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1-02-24 20:24 字数:4802
“小弟弟你别怕啦,Kenny技术很棒的。”座位上的某个女声在不远处响起,但是乐希夕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你不会是来真的吧?”被逼得无路可退的他试图用理性说服乐希风。“又不是没有和男人亲过,我无所谓。”不理会众人的起哄,乐希夕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的见的声音警告说:“我们可是兄弟关系,做这种事不会觉得恶心吗?”乐希风冷哼一声,“就是因为是兄弟才不觉得恶心。”而他自己还来不及惊讶于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身体却早已落棋无悔地做出了反应。瞪大了眼的乐希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对于毫无预兆的唇齿相贴心里产生一阵恐慌。
在乐希夕努力想从亲吻中逃脱的同时,却发现了自己与乐希风之间力量上的悬殊差异。“手给我安分点!”同样也是耐心不足的乐希风干脆双手钳住那两只反抗的双臂,狠狠地把它们扣在乐希夕身后紧贴的墙面上。两侧被举高的手腕与硬物强烈的碰撞引来乐希夕的一记闷哼,适时地让对方的舌头有机可乘,完全占领了自己未曾被人侵入过的领地。
像是一个被施了咒的吻,抵抗的力量从指尖处缓缓流失,而浅尝也逐渐变为了更加深入的探索。乐希夕晕眩地合上了眼,在神智沦陷的那一刻,慢慢尝试着回应他,并感觉到从两人身体贴合处一股犹如波涛般不断来袭的麻热感。
而发起主动的乐希风,早就把之前的目的抛到了九霄云外。无法控制自己对乐希夕青涩的回吻竟是如此着迷,他脑海中只是一味贯彻着想更加深入的愿望。
“喂,他们来真的啊?”Roger和一群人都看呆了,难以想象这个恶作剧会转变成如此煽情的画面。
“啪”一声,不知谁由于太过吃惊,以至于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坚硬的地板上,碎成一片。
犹如导演突然喊停一般,入戏过深的二人同时回过神来,像是烫着似的立刻分开彼此。除了羞耻外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乐希夕,悔恨懊恼地捂着嘴,冲出了房间,却仍是慌乱地不知该往哪去。
刻意掩饰掉心痛的感受,乐希风再度点上一支烟,故作冷漠地说:“让他去,你们继续玩。”延崇华此时站起身,靠近他耳旁说:“即使是为了保护他,你也做得有些过火了吧。”说完他就转身就走,知道乐希风无法抽身去寻找跑掉的乐希夕,好人只能由他来做了。
“你在找谁?”
布满虚幻灯光的走廊里,就是不见乐希夕的身影,而当延崇华猛然转身时,发现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Vincent并不在意他对于问话的沉默,而是继续说道:“以你的能力,恐怕根本不需要找就会知道一个人在哪里吧,现在在这里装样子又有什么意义呢?”延崇华撤去了脸上一贯的微笑,警戒地看着Vincent,“你是谁?”
Vincent摘下太阳眼镜,走近他身旁,以极为暧昧的口气笑着说:“我知道你有预见其他人未来的能力,那么你自己的呢?”
