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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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搏 更新:2021-02-24 21:20 字数:5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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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妃安好。”“储妃安好。”……沿路所过之处侍女皆纷纷问安,辛夷微笑着向她们一一颌首。
“是去见王吧?”“是啊,他们近来很亲近呢。”“谁说王讨厌女人来着?他们不是很好吗?”“就是,王居然准储妃进他的书房,除了司马大人,谁都没能接近那儿呢。”“司马大人啊,好久不见了,不会有事吧?”“乌鸦嘴——”
侍女们偷偷议论着宫里最新的八卦,隐隐听见飘来的耳语,不禁微微扬唇。
门外的侍从一见她,比了个睡觉的姿势,辛夷摆摆手,轻蹑脚步走进离宫的书房。
房间一如往常的烧着香,闻的久了,也习惯了和以前不一样的香气,还有些喜欢起来——就象这间书房。看见伏在书桌上的兰陵,她走近,自一边拿了一袭披风,轻轻盖在酣睡的人身上。望了望如山的文书,又低头见兰陵眼边的阴影,不由就心疼起来——真的是太累也太忙了,君临天下——如是威风的光鲜下,不知隐藏了多少汗水和血腥。
——这个人就是她的王,立定在一边,看的毫无顾忌。
一开始只是缠着,没脸没皮的,久了,俩人居然找出特别的相处之道来——他批文书,她一边看书;他翻阅典籍,她轻呷茶水;她说这说那,他静静的也不答腔。
他有时象是烦了她的喋喋不休(——实在的,她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多话),但是从来也没有叫她离开。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呆在他身边,观察他,了解他,刺探他,悄悄吐了吐舌头——好像细作和探子呢,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的样子。
时间长了,她发现了很多她以前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很多能让她嫣然一笑的地方。
比如说他是很没有耐心的人,以前她是没有想到的,讨厌等待、讨厌麻烦、讨厌琐碎——讨厌……很象小孩般的任性的率真呢。
当她看见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一片生姜而闹脾气不吃饭时,真的是偷偷笑到脱力。
兰陵一向摆着一张冷冷的酷脸,情绪很难在脸上看出来,可她知道了在兰陵心情不好时和心情好时眼睛的颜色都不一样。阴郁时是沉沉的暗色,明快时是清朗的透澈,微笑时闪闪的眸子,发怒时紧蹙的眉头……她每天发现着兰陵身上的小秘密,淹没在能从别处接近所爱之人的欣喜中。
只可惜比起自我陶醉,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得以接近兰陵的理由。
辛夷扬头,看着这香气迷漫的巨大空间,高高的房梁和四开的窗户,流溢出繁华也掩不住的空茫。
一个人,是很孤寂的吧。你是,害怕一个人时的凄凉吗?你是,无法忽视自己的孤独吗?尤其是,那个人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我能了解,因为我会记得神宫里的巫女们,用着好奇和恐惧的目光疏离我的感受;万人之上的你,也一定是被这样的孤立吧。所谓的威严,不过是因为人们总是仰着头去膜拜它,若是站平了,也就坍塌了。你是王,所以人们用着敬慕和惧怕将你供奉起来,他们崇拜你,却完全不必了解你。
而那个唯一犯禁的人——却要抛弃你,没有责任感的走掉。
于是——给了我空隙,你心灵上的空隙,和,身边的空隙。
真的是,很美丽的人,辛夷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下,一边忖到。除了外表,那幽深而隐晦的心伤更吸引着她全部心绪,她能了解少昊大人那种欲舍难离的心情——强悍之下的软弱和倔强,以及比谁都炽烈偏激的感情,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存在感。
爱上了,就很难撒手的人。
她有些忧心的低呓着,自己,也是泥足深陷了啊。
——少昊大人,你真的放弃了吗?将一切交给我你真的甘心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就怎么也不会松手了。我不是你,自己想要的东西,至少,还有勇气去面对。
………………
火焰在燃烧着,仿佛知道自己没有明天似的竭力放肆着那狂乱和热烈,人们歌着,笑着,舞着,醉着,一派浮华璀璨。
举杯浅酌,又放下,少昊一脸淡漠,好像这祝贺连退敌兵和酬谢芹城粮草的篝火完全不能燃烧他的热情。转个头,低声吩咐:“我累了,要先回,请衡高将军替我招待客人。”然后也不管其它,起身就走。
西南地方,天气多变,这两天一下雨,居然又冷了起来,帐中燃着小盆炉火,已经将要灭了。挥退侍从,少昊斜靠在躺椅上,自斟自酌。
不想在任何人多的地方,嘈杂的人声和嬉嚷的人群只会让他厌烦。时日无多,他已没必要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只想这样静静的,一个人,喝着酒,在醉与醒的边境上想着那个无情又骄傲的人。
视线随着时间而慢慢模糊,意识也不清起来。
——“你……”
谁在黑的那边对他诉说,好像还流着泪,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兰陵,是你吗?
——“会忘的……”
不要用这样子冷淡和防卫的眼神看着我,兰陵,你不相信什么?
——“……真的…吗?”
真的,真的,所以你不要哭了,我,不希望你伤心……
伸手出去,拥住了温热的躯体,禁不住将手收紧——“兰陵……”
不对!!扑鼻的浓香让少昊一惊,不由将手中的人一推,睁开双眼搜寻着他弄错的对象。
一个身材火辣,艳光照人的女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精心的打扮只落的个狼狈不堪。整理衣裳之后,她伏到少昊榻沿,笑的勾魂蹑魄加惊心动魄:“司马大人,不要那么无情嘛,我不会比你以前的任何女人差的,为什么不试试?”
