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2-24 21:27      字数:4778
  欧恩面露愤怒,拔出剑来,但那名刺客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朝地上一扔,瓶子碎裂了,地面顿时冒出大量的白烟。
  银切紫却不紧张,他很熟悉刺客用的是什么灵药,他也常做这种药来卖,主要购买的人都是一些行事神秘的客人。
  这灵药必须分成两罐,使用的时候要把两罐药剂混合在一起,功效就只是冒出大量的白烟而已,白烟也没有任何杀伤力,对一般人来说是没有什么用的灵药,但是,对常常需要逃跑和制造混乱的人来说,这药绝对是必需品,比治伤灵药都还要重要。
  银切紫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帮欧恩,但他立刻就放弃这念头了,在白烟之中敌我难分,他去帮忙也只会增加欧恩等人判别敌我的困难度而已。
  更何况,他实在不认为那名刺客能够成功,他是最明白要伤害欧恩和米拉有多困难的人了。
  突然间,白烟中出现了一抹黑影……银切紫立刻拔出短刀,却仍挡得有些狼狈,因为他根本没料到刺客会攻击自己……他以为刺客的对象应该是米拉或者欧恩才对,但显然料错了,刺客的对象居然是自己!
  对方用的武器是匕首,短刀匕首这两种武器的特点都是速度快,也因为速度太快了,所以几乎没可能用解链来破坏对方的武器,两人只能纯粹用武力来比拼,匕首和短刀不停在空中相接,发出几乎响成一串乐音的铿锵声。
  银切紫很快就发现对方很强,攻势就算用狂风暴雨来形容也不为过。
  银切紫自己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就是顺着敌人的攻击找到进攻点,然后一击得手,但是面对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不要说是顺着对方的攻势找到进攻点了,他根本毫无反击的余地。
  但这情况不会太久,只要能撑过这段时间,对方肯定就会慢下来,这种攻势绝对不可能保持太久!现在银切紫也只能咬着牙苦撑。
  但没多久后,对方却一个用力,弹开了双方的武器,连连退了几步,就此停下了攻击。
  银切紫迟疑了一下,却没有主动上前攻击,面对这样的对手,主动攻击根本讨不了好。
  「海,好久不见了。」
  身为一名需要隐藏真实身分的刺客,对方却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是这样的一句打招呼,这让银切紫有点不知作何反应,而且还得提防这是对方引开他注意力好趁机攻击的方法。
  见状,刺客扬起了一抹笑,带着戏谑的说:「真冷淡啊!都这么久没见了,难道你不想我吗?公华宝贝。」
  银切紫一怔,这一怔,却让对方有机可乘,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上匕首刺进了银切紫的左肩。
  此刻,刺客的脸几乎就在银切紫的前方十公分而已,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但是眼睛部位是没有遮掩的,所以银切紫仍是看见了对方的脸上有一道伤痕,斜斜地划过了左眼,但伤口似乎不深,所以左眼并没有瞎。
  太好了……
  匕首被拔出来,大量的血喷出来,甚至喷到对方的脸上,但刺客看来不怎么介意,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
  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言行或者是突然的失血,银切紫感觉有些晕眩,跌坐到了地上,但他仍紧握着手上的短刀,抬头看着刺客,他可不打重就这样付出自己的生命。
  见状,刺客竟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我会回来找你,记住我这句话……」
  说到这,他低下身来,就像是和情人说话那样温柔的说:「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银切紫的瞳孔猛然收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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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欧恩的叫声传来:「银切紫!银切紫你在哪?快回答我!」
  听到叫声,刺客笑了,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相信我。那个名字真的不太适合你。」
  然后,他遁入了烟雾之中,随后一个人钻出烟雾,那是欧恩。
  「银切紫……该死!你流了好多血!」
  欧恩有些慌乱,见到对方伤得那么重,他连忙抱起了银切紫,说:「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医师……银切紫,你觉得怎么样?」
  回应他的却只有短刀掉落到了地上的清脆响声,以及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一句话。
  「我不能呼吸……」
  第九章:重新得回的身分……花
  当我还是朵懵懂的花时,得到的笑容屈指可数,
  每一次得到的时候,我感到无比的喜悦;
  当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后,却总是能得到笑容,
  每一次得到的时候,我只感觉很难受。
  这些对着我笑的人们啊,你们可知道自己正对着死神微笑吗?
