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      更新:2021-02-24 21:00      字数:5032
  快进入了第二次睡眠,多少年来神出鬼没的失眠症,再次莫名其妙的好了,这个觉质量那叫一个好,好到田佛过收费站,上山道,都没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汽车玻璃的声音把老鬼整了起来,老鬼想坐起来,却不得起,他先是吓一跳,接着失笑,因为身上不但盖了毯子,还捂了某人的大衣,外加两条安全带,他挣扎着解了这些东西,看下窗户外热情打招呼,并且举着手里一大串护身符的游商,嘎?这里是哪个地方咧?
  高房有寺,名曰〃普济〃,这寺院建立在高房市附近的一座叫随喜山的山顶,这山的名字,是因为这寺院方有的,这天下,叫普济的寺庙却也不少,但是高房市的普济确实非常出名。
  高房市的普济之所以出名,第一是因为这里来过历代N多名人,他们来了,并且题词,当然,不出名的人也在这里题过字,并且还作诗了,经过千百年的历史淬炼后,名人的字画被高高裱起,挂于明显处,而不出名的,就丢入后山碑林,有的可怜连碑林的待遇都没有。
  普济出名的第二原因,据说,这里的佛,是最庄严,最圆满,最慈悲,最圣洁,最目似朗星的佛,许多评论家,画家,还有摄影家都这样说,高房市,有世界上最最俊的〃佛〃。
  最后这一条,便是痴男信女们最最在意的一点了,普济的签最灵,香火最旺盛,这里最出名的就是新年的头炷香,据可靠,可考的八卦言,如今中国前十大首富,均烧过普济的头香。
  田佛满头大汗的打开车门,老鬼把自己围成一个粽子一般,笑眯眯的看着他说:〃烧到头香了?〃
  一身香烛味的田佛有些失望的摇头:〃人太多了。〃
  〃快进来,外面冷。〃老鬼招呼到。
  田佛点点头,坐进车子,老鬼爬到副座的位置,和他搭话:〃求签了?〃
  这次田佛的表情更加古怪:〃恩。〃
  老鬼看下他:〃签上怎么说的?〃
  田佛没有回答,却发动车子,缓缓向山外开去,他开了很久,才用一副无奈的语气说:〃签上说,人生苦短,叫我及时行乐。〃
  老鬼哈哈大笑,笑的只锤车座:〃那里有这种签文啊?〃
  见老鬼高兴,田佛也渐渐露了笑意:〃我也觉得奇怪啊,但是那个和尚是这样解签的,话是大实话,不过,却不像佛家的签。〃
  老鬼点点头,没有说话。
  半响,田佛扭过头看下老鬼,接着目光回到前面,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为你点了个长明灯,那位大师说,你肯定能好。〃
  老鬼呆了下,接着笑笑,很感激的那种笑:〃恩,这是个好消息。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我就觉得,没白来。〃田佛带着一丝见外的责怪外加安慰的回答。
  大约是中午的时候,两人回到家,因为田佛公司下午有团拜活动,他不得不先离开,临出门的时候,老鬼突然鬼使神差的从口袋摸出个平安签,假装很无意的丢给他:〃那个,平安签,虽然有些土,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反扣起房门,任田佛怎么按,他也是不开了。
  屋子外的田佛,站了很久,手里捏着那个平安符,他很开心的自言自语了一会,神情露着古怪的打开扎好的领带,小心的把那条红线挂着的平安符挂在脖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屋子里的老鬼,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拍拍面颊,一边打开电视,一边脱去外衣,顺手摸口袋拿手机的时候,却意外的拉出一条一模一样的平安符,他眨巴眨巴眼睛,提着那条平安符坐在沙发上,此刻,电视上正在重播着昨晚的电视节目。。。。。。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一个崭新的春天即将到来 ,我们分明感觉到春天的脚步在叩响我们每一颗 。。。。。。让我们带着和顺与和美去赢得生活的从容和自信吧。。。。。。让我们带着和睦与和谐去赢得生活的希望与收获 。。。。。。一个崭新的春天即将到来。。。。。。随着春天钟声的敲响。。。。。。让我们把对新春最衷心最美好的祝愿。。。。。。播撒在神州大地的每一寸土地上,播撒在每一位中华儿女的心中。。。。。。〃
