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1-02-24 21:40      字数:4786
  三天了,三天啊!他根本没能下过床,某人就这么一直坐在床前时而傻笑时而发癫地守着他,腻歪得连柳明源的每日平安脉都快进行不下去了。
  “王妃,麻烦您让让,让鄙人给殿下请个脉。”柳明源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个百无聊赖地依在软枕上发闷到只能数手指就差没翻白眼望天,一个仍保持着三天来的同一个姿势坐在床便两手支头兴致勃勃地盯着对方看,一会儿摸摸他的手,一会儿摸摸他还十分平坦的肚子,脸上露着诡异的笑。
  这真是叱咤武林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夜霄云?
  而床上那个听话得像只猫一样的人就是他家威震八方闻名天下的王爷?
  这世界乱了……
  “你请就是了嘛,我又没碍着你。”莫忧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把玩着他家亲亲美人老婆的一双玉手。其实风萧然并不是坐在宫中锦衣玉食的王孙公子,他从军多年征战四方,虽然生就一身好肌骨,十指莹润修长轮廓极佳,但早已被这些年的持刀弄枪磨出层层厚茧,可这些到了莫忧眼里似乎也都神奇地无一不美,无一不可爱。
  “好了,别磨磨唧唧的,你去那边坐吧,让明源坐过来。”
  看莫忧一脸迷恋地又要把他的手拉到唇边,风萧然忍不住蹙眉,这人可真是牛皮糖做的啊。柳明源于他,是属下,更是兄弟,相交多年他怎么也不想让他看到这么尴尬地场面,忙一抽手往床里面挪了挪。
  “我不要,我要陪着你!”莫忧说着往边上让了让,脑袋一偏示意柳明源坐到他身边来。上一次萧然和他一夜温存后就去了战场,整整四个月呐在外面风吹日晒,还要跟人动刀动枪,他想想那个心疼……后来就是在王府好生养着也保胎保得十分辛苦,这都是孕初期没打好基础的缘故。
  不行,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尽尽心,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才好。
  “那你老老实实地坐着,别打扰明源诊脉。也不许诸多问题。”
  莫忧正要张嘴,也被风萧然堵了回去。好嘛,他知道这些天他是啰嗦了点,可他就是想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口味变化,特别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嘛,还不是为了他好……想起前世读书的时候有个同学的姐姐怀孕,半夜三更想吃烤鸭,想得都要哭了呢!结果她老公只好半夜开车满城转悠找烤鸭。
  好羡慕那个甜蜜的老公,为什么萧然从来不对他提要求呢?什么都是还好,什么都是可以,是不是嫌他做的不够好?莫忧越想越没精打采,垮着一张脸坐到一边去暗自神伤了,也不想想他家亲亲萧然怎么舍得让他东奔西跑做这做那呢?
  “如何?”风萧然收回手腕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柳明源道:“殿下放心,胎息强健平稳,一切正常。”
  “那就好。”风萧然侧头看了看仍在神游中的莫忧,不由压低了嗓子问道:“那件事办得怎样了?”
  “给王妃下蛊的是个高人,手法罕见独特,在子蛊身上混了他的血,想要解除也只有以他的血做引子,以我个人之力无法拔出。早上清流国的探子回报,清流王室有一位七皇子,从小精于用蛊,尽得清流国师的真传。但是大约在十年前七皇子的生母被皇后毒害,他本人也随即失踪,如此看来很可能流落我大夜,甚至已经为当今皇上所用。“
  说话间柳明源忍不住瞟了瞟看似无忧无虑的莫忧,心里也是焦虑万分。如果当真一切都操控在皇上手中,只怕莫忧有没有命看到小世子出生都是未知数。
  “你看忧儿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风萧然蹙眉,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照常理推断子母蛊在催动三次后即会散发大量毒素,使宿主中毒身亡。现在王妃发作过一次,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万一发作了第二次,就非常难办了,因为我们不知道第三次会在什么时候。”
  “很好。那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务必找到七皇子的下落,或者再给我找个清流国的用蛊高手来。”风萧然略一沉吟,唇边闪过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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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如何确定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柳明源有些不解。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柳兄只需好好配合。”
  第二卷第54章莫名含冤
  第二卷第54章莫名含冤
  其实自莫忧清醒以后风萧然的饮食起居都由他一手包办了,从一日三餐到下午小点晚间夜宵,再到各色补身汤药,事无巨细均由他一人料理,连府里的管事下人们都无不惊叹,这王妃对晋王可真是没话说啊!
