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听懂什么？赢赢抓住人就不肯松开，丽娟哄着大女儿睡，等女儿头发都干了，给放在床上，用枕头把床的两边堵住，省得孩子会掉到地上，老大睡着了才能去抱老二，丽娟觉得有点对不起一一。
  “一一是好妹妹，咱们不跟姐姐挣啊……”
  给一一洗澡就相对很轻松，不哭不闹的，圆溜溜的眼睛就看着四周，好像自己能看明白一样，小胖手就抓着洗澡盆的边缘，生怕自己滑进去，肚子上都是褶子，胖的。
  一一小米粒一样的牙瓣扯开，对着妈妈笑笑。
  还是小的好带，要是两个都闹腾，丽娟也轻松不起来，拽起来衣服喂女儿吃奶，大的那个吃的晚还没饿呢。
  大小都睡了，丽娟开始收拾屋子里，孩子的洗澡水，那么大的一盆，一点一点的端出去然后拧了抹布擦擦地面，回头在把孩子的脏衣服都给洗了，尿戒子晒上，自己晚饭还没吃呢。
  丽娟炖了一只鸡，她得吃多，其实生完孩子丽娟就瘦下来了，甚至比怀孕之前还瘦，原本想着女儿们的粮食肯定会出问题的，结果你还别说老天很成全丽娟，就那么瘦还是有奶，现在是有点不够吃了，毕竟两个呢，要是一起喂，肯定会有一个吃不饱，老大要是吃不饱就喊，老二呢比较秀气，就拧着小眉头，丽娟只能让自己多吃点，多补充一点。
  自己念叨着，要是明天能出去买两条鲫鱼炖汤就好了。
  捞出来，油花花的其实也没什么滋味儿，丽娟就那么喝，吃完饭还没的休息，化妆品那边店还得赶工啊，她这一天就没有个喘气的时候。
  你以为当个老板容易吗？
  这还是小本生意呢。
  丽娟睡觉都快一点了，早上七点林芳她们就来上工，丽娟有些迷糊糊的，半夜起来几次要喂奶，丽娟想起来自己的锅子，赶紧出去看。
  刑月来的时候带了两条鲫鱼，方丽娟念叨好几天了，刑月看着她好像一直也没有时间去买，哪里有时间啊，都在屋子里待着了，刑月也看出来丽娟奶估计是不够，来了也没外道，直接上手就给清理好了就给炖上了。
  丽娟出来，汤已经炖上了，丽娟以为是吴娜给买的。
  “花多少钱我给你。”
  吴娜被问的有些尴尬，她来的时候看见刑月拎着鲫鱼了。
  “不是我买的，是刑月。”
  方丽娟一愣，主要刑月这人吧，平时不怎么表现，就属于无声无息那伙的，从来也不会叫人注意。
  “刑姐谢谢你了。”
  丽娟一定要给钱，刑月也没客气，给就收着被，推来推去的多难看。
  刑月问丽娟是不是奶有点不够，丽娟点头。
  “小一点还好，现在两丫头胃口大了。”
  方丽娟现在这瘦的都有点脱型了，两女儿从她身上获取营养，你说她原本月子就没怎么坐，月子里都是自己侍候自己，又是洗又是涮的，出了月子就开始开工，吃的那点营养都给女儿们了，她什么都没剩下。
  丽娟早上固定吃鸡蛋，为了补充蛋白质，知道鸡蛋有营养，主要现在吃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鸡蛋好那就吃鸡蛋被，一顿吃两，多了也吃不下去。
  洗了一把脸喝了汤。
  吴娜看着刑月就看出来一点意思，她觉得刑月就属于润物细无声的，慢慢的浸透别人的生活，要是这么下去，早晚自己不是要被她给取代了？
  这是吴娜不愿意看见的。
  中午丽娟准备饭菜，叫她们一起吃，吴娜说自己得回家喂儿子，林芳没有回去，刑月也留下来了。
  丽娟现在这生意做大了，她家的服装店出衣服快，更新的样式快，工作又好，在这一片已经打出来名气了，别看店铺小小的，可生意一点都不少，方丽娟很会动脑子，到处看，细心的看，到处走，她要是出门了就得托吴娜帮自己照看着孩子，不是不信任卢淑芬，而是卢淑芬说实在话孩子到了她手里，不干净。
  丽娟觉得自己生的是两个女孩子，女孩子从小就得好好的给一种环境培养，要是小时候就脏，大了在改变就难了，不如从小就抓起。
  吴娜呢，自己给她钱，丽娟觉得这样大家双方都获益不是挺好的。
  吴娜根本带不了两个孩子，特别是赢赢上来这个劲儿，吴娜把孩子放在床边，她就去卫生间了，肚子疼的厉害，等她出来的时候孩子就摔地上了，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吴娜眼皮子直跳。