  电视是这样说的,它每年都这样说。。。。。。如果不这样说,意思也差不多。。。。。。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当天晚上,老鬼意外的见识到了某人那不堪的酒品,那个人本来就给他很深的印象,这下子,他想,他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他了。
  年初一的团拜会上,田佛喝了个酩酊大醉,大约晚上两点多才回到家,他先是拿他丢了鞋子的脚,没错,田先生真的是丢了一只鞋子,他先是踹了自己家房门,接着踹了老鬼家的房门。
  有人说,这酒品不好的人,一定不是善类,但是老鬼却觉得,酒品不好的人,无非是在现实里被压抑的太久,想借着某种很正当的理由发泄一二,就如他面前这人,他不知道,这人压抑了多久,欺骗了多久,自我催眠了多久,但是单单看他的酒品就知道了。
  那叫个,葵花点穴手加排山倒海掌。。。。。。还附带。。。。。。子。。。。。。曾经曰过,真是劲爆的可以。
  送田佛回来的是田佛公司的秘书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英俊且俊俏的可怜秘书弟弟,竟然是俊面通红的。
  看到那张红脸,老鬼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猪调戏人家了,于是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
  田佛看到老鬼,顿时万分高兴,他先是敬了一个猴礼,老鬼顿时窘了,没错,那的的确确是一个孙悟空式样的猴礼,即使面前这人依旧穿着一身起了褶子的阿玛尼,他敬的就是个猴礼。
  老鬼无奈的让开房间门,因为某人哭着喊着不回家,那位秘书先生接了一个电话就迅速离开了,据说是公司另外一个老总开车撞了交警在十字路口边的值班室。
  关于那位秘书先生,为什么会脸红,老鬼很快就知道了理由,大概是某人为了自己遮掩住自己的需求,他伪造了一个人格,即使是喝的酩酊大醉,他依旧按照那样的人格形式做事,这并不悲哀,熟悉这个圈子的老鬼,知道许多他这样的人。
  一大段,一大段的黄色笑话,下流,淫荡的从那张嘴巴里,一连串的说出来,一个多小时,都不带重样的,老鬼就这样端着杯子,坐在他对面,他一只手端着水杯,另外一只手,拿着一部数码认真的录制着。
  那个人大约很专业的表演到了凌晨快四点,老鬼都服了,别人喝醉闹一会就睡下了,这猪咋这么有表演欲望哩?啊哩!
  老鬼无奈的回到卧室,打开柜子,拿起一卷毯子丢到在那里还讲得美的不行的田佛身上:〃睡吧!〃
  他可没力气哄他。
  〃夏时棋。。。。。。多么古怪的名字,这叫我想起了,呃。。。。。。一种洗发水。〃老鬼停下脚步,扭过头,有些郁闷的看着那个认真的对着前方说话的田佛,他叫啥名字碍着他了?
  那人说完,鬼鬼祟祟的站起来,完全无视屋中另外一个生命体的存在,他摇摇晃晃的把家里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了,就坐回沙发,摇晃着点燃一根香烟,悠然的做起了一个。。。。。。深沉的哲人?
  那动作,那表情。。。。。。叫一个生动。
  〃在我的记忆中,有很多。。。。。。很多。。。。。。宝贵的东西。〃他这样说,老鬼哭笑不得,他甚至想走过去拍死他,但是考虑到身体状况,觉得,如果冲过去,被拍死的有可能的会是自己,所以他就没过去。
  老鬼趴在被窝,无奈的倒过来抱着枕头,看着那个表演欲望极强的人。
  如今他正在说,他跟自己说话,田佛在跟他自己说话?
  〃田佛,知道吗?他送你礼物了。。。。。。他心里有你了。。。。。。(他自己鼓掌)。〃
  老鬼笑到不行,在床铺上打滚。。。。。。滚来滚去。。。。。。
  然后。。。。。。那个人,突然。。。。。。竟然。。。。。。淫诗了。。。。。。不。。。。。。吟诗!
  〃我们都是树,永远无法缠绕。
  我们都是岩石,只能撞击没有火花。
  我们对望着,因为无法缠绕而枯死。
  我们互相撞击着,直至粉身碎骨。
  你。。。。。。我之爱。。。。。。最大的情分竟然只是兄弟。。。。。。
  犹如看镜子一般的一模一样的躯体。。。。。。
  我在关河(高房市的一条极为细小的河)下哭泣,
  我看到。。。。。。河里。。。。。。绝望。。。。。。的自己。。。。。。还有。。。。。。绝望的你!〃
  老鬼呆了,傻呆呆的看着那个人,接着,他又吓了一跳,接着两跳。。。。。。然后三跳!