  ——公华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银切紫猛然瞪开了眼睛,眼前却已没有了那名左眼带伤的刺客,他想爬起身来,却扯动了伤口,左肩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显然他的动作让伤口有点裂开了。
  吃痛一阵后,他才勉强坐起身来,这一坐起身,他却倒吸了一口气,感觉整颗心都凉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被知道了吗?
  在他慌乱之际,房门被人打开来了,芬妮拿着烛火进来,一看见银切紫已经醒了,她就走了进来,把房内的蜡烛点燃了,笑着说:「我给您倒杯水。」
  银切紫确实渴了,他接过芬妮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后把杯子递还给芬妮,这才几乎绝望的问:「大家都知道了?」
  「米拉小姐、欧恩少爷,耶夫和我都知道了。」芬妮非常精确的回答完,继续细心解释:「耶夫帮你检查伤口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他立刻就盖上了衣服,禀告过少爷后就带您到房间去了,接下来只有我帮您换衣服,没有其他人看过您的裸身。」
  闻言,银切紫只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了,他把头埋进膝盖间,闷闷地说:「出去。」
  芬妮迟疑了一下,回答:「是。」
  银切紫的心中一片混乱。现在该怎么办?他该找个理由塘塞过去吗?但韦斯特也许跟自己的儿女说过他的事情,难道要就此放弃报仇吗……
  「银切紫!」欧恩撞开了房门进来。
  抬起头来看见欧恩,银切紫立刻想起自己为了报仇已经等了二十年,如果现在不实行也许就要落空了……也许该趁现在杀了欧恩?
  但才刚起了念头,耶夫和芬妮却也跟着走进来。自己受了伤,欧恩本身实力不弱,再加上耶夫和芬妮,他根本毫无胜算!
  怎么办?能怎么办?
  「银切紫你别、别哭啊!一个大男……唉!」
  欧恩有点慌乱,他本想说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但想想对方现在是不是男人还真有待商榷,结果就是整个人语塞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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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欧恩总算勉强想出了一句话:「银切紫,你别担心,我们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不准说!」
  闻言,银切紫彷佛抓住了一丝希望,病急乱投医的说:「不准告诉任何人,包、包括你父亲……和爱德华王子,连他们都不能知道!」
  欧恩哪里见过银切紫这种失控的表现,在他心中,银切紫简直就是沉稳和神秘的代名词。他也只有一再跟对方承诺:「好好,不说,都不说!」
  闻言,银切紫一下子止住了慌乱,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真的?」
  「真的。」欧恩搔了搔脸,老实的说:「其实米拉在第一时间就不准我们告诉任何人了。」
  米拉?银切紫一愣后,不禁在心中感激起她的细心,但感激的念头刚起,却奂想起她细心保护自己的秘密……却也可能断送了她自己的生命。
  如此讽刺。
  欧恩忍不住开口问:「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银切紫沉默了一下,但想来隐瞒也没有意义了,只有开口承认:「我不是人族。」
  欧恩突然想起来银切紫有叶族的血统,一声惊呼:「难道你是叶族?」
  这时,耶夫开口解释:「少爷,我想这是不对的,叶族和人族的性徵都是一样的。」
  「喔!」欧恩恍然大悟,随后也不再胡乱猜测,而是直接看着银切紫,他虽然不想硬逼对方,但却又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银切紫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有办法开口说:「欧恩,米拉曾经跟你说过『花』的事情吗?」
  「花?」欧恩愣了愣后才想起来,「你是说叶族的守护灵啊……啊!不会吧?」
  欧恩难以置信地瞪着银切紫,后者勉强地点了点头承认。
  「我是花……被叶族抛弃的花。」
  听到这句话后,欧恩虽然好奇得要命,恨不得立刻知道真相,但银切紫却说要等米拉来再一起解释,因为他不想解释两次,所以欧恩也只有乖乖地等到米拉起床,梳洗完,这才让芬妮赶紧把好拉带来听。
