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也混得不怎么样。”　小子回过气来，懂得揶揄人。
  “什么大姐！”　好像我年纪很大似的，我敲了他的头一下。
  “你怎么看出他们是新生儿？”　阿文好奇地问。
  “很简单——”　我弯起一边嘴角：“如果他们不是新生儿的话，你和我今天就死定了。”
  吸血鬼的法力随着年龄增长。那三只吸血鬼的速度与力量有限，应该是新的吸血鬼。也幸亏如此，若是三只百年以上的吸血鬼，我必然应付不来。
  “这可不一定，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我应该还活着。”
  我怔住，喃喃地道：“不，目标不止是我，还有你。第一只吸血鬼，他本来是想要袭击你的……”
  那时，我预见到他袭击阿文的画面。
  刚才太多事发生，来不及细想。现在忽然想到，他们有袭击我，同时也有袭击阿文，所以我们两人都是目标。
  既然目标是我们两人，他们又怎会知道阿文在我的车上？他们又怎能预料，我们两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
  清楚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
  齐于浩。
  是他说服阿文上我的车，也弄清楚我的目的地是事务所。
  心头涌起阵阵寒意。
  ……我老板一向都比较喜欢可爱型，特别是那种像面团一样，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包子类型。
  ……我的手下一直看守着，但刺杀你的人还是被人用银针射死了。
  ……冯京？他生前是族群的医生。
  我怔怔出神。
  “喂，喂！你说我也是目标？什么意思？”　阿文大喊把我吵醒。
  我问：“齐于浩……他跟冯京有没有什么关系？”
  阿文不明所以：“冯京？怎么又问起他？齐于浩的母亲早逝，父亲是头狼嘛，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便让冯京帮着带小孩。老板几乎是他养大的。老板长大后成了医生，可能也是受他影响。”
  所以，他也有可能继承了冯京那间度假屋！
  刚刚听到凶手是冯刚时，我就很疑惑，一个在狼族地位不高的人，要如何指示另一个狼人去刺杀我，刺杀失败后，还能在监视下杀人灭口？
  但齐于浩就不一样。
  他背后有他老爹，头狼齐方替他擦屁股。
  也许，冯刚只是他们找来的替死鬼……
  召见我，告诉我凶手是谁，是希望我不要继续追查下去。哪知我不识趣，向齐于浩提出了疑问。所以，他们只好杀人灭口。
  那几只吸血鬼，大概是他们买通的。如果死在狼人之手，他们还要想怎样跟我主人交代。但死在吸血鬼之手，他们就没有嫌疑了。
  如果凶手是齐于浩，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等等，如果是齐于浩的话，他要杀我合情合理，但为什么要杀阿文？
  阿文说，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打听冯京。
  但他不说出去，不代表没有人听到！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诊所吗？”　我问。
  “在哦。干嘛一直在问那天的事？”　阿文狐疑地道。
  “你别管，先回答我。那时候，齐于浩也在吗？以他当时的距离，有可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吗？”
  “那时候……他好像就在我隔壁。他还让我不要在办公时间接电话。”
  宾果！
  齐于浩以狼人灵敏的听觉，偷听到我们的对话，知道我在打听冯京。所以赶在齐三一之前，一把火烧毁了所有证据。
  阿文霍地侧耳听了听：“有一堆脚步声，正高速向着我们的方向跑来。”
  一定是齐方或齐于浩的人！他们发现刺杀失败了！
  我脑袋一醒，喊道：“快跑！”
  我的车子撞坏了，刚好有一架公车到站，我们闪身上了去。
  车上的乘客闻到一阵尿臭味，纷纷用厌恶的目光看向阿文，以及他裤子上那一滩的水渍。
  “妈妈，那个哥哥尿裤子了！他是不是跟爷爷一样，小鸡鸡生病了？”　一个孩子问道，声音之大，全车人都能听到。
  众人喷笑。
  孩子的母亲小声说道：“嘘嘘！不是，你不要乱说。”
  “为什么？妈妈你说过，大人一般不会尿裤子，生病了才会尿裤子。”
  阿文的羞得满脸通红。
