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你妹找1 更新:2021-02-24 20:44 字数:4847
「为什么?」
在端木吃惊地询问时,叶利也睁大了眼睛——他几乎克制不住地询问出声。他可不认为谢天麟会那么好心!
除非……
不!他迅速地屏除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跟单飞没关系。
谢天麟看了叶利一眼,而后者脸上的惊讶还没褪去。
他向窗台走了两步,「我不认为把我昏倒在警局里的消息扩散出去,会有什么好处。」
他说:「尽快办理出院手续,我想我不需要阿SIR们全天候的『保护』。」
「好。」虽然并不是特别满意,但端木依旧恭敬地接受了命令。他只不过是个打工的而已,他很明白。
叶利郁郁地看着谢天鳞,眼中的反感呼之欲出。
谢天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流露出心中的不解——或许古人喜欢让自己成为被告?无论如何,这跟他没关系。
端木退出去之后,叶利即刻随之退出,关紧了房门。门口有他的座椅,他可不想跟谢天麟面对面——已经够了,他们两个曾经在审讯室中「交流」过多次,就在早些时候枪杀员警的顶包案,以及卢锦辉的案子中。
见鬼,他从没见过更令他厌恶痛恨的人,他根本都不想跟他说一个字。单飞准是疯了,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能有「乐趣」可言……又或者只是那方面的乐趣。
即便定叶利也不得不承认,谢天麟热辣性感得惊人,哪怕他只是那么冷冷淡淡地站着,就有那种味道。
只不过叶利原来以为,这吸引力只是对女人有效。也许是因为谢天麟的线条基本属于柔和的那一种,相对中性?
不……叶利感觉有些恶心。他知道男同性恋是怎么做爱的,那非常恶心。他强迫自己停止想象。
不管谢天麟再怎么漂亮,那也没用。他是个男的,黑社会,毒贩,杀人犯。这还不够吗?
他希望这件事赶快过去,无论是单飞和谢天鳞的关系,还是这个荒谬的嫌疑犯(当事人)保护。
过午的时候杨帆非常不情愿地,摇摇摆摆走过来。
「如果不是有很多漂亮的护士,我根本不想过来。」面对叶利的指责,他烦躁地说:「你知道,我说不定会忍不住杀了他……你知道吗?」
随即,他鬼鬼祟祟地探过头,「姓谢的撤掉了对O记的指控,他想干什么?」压低了声音,他知道医院的房门并不是太隔音。
「……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知道?」叶利反问道:「交给你了。」
「我能不能拒绝啊?」杨帆不抱任何希望地嘟嚷着坐在了椅子上。
「不会很久的。」叶利道:「他就要出院了。」
或许谢天麟原本是这么决定的,但那是在他得知当晚值班的是单飞之前。
在中午的时候,他好好地吃了一顿饭,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他想把身体养得好一点,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是临阵磨枪。
他发现自己的脸色还是很差,根本不是从前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很讨厌自己现在这种失去自信的状态,但是却禁不住怀疑,单飞会不会对这么个病恹恹的家伙感兴趣。
谢天麟躺回床上,愤怒地想,自己都已经不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少年了,为什么还会在意这些愚蠢的问题?!难道是因为他在应当这么做的年龄错过了它们吗?
