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1-02-24 20:57      字数:4770
  顾潇一身燕尾服西装,坐在高高的舞台之上,在一架高档精致的雅马哈白色钢琴旁,优雅地弹奏了一曲《献给爱丽丝》。
  顾潇的手指放佛带着魔力,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舞动翻飞。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魔法里的魔咒,牵动着台下每一位听众的灵魂。舞台之中的黄白灯光下,顾潇的发丝在光线的照耀下形成了一圈美丽的光晕,笼罩着这个下落凡尘的俊朗骑士。他修长白皙的十指仿若碰触到天上的一潭清泉,潺潺的叮咚佩环之乐在他的十指间跳跃迸溅,激荡着听者的心弦。
  苏然在台下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个低调内敛的男孩。
  他们认识那么久,顾潇从未提及自己的钢琴天赋。只是在一次超市购物时的偶然遇见,苏然依稀记得她仿佛见过顾潇那十分漂亮的手指,在一瓶苏打水瓶身上。
  所有的听者都被顾潇王子般的贵族气息陶醉沉迷,台下更是有人发出感慨,倘若一早知道学校里还有这样一位王子,就算千山万水,也一定要追到他。可惜毕业在即,一转眼,怕是要天各一方了吧。
  顾潇轻柔的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手指悬在半空好久,尾音似乎犹在,台下一片寂静,屏气凝神地痴望着台上的人,俊美的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般。
  直到顾潇站起身谢幕,台下才恍然一曲已毕,整个大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顾潇站在舞台的正中间,仿佛高高在上的王子。他从茫茫的人海中一眼就看到苏然的脸庞。顾潇的嘴角上扬,站在台上温柔地看着苏然,微笑。
  所有的人都顺着顾潇的目光找寻,那位能让王子倾心的,幸福之人。
  一时间整座大厅的焦点都向苏然袭来,苏然愣在原地,茫然地看着顾潇从舞台上走下来,一步步的走到苏然的身边。
  顾潇目不斜视地走到苏然的正前方,竟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眼神清澈而虔诚,微笑着对苏然说:“我心中的爱丽丝,愿意做的女朋友吗?”
  周围所有的人都羡慕地看着苏然,期待一个答案后的沸腾和欢乐。
  苏然看着顾潇那干净的,饱含希冀的目光,紧张的用牙齿咬着下唇,不知该作何回答。
  顾潇看出苏然的犹豫,却还是坚持跪在原地,眼睛里写满了坚持和不放弃的温柔,迷醉了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相信人间真爱的人们。
  周围的人们焦急的等待着一个圆满的答案,苏然考虑再三,牵动起嘴角勉强的笑了一下,从顾潇手里接过那束玫瑰花,拉着顾潇的手站起来,躲在顾潇的臂膀下,听整座大厅的人们热闹的沸腾和对他们的祝福和期待,微笑着,始终没说一个字。
  倪裳坐在大厅的最后一个角落,看着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欢喜落幕。
  童话里说,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两件事,一是幸福,二是在一起。可是这两件事情,常常并行发生。少了一件,便等同于没有。所以,幸运的人们得到一切,而不幸的人们,跌落谷底,什么都没有。
  倪裳感动得有些想哭,她依稀记得,那个女孩儿是许流年的妹妹,许诺。虽然她不知道许流年和许诺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叫许诺的女孩子终归是幸福的,因为,她找到了她的王子,可是自己呢?
