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蝎子王 更新:2021-02-24 20:53 字数:4754
所以,为明哲保身起见还是选择忍气吞声。在商丘泽出饭店门跟在其身后,乖乖地上了车。
一路上无话。送回到住处,兰甜儿即将打开车门离开这危险之地,手腕被拽住,挣了几下徒劳。气愤到发亮的眼睛瞪着他。
“我向你道歉。”
兰甜儿的心一震,那双墨黑的眸子沉稳里有着真诚,还有让她看不透却害怕的情绪,一似把自己的复杂心境给带了进去搅个不停,一圈圈荡漾。兰甜儿的羽睫轻颤,规避他逼视的视线。
“我保证下次不会。”
兰甜儿没想到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却有着这样的低姿态。似乎不答应便是她的无理取闹般。再说不解决这事儿他也不放人吧。手腕还被他紧拽着呢。兰甜儿没说话,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回到家,包连着人一起扔进沙发里,这一刻,瞌睡虫全给商丘泽无形中掐死绝了,睁着朝天花板的双眼,看了心烦,遂又闭上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商丘泽说,下次?她还点头?自己真的是被人卖了还替人家砍价,怂包死了。
坐了许久,起身浴室洗澡。洗完澡躺在床上,刚躺下床头的手机短讯铃响。翻来看,是商丘泽发过来的,睡没?兰甜儿皱眉,放下手机翻个身,闭眼。一会儿手机短讯声又响,两个字,睡没?
兰甜儿不耐烦地一个鲤鱼翻身,发了过去,睡了。这才消停。她不知道商丘泽要干什么。也不想去纠结。像商丘泽这种城府深的人她弄得明白什么。
商丘泽坐在偏厅的沙发上,手机搁在一旁,手指间夹着烟,整个人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大厅里的电话响起两次,佣人接的,进来报。第一个是他父亲;第二个是某银行行长。
商丘泽不动声色,吸吮着烟,任之在指间燃烧。这种感觉很像掌控着别人鲜活的生命,不断地萎缩。运筹帷幄的惬意。不过这样的心情没有人能看穿,埋藏的太深。他的人生就是这么过来的。
公司门口大老远就看到阿素步伐怪异地挪动,表情扭曲着,嘴边边愤愤不停。兰甜儿靠近的时候阿素吓得整个人像弹簧似的跳起来,又因幅度大扯到某处脸色发白。看清是谁,表情立变无所事事地淡然。
兰甜儿问她怎么了?阿素只说扭到脚。那一扭一瘸的样子还真像。兰甜儿关心都这样了还上班不要紧么?阿素更绝,回答,扭到的是脚,画设计稿的是手,八竿子打不着。按逻辑上来说确实如此。但终究不得不让人皱眉。
不过真相远不是说得那样。咖啡间休息的时候,兰甜儿被阿素看得毛骨悚然,更奇怪的是,她的小男朋友打电话来都不接,直接按掉。如果不是怕客户联系上门她恨不得直接关机。
“甜儿,我不是处女了。”阿素直白地就好像在说咖啡里面要加糖一样的平常。
这时,兰甜儿才知道阿素为何走路那么别扭,原来是这个原因。她也有过这样的一天。那天,先存而不论心上的绝望,光就身体便整整休一天才恢复过来。
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惊楞地看着阿素。兰甜儿以为以阿素男友对她的强烈占有欲早就得手了,没想到啊。
“你说男人那玩意儿是不是锯齿啊?割得我痛死了。还有他们的精力是不是用不完啊?跟打了鸡血似的。”阿素幽怨。要不是远凌连哄带骗,她岂会上当。悔得五脏六腑都绿了。
兰甜儿除了闭嘴没有别的话好回答,端着咖啡缄默地喝着。
“你和芮诺第一次是不是像我这样?”阿素的好奇没完没了。
兰甜儿连喝咖啡的欲望都没有了,瞥她一眼站起身离开。阿素吐吐舌头,拖着酸痛的身躯跟出去。
公司里对兰甜儿的传言阿素从来没当真过。除非她亲眼见过。此刻她算是亲眼见证了。商丘泽的黑色越野,副驾驶上的兰甜儿。一看关系匪浅啊。
