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
雨霖铃 更新:2021-02-17 05:55 字数:4747
也会缺乏敬畏,效果有限。但徐茂公不同,若说秦琼是大家的定心丸,他就是大家的智囊,这一路走来从天龙寺起兵到瓦岗寨立国,无一不是他的计谋立功,如今他在众人心目中都已经智近乎妖了。虽然众兄弟都开玩笑的叫他妖道,但心里已经对他深信不疑,同样的话说出来,他却是比罗成更能让众人信服。
姑父当初说表弟不通人情世故,可现在看来,他哪里是不懂,不过是不屑懂而已。太过聪明的孩子,看着芸芸众生,不免觉得都不如他,这样的状况下,他哪里还会屈尊降贵的去揣摩讨好这些人的心思呢?嚣张跋扈,唯我独尊也就必然了。
这性格,若是摸透了便觉得率真的紧,若是不懂了,恐怕是可恶到顶了吧。
只愿着他这个性,将来莫害了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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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第二天升帐,先是将着一次长蛇阵的阵势摆出来,然后在沙盘上与众人演示,“魏文通是引阵之人,杨林为蛇尾,丁延平是蛇胆,七太保杨道源是蛇芯,大太保徐芳,二太保徐元亮担负左右二目。六太保杨明远为蛇化。这一字长蛇阵的诀窍就是个缠字,只要缠住了,蛇头蛇尾蛇身变化无穷,叫人晕头转向,你们先前失机,便是因着这个。”
“那这个阵听起来是很凶险的了?”秦琼砸了砸舌说道,“蛇本来就是阴狠至极,极难对付的。”
“蛇打七寸,只要瞅准他七寸,分头并进,破阵不难。”罗成自信满满的一笑,拿着一把令箭,却是开始分配任务来了。
☆、68第68章
罗成第一个派的;便是秦琼。他拿了令箭给秦琼,然后瞧着众人的脸色却是一笑,直接开口把那些面色不虞的心事儿挑破,“你们可别当我任人唯亲的先捡着自家人露脸,只是这蛇尾还非我表哥不可。表哥;明日我不给你一兵一卒;你领着士信两个人挑战便行。”
众人听着这稀奇古怪的打法,当下就疑惑了,秦琼也是一脸迷茫,“表弟,你莫玩笑;先前将着长蛇阵说的凶险之极;如今如何就让我们两人去破阵?”
大家打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派将不派兵的活计,当下也纷纷聒噪,“罗元帅,你给我们说道说道,也好叫兄弟们明白你这是什么计。”
“杨林武功高强,又经验老道,咱们这里的人不是打不过他,但要在着他手下取胜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差事,不划算。秦琼,你这路是疑兵之计,只消得把杨林引开就行,毋需与他硬碰硬,所以人多反倒是给他送菜,跑去来还不便,不如你跟罗士信两个人利落。”罗成严肃起来,却是有模有样,“至于说别人做不成,是因为其他人跟杨林都没仇,很难撩拨得他失了理智,只有一见到你,他是想追杀你想得疯了,多半会忘记自己的收阵之责。”
“你说的极是。”他这一番解释,秦琼与着众将都明白,这才对他心悦诚服。
罗成先拿秦琼开刀,是知道秦琼定然会给他作伐子,秦琼这事露了一手之后,果然到其他人那里,便再无人提出异议了。
接下来便是王君可,罗成给他的人物便是缠紧魏文通,只管着缠,追着不能把他丢了,倘若有其他人杀过来,哪怕是杨林丁延平也不要管,通通留给其他人对付,他只要缠着魏文通,让他这个引路人引不了路就行。
“引路人被缠,蛇芯必然出来,尤七哥,这会儿就轮着你上场,对着蛇芯,一定要打断。七太保杨道源不及你,打死他不难,但切记一旦获胜,不要趁机追赶,拨马回到藤牌手的后头,等待打过蛇头再一起进阵。”罗成拿了令牌给尤俊达,面色严肃的说道,“令行禁止,若你乘胜追击,就是胜了回来也军法处置。”
“是。”尤俊达是个不贪功的,甚至还有些胆小怕事,罗成这安排正合他心意,于是痛痛快快的领命。
“八哥,九哥,”罗成安排完尤俊达,却是对着王伯当谢映登二人一拱手,“你二人神射,这差事却是非你们不可了。两只眼睛,徐芳和徐元亮,务必一击即中,然后也同尤七哥一般,回藤牌手后等众人一起破阵。”
王伯当跟谢映登二人都是儒将,最是懂得遵行军令,听着这能发挥他们长材的安排,也是相视一笑,便领命而去。
“翟大哥,蛇化就有劳你了。”安排完这边,罗成对着跃跃欲试的翟让一笑,然后拿出一支令箭,“对上蛇化的这员战将,不用说话,直接破关,等你做了他,其它几位守着的哥哥一同出涌出来,进阵。”
罗成移了移棋子,然后交给丁胜平,盛彦师数人令箭,“你二人专门看着蛇尾的旗杆,等着翟大哥他们闯阵,便把这旗杆剁了。另外的人见着翟大哥他们发令,便从四面七方涌进,独留下东北角。”
“是。”众将接心服口服,齐齐应诺,可单雄信却不高兴了,罗成众人都叫道,独独漏了他,分明是要落他面子,于是当下一提气的吼道,“罗元帅,我有话讲!”
