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成奕扬！”秦汝娃悲痛地问道，眼泪像断了线的一珠子一个，不停地往下掉。
  “你听不明白吗？我说，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要你滚蛋！”成奕扬声嘶力竭地喊道，全身都在颤抖。这个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她‘欺骗’了他，她喜欢一个比他优秀的男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他都不许。他咽不下这口气。她跟他在一起了，他就要她完全属于他。
  他是爱她的，在乎她的。只要她现在，当着他的面，把杜宇赶走，毫无留念地赶走，那他肯定会一百个愿意原谅她的。
  秦汝娃怔怔地望着他，泪水浸湿了的双眼，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许是看不清，又也许是太伤心了，总之，秦汝娃第一次，如此直视成奕扬的眼睛，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发怒。
  看着她那泪汪汪的双眼，还有那被泪水浸湿了的脸庞，他的心也在绞痛。他就快把持不住了。爱，命令他妥协，可自尊却控制着他的语言系统，不让他讲出妥协的话。
  也许秦汝娃再坚持一点，哪怕一分钟，十秒钟，她与成奕扬之间的吵架，很有可能到此结束。可她没有再坚持，她绝望了。无论那些话是成奕扬在气头上无意所讲的，还是想好了终于逮着了今天这个机会故意讲出来的，她，秦汝娃，都接受不了。
  “成奕扬，你给我记住了！”秦汝娃哭喊着用力推了成奕扬一把，说，“不是我自己要走的，是你逼我的！”
  成奕扬打了个踉跄，不可思议地看着滽。他可从来都没有见过秦汝娃使那么大的力气来推他。他也能体会到，此时此刻的秦汝娃，有多生气，有多恨自己，他，有点后悔了。
  “是你赶我走的！不是我自己要走的！”秦汝娃再次喊道，接着，未等成奕扬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又见她提着一个旅行袋出来了。
  “你要干嘛？”成奕扬在房间门口堵住她，既生气又紧张地问道。
  “不用你管！”秦汝娃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你不是不稀罕我吗？不是不想再看到我吗？看到我还觉得恶心？你既然那么讨厌我，我走就是了。我去找懂得珍惜，不会讨厌我的人！”
  听她讲了最后一句话，成奕扬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冷眼瞪了一眼一墙之外的杜宇，再复杂地看了看秦汝娃，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似的。
  最后，面无表情说道，“行，你想走就走吧，你今天要敢踏出这个家半步，以后，这里就不再是你的家，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给了她选择。他的言外之意，即是，倘若你现在止步，不要跟他走，那家还是他们的家，他也许也不会再追究。
  可是，秦汝娃怎么能听得出他的心思呢？
  “你放心，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回来了！”秦汝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杜宇紧随她而去，脸上带着胜利的神色。
  看着秦汝娃绝情而去，成奕扬只觉自己的心脏都掉到冰窟窿里，失去了仅的的知觉。他对着秦汝娃离去的方向撕破喉咙地喊道，“秦汝娃，你会后悔的！我恨死你，猪脑袋！”
  听到“猪脑袋”这个他给她的专属名字，秦汝娃又想到了他们不长的过去，是那么的快乐，那么得记忆深刻。她后悔了，她想回去。求他原谅，哪怕要她跪在地上，向他磕头。
  回头往自己家再看了一眼，最后也还是没能鼓足勇气往回走。她真的很想回去，可是来不及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随着电梯门“咔嚓”一声关上，秦汝娃仿佛也听到她与成奕扬心与心相通的那扇窗也被关上了。
  秦汝娃蹲了下去，双手掩住脸，泣不成声。不停地在颤抖的双肩，告诉了在场的人，她现在哭得有多伤心。
  一旁的杜宇，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那哭。却找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看着她伤心，陪着她伤心。
  原本以为，只要看到秦汝娃与成奕扬吵架了，闹矛盾了，那他就更有机会重拾秦汝娃的爱了。可现在，看到到她如此伤心，杜宇的心里也不好受。曾经幻想的情景出现了，可他潜藏已久的话却未能讲出口。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起来吧！”杜宇去弯腰要去扶秦汝娃，可被秦汝娃拒绝了。
  “不用你管我！”说着，秦汝娃就自顾自地提着东西走出了电梯。
  “不用我管，难道你还想成奕扬来管你吗？”杜宇说，脚步紧紧跟着秦汝娃。现在的他，可不管现在秦汝娃恨不恨息，心里有没有自己，他都要陪在身边了，哪怕她会一直赶他走。