  王府厨房内,如今已经俨然大厨二厨的莫忧主仆俩正忙着。
  “公子,这可是菜市的牛婶特地给你留的野生老甲鱼,大补啊,为什么不能给殿下煲汤喝呢?”
  叶儿见莫忧煞有介事地把那只看着起码有4、5斤重的老鳖丢回箩筐里,忍不住纳闷。按说公子最近天天去菜市转悠就是为了给王爷疗伤搜刮好东西,弄得整个市场的三姑六婆都跟他熟了,当然,他那张美人脸讨好地冲着谁一笑,谁能不晕乎呢?
  可如今人家巴巴地给他留了好东西送来,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你懂什么,拿去炖了给柳先生送去,他最近辛苦了。你小子自己也留一碗吧。”莫忧白了他一眼,继续拿着银挑子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挑着正在泡发的燕窝里的碎毛。
  甲鱼是大补的东西没错,却也是大寒之物,吃了最容易滑胎,是孕妇的禁忌。萧然虽不是女人,但如今有孕了总要避忌些,不过既然他没有公布这件事,那他也就不多言吧。
  虽然萧然和柳大哥都瞒着他,但他知道柳大哥最近为了他身上的蛊毒之事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半,就借花献佛给他补补也好。
  主仆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外间传了嘈杂地脚步声。
  一队王府亲兵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在落锤镇的军帐中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副将刘成。
  “大胆,没看见王妃在这里吗?你们这些人闯到王府内院来想干什么?”
  叶儿见一群人来势汹汹,忙一挺胸护在莫忧身前。
  “刘将军,出了什么事?”放下手中的琐碎伙计,即使没有羽扇纶巾,莫忧仍是谈笑间能令人神智全无的翩翩美少年。
  面对眼前淡然处之的人间绝色,刘成有一瞬的恍惚,虽没忘了将军的命令,只是态度立时软了下来。
  “尉迟将军有令,请王妃即刻到前厅去。”
  “放屁,尉迟将军大还是我家王妃大,他凭什么下令?”叶儿见这一帮人牛气哄哄地见了莫忧连礼也不行,心里反感得紧。
  “是殿下的意思?”莫忧自然知道尉迟云天不敢无故对他放肆,难道是萧然?
  “是,王妃这边请。”刘成是个爽快的粗人,见他自己问了也便不隐瞒,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身后的亲兵则刷得让出了一条道让他通行。
  “公子……”叶儿悄悄拉了拉莫忧的衣袖不让他去,见到这仗势也傻了,难道是殿下要难为他家公子么?
  “你等着吧,别闯祸。”莫忧轻轻抽出袖子,轻轻一拂便怡然自得地走在最前面,刘成等人也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后,不敢有半点僭越。说也奇怪,这王妃看似没有半点架子,可他肃起脸来却又自有一番不可亵渎的威仪,叫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若说殿下和声慢语间便杀伐决断樯橹灰飞烟灭,那这王妃则是静默间令人后背发寒心生惧意不敢造次。这一对到了一起便甜得让人发腻的人,对待起外人来倒是一样的厉害无比。
  穿过几处回廊,一行人很快逶迤到了前厅。
  几乎阖府的下人都垂首侍立在院子里,却听不见一丝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往日的诡异气息。
  “王妃的架子可真不小,再不来莞儿只好再去请了。”
  娇滴滴地声音自屋内传来,尉迟云莞的身影很快出现,却只是倚门而立,皮笑肉不笑地觑着莫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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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莫忧心里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出了不好的事情,而这事情的风暴中心,貌似就在他的身上。
  “莞儿不可放肆,快请王妃进来。”
  尉迟云天的声音传出,莫忧脚下并不曾有任何迟疑,该来的躲不掉,不如进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眼前的场景还是足以令他震惊。
  风萧然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柳明源则黑着脸站在他身边。在他们身侧的花梨木雕花小圆几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盅子,莫忧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是他专门为风萧然做的爱心甜汤。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炖盅边上会有一枚乌黑了一半的银针?
