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2-17 05:55      字数:4755
  不然也不会为杨林再出山了,于是当下皱着眉说,“男人嘛,还是要几个朋友的。
  “是,义父说的是。”罗裳连连点头,但却扶着他到旁边休息,慢慢的诉苦,“可你不知道哇,那些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别的不说,就是那大魔国的皇上,那不但跟咱们有交情,跟你老也是有交情的。”
  “你说的是那个劫皇纲的程咬金?”丁延平一听说程咬金跟自己还有夙愿,当下竖起了耳朵。
  “是啊。”罗裳愁眉苦脸的说道,“这程咬金其实不是外人,他父亲叫程有德;原是南朝长春关总兵;与着我父亲,姑父,都有着同朝之谊,皆为外祖父麾下猛将。他爹后来随着外祖父一同殉国了,他带着母亲四处流浪,为了养活老娘,卖竹耙贩私盐什么的都做过,还被人在大牢里关了好多年。后来他听说杨林皇纲要过,自己一个人劫皇纲,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能引出杨林替父报仇。你说这样的汉子,跟着成儿做了兄弟,我们能不认么?”
  “他竟然是程有徳之子!”丁延平听了也是一脸惊愕,点头叹息道,“当初我做南朝总兵时,也与他爹一起喝过酒,是条汉子。唉,可惜了,说起来这程咬金也是不错,算个人物。”
  “不错什么,净惹事。前朝劫了皇纲,引得我表哥,就是秦藜之子,染面闹登州的为他销案。可他不忍着表哥委屈又二劫了皇纲,结果又害的表哥跟朋友为了救他反了朝廷。”罗裳假意的骂道,“不过就是个乱臣贼子,几次害成儿身负险境,这次回去我就叫成儿跟他们断绝了往来,咱们就在北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掺合他们那些糟心事。”
  “你这么说不对,男子汉大丈夫,有这等快意恩仇的朋友不交,那活着还有个什么趣味。我跟你爹当年也是这般朋友,那照你说,不也是些尽惹祸的了?!”丁延平听她这么说就不高兴了,吹胡子瞪眼道;“成儿这几个朋友,不但能交,还得好好的交。等将来有朝一日见了面,我也要好好的跟着这些个后生们喝上几碗,方才不负等英雄。”
  ☆、71第71章
  “是;义父教训的是。”对着长辈们,罗裳深谙顺永远比孝更加重要;所以不管丁延平说什么;都说是。
  丁延平说了老半天;被训的口都干了,接过罗裳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几口之后,咂摸出不对味儿来了,“你个小妮子,莫非在故意套我话?”
  “什么话?”罗裳一双眼睛颇为无辜的看着他,“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都是义父你在说。”
  “你,”丁延平被驳的无话可说;当下悻悻的转过脸去,“哼,不管怎么说,仅凭着我是他义父这一点,罗成就不该这么对我!”
  “是。”罗裳不二话,当下点头称道,“这是罗成不对,等他来了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嗯。”丁延平本来想挑刺,可罗裳事事顺着他,他想挑也没得挑,只能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这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既然已经不生气,知道罗成破长蛇阵是无奈为之,丁延平也就不急着回去告状了,慢悠悠的跟着罗裳李元霸同行,不过等到天黑住店的时候,三人可就傻了眼。
  “你没收拾银子?”罗裳摸着空荡荡的鞍鞯,这才意识到让李元霸收拾行李多不靠谱。他记得带了锤子,带了糖丸,带了风干肉,带了卤鸡腿……带了一堆不重要的东西,就是没记得带钱。
  “你你你没说啊。”李元霸牵着马,小模样万分委屈,他都很努力的收拾东西了,难道有什么没带吗?