  “你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秦汝娃回头对杜宇哭喊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痛苦，还不够狼狈，所以还要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来伤害我！”
  “我没有！”杜宇激动地答道，双手紧紧地抓住秦汝娃不住颤抖的双肩，“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的出现，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你不出现的话，我就不会再见到你，不见到你，成奕扬就不会误会，我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可是，你想过没有？到底是谁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还有的是，我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苦苦地纠缠你？”
  “我怎么知道你？”秦汝娃烦躁地答道，一把推开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
  “因为我心里有你，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我未曾忘记过，自从认识你之后，你就永远住进了我的心里。我这些年，我所做的努力，全都是为了你。倘若，当年你父亲能认可我，或者你的态度强硬些，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你懂吗？”
  “你不要再跟我讲这些过去了的事，好不好，我不想听！”
  “它没有过去，它还在进行。现在，你在，我在，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将它进行到底！”
  “我不想它继续下去，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我们不可能了，为什么你还要挣扎呢。这样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我！”
  “你别跟我讲这些，有什么不可能，我爱你，你也喜欢我，这就是可能！”杜宇说，声音也因为内心的激动而颤抖着。
  “我喜欢你，没错，但这并不代表我爱你！”
  “你现在可以不承认，但你日记本上写的话，难道，不是发自内心的吗？”
  “是，是发自内心的！”秦汝娃突然变得很认真，“而且也很真诚。但我当时还年轻，我对你，只是崇拜，爱慕，就像是一个粉丝对对自己喜爱的明星那样的一种感情。并没有想要跟你在一起，你只是我的一个梦，我不想让它成为现实，你懂吗？”
  “年轻！”杜宇低吼道，几近疯狂，“年轻就可以讲话不负责任了，年轻就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的，年轻就可以随便偷掉别人的心了，是不是？”
  杜宇那张好看的脸，此时黑得可怕，可一点也没有令它有丝毫的逊色，却明了另一番风味，只是眼前人没有心思欣赏罢了。
  “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更没有偷你的心！”秦汝娃试图平静地对待他的问题，声音却变得异常沙哑。“你当初没有给我任何的暗示，更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感情，明白你的心！”
  “暗示？难道我的所作所为，还不够明显吗？我为什么每次下雨，都会忘记戴伞，要挤到你的伞底下，因为我想靠近你！为什么我有车不开，硬要每天跟你挤公车，因为你不愿意坐我的车，但我想保护你，我只能跟你一起挤公车，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你！为什么我不惜给李老师送一个月的花，而就只是为了了能跟她调换位置。因为我想离你近一点。为什么我每天早上都会多带一份早餐，难道我真的那么笨，连自己要吃多少都不知道？还天天带那么多，总是不多不少，刚好有你一份？难道你就不明白，那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
  听到这些话，秦汝娃才恍然大悟。可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只能对过去产，感到愧疚，为自己的无知，也为杜宇的多情。但她不想，也不可能再去点燃那份激情了。
  见秦汝娃陷入了沉默，杜宇又继续说道，“难道，你真的那么笨，一点也感觉不到！全办公室的老师都知道了我对你有意思，惟有你自己无动于衷！”
