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红色风帆 更新:2021-02-24 21:00 字数:4801
《不只是亲情》完
1、
“……你有没有良心呀?我怎么说也曾经抚养过你的,你未免太绝情了吧?我早就知道……”尖锐的女高音说着一切可能想到的刻薄话。
卫溪冷漠的坐在那,听着中年妇女说着对他的“评价”,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意,更加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你父亲一死就这样,我早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人!整个一没教养的野小子。”妇人见对方无动于衷,心里的火气约加高涨。
“你说够了没有?是你在我爸死后就提出要分遗产的,还有,我有没有教养轮不到一个已经被人抛弃的人来评价。”在听到妇人说到教养时,卫溪再也忍不住了,“卫家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谈不上什么分不分遗产。你再闹下去我就叫警察了!”受不了了,他没必要忍受一个无理的要求。
卫家位于半山腰上,偌大的别墅有着大花园和游泳池,典型的富家宅院。这次妇人来,卫溪有先见之明的叫下人全都退下,不然这架势被人看见,明天不知又是什么标题登在头版新闻了。
“什么!你竟然敢这么对待你的姑姑,卫溪,你就不怕得到报应吗?”妇人叫嚣道。
没想到这位与泼妇有得比的中年妇人竟然是卫溪的亲姑姑。
“哼!那就让它来呀!”满不在乎的冷哼,在商界有“冷面修罗”称号的卫溪可不是吃素的,“请离开,不然我叫人了。”要不是看在她还养过自己几年的份上早就轰她走了,还会在这听她叫骂浪费时间。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我要好好教训你,你……”妇人眼见就要拿包挥向卫溪,他却躲也没躲。
“妈!”拉住妇人的是一旁坐着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男孩,听他的叫唤,妇人是他的母亲。
“放开我,小誉,我要教训他,让他头脑清醒一下。”妇人被儿子抱住,却仍不死心。
“妈,我们回去吧。”已经是半个男人,倪誉还是可以拽着发怒的母亲离去的。
“放开我,卫溪你这小兔崽子给我等着瞧!”怒骂声直至大门口都很有中气的传来。
卫溪是彻头彻尾坐在那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看着真人演戏。
“妈?”倪誉试探叫了声母亲,没有得到回应。
卫灵还在生着气,气卫溪、气儿子,更气自己。
倪誉见母亲还在生着气,就回了房,狭小的空间是他们能租到最好的房子了。
其实,母亲根本就不能怪哥哥,卫家现在有这样的成就,完全是哥哥一个人的功劳,早在几年前,哥哥和叔叔就形式上的解除父子关系了。小时卫溪母亲就抛下他们父子和一老外跑了,叔叔就把当时年纪还小的哥哥送到他们家,当时自己还没出世,而哥哥被叔叔接走时,自己还小,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可以陪自己玩耍的人就这么消失掉了。
哥哥和叔叔的关系一向不好,好几次他去哥哥家哥哥就有大半次不在家,即使在也是没有话语,整个家气氛僵硬的不得了。
直到哥哥成人大学毕业,和朋友合伙开了公司,就和叔叔几乎是断了关系。而这次叔叔因酒精中毒去世虽说是哥哥帮他办理后世,但是早年因吃喝嫖赌把还有些积蓄的家败个精光,叔叔死时根本就没有一毛钱了。母亲这次去分家产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小誉。”是母亲。
“什么事?妈。”倪誉从没看进一字的书中抬头。
“这个,是糖芋头,看书累了吧?”卫灵拿着碗糖水进屋。
“哦,谢谢妈。”倪誉赶紧接过。
“看书累了就休息吧,你也考上高中了,该放松下了。”卫灵对于自己有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儿子很是骄傲。
“好的,妈,你也去休息吧。”倪誉体贴的说,母亲眼底的疲惫他清楚的看在心里。
“哎!”卫灵见儿子懂事,欣慰的出去了。
倪誉看着碗中,汤多芋头少,这不是母亲虐待,因为这种东西在平日里可是不怎么吃的。
没错,他们家很穷。母亲要打两份工才能勉强维持他们平日的开销,今天她会厚着脸皮去卫家分什么遗产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他今年考上了高中,虽然是重点,可学费依然比初中时多了好几百块,母亲不愿他跟校方申请补助,怕以后他工作丢脸。
