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1-02-24 20:32      字数:4767
  那个散发着柠檬香的男人终于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呻吟,手肘撑起了上半身,指尖插入罗伊的黑发,身体循着本能向前挺了挺,抽送得更深入更急迫,欧阳的手托住他的后脑,在忘情的充满侵略性的冲刺下,罗伊根本逃不开也躲不掉,频繁抵入舌根的动作,插入深喉的粗暴,令罗伊几乎无法承受,无意识地拥住了在运动中的健壮、肌肉分明的躯体,深色光滑的肌肤却紧紧吸住了自己渐渐用力的手指——
  在一次过于猛烈的攻击下,罗伊挣开了手臂里的温度,独立坐倒在一边痛苦地咳了几下,隐忍的表情、迷离的眼神、潮湿的嘴唇都带着无比的冶艳,一个男人在情欲绽放时的魅力、致命的诱惑和威胁,不能抑制情潮的泛滥,空气都仿佛咸湿,甚至可以闻到海水的味道,清新和苦涩混合,欧阳心神突然一荡,手轻轻探向他,想要得到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欧阳的手心开始攀上他的腰、他的背、他的手臂,指尖在他颈肩和耳垂之间轻柔地徘徊,他像在触摸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但却不知该如何鉴别他的真伪。其实欧阳敬晖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或者要不要继续,但他的抵制确实消失了,这个平日不可能见到的罗伊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明明是那样英俊强悍的男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面?甚至包括勾引他上床。
  当欧阳再次将指尖送到罗伊的唇边时,后者已从不适中恢复过来,缓缓张嘴含住了他,辗转吮吸轻舔。罗伊始终收敛着眼睑,但未交集的视线也擦出明艳的火花,两人的气息越来越粗重,然后罗伊猛地拥抱住对方,两人滚到床上翻转了半圈。
  如果欧阳此刻不是也跟着他意乱情迷,或许会问一声为什么,但当欲望来袭,两人的坚挺不断地磨擦,完全密合的肢体正显示出不可思议的亲密,那久违的灼烧感恣意凌虐奔腾,终究没有理由再问对方任何问题,一刻的沉沦可作唯一的解答。
  唇在欧阳壮实漂亮的胸膛辗转,沿着完美的腹肌线条吮吻,罗伊无法阻止心底极度的渴望,不知不觉抚上那对男人来说太过性感的臀部,手掌随着身体的起伏滑入,随着股沟探索而下——
  就在一刹那,欧阳的动作滞住了,身体顷刻僵了僵,几乎在同时,激情嘎然而止,罗伊停下来,有些惊惶地抬头与欧阳对视,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大一个错误之后,心里的懊丧无法形容,热度急骤下降,欧阳的神情迅速冰封,眼底渐渐流露后悔和困惑,仿佛不相信目前这复杂的境遇是怎么造成的……
  罗伊现在只希望一切来得及挽回,他一向认为不能控制情欲的人,其理性程度绝对不能够混世,想不到今天藉由自己来证实这点,摆了—个如此大的乌笼,不但吓倒欧阳敬晖,更有可能已经严重地得罪他,自己怎么会有立场上他?如果他当真发怒,自己情何以堪?纷乱的头绪接踵而全,根本没有多余时间挽留单纯的初衷,两个人之间的平衡已经被这一场热烈的前戏给打翻。
  欧阳之后的反应出乎罗伊的意科,他既没有发作,也没有半途走人,而是做了一个深呼吸,抽身转到一边,拉过被单背对罗伊,闭上眼不再有其他动静。
  这应该也是一种不良反应……而且似乎程度不轻。对此时的罗伊而言,欧阳的任何举动都已经没有区别,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并把一切搞砸了,但愿以后不要影响彼此的工作情绪,这就是罗伊目前仅剩的希望。
  果然,有些人是动不得的,无论内心如何渴望。罗伊想,输了就要懂得低头,他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
  可罗伊也毕竟不是神仙,这—夜,听着欧阳的鼻息,罗伊不但失眠而且脑子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且时常伴有尖锐的刺麻,他想去摸行李袋里的安眠药,但又怕把欧阳弄醒,那就更罪大恶极,所以始终对着一室的黑暗一动不动。