  田佛突然扭头看着他很认真的问:〃时棋,我的诗做的可好?〃
  一跳。
  他猛地站了起来!
  两跳。
  打了个酒嗝,仰天倒地,呼噜两天。。。。。。
  三跳。。。。。。!
  18。年初二的花语
  清晨,有规矩的生物钟带来了阵阵宿醉的头痛,田佛清醒于老鬼家的地板上,他睁开眼睛后,先是拿血肉之躯的头颅跟老鬼家的茶几来了个亲密接触,因为某人睡相不好,脑袋生生的扎到了茶几底下。
  田佛抚摸着脑门,坐了起来,他的脑袋一阵阵的发蒙,但是,依旧很准确的确定,这里是老鬼的房间,虽然公寓的家具和格局都是一样的,但是他的家比这边要干净。
  恩,这里是老鬼家的地毯上,田佛努力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年拜,全公司的员工就等着这一天复仇呢,大家带着恭敬和崇拜给他敬酒,说了很多好话,他发了很多红包,捎带着还喝了许多酒,红的,黄的,白的,彩色的。。。。。。
  现在是清晨六点四十分,十一年来田佛都是按照这个钟点起床的,不管刮风下雨,不管风霜雨雪。
  〃时棋?〃田佛慢慢站起来,一床厚厚的加层厚毛毯掉在地上。
  田佛悄悄把屋子中间的推拉门打一条缝隙,他看了一会那里卷成一团的人,他能看到他的头顶,奇怪,这人今天怎么换了方向睡觉了,地上,还丢着一个数码摄录机。
  摄录机打开着,屏幕上电池的方向显示着电力不足的红灯。。。。。。
  田佛蹑手蹑脚的帮老鬼把被子向上拉了一下,把摄录机充上电,关好中间的玻璃门,趴在地上找了半小时鞋,大约上午七点半左右,他穿了老鬼的拖鞋悄悄离开了,他必须早点离开,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农历一月二日,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夫婿要同行,所以俗称〃迎婿日〃。
  老鬼上午十点才爬起来,他值班,公司规定,每天都需要一位部门主管带队值班,据说派出所还会来检查的。
  原本,老鬼不必接这个班,但是,有位外地的部门主管,必须带老婆回老家,这人出门打拼了好几年,今年还得了一个胖嘟嘟的儿子,所以,再三恳求别给自己安排班,老鬼想着,反正没事,就帮这人值个下午班,别人过年是忙死,他是闲死。
  开着那辆洗刷的干干净净的吉利车,老鬼神清气爽的行驶在东大街上,吉利车的车头,娟子还帮他贴了小红贴,〃出入平安〃。
  伸手拧开收音机,车里的音乐也充满了新年的气氛,什么恭喜发财,恭贺新禧,大吉大利,吉祥如意。。。。。。老鬼并不觉得这些音声吵,他觉得挺和谐,挺热闹的。就是街边那些提着大包小包礼品的夫妻,冷飕飕的站在寒风中打不到出租看上去有些可怜,今天,可是零下二十度了。老鬼享受着吉利的暖风,一股子来自乡下人的优越感犹然而生,但是他很快迅速摇头,唾弃了两下自己,他确定他嫉妒了,嫉妒那些人有地方可以去。
  下午的时候,老鬼陪着值班室的员工,吃着老三样,瓜子,花生,糖块,看年初二的节目,虽然那些员工在他面前笑的很夸张,但是老鬼的脑袋里,却一直翻滚着昨天,田佛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些诗歌。
  〃我们对望着。。。。。。因为无法缠绕而枯死?〃老鬼很认真的在那里想一个问题,田佛诗歌里的意境啦,什么味道啦,背后的含义种种均不在此人的考虑当中,他在实实在在的想个问题。
  书上不是说了吗,大树底下生长的那种青藤和大树抢营养,还攀爬在大树身上,最后能把大树活活缠死,他觉得没有缠绕的大树能活得更加健康,更加的久长,这个田佛,果然是喝大发去了,满嘴跑大车。
  想到田佛喝醉那个傻样子,老鬼终于对电视露出一丝丝微笑,属下很捧场的附和着笑出了声。
  看罢一台没甚意思的晚会,老鬼和员工吃了外卖的饺子,大约傍晚六点左右,老鬼接到田佛的电话,那人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