罗成扭头看他,只做不知:“单将军,有话请讲当面。”
单雄信看了看众人,一步走出去,“大魔国五虎上将我列在第一位,要破这么大的长蛇阵,为什么唯独没有我的差事?难道我就不算是瓦岗的一员么?”
他也没有胡乱生气,这话那叫一个合情合理,罗成当下一笑:“哎呀单将军,你别看我派出这么些个令去,这都是彩上飞金——搭配。长蛇阵的主要角色是咱们二位。”
“啊?!”
“你要瞧这儿一枝令箭没有了,你可以质问我。这儿还有两枝令箭,那正是咱们二位的。”听罗成这么一说,是明白人都看出来了,他是故意要气单雄信。
他心眼儿小着,发生了那么多事要他不计较那是不可能,可单雄信是五虎上将,是瓦岗的重要成员,罗成也不可能真对他做什么,就只能使这法儿了。
单雄信倒是个实在人,见着罗成那里的确是有两只令箭,当下就不怒了,“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这一枝令箭是长蛇阵东西南北中加上四个犄角九路的总接应,”罗成拿起一支令箭,笑眯眯的问单雄信,“你可愿意接应?”
“这个,”单雄信一听就愣了,心想我敢接吗。九路总接应,我要是哪路接不到,误了军机大事,这不摆明了将把柄递到了这小子手里头由他摆布?
罗成看着单雄信的脸色,微微一笑,又拿出另外一支令箭:“你要觉着这枝令箭担负不了,你就担负这一枝!”
“啊,那一枝是担负什么?”
“这一枝是专打阵胆,对付双枪将定彦平!”
单雄信心说听着这话,心道你说若不是在王家店先遇上定彦平,临阵连你都活不了,这不是故意整我做什么。
单雄信变了脸色,罗成却还故意做出大方的样子:“那你挑一样吧!”
秦琼当下一看,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还未开战自己人闹起来那极不吉利,于是黑着脸一步跨出去,“表弟,先前都说过,以往的事不要再耿耿于怀了。你这是派令吗?分明是耍笑我单五弟!你既是这样行事,那就请你带你手下的人赶紧回北平,这长蛇阵我们不破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罗成就真撂挑子了,但因着是秦琼,他见着单雄信也气的差不多了,当下就坡下驴的一笑,“哎呀,表哥,我五哥爱生气,不瞒您说,我这不是跟他逗着玩么!您这一瞪眼,阵不破了,我算干嘛来了?”