  一群中学生甚至用手机对准他拍片，说要放上脸＿书（等同微博）。
  阿文死死的用手捂着脸，我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
  我忽然觉得心理平衡了。终于为我的爱车报了一箭之仇。
  坐好，我忙发了个信息给廖警官，让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跟阿文都受到追杀，不知他是否安全。
  阿文避开人群，坐到公车的最后排。透着玻璃，看到两个人追着公车的尾巴跑：“咦？那不是张于和李明吗？他们干嘛要追着公车跑？”
  该死的，上公车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
  我问：“他们都是狼族的人？”
  阿文点头，脸色微变：“他们的目标是我们？”　纵使不知道前因后果，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
  “是。目的是灭口。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眼看公车快要停站，只要一停站，两个狼人必然能够追上。
  “快跟我来。”　我小声对他说。
  我装作跟公车司机问路，聊了一会，忽然拿出了手枪，指着司机小声道：“别停下。加快速度。”
  司机脸上一白，听话地踏上油门，飞车越过公车站，把追在后面的狼人抛远。
  准备好下车的乘客一阵鼓噪，吵着让司机停站。
  阿文灵机一动，大喊道：”司机说改站了，前面不远处有新站。“　转头又向司机说：”司机大叔别怕，我们是警察。“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警察证：”事出突然，请不要见怪。“司机大叔这才放松了一点。
  我们让司机走上一条偏离路线的路，然后下车，转乘出租车。
  “一开始坐出租车就好了，逃命还坐公车傻透了。”　阿文嗤笑。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刚才哪有出租车！对了，你怎么会有警察证？”　我问阿文。
  “假的。我们所有族人都有啊，方便行事。”　阿文笑咧了嘴。
  我们一直紧张地看着倒后镜，看有没有人找到我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齐方是狼族的领袖，势力遍布半个城市，他要在城里找两个人并不难。
  我倒是可以躲进易士风的府邸，但阿文要怎么办呢？总不能把一个狼人带进吸血鬼的地盘，他还未踏进大门就会被人分尸了。
  侧眸瞥见他稚嫩的脸，他……还只是个孩子。也是我的一通电话害了他，总不能丢下他不管。
  我想了想，拨了齐三一的电话，把刺杀事件和我的猜测告诉了他。
  听到我对他义父和兄弟的指控，他没有反驳，平静地听我说完，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们。”
  我思绪一闪，说了一个地方的名字。
  我让司机停在约定的地方一段距离之外。
  “你信不过他？”　阿文问。
  “嗯，这里地高，可以看到附近四周的状况。”
  齐三一是齐方的义子，而且貌似父子感情不错，我不知道他会站在那一边。
  四周的人们都在看着他裤子上的水渍，他羞愧的脸红红，“哎，我先去哪里买条裤子。”　阿文指着对面的衣服店。
  我看着阿文走过马路，忽地，四个高大的男人上前，阿文慌张地想要掉头跑，但他们已经把他团团围着。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他带走。
  赌输了吗？是齐三一出卖了我们的位置？
  没有时间多想，我立刻掉头跑进一条小行。
  暗黑的小行里，我看不清前路。
  不顾一切，使劲的跑。
  这条路到了尽头，只好转进一条小横街。
  糟糕！这是个死胡同！
  后方传来急速的脚步声。
  第16章　追杀3
  16。追杀　3
  骤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转身就是一枪。
  正中一个人的心脏。
  眼角瞄到过他的脸，认出是刚才在公车上，阿文喊出名字的其中一位。
  是狼族的人。
  一个倒下，另一个扑过来。
  我事先预见了，早一步侧身避过，又是一枪。
  第二个狼人倒下。
  这时，第三个狼人已经欺到我身旁，朝我的脖子劈了一个手刀。
  我终究只是人类的躯体。预见得到，却反应不及。
  眼前一黑昏过去。
  ******
  头突突的疼。