不寻常,延崇华深深望进这个人的眼睛里,却无法探测到对方的心理,这对他而言,还是首度失败的例子。况且对方还知道他异能的秘密,让延崇华心头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你究竟是谁?”“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异能已经渐渐在退化中了吧,恐怕在过半年,你就会完全失去这种能力。。。哼,那样不是很好吗?终于可以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了。”
说完Vincent抬了抬表,“真不巧,我要赶飞机去了,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到你。”丝毫不让延崇华有发问的机会,他带着抱歉的笑容匆匆离去。
所谓一物克一物就是这个道理了吧,延崇华苦笑着摇头,目前的他,看样子已是无暇去关心别人的问题了,还是赶快把这个神秘人物的出处查清楚比较好。
13
滴滴答答,凌晨的天空开始飘起细雨。在街上游荡的少年伸出手,抬头望着被云团遮盖掉的明朗夜空,心情也变得逐渐悲哀。可耻的并不是唇舌相交的事实,而是使自己沉陷的那种快感。
明明是兄弟关系,却发展到如今的这般诡异。乐希夕真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姿态再去面对乐希风,或许对那个人而言,自己的烦恼根本就是神经质,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亦或许,他只是故意和自己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
小雨逐渐转大,噼里啪啦打在路旁商店的雨篷上,发出一种陌名的使人安心的声响。乐希夕转头望去,却在无意中发现了黑暗里的那个小白影。他跑过去,在巷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浑身湿透的小生物。
躺在他怀里的,正是一只出世未久的猫咪,浑身雪白纯净的绒毛,却在湿透后紧紧贴附着它瘦小的身体。乐希夕仔细地环视着四周,难道是弃猫?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虚弱的小猫,却对自己湿透的上身毫不在意,“还是让我带你回家吧。”无助的猫咪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原本紧崩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在温暖体温的环绕下,悄悄进入了梦乡。
当它再度醒来时,却发现被清理干净的自己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暖和的床上,而背脊上方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暖暖的毛毯。“喵。。。”它轻轻地唤着正在一旁熟睡着的新主人。在被单上踩出几个小凹陷的同时,它努力往乐希夕的脸旁移动着。“喵。。。”又是一声,再度虚弱得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腹内空空的猫咪最终放弃了向乐希夕求助的念头,自己奋力地跳下床,透过虚掩着的房门往外头跑去,满载着能寻找到食物的希望。
近早晨六点,刚到家的乐希风还来不及查看是否已经归家的乐希夕,就在厨房听见了奇怪的声响。他实在很难想象会有神通广大的小偷避开了楼下超先进的保安系统爬上那么高来拜访自己,而在厨房的灯光被点亮时,事实却让他大吃一惊。
“猫?”他捡起那只正在冰箱前徘徊的小型白色生物,不但不怕生,还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似乎在乞求着食物。唉,乐希风在心底叹了口气,准是那小子做的好事,他无奈地拿出牛奶,刚想好心地满足一下这只瘦骨嶙峋的家伙时,正牌主人就风风火火地出现了。
“啊,在这里。”乐希夕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根本对不准焦距,他一发现小猫失踪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出房间,连走路都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看样子是饿了。”乐希风好心地提醒道,同时把手中的牛奶塞给了乐希夕。“唔。。。谢谢。”乐希夕在柜子里翻出小碗,半眯着眼把牛奶斟满,另一手把小猫从桌上抱了起来。他这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得乐希风有些担心,但他还是没有把关心的话说出口。“嗯。。。好像太冰了。”浅尝了一口后,乐希夕把小碗递给一边的乐希风,后者心领神会地替他把碗放进就近的微波炉里。
快饿疯了的小猫哪懂得区分冷暖,看到眼前香喷喷的牛奶就被这么端走了,急得在乐希夕怀里奋力挣扎。“好了,等一下就可以了。”乐希夕摸着它的头,让它安静下来。小猫抬头望着他,突然像看到宝贝似的双眼闪亮,咻得一声窜了上去。“啊”当小小湿湿的舌头碰上自己的嘴唇时,乐希夕大脑才渐渐清醒起来。小猫开心地舔起他嘴边残留的奶渍,让乐希夕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而身旁的一只大手却比自己更快地铲除了“侵犯者”。
“你去睡觉,我来照顾它。”乐希风揪过那只饿鬼,打发着乐希夕回房。“那我可以留它在这里吗?”乐希夕有些期待地望着他,就像他手里的猫咪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嘴唇一般。乐希风皱了皱眉,想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最后只是说了句,“不许让它进我房间。”
看着带着满足笑容离开的乐希夕,乐希风开始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究竟何时他变得如此迁就他,难道说是自己对乐希夕心中怀有一丝愧疚?他的态度似乎根本没有把之前的吻放在心上,而自己此刻的心情,为何竟是滑过些许失望?难道真的是他在期待什么?
