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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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1-02-24 21:00 字数:4920
息会散播的那么快,他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是,那件事,那一定和这里这只慢声细语的铁公鸡有关系。
田佛也穿着一件蓝色的针织衫,外套是淡绿色的,但是款式和老鬼一模一样,那位导购小姐说了,购买两件给七五折。他一气买了四件,拿回六件。
“这是去年的财务统计年报表。”田佛看上去很悠闲,他的手指轻轻点击着桌面上的一份册子。
财务科的几位下属站在那里,专心听讲,最近老佛爷的龙卷风刮的非常之少,所以,今天他依旧很好脾气的解释着。
老鬼坐在秘书先生为他搬得一张椅子上,甚至,他还得到了一杯热乎乎的蜂蜜水的福利。每次老鬼来,田佛都叫这位秘书先生倒这个给他,他有些肾病容易便秘。
田佛的办公室的门是大开着的,他办公的时候很少关门,除非有隐私的事情,其他时间只要他在,他就会大开这扇大门。这样他可以看到别人,别人也可以看到他,老鬼对田佛的这种管理形式并不喜欢,但是,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同,毕竟……现在这里是田佛的公司。
“去年呢,我们公司一共有职员326名,你们知道,今年企业出现一些变动,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各项招待费,其他费的支出是一百三十二万七千一百……二十七快,我们知道今年年初公司出现一些变动,算上自己离开的……公司裁减,辞职的人员一共是七十三人,后来我们增加过二十五名员工,现在第一季度过去,按照账面的数字,的确少花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钱如果按照去年的人均比例来算,平均每位员工的其他费,油钱整整增加了百分之十一还多……现在我叫你们做的是,这百分之十一,花到哪里了?怎么花掉的?我们都知道,当然,去年年底油价上调,这些其他原因我也是清楚的……”
正在慢条斯理的唠叨的老佛爷,突然抬头,门口对面,老鬼正捧着杯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田佛挥下手,几位下属如获大赦一般的迅速撤离。他们看着救星老鬼,无不感激涕零,只盼望着这位人民的大救星每天来,日日来,最好以后就不要走了。
“好歹也是公司的决策者,怎么鸡鸡毛毛的事情也管。”老鬼坐在田佛迅速让出的总裁宝座上,开口就讥讽。
“那不行,省出钱,咱家不能买二斤肉吃啊,再说了,该花的我可从来没小气过,不信你问宋秘书。”
进来送饮料的宋秘书笑眯眯的放下手里的饮品,附和着点点头,放下后他走到门口,轻轻关闭起房门离开了。
“你怎么闲了?”田佛觉得挺奇怪的,平时都是他去顶楼报到。
“田佛,你户口本呢?”老鬼把老板椅的逍遥打开上下晃悠。
“现在这个时代,谁还用户口本啊。”田佛狗腿的走到老鬼面前,上下帮着捶背按摩。
“少废话,交出来。”老鬼闭着眼睛继续要户口本。
“放那边房子里了(田佛的原住处)。”田佛端起水杯吹了下,递给老鬼,刚才在门口已经喝饱的老鬼摇摇头站起来:“叫你秘书拿一下,下午我叫娟子来取。”
老鬼说完没等田佛说话,转身离开办公室,今天他要做一件事情,恩,这事对他和田佛的未来很重要。
下午一点多,宋秘书拿着一本户口本送到老鬼的办公室,老鬼随便翻看着这本红红的户口本,田佛和他一样,都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
“丸子,哪呢?得,你就别过来了,我送过去,下午给我办好,成,肯定请客。”老鬼说完放下电话取了外衣提前离开。
下午田佛越想越不对劲,打时棋电话,时棋电话关机,连娟子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一下午,田佛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思考了无数个老鬼要他户口本的可能性,但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鬼回公寓取自己的户口本,临到门口的时候,却和萧川迎面碰上,大下午一点,萧川神色紧张,提着上衣,好像……还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神色慌张的走了出来。
萧川从老鬼身边走过的时候,完全无视老鬼举起的手,直接就走了过去。
老鬼看下自己的举在空中的手,他看了一下它,奇怪的摇摇头。
回到家里,取出户口本的老鬼,再次离开家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孟晔,这次没轮到他耍态度,因为孟晔根本没看他,他拖着一个箱子,一瘸一拐的,向外走。
老鬼打开吉利的车门,看着孟晔上了自己的车,匆匆离去。
恩?