  “呵～”秦汝娃苦笑，“你说得很对，我就是真的很笨，我有情感夜盲症，分不清爱情与友情。你当初对我的好，我都只把它当作了朋友间，而且还是一种很生疏的朋友间的一种情感交流。并未奢望你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给李老师送花，我并不知道你的真正意图，我所看到的，告诉我，你在追求她。她漂亮，有气质，跟你是天生一对。而我普普通通，并没有想过，你会对我产生好感。所以，对你当时的付出，我现在只能说，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我需要的是你的安慰，是你的补偿，是你的情感回报！离开成奕扬，回到我身边，可以吗？”杜宇低声乞求，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秦汝娃的大眼睛。双手也抓得更紧了。
  秦汝娃心疼地看着他，心里很矛盾。她不是一个绝情的人，面对一个这么在意自己的人，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可她心里明明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她已经把全部地感情都投注到了成奕扬的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情感可以他给杜宇了。最后，她还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对不起，我办不到！”秦汝娃说，接着，轻轻拿开了杜宇的手，转身离开了。
  杜宇没有罢休，她没有丝毫犹豫便追了上去。
  “为什么？”杜宇跟在秦汝娃的后面，颤声问道。
  秦汝娃再次停了下来，想了想，平静地答道，“因为我的心已经在别人那里人，我拿不回来了！”
  “只要你想，你肯定能拿回来的！”
  “我不想，也不能！”
  “你能，因为他不爱你了！”
  “他爱！”秦汝娃小声反驳道，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或许连她自己敢肯定，成奕扬到底，还爱不爱她。
  杜宇看出了她的犹豫，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汝娃跟前，说，“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你还记得你的项链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它是熔铸了你跟成奕扬的爱情的信物，现在它不见，预示着你跟成奕扬的缘分已到尽头了。难道这你都还不明白呢？”
  “不是明白，而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不相信！”秦汝娃重复道，可强调除了显示出她内心的不自信，就再也证明不了什么。
  “你可以不相信，但事实已在摆在了你面前，你们之间的战争已经爆发了，这不是偶然的，这是必然的事情。我不是说我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有些意识的东西，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你别在执迷不悟了，你们本来就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你们后来会对彼此产生好感，那都是寂寞产生的负效应。并不是爱情的规律。我不敢说你没有付出真感情，但成奕扬，从他昨天，还有今天对你所做的一切来看，他只是对你有征服欲望的大男人，换了其他的女人，他依然会如此！”
  杜宇说得头头是道，这无疑增加了秦汝娃的恐惧心理。脸色突然变得很慌张，再次苦苦哀求道，“你别讲了，行不行，我求你别说了！”
  “我可以不说，但你可以不伤心了吗？”
  “我伤不伤心是我的事，求你别管了！”说完，秦汝娃就跑开去了，留下杜宇忧伤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秦汝娃的愤然离开，给了成奕扬常常的打击。愤怒控制着他的大脑，指挥着他的四肢。第一次，他因为情绪而产生了摔东西的念头。他用力踢着椅子，踢桌子，踢一切他所能看到的东西。脚也伤了，他也感觉到疼了。却忘了要停下来。他把茶几上的的物品，还有客厅里的各种摆设口全部扫落在地，这些物品，烂的烂，碎的碎，客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片狼藉。
  完了，他又走到窗前眺望，企盼还能看到秦汝娃的身影，更准确地说则奢望能看见秦汝娃能回头。可他只看见了杜宇的蓝色跑车驶出小区大门，而秦汝娃的身影却久久未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这样，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为，秦汝娃上了杜宇的车，接下来是要到杜宇家住，再接着，她就会趾高气扬地来跟他离婚，然后她继续她的幸福生活，而他就只能原睹物思人，抑郁而终。
  “走吧，走吧！”成奕扬咬牙彻齿地说道，一只手紧紧抓住窗帘，“早晚也是这么一天！”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发出，无辜的窗帘被扯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却断了，就像成奕扬的心，没有在哭，却一直在痛。
  秦汝娃没有像成奕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