  这要是方丽娟回来看见了，得不得说自己啊？
  刑月和林芳吃完饭回来上工，林芳就看见孩子的额头有块红的印记，叫你得瑟，这回好了吧？把人的孩子给摔了，我看你还怎么得瑟。
  丽娟在城里溜达了一天，给自己累的，方丽娟顺带着进货去了。
  “这是缎面是吧？”丽娟就是闲逛，发现了一种缎面，特别的光滑，这种东西要是做裤子呢，至少现在是还没有。
  这家老板也是为了甩货，谁知道进了却卖不出去，根本没人买。
  这时候人穿的都是料子裤，哪里能接受有些带着一丝光滑的面，这似乎跟身份也有点应对不上。
  方丽娟眼光很好，觉得颜色很漂亮。
  老板也是着急脱手，但是只有一点，他卖就卖全部而不是卖单件，全部的话实在很多。
  可这个价位又很吸引人。
  确实很便宜，丽娟明白就算是料子也比这个东西贵。
  “缎面也是分很多种。”
  里面有麻的有丝的，这是最高级的一种，做裤子最好看。
  “我这次算是砸手里了，全世面上你就看不见我这种料子。”
  老板就说自己从外地上货回来，人家那地方卖这样的裤子卖的可火了，谁知道凉州人就不接受，他卖布又不是成体裤子的，也没办法跟别人说这个东西能赚到钱，事实上他自己都要亏哭了。
  运费总要要赚的，做生意的人都是这样，嘴里喊着已经各种亏本了。
  方丽娟也知道他话里有水分，可这个价格真心合适。
  “能给我送吗？”
  丽娟说自己也不容易，你让她扛回去，这不靠谱啊，累死她她也办不到，老板有点郁闷，我卖你点货，我还得给送货。
  丽娟到底都要了，一下子就扔出去三千块钱，她满身也就带了三千块钱。
  三千块啊。
  老板都觉得丽娟这个娘们有点败家了，你买这么多，你卖的出去嘛、
  不过卖得出去卖不出去就跟自己无关了。
  送着丽娟到家，问丽娟东西放在哪里，丽娟只能把布料放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仓库那头都装满了，没有地方可以摆。
  人给送到楼下就不管了，丽娟当初也是这样说的，两个人抬不动这些。
  方丽娟上来喊人，说一人给十块，帮着她都抬上来，吴娜说自己带孩子呢，可扛不了，十块钱是挺多的，可她不差这十块钱，林芳一听给十块就下去了，可惜力气不够，一卷一卷的，林芳最后累的都突突了，刑月还好，她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大部分还是方丽娟自己干的。
  丽娟早上出门的，你说现在都快天黑了，她一口饭还没吃呢，早上走给孩子们挤到瓶子里的，来回的干活，身体有点虚，眼前一片黑。
  “娟儿……”
  李军摇摇头，刑月看她这样就知道干活过度了。
  “行了，你待着吧，我回家叫我家男人过来帮帮忙。”
  刑月脱掉自己的套袖，骑着自行车就回家了，男女就是有这样的差别，虽然活多也累，可到底是男人，干起来比女人麻利。
  方丽娟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她不敢在逞能了，坐着休息，倒是没腾出来时间看赢赢的头。
  丽娟就寻思着，缺个男人真不行，这要是出货自己这样折腾也累，她倒是看刑月丈夫不错。
  丽娟给刑月拿了十块钱，背后又给了十块钱。
  “你丈夫有工作吗？”
  刑月说有，但是是临时的。
  “刑姐这样的，我给你出条路你们夫妻回去想想，我这里呢也需要干活的，当然都是力气活，来来回回的送货，也需要个仔细人，你看姐夫……”
  刑月有些犹豫，这时候上班要比干这些风光多了，她也不敢给丈夫拿主意。
  “我回去问问他吧。”
  ‘
  丽娟又给刑月塞了十块钱，加上刚刚给的就是二十块了，当面不给是怕楼上那两个看见。
  刑月和方丽娟回到楼上，吴娜就纳闷，买这些玩意干什么？屋子里摆得满满的，原本屋子可大了，这回可好了，全部都是不了。
  “这是缎面吧？”
  “跟一般的还不一样呢，滑溜溜的。”
  丽娟解释说：“里面含了一点真丝。”
  大家都纳闷，弄这个东西干什么？
  丽娟觉得自己的下半年就是靠这些出钱了，如果不出钱她就要赔死了。
  刑月回到家跟丈夫商量了商量，丈夫还在弄他的那些花，他今天去，这也是第一次去方丽娟家，没想到这么大点的女人就能扛起来一个家，方丽娟今年也才二十三啊。