  对了,昨夜里炸的那盘丸子,本来也想带的,可惜包袱塞不下了。他可是他最近最爱的菜色。
  罗裳欲哭无泪,转过头去看丁延平,“义父,那晚上住店……”
  只能指望丁延平垫钱了。
  丁延平面色古怪的看了看罗裳,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马鞍,“我可是打战场上跑来了的,我,我还当你们身上有呢。”
  上次杨林从战场上跑下来,可是正因为没带钱去他店里吃白食,这才被他遇到的,由此可想丁延平此时囊中多羞涩了。
  三个人站在店门口面面相觑,过了很久罗裳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今晚,我们或许要睡马厩了。”
  这离北平还远着呢,三个人身无分文,难道要卖艺乞讨的走过去?想了想那画面,罗裳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自己对于劫富济贫这件事情有了浓厚的兴趣。
  丁延平也是长叹一声,忽然很希望那个不成器的干儿子赶快赶来了。
  他是老人家,可经不起柴房折腾。
  ***
  罗成一路上赶来,在看到门口坐着的三个人时,总算心落到了实处。
  如果说对于丁延平只是担心他老人家告状的话,那对于罗裳,他就是真心恐惧一转眼她就再度不见了。
  那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裳儿。”罗成老远的看着罗裳,赶忙飞身下马,抓着罗裳上上下下的看着,“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罗裳见着他来,也松了口气,对着罗裳努了努嘴,示意罗成看那边。
  麻烦在那里呢。
  罗成见着罗裳没事,心里头也放心了,当下走到丁延平身边,二话不说的往下一跪,“义父在上,孩儿给你请安了。”
  “你别叫我爹,”丁延平瞧见罗成气就大了,跟着就给他跪下了:“你是我爹,咱爷儿俩倒个儿,我给你磕头。”
  “义父,你这不是折寿孩儿吗?您快起来吧。”罗成赶紧要扶她,丁延平一拨他的手,“我折寿你?我当不起你这声爹。二马冲锋叫干爹,给我一枪杆,你看我这脸上的疤!”
  “小子,我跟你没话,我找你爹去,我们有细账算。我对你们家敢说有天高地厚的恩情,这长蛇阵算是你替你爹报了恩啦!”丁延平本来被罗裳劝的都消气了,可是一看这罗成的脸,不由得又火大,想着这小子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要是刚才高高举起低低落下,他下次还不定闹出什么花招来,所以成心为难他。
  罗成看了看罗裳,罗裳正要说话,却见着丁延平一抬眼,“你们俩莫串通起来糊弄我,要是你敢帮他说情,小心我连你一起恨。”
  “义父你说这叫什么话,成儿既然为你子,你管教他是应该的,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敢多言。”罗裳当下一笑,然后慢慢的说道,“我是想劝你老千万别手软,别想着他是我爹的独子就心疼。别念着若他死了没别人能替你二老养老,就暗地里放他一马。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啊,从小就是胆大妄为,你给他三分颜面他敢跟你开染坊。所以你要重重的打,重重的罚,打的他知道个厉害就好。”
  罗裳这段话说的理直气壮,说道整个人队伍的人听了,都偷偷的背过去偷笑,罗成也知趣,当下就凑了脸过去,“干爹你要气我,你拿枪扎我吧。要不然我给你匕首,你把我脸上也划几道,你消消气。”
  罗成说着就拿匕首出来要往自己脸上一划,丁延平见状,赶紧手一挥把他的匕首打掉,然后看着罗成的笑脸,就知道又重了他的诡计,当下将着匕首往地上一扔,“行了,我不生你的气了,你起来吧。”
  “多谢义父,还是义父你老人家心胸开阔,豁达开朗,乃真英雄也。”罗成磕了个头,然后才从地上起来,对着丁延平拍马屁道。
  “你啊,”丁延平无奈的摇摇头,看看他,再看看罗裳,然后倒也笑了,“哼,就你臭小子运气好,算了吧,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媳妇儿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算你娶了个好媳妇,”丁延平看着罗裳,显然对着这个儿媳妇很满意,“我看你媳妇儿的面上不跟你计较。”
  这两人一肚子的鬼主意,也算是般配了。
  ☆、72第72章
  罗成本来想把丁延平放在寺庙的;万一遇上老爹,解释起来总是麻烦。
  好吧;他是看不惯丁延平那个轴劲儿;觉得要义父帮忙说谎;肯定会被奸诈的老爹诈出好歹来。
  对于罗成,罗裳一句话就让他改了主意,“你还想不想学双尖枪?”