  第二卷第55章莫名含冤2
  第二卷第55章莫名含冤2
  “王妃果然好胆色,光天白日竟敢对殿下下毒,还是你就这么认准了我晋王府无人了?”
  尉迟云莞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是毫无掩饰的讽刺尖锐,莫忧几乎有点忍不住想笑出声来,不是吧,这不还没进入后宫呢嘛,怎么就开始宫斗了,而且还是这么狗血的桥段。
  “你相信?”直到他说笑着看向风萧然,却看到他那张冷落冰霜的脸,笑容才慢慢凝固在了脸上,一颗心也开始缓缓下沉,难道,他真的相信?
  “其实你根本没有失忆,你留在这里,只是在执行任务,你仍然还是夜霄云,对吧?”
  没有温度的话语一字一句从风萧然的紧抿的唇边溢出,他的眼睛根本就不看他,只是看着手边那支透着乌黑光泽的银针,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一丝愤怒,甚至透着点点哀伤,却在这初夏时节令听者尝到寒彻心扉的滋味。
  “你居然相信这个?你觉得我会害你?”莫忧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又多么吓人,只是眼前那人一脸的冷漠令他心中如百爪挠心般难受,又痛又痒,难以平静。
  “殿下,这种人心机深沉用意歹毒,千万不能留啊!”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有人附和说莫忧包藏祸心罪该万死,也有人反对说他心地纯善不要冤枉好人。一片嘈杂中莫忧并没回头望向人群,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风萧然。他只想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决定,其他人怎么想,关他莫忧什么事呢?
  “别吵了,殿下自有计较。”尉迟云天一声断喝,百来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风萧然在柳明源耳边低语了几句,柳明源随即大声宣布了晋王的决策。
  “先关起来,容后再审。夜霄云,你可有话说?”
  夜霄云?莫忧怔怔地看着他,连对他说句话也不愿意了么?他不相信他,他真的不相信他了……夜霄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并没有回答柳明源的问话,兀自转身转身乖乖地跟着两名侍卫朝门外走去,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别人没有在意,只有那全副心思都悄悄放在他身上的人听到了。
  他说,莫忧不会伤害自己的妻儿,不管你信是不信。
  莫忧被押走以后的时光似乎格外难熬,风萧然把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人人都说晋王受了极大的打击,人传人,话传话,很快城里的酒肆小馆内便盛传晋王如何如何情深,那夜霄云如何如何厉害,被拆穿之时面不改色心不跳,晋王气得当场吐血云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夜,三更漏鼓过后,柳明源悄悄潜入了风萧然的卧室。
  “呕……呕……”一进门就听见内室传来搜肠刮肚的声音,柳明源不禁蹙眉。才一个多月就吐成这样,只怕接下来还有两三个月的煎熬呢。
  “柳先生来了,殿下等着您呢。”片刻过后,阿林迎了出来,手中捧着刚给风萧然洗漱过的用具。
  “恩,你下去吧,我给殿下看看脉。”柳明源抬脚掀起帷幔,只见风萧然无力地靠在高高的软枕上歪着,剑眉微蹙,一只手按住胸口不住轻轻喘气,显然被没完没了的孕吐折腾得够呛。莫忧在时此刻必然会紧挨他坐着体贴地握着他的手,可如今……
  “看来你是吃不下了,我特地烤来给你尝尝的哦,随杀随做,很新鲜。”柳明源端着个托盘走到他面前,揭开盖子,是一盘香气四溢地烤|乳鸽。
  风萧然忙捂着鼻子死命挥手,柳明源叹了口气将盘子远远地放了,重又坐回他面前,帮他拍了拍后背顺顺气。
  “情况如何?”风萧然脸色虽差,声音却还是中气十足。
  “一切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府中果然有帝都那边的细作,从天黑到现在一共截住五只信鸽,都是发去帝都的,密报内容正合我们的安排,我放走了三只。”
  “另外两只呢?”
  “不就在这里么?看来只好便宜了柳某的五脏庙了。”
  “……”
  “别就想着吃,忧儿那边怎样?”
  “你还想怎样?你都当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