  倪裳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和母亲两个相依为命。记忆中,从没有过父亲的存在。
  倪裳是勤奋上进的,可是同学们总认为她是因为长得美才会大出风头。倪裳从来不觉得美丽的容颜有什么好,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把她的美,当成是一种罪过。
  直到碰到许流年,她以为自己的姣好容颜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谁知却再次被不屑一顾。倪裳是一个,用自己的美丽狠狠伤害过自己的女孩。她想逃脱这样的宿命,可是找不到一个契机。
  不等晚会结束,倪裳便先行离席。因为到时间了,去照顾她病重的母亲。
  顾潇和苏然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好长。
  一个很美丽清新的盛夏之夜,空气中有凉爽的风拂过,飘来淡淡的校园花香和顾潇身上好闻的干净清透柠檬香。夜空中繁星点点,调皮的闪烁。
  “顾潇,你今天……真的让我很意外。”苏然低着头,努力措辞找着合适的句子。
  顾潇不再往前走,站在原地看着苏然,认真的说:“我想,我懂你的意思。”
  苏然抬头看着这个真诚的男孩,忐忑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顾潇想了一下,失落的看向苏然,“谢谢你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我留面子。”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苏然也很难过自己的拒绝给别人带来的伤害,虽然很欣慰顾潇聪明的体会到自己的心意,但是也很愧疚和抱歉。
  顾潇提起勇气,握住苏然的双肩,坚定地对她说:“我会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苏然看到顾潇的眼中有星星闪烁,却不知能否照亮自己心中的那一室阴霾。
  Chapter11 猜·不透
  “毕业典礼?!”
  沈念开心的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早已是意料之中,但这一天真的来临之日,大家还是很欣喜。
  许世钧也笑着对沈念说:“去,一定去。我们全家四口人,一个都不能少。”
  许流年靠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儿,说:“周五我有事,可能去不了了。”
  “你毕业回国的时候,你妹妹还请假不去上课到机场接你呢!你是有多忙啊,怎么去不了?”许世钧又开始吼他这个儿子。
  吓得沈念赶忙在一旁劝阻,“他又不是孩子了,总会有自己的事情嘛!”
  沈念又转过头柔声对许流年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去吧。你妹妹会很开心的。”
  许流年礼貌地看着沈念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五,毕业典礼。
  许氏夫妇穿着正式而低调,坐在家长席上,微笑的看着身穿学士服,头戴学士帽的苏然。
  许流年坐在长辈们的身后,一眼不眨地看着站在台上,代表毕业生发言的苏然。
  他的小妹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下雨天只知道躲在房檐下的小笨蛋了。
  许流年皱着眉头,看着苏然大方得体的举止和笑容,忽然很怀念,他们小的时候。
  许流年记起很多年前,苏然准备参加高考的那段日子。
  苏然忐忑不安的度过了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每天都要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问东问西。
  高考的前一天,苏然紧张到睡不着觉。赖在许流年的房间不肯走。许流年无奈之下只好叫王姨准备温热的牛奶,里面放四分之一粒安眠药骗苏然喝下去。
  许流年怕因为挪动吵醒了她难得的好梦,只好把苏然安稳地放在自己的大床上。而许流年,搬一床行李被褥,可怜的躺在地上打地铺。
  许流年一直记得,苏然安然地睡着的样子。像是不知忧愁的坠入凡间的天使。
  苏然长大了,脸型渐渐变得俊俏,少了小时候的那份稚气和圆润。可是当她睡着的时候,仿佛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长长的睫毛映在脸上成为一道风景,依旧那么的令许流年目不转睛,移不开视线。
  那时的许流年比这个第二天要高考的人还紧张,一整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一早还要负责叫苏然起床。笨丫头没心没肺的,非要等许流年凶她才肯醒。醒过来又委屈的看着许流年凶自己,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明明是自己被苏然欺负的,许流年能说吗?
  现在她长大了,反过来和自己对着干。许流年一想到她不再用心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就感觉一阵心痛和难过,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似乎除了比苏然还心不在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一家四口在校园里最美的喷泉旁边合影留念。
  许世钧和沈念坐在前面,苏然和许流年站在他们的身后。
  “年轻人,笑笑嘛!”摄影师傅一再调整着两个晚辈的表情。可是苏然和许流年并肩站在一起,笑容总是不自然和僵硬。
  摄影师的身后跑过一对来校园里看热闹的小朋友。小妹妹好像累了,追着要哥哥背。
  “哥哥,背着我好不好?”
