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雨霖铃 更新:2021-02-17 05:55 字数:4773
秦琼见状,也只能点头同意,罗成任务完成,得意的朝着罗裳眨了眨眼,却发现罗裳的表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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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也叫王勇。
罗裳坐在桌前,有些呆呆的想着,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不知道人有没有轮回之说,可是一样的相貌,一样的名字,真的没半点关系吗?
她对于王勇无情,所以才会更加愧疚。要是她能回应他半分感情,能还他几滴眼泪,便也不至于在他死后,一直觉得莫名的心慌了。
欠人的东西若是不还,她心不安。
所以为求心安,她总要为这个王勇做点什么。
不过现在留下了人,她却又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
罗裳想得头疼,漫步走出绣楼,在后花园散步时,想起差不多已经被他遗忘的那个人,忍不住喃喃自语,“你想要什么?”
王勇缺什么?
罗裳努力的回想着,虽然兴唐她不熟,但是瓦当五虎将还是知道的。
一个同罗成一样,英年早逝的英雄。
不过与罗成不同的是,他的一辈子,似乎都是憋屈不得志的。
所以,让他壮志能酬?长命百岁?
从这里一想,却也有法子报答这个跟着王勇一样的人了。
若是让他留下来,在父王面前做个左右手,如何?
罗裳仔细思量,却也觉得这计策可行。王伯当重情重义,李密只是肯看重他,他便能为之死,若是罗家给了他更大的人情,那么将来他跟着罗成身边,却是让人最放心不过。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罗家父子虽厉害,但是罗艺已然年迈,罗成又少年心性,身边颇却一个老成忠诚之人辅佐。罗家没有争夺天下的打算,但若是想在天下纷争之时被不被各方豪强并吞,那么增强自身力量也是必须的。
罗裳思前想后,越发的觉得留下王伯当是件划算的事情,既可以了结自己的心事,又可以帮到罗成,真是一举两得。
“我真是,”罗裳想通这一劫,不由得轻松了许多,看着月下的花丛,不由得哑然失笑,有些自嘲的说,“我好像不管想什么,都离不了替他着想。”
“咔嚓~”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树后有一声碎响,罗裳当下面色一冷,对着那边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抱歉,是我。”王伯当一脸尴尬的举着手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酒壶酒杯。
“王大哥?”罗裳见状一愣,盈盈一拜之后却是有些不解,“你怎么在此?”
王伯当尴尬的都快钻到地底下去了,“此事,说来话长。我并非有意唐突,只是一个人见着月色好,园中景色甚美,便在月下独酌,却不想县主竟忽然出现。我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便收拾了东西躲在树后,想等你走了再离开,却不想……”
王伯当觉得自己憋屈的很,本来是不想尴尬才避让的,可谁知道越避让,反倒是越显得失礼了。
罗裳听完他的解释,见着他偌大一个汉子,满脸想要逃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表情,跟那人还是如出一辙呢。
只是,当时她不会哭也不会笑,可是如今,却是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哭笑由心了。
“王大哥不必如此介怀,我家都是武将,没那么多规矩。这后花园虽然是内院,但也没有门禁,表哥与小弟都尝尝在此宴饮,我也偶尔与他们小酌,并无大碍。”罗裳为他宽心的建议道,“你若是下次还有兴致,又怕遇到我尴尬,不如叫让表哥他们也一样。”
“不敢,不敢。”王伯当低着头看地上,坚决秉承不看罗裳脸的原则。今天算是他冒失了,过几天他就要走了,哪里还有下次。
以后再也不能被美景诱惑,四处乱跑了。王伯当在心里头暗暗下定决心道,也有些懊恼自己骨子里管不住的文人雅士的那部分。
他本来就是饱读诗书之人,也曾入朝为官,是看不惯官场污浊才退隐下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再众首领中,跟着世祖出身的谢映登最为投缘了。
这般迂腐,倒是不像他了。罗裳看着王伯当拘谨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在与他多说话,只淡淡一笑,“那我先告辞,王大哥自便了。”
