,爱怜地摸着孩子的头,柔声安慰:“别怕,小意,有姑姑在呢。”
  甘意拍拍挺起的小胸脯:“意意一点都不怕!意意是小男子汉!可以保护姑姑!”
  墨兆锡的木头脸这回终于起了些变化,僵硬地挑了挑嘴角,低头看小家伙:“‘姑姑姑姑’叫的这么甜,你以为你是杨过呐?”
  甘意叉腰瞪大眼睛,口齿不是很清晰,叽里咕噜地说:“我,我就,就是……&@#*&%@!什么过……你是谁?”
  墨兆锡蹲下来,和甘意平视,还真跟孩子较上真了:“你知道咕噜咕噜什么过到底是谁吗?你就承认啊?”
  甘擎见他没个正经,气愤道:“墨兆锡,他是甘信的儿子,你别逗他了!”
  “啊?!”
  墨兆锡肩膀一抖,半张着嘴,满脸惊讶,仰头不可置信看她,甘意调皮,大眼珠一转,别看他人小,小肉手很有力气,“咚”地,给正以青蛙姿势半蹲、失去平衡的墨兆锡推个底朝天……
  甘意先发制人,胜了一局,拍手庆贺:“哈哈哈,让你欺负人!哈哈哈!”
  被个小破孩儿搞得像只仰壳乌龟似的墨兆锡十分冤枉,他怎么就欺负人了?他只是想告诉这小子——你不可以是杨过,否则他墨兆锡岂不成尹志平了?
  甘擎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兆锡保持这个令人发笑的姿势足足有十几秒,用力忍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捂住嘴和小腹,笑得一颤一颤的,像是要把肚子都笑疼了,片刻,和甘意举过来的两只小巴掌互相一击。
  “干得好——”甘擎夸奖。
  “嘢——意意是小男子汉!”
  甘意摇头晃脑的小样子可真气人啊,墨兆锡可以联想到甘信小时候一定就这样对付甘擎的,不过,这甘擎,是不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墨兆锡狼狈地起身,拍拍裤子:“好,你们都姓甘,我跟你们争辩也是输,但是,甘擎,你该给我个解释,我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关机是什么意思?”眼珠向下一掠,瞬间暗沉,好似要烧着了火,胸前连续起伏,虽然看的出他在刻意压制,“还有,你的……项链呢?”
  甘擎下意识摸了摸锁骨窝那吊坠原来呆的地方,没好气:“项链不小心让我弄掉了。”
  “掉了?”墨兆锡攥着拳头,低头瞅瞅小孩儿,要不是这小子在场,他可能会直接抢过来甘擎的门钥匙,把她推进房里,用他的方法逼她说实话。
  甘擎眼睛看向别处:“你走吧。今晚孩子会住在这里,我们还有很多的安排。”公式化生硬又冷漠,“要是想找甘信,你最早可能也要明天晚上再去找他。”
  墨兆锡沉眉,唇抿得又直又紧,没再说话,只是那双乌黑沉沉泛着隐忍波光的双眼凄凉而心痛地望着她,缓缓机械地点头。
  “我知道,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无法弥补,但我觉得你应该再认真找找,甘擎,毕竟设计者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上面,掉了怪可惜。”
  说完,他转身黯然离开。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墨兆锡从小到大追求他的女生是当真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谁让他长得天生一副残害美少女的脸,还不自知地活在美女们的众星捧月之中?现在却存在这么个女人,面冷心冷,把一向在赤道享受阳光的他无情地拉到北极圈以内,结果就是——热胀冷缩,“咔嚓!”,他的心被冻碎了。
  甘擎这晚的情绪很糟糕。
  小孩子的精力出奇的旺盛,尤其是到了一个新奇的环境下,甘意拿着小模型飞机在她的各个房间里一顿疯跑,乱窜,也不自己在玩什么游戏,嘴里还念念有词,甘擎坐在客厅无聊地按着遥控器,除了探索类节目已经没什么能够吸引她了。
  胳膊一伸,把乱跑中的小家伙拦下来,放在沙发上:“告诉姑姑,这是玩什么呢?”
  甘意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像个小佛似的盘着腿,低垂着眼睛,若有所思:“姑姑,爸爸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
  甘擎一愣,哑然片刻,从茶几的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为他擦汗:“没有……你爸爸只是工作很忙,明天晚上就回来接你啦……他没有不喜欢你。”
  “哦。”甘意眼睛没看她,只是摆弄着小飞机,嘴嘟得老高,“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才不生气,我有很多人喜欢”忽然扬起小脖子,大眼睛清澈明亮,瞳仁漆黑却纯净不掺一丝杂质,带着一股让人无法不坦诚的魔力,“你信吗?”