特别是她打电话给兰甜儿,那谎言扯得,我有点事……和客户……你不认识……
阿素以女人的敏感发誓,那两人干得事绝对和工作无关。
确实是的。
兰甜儿没想到下班后商丘泽的车会堂而皇之地停在门口,吓得她左顾右盼以防有人看见的做贼样,到时跳进深海都洗不净她的冤屈。这跟绑她上车没什么区别。
是为什么事呢?商丘泽说要参加某酒宴,为挑件衣服找她帮忙。去了某沙龙精品店,兰甜儿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无聊地翻杂志。
埋着头。一双闪亮高贵的皮鞋落入视线,往上,笔直的腿型,得体毫无皱襞的黑色西装,线条裁剪地高端优质,带着正式。其实和他以前的装束没多大区别,但就是每次的骤降都能给人为他与生俱来的气势震慑。他整个人的存在压倒了一切。
兰甜儿的视线有些闪,不知该往哪里看。不明白的是,不是给商丘泽挑赴宴的衣着么?怎么又被化妆师拉进内室?问了也不说,只抿唇淡笑。
在她们的沉默下利索的动作中,全新的兰甜儿出现在镜子里,像站在云端的惊艳。乌亮的发丝被凌而不乱地挽起,残留几缕在她白皙的耳边,称出巴掌大的精致脸蛋,雅色的拽地礼服,优雅又唯美。
这样的画面兰甜儿自己都难为情。特别是走出去商丘泽毫无规避的放肆眼神变得深幽。
兰甜儿被带到酒宴会厅,所有人,男人女人都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确切的说是看着商丘泽身边的女人。女人身上贴着属于谁的标签才是最重要的。
商丘泽游刃有余地应酬于身边的人,温雅带笑,绅士有度。觥筹交错的现场兰甜儿恨不得会施魔法让自己立刻消失,根本无心于此。可能真正让她留心到的也不是没有。就是和商丘泽最后相谈的某银行行长,因为好像在哪听过。
兰甜儿气呼呼地去洗手间,人还未到就被商丘泽拽离酒宴会厅,下停车场。兰甜儿就不愿上车了。商丘泽只是靠着车点燃烟,似乎也不急着走的姿态。
“商总,能告诉我这是演哪一出么?”
“哪里有演的成分?”他问。
兰甜儿张着嘴,好半天才合上。商丘泽抽着烟,斜视她被气到说不出话的样子,眸光轻闪,吐烟,开腔:“那就当是友情出演帮我个忙。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他指明上次她吃了饭却耽误了其重要行程。
“那你好歹给点心理准备啊?幸亏没记者,否则我不得成娱乐报纸头条上的女主了?”兰甜儿怨。深觉牵扯到商丘泽注定人生不平静。
话刚说完,很细微的咔嚓声入了耳,更别提商丘泽的敏锐了。躲在某根柱子身后的男人无所遁形,忌惮地看着商丘泽伸出的手。
见他缩着不动,商丘泽的脸色温度骤降。兰甜儿亲眼目睹他只是用锐利的眼神便让那人掏出手机,当着面毁了那些拍下的照片。不仅如此,商丘泽还看了他的记者证。警告下次要拍必须得到他的同意。记者忙不迭地点头。
商丘泽不仅上商业报,也上娱乐报,处身这行的都知道,报纸上怎么谈论怎么上他的照片他都无所谓。记者不明白这次为何与往不同,却也不敢违逆。
“不要紧了么?”兰甜儿想着那记者会不会留一手。
“他不敢。”商丘泽扔了烟蒂用力地碾灭,去开车。
兰甜儿心想,这不是恶势力是什么?
报纸上没被刊登着,倒被胜过无冕之王的某女人撞见,跟在后面追问几条街了。兰甜儿都要疯了,无非是那几个问题。
你昨晚和商丘泽这精品男出去怎么嗨皮了?
你和芮诺分手是不是因为商丘泽?
你在和商丘泽交往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还认为你们之间真的很单纯?
阿素居然还想跟着她坐电梯去营销部。电梯门开了,兰甜儿手指摁着按键不进,拦在门口说:“还要继续跟下去问?”
“是的。这简直太刺激了,你真的和商丘泽好上了。”阿素两眼发光。
“请注意你的修辞。我再重申一遍,我和商丘泽没有任何关系,有的也是客户中的一个,更不准你在同事间宣扬。听懂了么?”
