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津鸿一瞥      更新:2021-02-24 20:18      字数:4811
  颜家乐听到有另一道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之后便又回归平静。
  基于保险起见,她又在行李箱内待了一两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声音后才慢慢推开行李箱的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黑蒙蒙的一片,她一时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直到爬出来后,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处在车库里,车库的门仍开着正对外头。
  她直觉就想闪人,一脚才往前跨了出去,便突然听到女人的叫声。
  她心头一惊,连忙躲到轿车后头生怕被发现。
  好一会儿后才又慢慢探出头来,这才发现声音似乎是从车库右手边那道相连的门内传出来的。
  天生的好奇心让颜家乐止住离开的打算,俏声地往那道门靠近,只听到女人的叫声再次传来。
  那声音乍听之下像是痛苦的哀鸣,可再细听却又像是某种呻吟,惊得她只能捣住嘴巴以防发出声音。
  虽然说经济的重担让她早早就步入社会,对于人生百态也见得多了,可头一遭碰上这种状况让年仅二十的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对她来说,就像是经历了一世纪之久,里头的声音才终于宣告平息。
  她的脑袋还未回复运作,里头突然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这些是你的钱。”
  一时间,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难不成刚才从头到尾所听到的一切,说穿了只不过是场金钱交易?
  相对于她的诧异,里头的女人尽管尚未从刚才的欢爱中完全清醒过来,见到床上丢的几张千元大钞仍是立刻眼睛一亮。
  未再多看床上的女人一眼,“你可以走了!”项纪雍转身走向浴室。
  女人对此也不以为意,做她们这行的本来就不可能期待客人会温柔到哪去,只要不动粗就已经算不错了。
  何况眼前的男人长得体面出手又阔绰,即便粗鲁了些,她依然欢天喜地下床捡起地上的底裤穿上。
  由于身上的衣服并未被脱下,女人三两下便打点妥当带着几张千元大钞准备离开。
  颜家乐听到女人已准备要离开,慌张地想找地方躲藏,却听到女人从房间的另一边开门离去的声音。
  她这才松了口气,也大概猜到这里应该是汽车旅馆之类的地方。
  为求安全起见,她悄悄拉开一道门缝,确定房里的女人已经离开,男人也还在浴室里头,此时无疑是她闪人的最佳时机。
  然而,她的视线却不经意瞥见搁在男人长裤上的皮夹,脚下的步伐因而定住。
  弟弟住院的费用加上今晚摆摊的损失,让她不禁开始挣扎起来,明知偷窃是不对的行为,可眼下的她实在是已无他法可想了。
  最后她又瞥了浴室一眼,跟着悄悄拉开房门潜了进去。
  她几乎是屏息着来到男人放长裤的地方,只见她紧张的拿起皮夹,还不忘朝浴室看了一眼。
  翻开皮夹,里头的千元大钞当场让颜家乐瞠大了眼,惶恐的情绪让她的手指不自主地颤抖。
  她困难的咽了口口水,正准备伸手去拿皮夹里的那叠大钞时,浴室的门突然咔的一声被打开。
  她一惊,抬头望去,正好见到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的项纪雍。
  乍见到颜家乐的项纪雍亦是一惊,尤其再看到她手上还拿着自己的皮夹,睑色陡地一变。
  见到男人变了脸色,她想也不想地抓着皮夹就往女人离去的那道门逃跑。
  项纪雍虽然在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但仍未能及时逮着偷他皮夹的小偷,只围着浴巾赶忙追出门口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偷儿逃逸。
  随着颜家乐的身影远去逐渐消失在夜色里,项纪雍脸上的线条亦随之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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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店的工作结束后,颜家乐趁着餐厅上班前的一个小时空档,到医院把弟弟这个月住院所欠下的医药费给缴清。
  虽然比起弟弟将来手术所需的费用,每个月的医药费显得微不足道,但对现阶段的她而言却已是相当沉重的负担。
  但不管如何,只要弟弟能等到适合的心脏接受移植,届时就算要她去偷去抢,她也非得把手术费给筹出来不可。
  为了让弟弟住院接受治疗,她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拚命赚钱,甚至为了多赚点钱而不得不牺牲掉陪伴弟弟的时间。
  所幸,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同情他们姊弟俩父母早逝,而她也为了赚钱无法常陪在弟弟身边,因此对住院的颜家平总会格外照顾。
  见颜家乐缴完医药费后似乎准备离开,其中一名护士不禁问道:“不去看看弟弟吗?”