秦琼见他服软,知道他不是成心找茬,心里头放松了许多,口气也软和了下来:“你只顾闹着玩不行啊!我在山东跟你说过,我是先有的单雄信这个朋友,后有的二堂认姑亲。你瞧不起单雄信就等于瞧不起我。虽说咱们是亲戚,你要不改,打这儿我亲戚不认识你姓罗的。”
单雄信一听,感动的眼泪哗哗的,还是二哥地道,也就是他敢跟罗成硬顶。
“得,二哥您别生气,我不开玩笑了行了吧?五哥您也别生气,谁让我气您来呢!我给您陪个不是。这九路总接应哪路接不到,没有您的责任,这成了吧?”罗成是个乖觉的,目标达到,便松了口,给了单雄信一个梯子。
别人都去破阵,让单雄信接应就是等于把他晾那儿,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其他人没有察觉到罗成的心思,见着他松口,赶忙附和,“得了,这事情咱们就说到这儿了,就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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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在山下破阵那天,为了刺激杨林,以便于秦琼调虎离山,程咬金直接让人把行辕搬到了两军可见的半山腰,还叫了人吹吹打打,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我以前听戏,听着那个什么孔什么明的大帐也是这般,大妹子啊,是不是很气派?”程咬金得意洋洋的问着罗裳,罗裳听着点点头,“陛下说的是诸葛孔明火少博望坡这出吧?的确有几分相似呢。”
“那是。哈哈哈,这主意是老兄弟想出来的,他是真孔明。”程咬金兴致勃勃的说道,然后勾着身子的往前侧着看,嘴上啧啧感慨,“可惜了,我当这劳资的鸟皇帝,这么热闹的事情都没我的份儿,依我看啊,改天这皇帝真该换人做才好。”
罗裳听着这话,心中一动,她知道程咬金的性子向来是不适合做皇帝的,瓦岗寨想要长久,便不能这般下去,可若着皇帝随便换了个人,却是更要动根基。
“陛下,这当皇帝不好玩,那你们以后重新找个爱做的人来做便是。不过有一点,这瓦岗寨不是你的私产,皇帝的位置不能是你一个说让就让的,哪怕是哪天你觉得找到个合适的人了,不想做到极点了,也不能在没有经过众兄弟同意的情况下把位置给人。”罗裳想了想开口劝道。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不体恤大家伙儿的人么。”她这么说,程咬金却是不爱听。
“我不是说是你那样的人,”罗裳这些日子相处,也略微了解程咬金这人的性格,知道他是要顺着摸毛的,当下忙解释,“四哥正义豪爽,我是怕有些奸险小人估计给你设套,蒙你上当呢。”
她这么一说,程咬金倒是接受了,“那是,这年头像我老程这么直爽的人不多了,你放心,我警醒些就是了呢。”
“那是,”罗裳想了想,拿出哄李元霸的架势,“这天底下只有四哥跟其它诸位哥哥这种不想当皇帝的人才是真英雄,其它奔着那把龙椅去的人,都是伪君子。”
“弟妹你这话我爱听,”程咬金被罗裳一恭维,一下子眉开眼笑了,当下举着酒碗就跟罗裳碰杯,罗裳也不推辞,接了就一饮而尽。
两人在着山上说说笑笑,杨林在山下看的火冒三丈,暗道这货土匪果真不是好人。上一次竟然十五个人车轮战的缠着他老头子,在一旁摆开了茶水饭菜,轮流喝茶吃饭歇息,胜之不武的将着他打败,如今竟然又用了这法子羞辱人。只是他心高气傲,就算是看出这是人家对他用计,也自持有长蛇阵在拿他没办法,所以秦琼在他面前一亮相,他当即二话不说的拍马就追。
☆、69第69章
秦琼引开了杨林,翟让领人冲了蛇头;丁天胜带人砍了大旗;瓦岗军四处冲突;战场上一片混乱,杨林的长蛇阵顷刻间就乱了形状;丁延平无奈;只叹着自己此番既已隐居,便不该再出世。
丁延平其实一早瓦岗寨来破阵,就已经猜出了估计是罗成;但他想着自己与罗家的交情可比跟杨林厚多了,干儿子又是独子;自己断不能与人说,于是就隐而不报。可谁想到他给罗成留面子;罗成却狠得从来都不知道给人留脸,顷刻间便将着这阵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丁延平正在这里感慨着,没想到一抬眼就看着罗成在将台南边骑着马的盘旋乱转,就为了逗他下来。他琢磨着要怎么臭小子上一课,没想到杨林却捶胸顿足了起来,告诉丁延平,“贤弟,刚才就是这不知道才打哪儿跑来的黑厮挑了魏文通。你说究竟他是谁呢?咱们先前怎么没见过?!”
定彦平心想这是罗成啊,他染面沾须就是为了不被人瞧出身份,我要露出来,罗艺岂不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所以,定彦平非但摇头表示自己也认不出来,而且还趁机对杨林说,“哥哥,有这么句老话:内毒不清,外患焉得除之?您硬是先要把响马扫尽除绝,然后再访查天子杨广的罪款,这是大错特错。要是您先把杨广推倒,内患已除,人心已然平复,老百姓再不受官府的欺压了,天下自然能够变成太平景象,咱们还打什么打?”
老杨林听了点了点头:“贤弟呀,往后我一定要按你说的这个办,咱们还得事说当前,你来观看,这阵就等于完了。眼前这假脸的,是他枪挑了魏文通,现在我气得浑身乱抖,要打。我是打不上来了,请贤弟你下台把这黑脸的给我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