三年前,母亲和父亲就离了婚,原因是父亲外面有女人了,可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父亲耍手段打官司嬴了母亲,他被判给了母亲,除了每个月几百块的赡养费外母亲什么也没得到。日子很清苦,原本在还算富裕家里当全职太太的母亲要一下子负担起整个家,她很劳累,也很辛苦,这不光是身体上的。
“阿溪,听说你那个姑姑又到你家去了。”夜总会很喧闹,很昏暗,可是讲话的男人却就有本事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他那。
男人很俊美,和卫溪不同的俊美,不管卫溪承不承认,他的长相偏向阴柔,眼角微微往上翘,细长浓密的眼睫毛,挺俏的鼻子,红润散发出诱人光泽的嘴唇,白皙润嫩的肌肤,还有那头乌黑看起来很柔软的秀发,如果不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说不准有不少人会亲手去摸摸是否想象中的柔顺。
至少男人是这么想的,他着迷的看着那头即使在这灰暗的空间依然有着微亮光泽的黑发,即使现在眼睛迷茫,但仍掩盖不了男人的丰采。比起卫溪的阴柔,男人可说是充满了男人味,阳刚的气味充满他周身,凌乱却不失美感的坚硬黑发,浓眉,即使迷茫看着某处却仍旧深邃的眼眸,坚毅的薄唇,强壮的体魄,深棕色衬衫的头两扣子被打了开,露出散发漂亮光泽的小麦色肌肉暧昧的隐在衬衫里头,不禁让人俏想里面是怎么的风景。
“你知道的也太快了些吧?还有,别叫我阿溪。”听起来多娘娘腔啊!即使面对多年的好友,卫溪还是不变的淡漠。
“她怎么拉得下脸的,不知道你恨她恨地入骨吗?”男人恢复面容,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豪迈不羁。
“闻柯,你管得太宽了。”轻蹙眉,家里不知道又有谁向这个狗拿耗子者说三道四,回去要查查。卫溪对于有人插手自己的私事感到不快,即使是自己的好友。
闻柯挑挑眉,没有对好友的训斥感到不悦,知道他是不会想和任何人提这件事的又何必去生气呢!
“你那小弟弟怎么样?以前经常听你提起的。”闻柯转移话题。
“他?还好吧,长大了呢!不过好象瘦了,个子也没长高。”相对于对姑姑的厌恶,卫溪对于自己唯一的弟弟可以说还是有些关心的,毕竟他可以说是自己手把手养到四岁的,那时可是……
闻柯敛下眼,仔细听卫溪说着:“那他日子过得肯定很苦。”
“是啊!他们家好象只租了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而且周围环境十分恶劣,现在小誉还考上了高中,日子更艰难了。”突然想起什么,“你……”
闻柯得意笑了起来,有“九尾狐”之称的他论起狡猾来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卫溪虽然被外界称作“冷面修罗”,可是在生活上还是挺迷糊的。这不,被他轻松一引,就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了。
“那你想怎么办?不会真要救济他们吧?”闻柯赶紧扯开话题,知道现在要不说些什么,他可要感受好几个礼拜身陷冰窖的感觉了。
“当然不可能。”即使很担忧小誉的状况,可是也不想和卫灵再有牵扯。
“果然很无情。”虽然说着,但闻柯眉宇间尽是赞同。
“是他们负我的。”沉声说,卫溪仰头灌了杯酒下去,不再去想那些陈年往事。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喝酒吗?”明明有比这安静喝酒的地方,虽然不满,但卫溪也没坚持要走。
对于卫溪来说,闻柯不只是多年的好友,想当初他们开业的时候,卫溪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全靠身为富家子的闻柯出钱又出力,才让他们从一间小小的公司变成现在在全国也是前十位的大公司。而卫溪竟拥有公司四分之一的股份,成为在闻柯之下最大的股东。闻柯在卫溪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在卫溪心目中不只是好友。
“我喜欢这里。”闻柯邪笑,看了眼舞池中疯狂扭动自己年轻身体的男男女女。
听闻柯这么说,卫溪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无聊的看向舞池。
喧闹的气氛、忽暗忽明的灯光掩盖了闻柯紧盯着卫溪的视线。
2、
“医生,我妈怎么样?”倪誉紧张的拉着刚从急症室出来的年老医生。
他今天在上课时却被老师告知母亲在别人家打工时突然昏倒,他赶紧跑到这间母亲被送进的医院,过了好久才等到给母亲检查的医生出来。
“你母亲是肝癌末期,最好马上住院观察,还要准备物理治疗,控制癌细胞扩散。”由于年纪大了,医生对于早已惊呆住的倪誉感到于心不忍,轻声告戒,“她最多只能活半年而已,而且住院费用相当高啊!你,最好准备一下。”说完,拍拍倪誉嬴弱的肩膀,摇头离去,可怜了那么小就要亲眼目送母亲病逝。
“呃……你是卫妈妈的儿子吧?”犹豫的声音叫着还处于被事实惊呆的倪誉,是母亲给当保姆的那家主人。
“恩,你有事?”