“县主慢走。”王伯当见着她要走,自然松了口气,终于敢抬眼看她了,正好也遇到罗裳回头,四目一照之下,两人都没有移开动作。罗裳是有些留恋他的容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王伯当吃惊与一个女子的眼神竟然敢如此大胆的打量陌生男人,也有呆在了那里。
这景象落到别人眼中,却像极了含情脉脉的暗送秋波。
“咳,”不客气的咳嗽声响起,罗裳收回流连在王伯当脸上的视线,转头看着阴着脸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罗成,没有说话。
大半夜的一身白,看上去还挺渗人的。罗裳顺手就在罗成的肩上一捻,暗想该给成儿做一件红衣裳才是。
成儿穿红色黑色其实都挺好看,只是可惜他总喜欢一身白。
“罗少保。”王伯当拿着酒壶给罗成做了个揖,心里头想着的却是糟了,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跟着人家姑娘单独相处,还被人家弟弟看到了,若是传出去,弄不好就被人说他品行不端,有攀龙附凤之心了。
“王大哥好。”罗成勉强笑了笑,然后转过头不爽的盯着罗裳,看都不看王伯当一眼,“姐姐怎么在这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罗裳想着的是如何让罗成收服王伯当,对着王伯当这种人,当然是越礼贤下士的越好,罗成这般倨傲,只怕不把人吓跑才怪。于是当下微怒的对着罗成说了一声,然后按着罗成的后颈让他转过头去,“我家成儿年幼无知,王大哥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不会,不会。”王伯当看着罗成愤怒的眼神,心道这是什么个事儿么,我不过是来花间独酌一回,怎么就好像不知不觉惹上了大不了的麻烦。
“你护着他。”等王伯当走了之后,罗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如果怨念可以化为实质的话,估计整个后花园都会被他夷为平地了。
“他是个人才。”罗裳言简意赅的说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抚。
☆、32第32章
“将军;顶不住了!”
“只是没了箭而已;上兵刃!”
四周哀嚎声一片;己方士兵不断的倒下;因为只承担着扰敌的的作用;所以王伯当带领的人马都是轻装上阵,多以弓兵为主,所以当要近身战时,劣势十分明显。
或者说,本来就是毫无生机的。
王伯当一刀砍过扑过来的突厥士兵,脸喷在脸上都顾不得擦,苦笑着想,是自己莽撞了。
他不该如此托大,也不该如此贪功的。
只是;底下的士兵可以散心可以胆怯,但是他不能。
将为兵之胆,就算知道没有援兵,他也不敢将着实情说出来,只能拼命的挥舞着刀剑,指望能拖一时是一时。
今日,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吧。
王伯当有些绝望的想着,看着越来越少的人,咬牙想着,若是能多杀几个,提着主力军队减轻些压力,倒也不枉着这么多弟兄的性命。
“将军,援军来了。”就在王伯当砍得脑子都不太清楚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小兵惊喜的喊着,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这不是幻觉,他抬起头,看着天边出现的一骑白衣白马,心里头咯噔一声,然后立马喊道,“大家加把劲儿,援军来了!”
援军的出现,给本来已经迟钝到任人宰割的残部注入了新的生命力,王伯当趁着敌人阵脚被冲击的大乱时,收拢了残部,努力朝着来人靠拢。
来人显然知兵,带着骑兵并不做停留,也并不十分恋战,只是不停的突围分割,将着敌军切成了一小片儿一小片儿,骚扰的他们不能组织起有力的反击。
援军的数量显然不多,不足五百骑,但是对着王伯当来说却已经够了,有这么一堆人马的干扰,他这边可以得以喘息,从而进行反扑。
突厥人也不是铁做的,同样的血肉之躯,他们这边已经顶不住,那边却也是强弩之末,如今被稍微一冲击就阵脚大乱,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王伯当带着人冲了一会儿,心中忍不住大喜,本以为必死无疑,眼下却是死里逃生,怎能不让人快慰。
然而,事情还不仅仅如此,当王伯当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匈奴人忽然出现了大规模的逃窜。他们正疑惑间,却见着斜刺里蹿出了一列勇猛无比的士兵,上面飘扬的是斗大的罗字。
是大军来了。
王伯当见着如此,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喜得几乎从马背上掉下来。
若是主力军队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说明整场战役胜负已定,腾的出手顾及他这边了。
领军的小将勇猛无比,一杆银样使得如蛟龙出水,来往交手大都是一照面就被戳到了马下,如此凌厉之势让的王伯当一惊,这明显是罗成无疑,那另外一个白衣小将是谁?
