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24 20:18      字数:4993
  “你不是我的什么?你是谁的什么呀?”鄢知秦怒极反笑,友善的拍拍她的肩膀,循循善诱的问。
  赵越致闭紧嘴巴,背上的汗毛管一根根支楞来,他该不会想揍她吧?
  “看来你还有诸多迟疑,不如这样吧,干脆咱俩现在就把关系给坐实了,省得你个墙头草摇摆不定,大家都跟着闹心。”
  把关系坐实?啥意思?赵越致狐疑的挑起眼尾斜瞄他,只瞧见他勾唇诡笑,看她的眼神相当……嗯,不纯洁。
  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鄢知秦居然有跟“不纯洁”沾边的一天……这也算是一奇景了。
  “知道吗?据说我爸妈的第一次就在这儿渡过的,此后两人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相伴了大半辈子,充分证明此乃福地,不如咱们承袭衣钵,以继福泽。”
  果然就怕流氓有文化,调|戏起良家妇女来都有理有据,且显得又高又雅,赵越致噌的闹了个大红脸,然后脚底像装了弹簧直接弹离他三步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就,就咬舌自尽。”
  鄢知秦立在原地没动,闲闲的盘起手臂,不愠不火的说:“伟大领袖曾经教导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嗯,坚决维护女性贞洁的她倒成“反动派”了,这什么世道?赵越致指着他说:“我算瞅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外表平淡内在彪悍的两面派!”
  小妮子不错嘛,傻得还不是很彻底,几天时间就参透了姚贵森好几年都没参透的道理——他是一只不择不扣的大猫,多数时候懒洋洋的蛰伏在一旁,温良恭顺,野性一旦被激发……惠赠诸位四字箴言:小心一点。
  鄢知秦赞许的微微一笑,只要对象是她,他便自觉的以真性情待之,无需设防无需伪装,感觉尤为轻松自如,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到很后来的后来,他总结了一下,因为赵姑娘是单细胞生物,跟她玩不了深层次,不然算你变作怪物也白搭。
  “OK,平淡也好彪悍也好,怎样,有答案了没?”
  什么答案?这天外飞来一笔的,赵越致摸头不知脑,鄢知秦耐心的复述一遍:“关于坐实关系的提议。”
  敢情他还惦记着呢?她声如雷鸣:“当然不行!”
  他好言相劝:“这事儿吧就是水到渠成,不用非得挑个黄道吉日。“
  谁要挑什么黄道吉日?“不行不行就不行!”
  她横眉瞪眼鼓腮帮子,就差没捶胸顿足了,他蓦然觉得好笑又好可爱,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单手支着下颚温柔的与她对峙,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你说什么时候行?”
  赵越致火冒三丈:“你别给我水仙不开花装蒜,那事儿咱俩没得谈。”
  “一会儿你会后悔说过这话的。”鄢知秦放下两臂,缓缓朝她走来。
  赵越致一激灵,飞速绕开跑到一架钢琴后面,“鄢知秦,你不要干傻事,咱俩可都是公众人物,绝对不可以犯这种原则上的错误。”
  鄢知秦奇怪了,“男欢女爱是原则错误么?”
  “怎么不是,你忘了你有未婚妻了?”
  鄢知秦一顿,灵光一闪的掠过脑海,他问:“你拒我千里之外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赵越致来不及细想的嚷:“我也有男朋友了!”
  “我没问你这个,回答我的问题,马上!”
  见他没有继续逼近,赵越致一边警惕他的动向一边说:“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奥地利订了婚,未婚妻是挺有名气的小提琴家。”
  “她拉的是大提琴。”
  “啊?”
  鄢知秦摁下翻白眼的冲动,“那些全是以讹传讹不实的报导,事实上我根本没订婚。”
  忽如其来的消息把赵越致都震懵了,“不可能,报纸杂志网络电视,所有权威的不权威的媒体都说你订婚了。”
  “订婚不过是格雷西亚单方面跟媒体公布的。”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者说无风不起浪,如果你没表示她怎么可能无中生有?无论西方社会多开放,她到底是个女孩子,总要脸面吧?”具是声名在外的人物,撒下弥天大谎将来如何收场?
  这下倒是鄢知秦后悔了,后悔当初过于放任格雷西亚的言行,以为不闻不问自然而然知难而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化了一个格雷西亚,没化了一个认死理的赵越致。
  貌似事情发展的轨迹如最一开始姚贵森断言的那样,由格雷西亚引发而出一连串连锁反应,首当其冲便是赵越致的不信任。
  第32章 32
  鄢知秦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书房找到姚贵森;而后者正因为老板放话说要歇一个月;接着天天跑得没影儿;心灰意冷的寻思着既然眼下没钱可赚又临近春节,不如趁此机会给自己放个年假外加探亲假好了;于是上网订了双程机票,又查地图看看本地的年货市场在哪儿,准备置办点送父母亲朋的礼物。
  所以当鄢知秦风风火火推门而入时;吓了他一大跳;张开嘴没来得及出声;鄢知秦就说:“你马上给我订飞维也纳的机票;顺便通知那边的媒体;我要召开记者会。”
  “怎,怎么的了?”姚贵森呛了一口口水,咳了咳才道:“为什么要开记者会?”