  甘擎无法想象一个才四岁半的孩子忽然用不服输的眼神这样看着她,说这种话。
  大概出于对甄美好的某种同情,竟莫名其妙地鼻酸起来:“姑姑当然信,你这么听话,这么乖。”捏了捏小脸,亲一口,“这么可爱,是谁都会喜欢……何况你的亲爸爸?”
  甘意眯着眼睛,冲她一乐,露出小白牙,粉红的脸蛋上有两颗浅浅的酒窝,眼皮好像有点打架。
  “我有妈妈,有姥姥,有治彦君,还有亚伦叔叔,他们很多人都很喜欢我……”
  甘意明显是困了,小手不住地揉眼睛。
  甘擎把孩子从沙发上抱起来,边哄边走:“乖,意意困了,姑姑带你去洗澡睡觉好吗?”
  甘意的小脑袋歪在甘擎的颈窝,嘴里叽里咕噜地喃喃:“刚才那个坏人不让我叫你‘姑姑’,是不是他想叫你‘姑姑’啊?”
  甘擎脚下一滞:“他想的美,他最多算个猥琐的尹志平!”
  星期四的傍晚,甘信总算从外地回来,开着里面乱七八糟的采访车家和单位都没回,直接到了甘擎家楼下。
  甘擎一下班,去超市和水果市场买两大包时蔬和瓜果,去幼儿园接完甘意,这会儿在家围着围裙正准备下厨给这爷俩尝尝。
  甘意对爸爸的归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情绪来,怏怏地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甘擎在厨房叫他,他也只是懒懒地答应一声,后来直接迷迷糊糊地躺下。
  门铃响了几遍,甘擎急匆匆从厨房跑出来,按开门锁,两分钟后甘信风风火火地上来,一进屋,两只眼睛就雷达一样迅速向屋内狂扫,寻找那个小身影,一脸兴奋。
  “臭小子,想没想你老爸?”
  甘擎看他踢鞋子的着急样,不禁想笑:“这才一天没看见,用得着这么父子情深的吗?”
  “一天?不止一天吧,是一天半!”甘信振振有词,拎着一袋零食和一个一看就是装玩具的盒子走进客厅。
  甘擎摇摇头,把他鞋子踢到门口防滑垫上的角落,都当父亲了,还改不了这邋遢样,她还是觉得甘意在她家多待几天比较好。
  客厅里不知怎么忽然传来甘信的声音:“甘意,儿子,儿子……你别吓唬我啊!恶作剧的小孩儿会尿床!”
  甘擎一听,快步回去,只见甘信半蹲在沙发边缘,无措摇着甘意的小手臂。
  “怎么了?”甘擎拍拍孩子的脸,发现手下的体温很高,应该是发烧了,“意意,姑姑和你说话呢?醒醒。”
  昏睡当中的甘意睁开眼睛,缩了缩身体,哼哼道:“姑姑,我不舒服。”
  甘信二话不说,起身扛起儿子立刻去医院。
  到了陆军总院,甘擎给甘意挂了急诊,医生给甘意测完体温,又把孩子的衣襟掀起来,用听诊器听听,在前胸和后背瞅了几眼,发现了几颗水疱,得出结论——水痘。
  得了水痘,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只能等水痘的病毒从身体里发出来,自然就会康复,医生说了几条注意事项,最重要的是水痘传染必须立刻隔离,饮食上不能吃发物和过咸的东西。
  甘信遵照医生指示去药房取一瓶炉甘石洗剂,背着甘意准备回家。
  甘意的姥姥却突然在医院门外堵着,原来甄美好的妈妈也从日本回来,刚刚给甘信打电话要和外孙说话,甘信没有隐瞒,把甘意得病的事和盘托出。
  甘意姥姥把外孙从甘信肩膀上抱下来,愠怒不可遏制:“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美好可以为了你放弃那么多,你却连好好照顾自己亲生儿子都做不到!”
  这个女人和甘擎记忆里的一点都没变——跋扈、泼辣,实际年龄虽然不小,但总是画着精致的妆容,皮肉绷得紧紧。她在医院大门口狠狠教训了甘信几句,抱着甘意上车离开。
  送甘擎回家的一路上,甘信无精打采,嘘声叹气。
  甘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水痘不是什么大病,甘意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甘信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