  她被护士小姐这么一问,不禁面有难色。
  可以的话,她又何尝不想,但是顾虑到身上的瘀青要是叫弟弟瞧见不免又要担心了,所以只得无奈的摇头。
  “不了,餐厅上班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护士小姐理解地安慰她道:“那好吧,家平那里你也别太担心,我们会替你多照顾他的。”
  “谢谢!”对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她是真心充满感激的。
  父母相继辞世后,为了照顾年幼的弟弟,颜家乐可说是尝尽人情冷暖,如果不是这些医护人员的雪中送炭,既要照顾弟弟又要忙着赚钱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两相兼顾。
  “别说这些了,快去上班吧!”
  再次向在场的护士道了谢后,她才匆忙离去。
  第二章
  经过一个晚上,项纪雍的心情完全没有好转。
  长久以来因为孩童时期的那抹阴影,他对性这档事并不若一般男人热中,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找女人解决。
  也因为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外,他根本无心经营和女人间的关系,因此即便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却宁可选择银货两讫的男女关系。
  只是昨晚的事竟被个陌生女子撞见,甚至被偷去了皮夹,如果对方是存心冲着他而来,那他势必得有所防备,毕竟身为一个律师难免得罪人。
  结束法院的官司回到事务所,他沉着脸正准备进办公室,秘书忙向他报告,“老板,项姊来了。”
  项纪雍的步伐一顿,沉默了须臾才问:“送吃的进去了吗?”
  “已经送了些饼干跟奶茶进去了。”
  他听完才推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孕妇装的女人就坐在一进门左手边的沙发上,小腹看来已些微隆起。
  杂志看到一半的项郁玟,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回来啦!”
  他点了个头走向办公桌,将公事包搁下后才回过身来,“姊自己开车过来?”
  项郁玟阖上手中的杂志解释道:“你姊夫是公务人员,时间上没办法像你这么自由的。”
  他瞥了眼她的肚子,“下回有什么事,打通电话过来就可以了。”
  语气听来虽然淡漠,但她却能感受到弟弟的关心,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对弟弟与家人间的关系更感无力。
  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知道随着年纪越长,弟弟与家人间的关系也越疏离。
  父亲跟死去的母亲始终认为,弟弟是因为孩提时的那件阴影在怪他们。
  所以家人一直努力的想让那件阴影淡化,尤其是在他面前更是绝口不提。
  奈何,弟弟和他们的关系仍是渐行渐远,
  虽然说她感觉得出来,弟弟对家人依然存着关怀之情,可与家人间的关系就是不见改善。
  因此她才会偶尔特意抽空过来和他聊聊,藉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主要也是想说过来看看你最近好不好?”她简单说明来意。
  项纪雍一时无语,其中除了对家人的歉疚外,也是对自己的莫可奈何。
  一直以来,亲人对他的关心他不是不明白,只不过再多的关心仍掩盖不去童年的阴影。
  随着年龄增长,越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后,他心里便越无法释怀。
  虽然说他也明白,家人一直努力想将那件事情淡化,甚至在他面前极力避谈这类的话题,可他们哪里知道,越是这样刻意小心的态度,反而像是无时不在提醒他孩童时期所遭遇的那件不愉快。
  因为这样,他尽管明白家人的用心,却无法坦然的面对他们。
  甚王为了淡忘童年的不愉快经验,他不得不选择避开与家人的接触。
  这会儿听姊姊这么说,他自然也明白姊姊话里的意思,迳自转移了话题,“我买了台婴儿推车,在车子的行李箱里没拿出来,正好可以让你带回去。”
  明白弟弟不愿讨论这个话题,项郁玟也顺势改口,“改天吧,有空的时候再替我拿过去。”为的是让姊弟俩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明白姊姊用意的项纪雍也没有回绝。
  在与家人的互动关系上,项郁玟虽然已经决定不再逼他,但对于他的终身大事可就无法不闻不问。
  毕竟长姊如母,即便两人只差了三岁,她仍有义务代替过世的母亲操心弟弟的婚事。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她随口捡了个话题起头。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对于弟弟的工作能力她自然清楚,倒也不是真替他担心,“那就好,不过工作虽然重要,姊比较关心的还是你的婚事。”
