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
冷如冰 更新:2021-02-24 21:05 字数:4774
如果,她跟江聿琛都是被害的。那么,许豫旬为什么又要害他们呢?
她不解。
chapter 50
黎夕抑制住了满腹狐疑的心绪,回到了公寓里。当钥匙□□孔缝的时候,她突然就生了退缩的想法。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脑子里乱糟糟的,连行动也有些迟缓。
她一股脑地跑进了厨房里,弄了些饭菜就摆到了桌子上。江聿琛依旧是一幅波澜不惊地模样,静静地走到餐桌旁,取一双碗筷,径自地用了起来。
有时间,人越是想要躲避的时候。就越心虚,越彷徨。用餐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把目光往他那里瞟。她想知道真相,却又惧怕真相。
她怕有一天,当如今赖以生存的恨一点点的消失之后,她对他,就只剩下那些不该有的感情了。可是……可是……她的父母呢,含冤受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心里在发酸,像是喝了几十年的陈醋一样。酸涩的感觉,沁入到了脊髓里去。
碗筷触及桌面,瓷片与桌面碰撞的噪音,在不大的客厅里回响。黎夕抛下碗筷,一个人跑向了房间里。如果现在能有一个壳,能够装下她。她真想做一辈子的鸵鸟,一辈子的蜗牛。
但可惜,现实总是在逼人一步步地走向绝境。
不知是心里还是生理的反应,喉咙口处忽然有一种喷薄而出的呕吐感。身体禁不住瘫软倒在了地上,她趴在垃圾桶上,歇斯底里地呕吐着。瘦弱的手指,攥着垃圾桶的边缘,甚至连青筋都隐约可见。
身后,有一双手轻抚着她的背弯,以一种极其温柔的姿态。她本来是应该厌恶他的,只是,在他触碰到她的那一霎那,她忽然就贪恋了他的温度。
她任由他给她喂水,再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当他走开的时候,她甚至有一股想要求他别走的冲/动。只可惜,她的动作总是慢了半拍。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替她阖上了门。
房间里是静悄悄地,或者,几乎是死寂的。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环境里流动。她这才知道,即使她曾经拥有的再多。现在,她一个人也是孤苦伶仃的。
结果,往往比过程重要,不是吗?
眼皮重重的,她好不容易闭上了眼睛,却听到一声启门声响起。木轴转动的声音沉郁作响,江聿琛从门外,端着一碗薄粥走了进来。
黎夕是假装睡着地,她不敢看他。现在,当一切还是谜一样的时候,她只能选择沉默。
他扶起她,垫了一个软垫在她的身后。黎夕睁开眼,结果他递给她的白粥。她没有喝,只是一勺一勺地捣弄着。
“刚才吃的全都吐了,快点趁热喝完了,好好睡一觉。”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本应该是不耐烦的表情,在他的眼神里却读出了宠溺的意味。
黎夕没有看他,仍是低头搅动着。白皙的米粒,柔软地躺在米汤里,皎洁地就好像是冬夜里的白月光。她几乎能想到他的表情,浓重的眉宇微微拢着,甚至连鼻梁都是高高耸起的。他一定很不耐烦,但是,还会拿着一股无可奈何的眼神看她。
她舀了一口,放在嘴里。甘甜的米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却并没有饥饿感。她只喝了几口,就又还给了他。
“怎么不喝了?”