  丁延平人是实在人,那功夫,自然也是扎实功夫了。
  “我,”罗成一时语塞,讷讷的偏过头去不说话。
  “既然想学,那就听我的。欲想取之;必先予之,你要带人心诚,人家才会待你诚心。”罗裳淳淳教诲道,结果罗成听着他这话却是嘿嘿一笑,伸着手揽着他的腰蹭上来,“姐,你比我还黑心,我顶多是骗着人家一时,你却要骗人家一事。”
  “胡说。”罗裳听着罗成这样,下意识的就反驳他,却伸手推几推都不动,看着他没皮没脸的蹭着,自己倒是先红了脸。
  “我本不耐烦应付那些人,他们何德何能,要我低□段的哄他们。可你说的话不一样,你要喜欢,我陪着你一起就是。左右咱们一起,把孝子贤孙做足了,我就不信他不入套。”罗成抱着她,凑在她脖颈上轻轻的亲着,感觉到身下的人微微颤栗着。
  “你别乱来。”罗裳察觉到他的意图,按住了他解自己衣服的手。
  “我哪里乱来了,咱们是夫妻,又不是那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亲热也是人之常情么。”罗成抵着她哼哼,撒娇着不愿意松手,“瓦岗寨那么多人看着,我连亲亲你都不大自在,如今只有咱们两个人,岂不是正是时候。”
  “你,你胡闹!”罗裳被他逼得没办法了,想着隔壁就住着丁延平,生怕两人这动静儿传了出去。
  “那你就陪我胡闹一阵?”罗成抱着她上床,见着她有些紧张的盯着门外,知道她是怕惊到了隔壁,当下忍不住一笑,凑在她耳朵跟前说道,“你放心,要是我努力给义父弄个孙子出来,他老人家非但不生气,只怕还乐呵的很呢。”
  再下来,便是罗裳想拒绝也有心无力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梳洗完毕遇到外面的丁延平,罗裳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倒是丁延平笑呵呵,完全看不出什么异状,罗裳一时不知道是该信罗成说的呢,还是当做丁延平耳背听不见的好。
  有了罗成,这一路上便是舒服多了。要说他一个人也未必知道如何住店打尖,但是身边跟着的那帮人是伺候惯了的,一路上忙前忙后,并不比家里差。
  就这样,一行人乐乐呵呵的到了北平,刚进府里头,罗成正要给丁延平安排住处呢,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句冷喝,“罗成,你些天你野到哪儿去了!”
  一看着罗艺,罗成心就跳了一拍,心想我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好出去玩的么,怎么不多呆个三五月。
  丁延平在身后看着罗成这个紧张劲儿,心里头那个得意啊,叫你小兔崽子蹦跶,一见你爹就怂了吧。不过这段时间罗成也对他殷勤小意的很。他大半辈子无儿无女,这会儿得了这么个乖巧的儿子承欢膝下,嘴上不说,心里头却也受用,所以隐隐就有了维护之意,忙出声叫了句,“哥哥。”
  罗艺听到丁延平的声音,抬眼一看,却是哇啊啊的叫着就走了上前,抓着丁延平的手,两个老头子那是执手相看泪眼,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因为有着丁延平在,罗艺也就不好罚儿子,只能瞪了罗成一眼,那意思就是咱们有帐后边算,然后拉着丁延平的手互诉这些年来的光景,又带着他入二堂,热热闹闹的设宴款待。
  等着宴饮完毕,丁延平被送去睡了,罗成琢磨着这难算是躲过去了,正想着也搂媳妇儿回去睡觉呢,没想到罗艺忽然却一拍桌子的变脸,“来人啊,给我把这不孝子绑起来,上殿升堂。”
  哎呦喂,这老爹是唱的哪一出?罗成心里头惊骇的想着,那些陪酒的棋牌官近卫们也都是莫名其妙,但罗艺发怒大家也不敢阻拦,只能先绑了罗成上殿,看罗艺如何审儿子。
  罗艺升了堂,也不说话,只是把脸那么一黑,瞪着眼手指着罗成说:“跪下!”
  罗成心里打了一个寒战,应了一句是,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我问你,这些天上哪儿了?”罗艺黑着脸问道,他跟老婆出去游山玩水,留儿子看家,谁知道这小子比他还麻溜,竟然前后脚就出去了,把他顿时气的那个很啊。北平府偌大的家业,要不是他□的人得力,那回来他这老巢说不定就没了。
  因着这么一遭,所以罗艺对罗成那是一百二十个的生气,决心好好的治治他。
  罗成听着他这么一问,眼珠子一转,“回父王的回话,我到太原瞧柴绍去了。”
  柴绍是李渊的女婿,在罗艺这儿备过案,也算是个身份想得当的朋友,算是个正当理由。
  “胡说八道!我当初遍走江湖,打把式卖艺,你说我哪儿没去过?由石门镇往西走,山道崎岖,净是些羊肠小路,车不能分轨,马不能连缀,你一去就得照一个月走,往返路程就得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