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
发动车子,老鬼打开音箱向新买的郊区那套房子的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开。今天,老鬼同志很高兴,这几天房子钱倒是交了,那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是田佛,当然,老鬼也没记恨什么,生活中这些小事的气要每天都惦记,那还不气死啊,但是……他不再提,不表示他就屈服了,他怎么可以屈服呢?
音响里的歌曲旋律真是非常的好,老鬼越开越开心,甚至他还饶有兴趣的跟着唱了起来。
“啊朋友再见
啊朋友再见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他看看那本户口本)
那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他再看看那本放在副座的户口本)
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他不停的看着那两本叠放在一起的户口本)……”
晚上七点,田佛没去应酬,他下午接到老鬼给他的电话,说是叫他回家吃饭,夏时棋的饭绝对不是那么好吃的,从下午五点接到电话开始,田佛就心情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田佛拿出钥匙打开家门,一股子扑鼻的肉香迎面飘来。
“哗,好香……”田佛赞叹了一句,慢慢走进家。
“回来了?”老鬼穿着长身的蓝色围裙,十分殷勤的走过去接过田佛的外套帮他挂起来。
田佛打个寒战,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老鬼今天的笑容十分的温柔,但是那是绝对的……不对劲的温柔。田佛想问,又怕煞风景。
家里没有餐桌,田佛盘腿坐在地毯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桌子角的冰桶内,一瓶绝对货真价实的红酒放在那里。他小心的看了下厨房里,手里惦着香烟,姿态非常悠闲的一边抽烟,一边看肉锅的老鬼,想问却不敢问。
点燃一对新买的包银蜡烛台,老鬼关起家里的灯,他走到屋子的屋子的角落打开音响,放进今天新买的一张CD。
一阵软软的,绵绵的,龙飘飘的昨夜星辰的歌声低缓的,甜腻腻的传来……
老鬼解下围裙,盘膝坐下。
“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坠落(老鬼拿起红酒慢慢的帮两人倒好),消失在遥远的银河(老鬼举起酒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田佛)想记起;偏又已忘记……”
“田佛……大家已经认识那么久了……”老鬼的声音特煽情,田佛很少见他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下尾巴骨打到头发尖。
龙飘飘还在唱着:“爱是不变的星辰……爱是永恒的星辰……绝不在银河中坠落……常记着那份情那份爱……昨夜星辰今夜星辰……依然闪烁。”
“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浅浅的两人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老鬼对田佛说。
“礼……物?”田佛反问。
“恩……礼物,田佛,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也许这辈子都不能结婚,不能有一层正式的法律关系。但是,我想,我找到我们在一起的方式了,这个是我为我们准备的礼物,今晚,你要记下这个日子,以后,每年我都要为这一天,准备许多的好吃的……”
老鬼从茶几下拿出一个包装的很漂亮的扁盒子递给田佛,田佛迟疑的接过去,撕开包装。
“今夜的……今夜的星辰依然闪烁……象眼神点燃爱的火……想得到;偏又怕失去……那份爱深深埋在心窝……”
“这是?”田佛翻看着那本合并在一起的户口本,他和老鬼的名字现在排列在那里,啊,他们……是一个户籍了。刹那间,田佛有一种掉眼泪的冲动。