“是这样的,是我们送卫妈妈来医院的。”男主人被后面女的推搡,“她现在生病了,我们不想再麻烦她了,那今天的医疗费我们出,她这个月的工资我们就不付了。啊!我们、我们走了。”没等倪誉说声好,两人就像后头有猛兽似的离开了。
“哎呀!你别推啦!我不是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吗?……别骂了,要是这事被我老婆知道就糟了。”
虽然觉得悲哀,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人情冷暖总是很淡薄的。
倪誉收回心思,走入母亲被安置的病房,母亲还没醒,看着她苍白满是皱纹的脸还有那几乎全白的头发,倪誉就觉得心痛,母亲年轻时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迷住注重外表的父亲,可是现在……
倪誉又想起那位老医生说的话,昂贵的医疗费,他们现在连一百块也凑不起,去哪找钱呀?
倪誉苍白还算清秀的脸充满忧郁,突然灵光一闪,哥哥!他可以去问哥哥借钱,虽然有些难度,但他是除了母亲外唯二的亲人了。
“少爷,您有客人。”卫溪刚回来就听到佣人福婶说道。
“小誉?”没想到客人竟是生性害羞的小弟,卫溪感到不解,“你怎么来了?你妈呢?”倪誉虽然是个男孩,但是给卫溪的感觉还是缩在母亲怀里的小鸡。
“哥哥。”倪誉喏喏不知怎么开口。
“发生什么了?”见他这个样子,卫溪知道事情不简单,卫灵绝对不可能让宝贝儿子跑来要钱的。
“妈、妈妈被查出绝症,住院费很高,我们负担不起,我、我想跟哥哥借些钱。”终于忍下羞耻感,说了出来,倪誉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什么?她真的有绝症?”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这是不是叫善恶终有报,卫溪露出冷笑,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呢?
“我说的是真的。”倪誉把卫溪的笑当成嘲弄,以为他不信自己的话。
“我知道。”卫溪没有不相信倪誉,“可以你凭什么让我借给你?”他不想为难倪誉,但就这么轻易把钱借给他,卫溪心有不甘。
“我、我会尽量还的。”知道没那么简单就借到,倪誉还是尽量说着诚恳言辞。
“还?你拿什么还?”
“我……”他的确没有任何信誉可以让他相信,“我会尽快还钱的,我会去打工,会努力做事的。哥哥,求求你了。”要是哥哥不借给他的话,那他去问谁借?父亲早已在和母亲离婚后就离开这座城市,倪誉还没那么天真到认为即使去找父亲,他就会借给他,“要不,我拿这块玉抵押好了。”倪誉从脖子上解下从小到大一直挂着的玉挂,是个小观音,绿意剔透,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器,但是倪誉对这块玉有着莫名的感情。
“这块玉……”卫溪从倪誉手中接过那块小玉,不着痕迹地问,“你从小到大都戴着?”
“是啊!”倪誉很奇怪的看着哥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要了。”看着手中的玉,卫溪说道,“我会跟你妈妈住的医院打招呼的,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啊!谢谢!谢谢!”没有再去想哥哥的神情,倪誉被这个好消息完全吸引去,“那,我走了。”他来的时候母亲还在睡着,现在回去就能好好照顾她了。
倪誉走后,卫溪展开握着小玉的手,这块玉是他以前在见刚出身的小誉可爱,心生怜爱就把自己身上母亲唯一留下的纪念物给了他,现在他还来,卫溪想起以前姑姑对自己还算可以。算了,就当是还她养育之恩吧。
“妈,你醒了?”察觉到手里的动静,倪誉马上就惊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他向护士求了情才得以现在还能照顾一直没清醒的母亲。
哥哥果然守信,他一离开就给院方打了电话,母亲才能够免于和其他病人挤在空气污浊的大病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