  多年轻。
  “你说呢？”
  他自己也是没主意，觉得这样有点丢人，说实话还是上班比较能叫人多尊重一点。
  刑月叹气：“我也不知道，我怕耽误你，丽娟这人真是没的说，特别的好，你看给钱也爽快……”
  夫妻俩难为了，当婆婆的抱着孩子遛弯回来，一进门看着夫妻俩蔫了吧唧的还纳闷呢，这是怎么了？
  刑月就给婆婆说了。
  当婆婆的一听，觉得这事儿得做。
  “刚啊，妈呢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可妈觉得吧，做生意不丢人，能赚钱丢什么人，你看刑月一个月赚的都比你多。”
  老太太不懂得什么叫趋势，她就是觉得方丽娟家不是有两铺子嘛，那估计不会黄埔的，只要她不黄你就有钱拿，给谁干不是干，别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被，现在也不像是以前了，什么走资P啊，都一样的活，谁赚的钱多谁过的好。
  刑月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她不能给出主意，这事儿可大可小的，别以后丈夫干的不顺心了埋怨自己。
  丽娟晚上就想着这裤子应该怎么做，现在流行呢，都是垂直的裤腿，丽娟觉得她卖的就是夏天穿，这时候想穿也穿不上不是，她想改良一下。
  说干自己就干。
  早上刑月第一个来的，她也是心里有事儿想跟丽娟商量，到底还是给丽娟确定的信儿了。
  “那行。”
  丽娟说得买个三轮车，汽车她想都不要想，买不起也买不到啊，再说就是买了也不会开啊。
  丽娟给刑月丈夫拿的钱，叫他去买，以后送货就是他来做了。
  “对了，刑姐你看看我这裤子……”
  丽娟昨天挑了红色的做的，贴身的裤子。
  刑月好半天没说出来话，好看是好看，可是看起来有点不正经，哪里有裤子这么贴身的？
  刑月摇头：“这恐怕不好卖吧，谁能穿成这样去街上招摇，这颜色也太艳了……”
  穿成这样人家肯定以为你是不正经的人，缺点就是过于贴身，颜色过于好看。
  丽娟手里还有蓝色和黑色灰色的，她就是想做贴身的，因为现在市面上卖的都是宽松版。
  丽娟觉得上面配个衣服什么都能配，多好看。
  刑月给丽娟警告。
  “你要是都做了，到时候赔了呢？”
  问题是你赔不起啊，这么多的货。
  丽娟头疼。
  化妆品店有几个老顾客，丽娟先试着做了几条，腰部就是一般的皮筋儿，很好看，看起来做工也不是很难，卖的就是样子。
  这次给老顾客送化妆品的时候，丽娟把裤子给压在了里面，用袋子紧紧的捂住，省得别人看见。
  刑月的丈夫这人话不多，可是办事能力很强。
  张太太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裤子，一开始打开袋子还以为送的什么赠品呢，结果是条裤子，张太太一般的衣服就看不上眼，都是找老裁缝给做，觉得市面上卖的那些没有办法穿上身。
  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裤腰张太太就不喜欢，太简单了，弄个皮绳就完了？
  扔在一边没动，后来想着到底是方丽娟的心思，就扔给自己家小保姆穿了。
  “给你吧。”
  小保姆一看这裤子，到底是年轻啊，张太太的年纪在这里放着呢，丽娟送的是宝蓝色，特别高贵的一种蓝色，小保姆就上身试了试，家里很暖，她就脱了试穿，她自己本身就白，裤子又很合身，贴着大腿，整个人一照镜子，自己都觉得稀奇，这是她吗？
  身材这么一看那就超级好了，小保姆捂着脸。
  张太太要出去打牌，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了，倒是一愣，看着不怎么起眼，穿上倒是挺好看的。
  “挺好的。”
  她相中了，但是保姆试穿过了，她就不能要。
  张太太打牌的时候顺路经过店里，就让卢淑芬给丽娟带个信儿，说那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