叶利从资料室回来的时候,发现单飞在吹着口哨看……健身俱乐部的档案。
他理了一个新的发型。
「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晚上有一个约会?」叶利嘲笑道。
「两件事一齐做,我也能做得很好,相信我。」单飞笑嘻嘻地回应,「你看起来不太顺利?」
「不,太顺利了。得知那个天大的喜讯的时候,我都快晕了。」叶利将手中和X和的资料扔在桌上,抬起头,发现单飞询问地望着自己。
「怎么?你不知道?」他用一种刻意地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单飞,「关于撤诉的事。」
「嗯?」单飞茫然地道:「哦。」随即他恍然大悟,「我就说如果立案的话,蔡SIR不应该这么悠闲。」
「可能是你的新发型耽误了事。不过,你不应该不知道的。」叶利打断了单飞的沉思,阴郁地看着他,「什么交易?」
单飞想了想,「既然你问的话,」他抿着嘴,似笑非笑,「身体交易。」
这个消息成功地打击到了叶利。
他呆呆地立在桌前,面上带着一种既恐怖又恶心的神情,完全忘记了坐下,「你居然真的……」他用快昏厥的声音喃喃地道。
「我在开玩笑。你没看到他昨天病成了什么样子吗?」单飞无可奈何地道:「拜托,我不是一个虐待狂!」
叶利的脸色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我只是想多活两年,你非要把它变成奢望吗?」他怒道。
「既然你总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令我羞愧的答案,那我就给你罗。」单飞无辜地说:「如果你真想知道,我认为大概是谢天鳞不想让我太为难。」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轻柔低沉。
「0K,更大的玩笑。」叶利面无表情地道。
「随你。」单飞耸了耸肩,合上手头的文件夹——这一次,他记得把它认真地锁起来。「我的时间到了。」
「如果你不停,」叶利略微抬高了声音,「你或许就真的知道什么叫做『时间到了』。」他警告说。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而单飞却越陷越深。
他的表现越来越离谱——将出动当作厮混时间与对头约会,也越来越可笑——打扮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谈恋爱的少年,他显然已经偏离轨道太远了,远到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将自己拖离漩涡。
叶利不是不想相信单飞,但是,有了卢锦辉这个前车之鉴,他不可能视若无物。
单飞的身形略微凝滞了一下,但只是一下而已。他没法跟叶利解释明白,叶利从来也不是他。
叶利恨恨地坐下。
他能怎么样?找蔡航谈一谈?他妈的,别傻了!只有在没事的时候老板才可能是朋友,否则下属永远都是下属。
因为单飞当他是独一无二的兄弟,所以把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说给他听,那么他知道之后,就不可以装作不知道。当事人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看清真相的人,事实往往就是这样。
他不能够等到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跳出来说:「我早就觉得不好,只不过当初不好对你开口说!」
这种混蛋事,他做不出来!
叶利开始痛恨单飞,为什么只告诉了他一个!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么那个白痴做得再离谱,他也可以装聋作哑!
最起码等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比如单飞跳楼自杀——他可以不必那么内疚,因为他个是唯一一个剩下来的知情者,有另—个人帮他分担。
为什么不是这样?!
单飞是—个……无耻的、自私的混蛋!
「很好,这样他就跟谢天麟很相配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叶利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相配?」门口,有人接口问道。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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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利悚然一惊,几乎从椅子上惊跳起来。他回过头,发现杨帆像个幽魂一样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神情恍惚。
「该死的,你他妈的想吓死人啊?!」叶利大怒道,这一次是真的跳起来。
「是吗,不好意思。」没有像以往那样反唇相讥,杨帆心不在焉地来到自已的桌子前坐下,但只是坐在那里,东翻一下,西抓一把,似乎住找什么东西,但最终他停止了
自己的慢动作,就像电影定格了那样发起呆来。
「阿帆?」迟疑地,叶利走过来坐在杨帆对面的桌子上,「出了什么事?」
「嗯?不,没什么!」杨帆立刻激动地矢口否认。叶利看得出来,他这个问题给杨帆的惊吓,不亚于自己刚刚的心动过速。
「你应该下班了,是吧?」叶利想了想,问。
「对啊。」杨帆没精打采地应付道,没意识到自己的问答,对解释自己为什么又出现在办公室没有丝毫的帮助。
「到底出了什么事!」叶利烦躁地叫道。
他妈的!他不知道下一个该是谁?哦,应该轮到他自己了!
先是卢锦辉的背叛,然后是单飞的癫狂,很好,现在连最没心没肺的杨帆也……真正的没头没脑了。K/Y#S _ a u p!m K
「我说了没事!」杨帆也蓦地火大了起来,「我是不是不能在这里静一静?这个该死的天底下,还有没有我能静一静的地方?」
「……」叶利沉默地看着他,杨帆的表情融合着震惊、茫然和烦躁。当然是有什么事,这明显得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
他小心翼翼地猜测,「是谢天麟出了问题?」非常谨慎的,他甚至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杨帆刚下班,这回来的一路上,他遇不到太多的怪事。
「不!」杨帆立刻否认道:「他好极了!」他警惕地看着叶利道:「你想说什么?」
该死的,猜中了。
叶利暗暗地咬牙,去死吧!