“不想喝了。”
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对话,却是自那次之后,第一次的对话。
江聿琛看起来很高兴,因为,他甚至眼角都带着些欣慰的笑意。如果长此以往,他只要能好好守着她,即便她不爱他也是好的。
他正想走出去,让她好好睡会,养养精神时。她却突然开口:“江聿琛,我辞职了。”
“嗯。”他只是回答了她极为敷衍的一个音节。
许豫旬回Z市这件事情,江聿琛早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原本,她跟许豫旬在一起工作,确实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是,当她真正辞职,划清界限的时候,他又觉得心里不痛快了。远离,是否是因为还心有芥蒂呢?他弄不明白。
黎夕看了一眼他,而他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惊讶。她忽然又觉得释然了,或许自己在江聿琛心里,应该不过是边边角角罢了。
如果是这样……
她想了想,继续说下去:“过些日子,我可能会离开Z市。可能以后会到C市住些日子,估计……可能会在那里定居。”离开这里,是黎夕很早就有的一个想法。只是在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想逃离。而她也觉得,或许时机也已经到了。
他转过身,用沉郁的目光看着她。那种眼神里,交织着愤怒与不干:“然后呢……”
“我们离婚吧。”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黎夕都觉得恍如隔世。她从没想过要跟江聿琛结婚,因此当那张结婚证摆出来的时候是震惊。而现在,说出离婚二字的时候,则是释然。
“不可能。”他只单单回答了这么几个字。
有些怒意在酝酿,她有些气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张结婚证也是你托了别人办的吧。江聿琛,那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如果我把你告上法庭,我们照样是可以离婚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地沉沉的,像是遍布了乌云:“而我,现在只是不想让我们俩,都难堪罢了。”
“那我……宁愿难堪。”他说的极为笃定,有一种不容质疑的气势。
“这样强留着,真的有意思吗?江聿琛,我不爱你,你明明知道的。”
闻言,江聿琛忽然幽幽地走到她身边。脚步如羽翼一般轻,他走到她跟前,眼里全都是氤氲着的情感。连黎夕都看不透,说不明:“江黎夕,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从小……到大。”
迎上他的目光的时候,黎夕竟然想要褪却。只是一瞬间,从心底燃气的火焰,又迫使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江聿琛,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保持住现下这股勇气:“无论是很早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爱过你。即便是卢卿死的时候,我对着你说爱,但打心眼里我还是不能接受你。那是感动,不是爱情。江聿琛,你不都应该明白的吗?”
“江黎夕,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出声问她。沉敛的光线,扫尽她的瞳孔里,几乎要冻结成冰。
被子下,她的拇指攥进了掌心里,而江聿琛却看不见。她用这种疼痛感提醒着自己,你该放弃,这样继续下去。于他,于你都是一个无底洞。
就此分离,往往比互相折磨来得好。况且现在,她真的无法对着仇人的儿子,说爱。
宁愿忍着点痛抽离,也比现在深陷泥沼的好。
“不然……你觉得呢?”她冷笑了一声,装作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江聿琛,你明明也知道的,我根本爱不了你。当初,周潇的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你以为,哪个女人会把自己爱的男人往外推?江聿琛,因为不爱你,才会把你推给周潇的。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可那天,江黎夕你不是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吗?”他用极尽漠然的眼光看着她,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呵!”唇角微勾,黎夕的表情里,充斥着轻蔑的痕迹:“那完全就是骗人的把戏。江聿琛,跟你重新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江霖。我父母枉死,你觉得我会甘心让他安安乐乐吗?江聿琛,我是不甘心的。因此,才会一次一次地跟你在一起。最后,只是想要把江家弄得身败名裂罢了。”
黎夕摊手看向他,眼神不屑到,完全当做是一个笑话:“不过最后,很可惜,我没有成功不是吗?而我现在,还被你弄得吃了个大亏,进退都难自如了不是吗?”