少昊冷冷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芹城的押粮官送来的,好像是什么亲王的女儿,说是精通医理、能解瘴毒,好像也的确是懂两手歧黄之道的样子,但是他实在没有心情玩这种变相相亲——要不是看她医术不错,早就打包送还了,这些利令智昏的人,都把战场重地当成什么。
好吧,该拿这不请自来的餐点怎么办呢?——在他无心于此的现在。
“抱歉,逦姬小姐,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吧。”装作不解风情,找足了台阶,她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叫作逦姬的女子似乎不明白他话里意思,轻笑起来:“你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嘛!他们说你换女人就象换衣服,只要合心就全无顾忌,今天怎么这么正经——”
遇上个死缠烂打的,少昊有些头疼的想,这样的女人,一向呼风唤雨惯了,还以为世界上没有“拒绝”这两个字。而且是越挫越勇,一挑起征服欲就不会罢手,嚣张跋扈,他最讨厌的类型。
想着想着,居然已经被她来到身侧,诱惑的抓起少昊的衣角:“还是,我不如你的心上人好?——你刚刚叫的…‘兰——’,是她吧?”
看来不给她点甜头是不会松手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几天好活,让他们机关算尽却一无所得,不是也很有趣吗?他微微扬唇,已经伸手将逦姬拉过来,重重的覆上唇去。
交缠的人很快就已是半裸,逦姬喘息着抚上他肩上的伤痕,语音低浊的问:“这是哪个女人咬的?好深的印子,好狠的心。”
冰冷的眼神,对上自己左肩的齿痕时,瞬间崩塌。
——这是,兰陵,第一次时,因为激痛而在身上烙下的印。他紧咬着唇也不愿把痛苦叫出来,被自己说一句——“不要折磨自己的唇,要不然就咬我好了”——之后狠狠噬上来。咬的那么深,那么烈,直到血液突破齿间也不肯松口,那时的痛感和莫名的快意,现在也还能从肤上滑过。
所谓的刻骨铭心,就是这样了。伤口是可以愈合的,但有些地方会和从前再不一样。注视着这伤,心里翻涌起无由的厌恶,对眼前的女人,和自己。
温柔的眼眸在下一秒冻结,少昊起身,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看也不看榻上的玉体横陈一眼。
“你怎么?——”
“出去。”不带什么情绪的声音。
“你……”
“我说出去,听到了吗?”还是没有波动,全是不将对方当一回事的漠然。
似乎被这漠然激怒了,逦姬也记不得眼前的男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大将军,嘶声叫出口:“为什么?那个人就真的这么好?!我有哪点比她差?”
着装完毕,少昊转过身来,定睛看着她,很久很久才开口:“——全部。”也不理脸色变的煞白而后又青紫的女人,一掀帐幕,出去了。
身后传来哀泣的哭号,他仿佛没有听到,脚步没有半点停滞。
……你不必知道。但是,我不想背叛你第二次。
………………
从堆积的文书中抬起头,发现居然已经天黑了,兰陵站起身,伸展着久未活动的四肢。
回头,看见了趴在椅子边睡着的女孩,心里一动。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生物吗?每天叽叽喳喳的,耳边全是她的自言自语,但是真有事时,又可以安静的让人察觉不出她的存在。所以,每天每天,他都没能找到理由赶走她,而一切久了,居然也成了习惯。
也许是有意要那么做?——是否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习惯,那家伙以外的人。
可结果,他只是发现了一件比“习惯”更糟的事——比起“习惯”,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更深的依赖着那家伙。尤其是在看见今天送来的奏章时,深深的疲乏和分身乏力的无奈,只让他认识到少昊曾经是多么深的参与了他的人生。
他,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身边为他分担那些重负,习惯了有人用轻松的言语帮他消除疲劳,习惯了有人是如此的强以至于他只能不停努力生怕被甩在后面。
习惯了生命里唯一的,对手、同伴、和朋友。
也能习惯别的事,别的人,可是否也能找到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身体不知为何微凉,打个冷战,竟是泛肤的冰冷。望着空寂的屋子,止不住的寒气上涌,透心的凉。——这屋子,还是太大太空了吧?
女孩似有惊觉,兰陵看她起身,面对自己将来的妻,预备携手一生的人,他尽量将声音放柔:“跟着我熬夜,累了吧?要不要一起用夜宵?”
………………
“大人,属下认为我军万不可轻敌,今次敌人因内乱而退兵,定是有诈,不可冒进。”
“属下则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趁此击溃敌人,更待何时?!”
“这个……”
“说的也是……”
嘴角噙着笑看着众将议论纷纷,少昊心里却是实在不耐: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如此简单的陷阱,都让人想发笑了,居然还要再三的讨论。若不是都是些笨蛋,就是平时胜的太轻松,太安逸。
眼光移到地图上,——摩云山西,是追击敌人的必经之路,突然锁定了目标,千、穹、岭——马蜂窝,就是这儿了吧?又划过某个点,他笑了。你会把援兵放在这里,是吗?两个地方很近呢!也算华丽了,——我人生的最后舞台。那么,兰陵,让我们合演完这最后一出吧。
轻咳一声,看见争论不休的众人都如愿望向自己,少昊开口:“我决定,今夜拔营,乘胜追击敌人,将他们赶尽杀绝!”
语气中的一往直前震住诸人,没有任何人敢出声反对。
……“属下听命。”……
摩云山西,苍龙岗。
“司马大人,前面就是千穹岭了。”
“嗯。”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少昊远远的打量着自己的葬身之所。注意到身边之人的犹疑,他转身:“有什么就说吧,我们多年战友,何必扭捏?”
曾激烈反对进兵的陆族脸上一红,很快又变的忧心忡忡:“大人,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