「你知道……嗯……」他深呼吸,「近来你别理他,我是想说……阿飞他……嗯,有个计画,关于卧底的……是关于内奸……总之就是这一类的事。他没详细说,但他希望我们能给谢天麟一点空间。就是这样。」
叶利感觉遭透了,他都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他对自己说。会吗?然后,他又沮丧地问。
杨帆就像一棵眼看就要枯死的小草,恰恰得到了一阵及时雨一样慢慢地活了过来,很明显他松了口气。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他抱怨地问,非常不满。但是,至少精神已经恢复到了
正常状态。
「因为你在执勤。」叶利咬牙道。
你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说谎欺骗自己的同事、朋友。而且它会成为习惯的,很容易适应!
杨帆对这个解释很满意。他想了想,百无聊赖地摆弄了一下电脑。「怎么样?你不吃晚饭?」
「啊不,」叶利努力撬开自己的牙缝,他会枪杀了谢天麟,然后再掐死单飞,他会!
「我还有个约会。对,已经到时间了!」倾尽全力抑制住身体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他匆忙跳下桌子,往门口走去。
「是跟我表姐吗?」促狭地,杨帆对他眨了眨眼,「老实说,她可不像一个好老婆……你是兄弟我才跟你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约会?」
叶利大吃一惊——昨天才刚刚开始第一次——随即悔恨地咬住舌头。好吧,反正他也没想隐瞒杨帆。这个并不黑暗,不是吗?
「们她还是我的表姐,我可不希望她受伤,你明白吗?」杨帆正色道。
「这是一句人话。」叶利指着扬帆道,然后匆匆走出门口。
他要办的事很紧急。
18
病房门口没人。
这在叶利的预料之中——该死的单飞,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老老实实地蹲在门口的,他拼命地抢来晚上的值班权,目的显而易见!
叶利怒火从全身的毛孔里蜂拥出来,点燃了他周身的空气。他用力踹向房门,已经忘记了医院中「肃静」这一基本要求。
他只想让那两个混蛋滚出来!
房门在发出了一声巨响之后急速打开——居然没有锁门!
叶利快疯了!
「谢天麟你这个死同性恋,无论是情报还是额外的关照,单飞不会也不可能给你,所以立刻滚开!」他不知道谢天麟到底要什么,或许,他根本就只是在耍着单飞玩而已。他得让他知道,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可能!
「阿利,你干什么!」
叶利听到单飞激怒而惊慌的叫声,0K,他还穿着衣服,这很不错!叶利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幅春宫图。
在那之后,他才发现,房问里的人数远不止两个。
惊怒得满面通红的单飞,神情恍惚苍白得像个死人—样的谢天麟,努力装聋作哑的律师端木,还有……唯一个神色不变的谢擎。
真是太好了,不过如果蔡航在那才叫完美——确切地说,是圆满。
该死的叶利,看看你干的好事!
单飞用喷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叶利,而后者正为两个计画外的访客而惊讶——见鬼,他们在这里干嘛?!如果让谢擎这个老家伙发现单飞正为他的儿子神魂颠倒,shit,那情况可就糟糕了一百倍了。
他妈的……他知道自己真的疯了。
看看一次射杀三个人的可行性有多大?「我也想知道我在干什么。」他用古怪的腔调低喃道。
单飞想狠狠地撞墙!
不过,理智提醒他说他还不能崩溃,因为他并不是感觉最糟糕的那个,所以他不能夺走谢天麟的特权。非常担忧地,他看向谢天麟。
惨白的面色使谢天鳞看起来,已经成功地从病人直接跨越到死人,仿佛所有的血液都从他的身体抽离,再没有任何伪装的冷静与坚强,他望向叶利的目光里糅合着愤怒、惊讶、恐惧,还有难以置信的混合体。
几秒钟之后,他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把目光从叶利那里转向单飞,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往日浅棕色的瞳仁因恐惧和哀伤染上灰暗的颜色,单飞因谢天麟脸上的屈辱和受伤而心痛如绞,他担心、考虑着是不是要冲过去搀扶着他——谢天麟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但他不知道他的男朋友意思如何。
他焦急地看着他的男朋友,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无论是什么,他会立刻付诸于行动。
然而,他最终看到的,只是谢天鳞眼中燃烧着的那簇火焰逐渐地转弱,直至完全熄灭。
谢天麟低垂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