  早上六点,罗伊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足足一个小时,也在一时间心无杂念,总结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放弃,这是个糟糕的误会,所以不能再恶化下去。其实他并不是很了解欧阳的真实面,但是却很有把握对方不会因为晚上的变故而迁怒于公事,在欧阳展现一时的情迷放纵后,罗伊已经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固守陈规的人,偶尔也喜欢来点新鲜的刺激,自己当时不过是一根导火线,现在火花熄灭,一切回归平静,他们又必须做回原来的样子,对内对外进行公示,表彰自己的英明。
  现实中,无形的面具不是可有可无的。男人的恶劣在于随时将性当作娱乐,即使欧阳是个高贵的人,也无法抗拒对手给予他的额外快感,那是一次启发性的探险,从他的反应中罗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没有与同性的性经验,在最初的讶异和震撼之后,也不经意地释放了一部分不设防和好奇心,但在罗伊双脚踩过界时,他的男性本能又猛地被召唤,因此,尴尬收场。
  罗伊几乎调动了所有的意念去压制蜂拥而出的不安,近年来保持洒脱自如的姿态,甚至是情人圈中有些薄幸淡漠的形象都好像发生了动摇,是他自己破了规矩,致使原则崩塌信心弃失。
  第五章
  是在凌晨坐起来的,不再管欧阳是醒着还是仍然熟睡,罗伊走到客厅摊开电脑研究新策划案,心情才开始慢慢平复,至少,他已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该怎么给自己定位,或者说如何管好自己,不再把局面搞得更僵。
  所以等欧阳洗过澡,穿戴好走进客厅,看到的正是喝着红茶专注盯着电脑萤幕的罗伊,他的脸那样俊朗干净,身型欣长矫健,有一种静态之美,明黄色的孤僻和淡蓝色的优雅在他身上完美统一,那柔和的侧面无辜得完全不像是会在夜里偷袭男人的大胆派,欧阳的思维一时也模糊了。
  这一觉睡得不好,昨夜,欧阳就好像经历了一场不真实的梦,看着满室的阳光,看着恬静自适一如往常的合作者,心突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无畏。眼前的人看起来毫无目的又充满暗示,像随时要发起攻击的执著的鹰,欧阳有种预感,在他袭过来时即使自己来得及闪躲也会被挫伤。
  罗伊已经习惯了欧阳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种特别的目光,像要深深挖掘他又像只是轻轻掠过,而今天,只是显得更激烈了些,他故意扬起头看过去,两人心里还是不由地一颤,都有些懊悔自己的肆无忌惮。
  欧阳对着那双清冽无波的黑眸,一下也无言以对,最后才说:“下午两点的班机,你准备一下。”
  “嗯,刚整理好的资料,要过目吗?”
  “回去再看吧。”算很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你还有两天准备期,如果部分资料搜集有困难,可以找项目经理要。”
  “嗯。”罗伊的下一句话,把正要转身走的欧阳生生拉住了,“昨晚的事对不起,可能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有些过分了,你别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有特殊的性向?还常找“压力大”这种理由跟别人发生关系?而且是跟合作方的老板上床?甚至不在乎是极短暂的关系……欧阳找不着合适的措辞,明知道答案跟自己无关,也无意探什么内幕,但还是刹不住各类想法的出笼。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向你道歉。”不该把私人情绪代入,不该对不可能的人情动,不该让你察觉我异样的感情,不该的事太多了,每一件都是,换作之前的罗伊是不会这么钝的。
  欧阳看他正正经经客客气气地道歉,倒非常不适应了,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于是轻咳一声走开了。罗伊不容许自己多想,继续伏案修稿。
  两个大男人表面似乎又恢复过往的纯粹,其实那一晚就好像已蒸发在空气中的香分,明明还有那阵阵飘渺的余韵,却谁都不敢大力触动这根弦、掀开这张网,也怕真是自己的嗅觉出了毛病产生的幻觉。
  但罗伊这两天的思想状况可想而知,他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欧阳,并不是他不够大方,而是有些事,还是保持距离得好,免得越了轨却找不个到理由开脱。
  罗伊不想做得太明显,但强烈的自尊心作祟,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因此把部分资料搬回原来的工作室,在那里和几位同事开了整整两天的夜车,等方案做到满意,才赖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小憩片刻。