  虽然欧恩心急得很,但米拉一进来,却什么话都没有听就先说:「哥哥,先吃早餐吧!银切紫受了重伤,应该让他好好补充营养。」
  欧恩一愣,连忙说:「你说得对!耶夫,快准备早餐,就送来房间吃吧!」
  「是。」
  银切紫却摇了摇头说:「你们吃就好,我只需要一点果叶。」
  米拉立刻反对:「这怎么行呢?你应该要好好补充营养……」
  「我只需要吃水。」银切紫打断了她的话,说:「其他食物只会更加造成我的负担而已。」
  米拉一愣,不解的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欧恩立刻抢着说:「米拉,银切紫说他是花耶!」
  「花?」米拉先是露出迷惑的眼神,随后突然想起了花是什么,惊愣脱口:「你是说叶族的守护灵?」
  银切紫点了点头,说:「我是花,其实根本不需要吃东西,只需要水就够了,果叶的水分很充足又很新鲜。」
  闻言,米拉沉默隃一下,只吩咐:「芬妮,多准备一点果叶,再拿两罐治伤灵药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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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银切紫却淡淡的说:「不用准备灵药了,灵药对我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我本身的复元能力很好,虽说也没有喝下灵药那么快好就是了。」
  「也好也坏啊……,」欧恩咕哝。
  接下来,耶夫和芬妮送上了餐点,众人吃早点的同时,银切紫快速地吃了一些果叶后,就转过身去背对众人,松开左肩的绷带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伤口大概有小指那么长,但切口的宽度不大,都已经有收口的迹象了。
  后方传来了耶夫的声音:「伤了您的武器上似乎没有毒,看来对方的主要目的似乎不是暗杀。」
  「或许是吧。」银切紫冷淡的回应,同时开始重新把绷带绑回去。
  「让我来帮您……」
  银切紫立刻拒绝:「不,不用了。」
  拒绝完,背对着众人,银切紫的头发飞扬了起来,一束束的头发捡起了绷带,开始俐落地包扎起伤口,此时,房内一片沉默,银切紫开始述说起自己的事情。
  「叶族大概是二十多年前迁徒的,但远在那之前,我已经被树诞下了,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诞下的,我并不太清楚,那时候我一直都坐在树下,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只能大概知道至少有五十多年吧。」
  这时,背后传来了倒吸气的声音,让银切紫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后来叶族开始迁徒,一开始我也跟着他们走,一直走到海边,叶族全都上了船,但他们不让我上船,最后船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他们抛弃了我。」
  欧恩脱口而出:「他们为什么要抛弃你?你不是他们的守护灵吗?」
  「我不知道……」
  「我知道为什么。」米拉静静地说。
  银切紫一愣,不顾自己还没穿上上衣就转过身去,不解地看着米拉。
  「虽然这事情很少发生,不过的确有记载。当灵树死亡的时候,祂所诞下的花全都会发狂而死,而且发狂的花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祂们能够操纵植物,所能造成的伤害也很大。」
  听到这些话,银切紫完全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件事情。许久,他才有办法开口说话:「我、我的确发狂过,但我并没有死……」虽然当时的确痛苦得宁愿死去。
  米拉带着歉意的表情说:「这我就不晓得为什么了,记载上似乎从没有过树死了,花却还活着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活着,但至少知道叶族为什么会抛弃自己了,原来是因为自己会因树的死而发狂,所以叶族才不肯带他走……银切紫第一次明白了原因。
  只是这原因却让他不知该作何感想。难道要感谢叶族至少不是无缘无故抛弃自己的,而是迫不得已才抛弃他的?
  知道了叶族的逼不得已,银切紫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欲哭无泪、却想狂笑一场的悲哀。
  但他却不能。他不能吓到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