“今天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从这本户口本开始。”老鬼看着他,充满感情,充满对未来的畅想的说。
“时棋……”田佛哭了,哭的像个小孩。
后来,他们喝酒吃肉,听了许多老歌,畅谈了小时候的趣事,然后他们接吻,拥抱……
屋外,今夜的星星怎么那么的多。
半夜,田佛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扭头,拖起老鬼咬牙切齿的问他:
“夏时棋……”
“呼……”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户主是你……”
“呼呼……”
“夏时棋,别给我装睡,为什么你是户主?你这个……”
“呼……”
窗外,无数的今夜星辰闪烁着,就在这历史永远要记住的一天,我们的老佛爷永远失去了他户主的地位……
28。我们都是好朋友
萧川和孟晔是穿开裆裤的好朋友,从穿开裆裤开始,他们就在一起,那个时候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市委机关家属院不是现在这么漂亮,那时候在旧城墙,市委家属住在清一色的前旧式的苏联老大哥喜欢的房子式样,厚屋顶,屋子很长,一排房子十多户,没隐私,没独立厕所。
孟晔从小学习好,而萧川就是个混蛋,在大院里,这两个人的名声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所有的祸事都是萧川做的,所有有关学习雷锋做好事,好好学习,每天向上的事情,那一定是楷模孟晔。
说来也奇怪,这两个极端的两个臭小子,竟然是非常好的朋友,从萧川爸爸复原到武装部,搬进这个大院开始,孟晔就和他在一起。
“孟晔,你要好好带萧川啊。”这是萧川妈妈的话。
“孟晔,不许和萧川玩,小心学坏了。”这是孟晔妈妈的话。
“孟晔,你要做好班干部的工作,多多帮助后进同学,帮助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尤其是萧川……”这是老师说的话。
没有人比萧川更加了解孟晔了,因为,在那张漂亮的清秀面皮下,孟晔其实是个满肚子坏水,没有人比他更加坏的家伙。
每次萧川做的坏事,大部分都是孟晔出的主意,但是黑锅一定是萧川背……
萧川五岁,孟晔五岁。
孟晔:“萧川,你敢摸这个吗?想成为光荣的革命战士,我爸爸说就得摸这个。我爸爸就每天摸,他现在就是光荣的革命战士,上次劳模会还带红花了,你知道吧,敢不敢?”
萧川,吸吸鼻涕::“有什么不敢……”他大叫一声冲着支好的老鼠夹子就摸了过去。
“哇……”鼻涕与眼泪齐飞。
萧川六岁,孟晔六岁。
孟晔:“萧川,你知道吗,蜂蜜都是从蜜蜂屁股里酿出来的,不信你舔舔,可甜了。”
萧川:“真的?”
孟晔指着花丛里的一个黑色屁股奇大的黑马蜂:“不相信啊?你试下啊?”
萧川勇敢的抓住那只马蜂,亲吻了马蜂的屁股,可怜的舌头红肿了一个星期,每天只能耷拉在外面,他妈还每天给他擦清凉油。
孟晔七岁,萧川七岁。
每年收完玉米,学校都组织同学们去乡下体验农民伯伯的辛苦生活,城市里每天玩耍点很少的孩子们,哪里见过那么自由的世界啊,一下次都玩疯了。
孟晔那个时候带了一盒火柴,他们还找了几个老乡没注意到的玉米,就在大队的场院角落处烘火烧玉米,萧川望风,孟晔烧。
萧川捂着肚子:“孟晔,我想屙屎。”
孟晔随便指着一边上风的地方:“你真是屁事多,那边屙去。”
萧川撕了几页田字格本,就蹲在上风的地方哗啦啦的来了一大坨,一阵风吹了过来,那叫个味,孟晔指着萧川骂:“傻吊,这烧玉米呢,赶紧的,盖住!你怎么这么笨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萧川最怕孟晔骂他,一慌之下,捡起一块半头砖对着那泡臭屎狠狠的砸了过去。
刹那间,那泡臭粪均匀的撒在两人脸上和身上,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寂寞的走在队伍最后面,就连老师都不愿意招惹这两个大粪人。
萧川低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