“原来……真的是我没有看透你。”黑眸暗了暗,江聿琛的话语里,听起来完全没有了往常的势气。
“所以,离婚吧。”
她等待着他的首肯,只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回音。久到,她的掌心里都泛起了薄汗。甚至,还轻微地打着颤。她惧怕他的回答,可是,却迫不及待地要把他推离。
他没有回答她。回应她的,只是忽然被摔上的门,以及呼呼的风声。
她知道,等以后自己再回家的时候。不会看见玄关处的那一双黑色皮鞋,也不会看见在阳台上眺望的人影。
从此以后,餐桌上会少一双碗筷。然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冷冷清清。
眼泪簌簌地淌下来,她没去擦,只是任由泪水滴在被子上,染成一个个暗沉的印子。只是,在水汽蒸发,干涸之后,所有的痕迹,都不复存在。
chapter 51
江聿琛离开后,黎夕托着疲累的身子,从那封信封里找到了那个大林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声音嘈杂,听起来像是在赌场的样子。因为,透过电话听筒,模模糊糊地就能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叫嚣着:“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喂,你奶奶的,谁啊?”那个大林啐了一口,大声呵道。
“喂,你好,我是江黎夕。”
话音里带着挑衅:“哦哟,原来是许豫旬的那妞啊?”
“不好意思,我跟许豫旬早就不在一起了。”声音间断了一下,她继续说:“我找你,是想问一下你……那些照片的事?”
“你他妈偷看了那些照片是不是?”那个大林理直气壮的,如果不是隔着电话听筒,黎夕真怀疑他会揍她。
“是的。”黎夕承认。
“你这小娘们真特么不靠谱,别被我遇上,否则老子弄死你!”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黎夕意识到他准备挂电话,赶忙说道:“等一下!”
“老子的时间可比你的金贵,有屁快放。”
黎夕清了清嗓子说:“当年的事情,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请你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你见个面。”
“老子没空告诉你。”说完,他还不忘恐吓一句:“你最好替我把那些照片原封不动的交给许豫旬,否则,哪天你跟那谁的亲密照弄得人尽皆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想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前提是,你要把八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真的假的?”那个大林的口气里,充斥着狐疑的态度。
“真的。”
“那你先打二十万在我的账户里。如果收到了,明天早上,老子会准时出现在A大门口。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
**
翌日,大林收到了钱,十分准时地出现在了A大的门口。
当黎夕出现的时候,他急忙晃了晃那双布满纹身的手,一脸的谄媚:“老熟人,好久不见啊。”黎夕自认为跟他没什么交情,就直接把他引到了A大旁的一条林荫道上。
他交握着手臂,左腿还不忘一抖一抖地晃动着,俨然一副地痞的姿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杂牌烟,用一次性的打火机点着。一脸漫不经心地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很直白地说出心里的困惑,却早来了那个大林的嘲笑。
“当年的什么事啊?”大林的眉毛颤了颤,忽然恍然大悟:“哦,是你被那个叫江聿琛的强/奸的事情吧。”
黎夕讨厌他这种故作虚张的态度,却不得不抑制住心底的不悦,说:“诚如你所言。”
“哎,不就跟你知道的一模一样吗?”大林对着黎夕,装作一无所知。
黎夕早就料到,他可能会耍地痞流氓的姿态来骗她的钱。因此,她也早有准备:“我警告你,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我会把那些照片送到警/察/局,告你敲诈勒索。而且,据我所知,你还有很多偷窃的案底吧。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绝对会报警抓你!”
听到黎夕把自己的事情打听地一清二楚,大林也开始害怕了。他掐灭了烟头,扔到脚下,用脚踩了一圈之后。抬头看了一眼黎夕。目光由散漫变得正经,黎夕知道,眼前的男人,一定知道很多真相。
“说吧。”黎夕示意他开启话语权。
“其实我只是那天其中的一个参与者,还有几个人,现在也不联系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那时候,我们都在酒吧里玩。许豫旬突然打电话让我们都去一个包厢里,我当时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结果一看,那个包厢里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个迷昏的女的。”
“嗯。”
大林瞥了一眼黎夕,有点心虚:“其实,那时候在A大附近游荡的时候,见过你跟许豫旬在一起。所以,当时就以为你是他的马子,也没多想什么。”
“然后呢?”
“然后那天,许豫旬突然就把我们叫到了一起。告诉我们,你……是那个江聿琛的妹妹。你也知道的,当时我们这种小地痞总是有点仇视有钱人的心思。再加上许豫旬他爸的事情吧,都对抱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