有着大军压境,突厥人覆灭不过在旦夕间,等打扫战场时三方跳下了马,王伯当见着最先来救援自己的那个人推开了面甲,当下整个都愣在了原地。
是罗裳。
怪不得,除了她之外,又有谁能使得了罗家枪法。
与罗成一般,那一袭白衣都几乎变成了血衣,在战场上有着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却又更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王大哥,”罗成仍然是跟以往一样笑嘻嘻的脸,伸手扶了下拜的他,语气中满是关切,“是我来迟,叫王大哥受苦了。”
“是属下无能,险些坏了我军大计,累得如此多儿郎命丧此处。”对于罗成肯来救他,王伯当感激涕零到无以复加,当下长跪不起,却是恨不得肝脑涂地以报。
“王大哥要是执意如此,却是羞煞罗成了。”罗成扶了王伯当起来,脸上满是少年的无措与愧疚,“突厥人狡猾,竟然识破了我们的诱敌之计,我该早些发现的。”
王伯当见着他一身血衣,手背上都有些血痕,哪里还忍得责怪他,这事情本也是他自己疏忽,于是两人同时道歉,倒是一番和睦之相。
罗裳靠着马站在那里看着他俩,面上毫无表情,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无他,只是太累了。
她一直跟着罗艺学习,也一直对着战场有着深刻的了解,但总不及亲自走一遭来的印象深刻。
她擅长的,是行刺谋杀,而非战场拼搏。
今天这一战,却也是耗费她太多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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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大胜,凯旋回府时,自然是要摆庆功宴了。
罗成救了王伯当,不但王伯当感激,就是秦琼也对着他涕零交加,罗艺也是点头称是,罗成从头笑到为,面上没有一丝疏忽,只是心里头真有几分乐意,那就只剩天知道了。
罗裳找得准自己的位置,战场本来就不该她去,何况还是亲自披挂上阵,所以待着罗成打通敌军,从正面援助之后,她便功成身退,领着人先回府了。
懒洋洋的泡在澡盆里,脸上盖着毛巾,罗裳的思绪飘飘荡荡,但却找不到半个落脚点。
王伯当,是活下来了,只是罗成心里头,恐怕要忌恨自己到死了。
那小子,向来爱记仇,而且特别小心眼儿,尤恨别人坏他主意。自己这么一折腾,他还能从头笑到尾,倒是让人更担心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着的了。
罗裳本来是恼着他的胡作非为的,可一旦问题解决,却也就生不起他的气来,大有种自己家的孩子就算胡折腾,但只要没把天捅个窟窿,便按着打两巴掌之后,却又忍不住心疼,任着他胡作非为罢了的做派。
怪不得父王经常怪自己跟母妃纵着了罗成,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些惯着他了。
罗裳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等着水都凉了,才懒洋洋的坐起来,朝着桶边一伸手,“衣服。”
四下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静的不同寻常,当着那递衣服的手指碰到她掌心时,罗裳忽然感觉到不对,猛然拿掉手上的帕子睁开了眼,看着站在桶边的人,下意识的就抱紧了膝盖沉到了水里,恼怒的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罗成。
丫鬟们都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他能闯到她的浴室里来!
罗裳潜在水里,只留了头在外面,脸又羞又气而变得通红。
“你在想什么,想到连我进来了都没有发现。”罗成把着衣服没头没脑的从她头上扔去,脸色一片平静,眸中暗含怒气,也不知道在为什么发火。
衣物落到水中,绸缎沾了水沉甸甸的落在桶里,罗裳也顾不上其它,胡乱的抓来遮着了身子,然后恼怒的看着罗成,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个字,“滚!”
罗成比她气焰更嚣张的反瞪了她一眼,然后怒气冲冲的踢着步子走到了外间。
这都是什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