“看着不像啊?”阿素不满意。
“说着更离谱!”说完,兰甜儿手指一松,人闪进电梯,头越加痛了。
芮诺一下飞机就被迎上来的接机人驾着上了车,一路驰往他父亲豪华的庄园。风尘仆仆地赶回去却听不到一句被叫回去的有用理由。芮诺转身就走,被早作准备的家佣围住。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脸色严厉地看着自己不羁的儿子,决计不再放任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而放任不代表无视。芮诺在外身边有什么人做为父亲没有不知道的,也是监视他最密切的,包括那个叫兰甜儿的平民女。一向的观点是,男人哪有不沾腥的,却也得适可而止。
芮诺不是那种听话的人,更别说对他像放养只狼似的扔在社会的炎凉森林中。当他适应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却要将他关进笼子里,怎么能够的?
芮诺再一次翻窗而逃,又被家丁逮个正着,忠犬难敌,溃败下阵。后来是他身上的钱、手机、身份证等都被搜刮个彻底,就算逃也离不开这个国度。
他现在除了想尽办法偷证件,剩下就满大街抑郁地信马由缰,别无他法。最噬心的是,他想媳妇儿。护犊的心思在想到虎视眈眈的商丘泽后更抓狂了。
家里的关系很微妙,和老爷子感情不合也不是芮诺一个人,他这个私生子不愿意亲近他,连正妻的遗子遗女行事都特别冷漠。身边只有一个嫁为人妻的女儿,至于那个儿子几乎是很少到这个国家来的。来也是看看自己的妹妹吧。
芮诺敢肯定,被叫回来的女儿一家只是老爷子想拉近子女间的关系。说说老爷子又不是没见识没眼力见,独自经营着几家有名的控股公司,怎么就单纯至此?他觉得是老糊涂了。
饭桌上,老爷子问女儿:“和你哥最近有没有联系?”
“没有。他忙。”女儿脸色淡淡的,她丈夫习以为常,却不能太冷淡,脸色挂着和善的笑容。
“他的忙没有个头。”老爷子明显不高兴。又无奈。
桌子上的气氛更压抑,仿佛喉咙口的饭菜不是吞咽下去而是用棍子捅下去的难受。至始至终芮诺都是个旁观者,也是,哪有私生子插嘴的份。倒是那个安静坐在一边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芮诺看的八岁小女孩。老爷子的外孙女。
“有什么好看的,不吃饭?”被妈妈训斥了,女孩做了个鬼脸,低头扒饭。
芮诺没什么情绪。
窗外细雨霏霏。兰甜儿伫立在窗前一会儿,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查了最近的天气预报,然后跟公司请了假。三天。
三个小时后到家,衣服都被浞湿了。走进围墙里的院子,爸爸正坐在门外望着雨喝喝茶,发呆。兰甜儿的眼眶有些发热。
不是没说过让他回城市住,可去了还没一天就闷地难受又跑回来。每次这样盼着下雨等自己好受么?说了他,他还狡辩如果真想女儿自己会去城里找她。死鸭子嘴硬。
“甜儿?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一个电话都没跟我透露?”兰葛富惊讶又欢喜,只是下一瞬间看到女儿一身湿就皱眉,“你怎么撑的伞,身上都快湿透了。先去楼上洗个澡换件清爽的衣服。快点,当心感冒了。”
或许世上最温馨的叨唠便是来自父母了。兰甜儿哎了声就先去楼上了。
乡下有种都市没有的与世隔绝的宁静,会忘记社会的物欲横流;会更在乎眼前拥有的一切。她也喜欢乡下的食物,原滋原味的,而城市里什么菜都能偿到甜丝丝的味道,明明生活没那么甜。
连爸爸都说城里吃的东西看着美味,吃起来铁定没有乡下的好。兰甜儿益发赞同。期间村上的美姨抓了只鸡过来,兰葛富忙着推托,扯来扯去掉落一地鸡毛。兰甜儿啃着苹果沉默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包括爸爸脸上深色的皮肤泛着尴尬的红晕。
待美姨走后,兰甜儿神秘兮兮上前:“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要真有,也是上次他儿子在学校出了点事,我帮了人家。这叫礼尚往来。”见女儿眼里别有意味的光泽,没好气地说。
“可是,美姨单身好多年了,有十年了吧?”
兰葛富把菜刀一扔,转身:“你说,你中午还想不想吃饭吧!”
“想。”
“想就别再问。”想到什么的爸爸,又回转过身来,“你和芮诺怎样了?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我看人家孩子都急得头顶冒青烟了,你还有什么幺蛾子要出的?”
“我和芮诺分手了。”兰甜儿硬着头皮说。
是的。没什么好隐瞒了。藏在心底不说只会像蔓草般疯狂地成长,扎地全身都不舒服。爸爸问原因,兰甜儿用了全天下恋人夫妻分手惯用的理由——性格不合。便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