把喂饱的猫咪重新抱回乐希夕的房间,乐希风尽力放轻自己的脚步。望着床上那张毫无防备熟睡中的清秀脸孔,纯洁得让他首次自惭形秽,为什么从他们家的血缘中能诞生如此美好的灵魂。他对于亲生母亲的好奇,并不是由于自己是那个女人怀胎十月所生,更多的,是因为这十几年来培育乐希夕的人是她。
手中的小东西挣扎了几下,像是急着往舒服的床上窝去,乐希风把自己的思绪收回,可视线却还是牢牢地粘在乐希夕无暇的五官上。单纯的兄弟关系吗?他对此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而乐希夕所期颐着的,却是他们兄弟关系的重新起步。
是的,忘记那场意外的出轨,从现在起和平相处。乐希夕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在这个独生子女的社会里,有个兄弟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事情。
14
低下头,乐希夕拿起客厅茶几上的机票端详着,那个人,又要离开了吗。转过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俩的作息时间,就像是日与夜的交替。
快到期末考了,暑假的气息也慢慢逼近,乐希夕拿起轻巧的背包,终于被赋予了名字的“小小”正睁大眼睛望着他,而家中另外一个较为舌毒的人,则是把它单纯地称为“笨猫”。“我傍晚就回来,你乖一点,不要去吵他。”轻轻摸了摸它的头,乐希夕走出家,投身于炙热的空气中。今天,是母亲去世一年的祭日。
搭上了开往远郊墓地的巴士,乐希夕撑头靠窗坐着,有意无意地听着周遭多半为老年人的对话。从几十年前的革命到几个月前的水灾,叙述的人们只是以摇头结尾,你永远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乐希夕拿着沾了凉水的手帕,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大理石墓碑上来回擦拭着,脑海中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梦,“不要担心我,即使我什么都不知道,时间总会带来答案的。”灼热的六月天,连说话的语音都几乎被蝉鸣给掩盖了过去。当乐希夕再次站起身时,看见了正从远处走来的小舅。
“希夕,你来了。”小舅弯下腰把花束放在了一尘不染的墓碑上。“小舅,舅妈还好吗?”听说她刚升级为孕妇,暂时不宜出门。“你放心,她那个身子啊,比我都还健康呢。”乐希夕笑着,有生命逝去就必有生命诞生,这就是所谓的轮回。
“对了,希夕,我前几天收到封荷兰来的信,似乎是关于你妈的遗物什么的。”小舅从包里拿出那封长方形的航空邮件,信里的内容皆是以英语撰写的。“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东西吗?”小舅摇了摇头,“只是说是遗物,还要你亲自去拿。”乐希夕瞪大了眼,“可是是在国外呢。”“的确我也是这么想,要不然先回复他暂时寄放在他那边,然后再慢慢考虑。”乐希夕收好信,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才没多久,电话铃就突然响个不停。“喂,希夕,是爸爸,你看到机票了吗?”闻言乐希夕才想起了早上的飞机票,它仍安静地躺在茶几上方。乐希夕拿起来仔细地念了念,竟然发现上面的署名是自己,“这张机票,是给我的?”乐迂轻笑道:“下半年你就要高三了,趁现在的暑假,让小风带你去巴黎玩玩吧。”乐希夕抱起一旁忙着捣乱的“小小”,掩饰不住口气中的惊讶,“可是。。。他难道不要工作吗?”“虽然主意是我们出的,但小风既然答应了,我想他应该心里早就拿捏好了分寸了吧。”
第二天,罗增就替他把一切手续给办妥了,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在送完材料临走时,他温和地拍了拍乐希夕的肩膀,“不要太纵容小风,他也只是个有时候爱逞强的孩子。”爱逞强吗?乐希夕在心里摇头,如果乐希风能试着对自己敞开心扉,他们俩的相处也不至于如此。。。思绪被告别的罗增打断,乐希夕不知第几次再度拿出那张机票,乐希风,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表情答应带自己同行的呢?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身为自己亲生兄弟的这个男人?
时间往前的迈进,就如同温度计朝上的跳跃一般迅速。虽然相隔了七个时区,同属北半球的法国,却是与出发地如出一辙般得炎热。
前方熟练地驾驶着的男人,是乐希风从幼时就结识的好友,同时也是罗增的侄儿。罗迅自从娶了一名法籍女子后,就彻底地把生活重心移到了太太身边,两人目前在巴黎市郊占据着一处优雅的别墅,车子也正是往那里行驶而去。
“小颜的葬礼,我们没有出席,对不起。”罗迅第无数次向乐希风道着歉,当时正值他太太的临产,他们两人都无法抽身回国。“我想她不会放在心上的。”乐希风打量着窗外几乎像是被烘烤着的地面,不忘从后视镜里悄悄探察后座熟睡中的人儿,还不适应长途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