  项纪雍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姊姊想说什么,“目前还不急。”眼下的他根本就无心经营婚姻。
  “怎么会不急?你都二十七岁,工作也稳定了。”
  他没有回应。
  意识到操之过急的项郁玟赶忙冷静下来,明白以弟弟的个性,如果他不愿意她也是硬逼不来的。
  “姊知道你现在一颗心都在工作上,对事业充满抱负热忱也是理所当然,但家里毕竟就你一个男孩子……”
  明白姊姊所要表达的意思,他不觉蹙眉,但仍静静听完她要说的话。
  “当然,姊之所以希望你结婚并不单是为了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希望能看到你找到一个适合的对象稳定下来。”这样一来就算他跟家人间的心结没有办法解开,起码也有人能代替他们陪在他身边。
  待项郁玟将要表达的意思说完,他才说了句,“我明白。”
  虽然这并不是她所希望听到的答案,但最起码,算是知道他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
  明白无法从弟弟口中逼出任何承诺的项郁玟,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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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两天,颜家乐作梦也没料到自己的运气会背成这样,继前一晚摆摊的损失之后,今晚竟又因为贩卖仿冒商品而遭到警方查缉。
  纵使她极力地向承办员警求情,但仍免不了被带回警局的命运。
  员警见她不过二十的年纪虽然也很同情,但只能无奈说道:“贩卖仿冒品是违法的行为,我们警方也没有办法。”如果是一般的摊贩也许还能通融。
  听员警说得如此笃定,她也明白看来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在被带回警局的路上,她心里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虽说罚款对她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请问得罚多少钱?”她几乎是揪着心问。
  可哪里料到员警的回答压根出乎预期,“这得由检察官视情节的轻重来决定罚款的金额或拘役。”
  “什么?!”冷不防听到这话的她一惊,“不可以!我不可以坐牢!”从没想过事情会如此严重。
  颇能理解她的反应,但员警也只能安慰她,“通常检察官对于初犯在量刑上都会比较宽容。”
  可颜家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求求你警察先生,我不可以坐牢!我真的不可以坐牢!”
  “小姐你先别慌,先冷静下来。”员警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告诉我们你家的电话,让我们先通知你的家人。”
  “通知我家人?”
  “也许替你找个好一点的律师什么的。”
  除了住院的弟弟外,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没有留意到她的恍神,员警继续问道:“电话号码几号?”
  她踌躇了下,语气落寞的说着,“我没有任何家人,就我一个人。”
  正要抄下号码的员警一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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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务所才开始上班不久,秘书便接到一通电话,指名要找项纪雍律师。
  秘书直觉问道:“请问你找项律师有什么事吗?”
  原来,电话是颜家乐从警局里打来,因为想起前天偷的那只皮夹里有律师证件,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她只好硬着头皮试试看。
  担心偷窃皮夹的事情曝光会遭到对方拒绝,电话那头的颜家乐顿了下,才语带保留道:“我有事情想找项律师帮忙。”
  秘书听完当她是一般的委托人而公式化的婉拒,“这位小姐实在很抱歉,项律师并不接受个人的委托案。”
  “可是我……”
  “我们事务所只接受少数公司行号的委托,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可以代为引荐其他律师。”对于个人的委托案件,秘书小姐已应付的十分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