  迷迷糊糊的想到，我这个星期已经第三次被打晕了！会不会被打傻了……？
  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双墨黑的眸子，在我面前无限放大，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
  我吓得往后一缩，噼啪的撞向身后的墙壁。
  “醒了？我的美人儿。”　齐于浩的脸上依旧挂着招牌的温文笑容，在此情此景显得格外渗人。
  我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四下看了下，这里似乎是空置的货仓之类，没有窗户。
  感到双手被绑在后，用手臂摩擦一下——嗯，预料之内，手枪不在。幸运的是绑在腰间的短刀还在。
  “别看了，这里只有我和你。”　他的声音低沉嗄哑，透着一股暧昧，手慢慢的轻抚上我的脸蛋……
  我心里发毛，拧过头去。
  劈头盖脸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只觉火辣辣的，半边脸麻痛。
  “让你躲！谁准许你躲了！你这不识抬举的贱人！”　他说变脸就变脸，此时的他脸孔扭曲，面目狰狞，哪里还有一丝温文？
  这神经病！我在心里暗暗咒骂。
  狰狞的脸，转眼又回复平日的和煦，温柔地抚上我半边红肿的脸：“你看，这样就不漂亮了。何必呢？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循循善诱的口吻，像在哄孩子般。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只身来到围东村。那天风大，你的身形纤纤的，看起好像随时会被吹走一般。那么脆弱，那么美丽。”　他沉醉在回忆之中，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
  “你被我们团团包围着，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却一点也没有退缩，该还嘴就还嘴，仿佛你跟我们是平等的，而不止是一个弱小的人类。那种矛盾感深深的吸引了我。从那时开始，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得到你。我要亲自敲碎你那张坚强的面具。我要看着你崩溃，那时候一定会很美丽……”　他放声大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我开始明白了……这个人囚禁那么多女孩子不是为了性，而是为了得到一些他能完全控制的玩偶。大概是儿时受虐的后遗症。冯京摧毁了他的自尊与安全感，现在他透过征服与控制这些女孩重获自尊与自我主宰的心理需求。
  他伸手轻轻触碰我的衣领，解开第一个纽扣……
  这人的自尊脆弱而敏感，只要对他的亲密行径露出一点点不满，他就会暴怒。所以我极力按捺着心里的抵触，睁大眼睛，娇嗔道：“你说谎！哼，说什么看上我，你那时候还让梁炳刺杀我呢。”
  说话的同时，绑在背后的双手，悄悄地伸进衣服里面……
  再高一点，高一点，就可以碰到刀柄了……
  齐宇浩的手顿了顿，漾开了笑：“那是事先安排好的。我怎会想到有如此漂亮的灵媒？若早知我又怎会舍得……”
  梁炳果然是他安排的！
  他的手向下移，解开第二个纽扣。我忍着想要挣扎的冲动，继续和他说话，希望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哼，你不舍得才怪！今天那些吸血鬼，也是你安排的吧？”
  握着刀柄了！我慢慢地把刀子掏出来，小心不发出声响……
  “那是我爸安排的，逼我配合，你别生气。”　他摸摸我的头，在我的额上印上一个吻。
  湿湿软软的触感，让我想起蛇舌的舔舐。
  刀子转过来了，开始磨消腕上的麻绳。
  “那——”
  我想要继续提问，却见他眸色一沉：“哼，你想拖延时间？当我是白痴吗？”　接着猛地一扯，把我的衬衫扯开，纽扣掉了一地。
  我心里一凛，手底下快了几分。
  麻绳松开了，正准备捅他一刀——
  “我不是让你杀了她吗？”　一个男声响起。
  头狼齐方大步迈进。
  该死的！我悄悄把刀子收起。
  齐于浩把我的脑袋揽过去，脸贴着他的胸膛：“我不要！我所有的宝贝都被你烧死了，这个你得留给我……”
  原来度假屋大火也是齐方安排的。齐方还真是个二十四孝老爸，刚刚获救，便忙着为儿子擦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