  周一和阿立共同赴会,全部新构想和盘托出,终于将新地块的规划推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并将原来划定的别墅区全数改为低层公寓和排屋,从原来的高端客户群过渡到都市白领,休闲会馆、商区、学校都在其蓝图中,这一郑重也极具颠覆性的提议在隆泰掀起一股巨浪,激烈的讨论和解说交叉进行。
  罗伊不确定欧阳是否知道他这两天没有回晓竹院的事,今天虽然没有回避欧阳沉着的眼光和那无时无刻不显露非凡智慧的言论,但心里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点被刺到,这是罗伊从来没有过的遭遇,他感觉有点头疼,好像是不慎跌入什么圈套一样,想爬出来却发现早已泥足深陷,更可恶的是,猎人的态度却不以为然。
  罗伊对欧阳敬晖有了非分之想,这一场失败兼无望到极点的暗恋,对罗伊自己来说也是匪夷所思!有时候感觉来了,挡不掉,只有接招。
  欧阳支颌沉思的样子有很特殊的感染力,那种存在感,令全场人士不得不事事都留意他的神色。罗伊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经常性地去看长桌正前方那个座位,因为今天欧阳人就坐在那里睥睨四座,气势夺人,静静地听他人侃侃而谈,然后用一种平静的理性的方式指出方案中的种种疑点,有分歧时,提出的论点犀利但不苛刻,这是实业家的本质,永远不感情用事,永远知道有多少筹码掌握在自己手里,必要时详加利用。
  罗伊大多时候不会被感情左右,但因为偶尔沾点艺术家脾气,因此不能做得像欧阳那样收放自如全无漏洞,毕竟这次的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对于欧阳这类在场面上活动极为流利的人来说,也许根本不会将那晚的事放在心上,但为什么罗伊还是会觉得欧阳的眼中隐藏着令他不解的讯息?
  罗伊有些不安,就好像刚咬了一口桌子上的蛋糕,旁人却告诉你这是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有点心虚,又有点不知者不罪的理直气壮,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有多矛盾。
  幸好这项目操作时间不长,等一切上正轨,罗伊也会在下半年潇洒飞去别处,面对一个始终也无法得到的人,他的反应也是现实而直接的,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光凭理想行事的小鬼。
  在整整八小时的车轮战过后,新方案终于被郑重确认,并决定于下月送当局审批,而邻近的一期工程云溪别墅区仍在如期进行,等四分之三房屋结顶前,二期工程正式开工,这将意味着S市规模最大的综合性社区即将诞生。
  会后大家鼓掌致意,同时对伊凡工作室的效率赞于绝口,欧阳敬晖也被高层簇拥着出去,罗伊松一口气。
  隆泰最让人舒服的作风是会后无饭局,长时间会谈,各自都觉得精神疲惫,如果还要抵抗酒精,那做人也未免太辛苦。
  罗伊避开大队人马,顺道去隆泰集团的三楼自助餐厅,随便点了一道蔬菜沙拉和凤梨包作晚餐。然后到楼上收拾完纸图和幻灯片,夹在腋下就到车库去取车。
  刚把车倒出来,就看见欧阳敬晖正下车库,又不能装作没看见,心里轻轻一叹,脸上还是若无其事地冲他点点头,可没想到欧阳不但没取车,还朝他走过来。
  从容矫健的脚步,淡定轻柔的表情,翩翩风度令人心折,就不知道是真的想与他讲和,还是表面敷衍功夫了得。
  “你今天的表现很精彩。”
  “多谢肯定。”
  “你现在是直接回——晓竹院?”
  本来想说不是,但说出来显得小气,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嗯。”
  “我也准备回去了,搭你的车吧。”
  虽然晓竹院的车库总有欧阳敬晖的备用车,也不代表他们该在回家的路上同乘一车,这显然是藉口,只不过罗伊猜不出对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欧阳没有时间留给他用作犹豫,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罗伊一时也只得乐观,如果对方真的反感他,根本不会主动上他的车,这至少是个过得去的能够自我安慰的答案,应该知足。
  车子开到一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一下低落,连罗伊都感觉过意不去,于是拧开了从来没有工作过的电台广播,随手转了个调频,正好是一个谈话类节目,车内总算有人声了。
  先是一个女人说丈夫如何不顾家,一周回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