  “不好。”
  “那我帮你背书包。”
  哥哥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久,褪下小书包递给妹妹。妹妹利落的背上了书包,如愿以偿的趴在了哥哥的后背上。
  哥哥一边背着妹妹一边抱怨:“你好沉哦,快减肥啦!”妹妹痛恨地捶打着哥哥的肩膀,死死地抓着哥哥的衣服不肯下来。
  苏然和许流年看到那对可爱的小孩子,忍不住一起笑了。
  摄影师借机抓拍下了这难得的一瞬。
  “那个哥哥好笨哦,让妹妹背书包还不是和自己背一样沉?”苏然笑着看那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
  许流年忽然就不笑了,转过头看着开心快乐的苏然,默默地小声说:“也许,他只是想要骗妹妹高兴吧。”
  “什么?”苏然感觉许流年说了一句话,可是声音太小没听清。
  许流年看着好久没和自己说话的苏然,赌气地大声说:“那个妹妹和你一样,招人烦!”
  “流年!”许世钧听到许流年又开始对妹妹大呼小叫的,气得白了他一眼。
  沈念谢过了摄影师,对苏然说:“我们年纪大了,玩不动了。你们一群年轻人一定还有很多事要一起完成,我们就不陪了。”
  “是啊。”许世钧接着说:“我们就先回去了。流年,你陪着你妹妹。”
  许流年有些不满地说:“她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我陪?”
  许世钧瞪了许流年一眼,看样子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吓得许流年赶紧妥协,“好好好,我陪着就是了。”
  沈念笑着对许流年说:“等结束了你开车带苏然回家吧,我让王姨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
  “好。”许流年假装懂事的答着。
  苏然和许流年走在校园里,立刻引来了周围一群人的侧目。
  “咦?这个女生就是刚才的毕业生代表吧,长得好漂亮啊!”
  “就是。她旁边的男生是她男朋友吗?又成熟又帅气,太酷了,啊啊啊啊~”
  周围的人夸张的表达着激动之情,弄得苏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倒是许流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只胳膊勾着苏然的肩膀,边走边对周围的女孩子们微笑,弄得一群女生被许流年迷人的笑容震得直接要晕死过去。
  苏然有点心慌的想要躲开许流年的手,却被许流年一只手紧紧地环在身边。
  “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是我妹妹吗?当哥哥的就应该这样照顾保护妹妹啊!”许流年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逗着苏然。
  苏然被许流年这么一说,反而显得自己想多了,尴尬着脸通红。
  顾潇被一群同学围住拍照,终于得空从密密的人群中找到了苏然。苏然因为她旁边的哥哥,引来了一大群人围观,所以更加好找了。
  顾潇笑着跑过去,“苏然!”
  苏然听到顾潇的声音,灵巧的躲过了“哥哥的保护”,迎合着向顾潇走去。
  顾潇一看到苏然就忙着夸奖她:“你刚才的发言说的太好了,尤其是那句,‘图书馆不是用来睡觉的’,哈哈。”
  这句话还是顾潇说给她的,苏然觉得很实在很好用,就挪到了演讲词里,没想到顾潇真的听出来了,两个人想起图书馆里睡觉的那段日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许流年站在他们的身后,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好笑的乐了那么半天,有点不爽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
  顾潇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然的哥哥,友好地笑着走到许流年面前,十分开心地对许流年说:“你好,哥哥。”
  第一次见面就是这句话,把许流年听的气结,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居然又是这么一句。
  许流年严肃地摆出长辈的架势,对顾潇说:“你怎么能叫哥哥呢?你是苏然的什么人啊,就和她用一样的称呼?”
  苏然有点紧张的过去,对许流年说:“你……”
  顾潇十分好脾气的拉过要对哥哥生气的苏然,笑着真诚地对许流年说:“我是你家苏然的预备男友,将来迟早有一天我会追到她的。”
  苏然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这回换成许流年无话可说了,看着在顾潇身后默不做声的苏然,许流年就更生气,正想着该如何整治这个妹妹,就听到身边有人叫住自己,“是你?”
  许流年一抬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倪裳。她穿着一套学士服,显然是这里即将要毕业的学生。
  许流年想了一下,一把勾住倪裳的肩膀,热情到有些夸张地对倪裳说:“亲爱的,我找你很久了。”
  倪裳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许流年,“我们不是……”
  许流年发现这个笨女人要拆自己的台,一着急吻住了倪裳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