  “我要向所有人澄清,我并没有跟格雷西亚订婚。”鄢知秦眉头紧蹙,一脸严肃。
  姚贵森彻底傻眼,“你,你唱的这是哪一出呀?”
  鄢知秦瞪着他反问道:“什么唱的哪一出?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难道我不应该澄清么?”
  姚贵森点点头,“澄清是该澄清,可你之前不说不管她的嘛,由她闹一阵自然消停了。”
  “老姚。”鄢知秦吸口气,不无懊恼的说,“你预料的没错,格雷西亚造成的连锁反应真的开始显现了,我现在深受其害。”
  姚贵森挑眉,“是不是伯母对你逼婚了?”
  “不是。”鄢知秦拖椅子坐下来,“比这更惨,我被人误会脚踏两条船了。”
  姚贵森一楞,不由得想起几天前他没头没脑问自己的问题,什么心里有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会不会又跟别人在一起?起初他还猜了半天不清楚他说的是谁,敢情说的却是他自己!可不对呀,他心里头喜欢了一个人十几年,没道理他不知道的。
  “你等会儿,我有点懵……”姚贵森往回捣了捣岁数,若是在他俩合作前他就已经心有所属的话,那他岂不是刚上高中就情窦初开了?但据说因为他常常要练琴和到全国各地比赛,学都没正经上过几天,以他慢热的性子,哪儿来的时间勾搭上女同学呢?
  姚贵森琢磨良久,忍不住小心求证道:“知秦呀,你是不是这几天太累,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鄢知秦心里还堵着一把火,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咬牙切齿,“你才幻觉了呢,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订机票。”
  “订机票这不是问题,主要的你得让我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不然稀里糊涂的,我可不陪你瞎折腾。”
  鄢知秦言简意赅:“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是她误会我订婚了。”
  姚贵森觉得自己深陷“脚踏两条船”的黑暗漩涡而无法自拔,严重怀疑他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一件事情?
  鄢知秦见他温温吞吞满脸混沌的表情,再也压不住火气了,拍着桌子嚷:“订机票!”
  鄢知秦鲜少闹情绪,更别说如此直面而来,丝毫不加掩饰的发火,就连成天跟他泡在一块儿的姚贵森亦是头次见识到,所以震惊不已,同时证明他是真的喜欢上某人了,俨然一副为情所困平凡男人的样子,不见了往昔的从容淡定,转而想想未必不是好事,他风华正茂且身心健康,追求异性结婚生子顺理成章,很好很和谐。
  一边欣喜一边手忙脚乱的点开航空公司的网站,正要下订的瞬间,姚贵森猛然一醒神,“你这趟回去是要开记者会澄清订婚消息的对吧?”
  鄢知秦都懒得搭他这句废话,冷冷的看着他,姚贵森抹把脸说:“知道你现在心急如焚,但也请你别不耐烦,先听我仔细给你分析分析,订婚这事儿吧,我认为你处理的晚了,倘若格雷西亚刚一出手,你立马就予以反驳,还可以推脱说她开玩笑或者酒后失言什么的,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过,然而过去这么久了你才出面澄清,你让格雷西亚怎么下台?”
  “谁犯错谁承担后果,我干嘛要管她下不下得了台?”
  “理论上是没错,但你得考虑考虑门德尔先生的感受,怎么说他是你的恩师,十年来尽心尽力的栽培你提拔你,而且你别告诉我不知道他有多希望你成为他女婿的哈,这事儿一旦闹开,你得罪的不仅仅是格雷西亚,门德尔先生,甚至包括整个门德尔家族,你的声誉必然大受影响。”
  门德尔家族在古典音乐界举足轻重,谁不忌惮三分?就算你鄢知秦再怎么功成名就,无需仰仗大树乘凉,不还有师恩重于山这一说的嘛,于情于理他都伤不起。
  鄢知秦沉默下来,身上的火气也渐渐熄灭,姚贵森突然有点不忍心,难得他动心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结果出师就不利,打击不可谓不大。
  “呃,要不还是按原计划,不闻不问晾着格雷西亚,日子一久她自个儿死心了,然后宣布解除婚约。”
  鄢知秦抬眼瞟他,“你觉得我现在还有这闲工夫等她自己回心转意么?”
  “呃,要不我去跟那姑娘说说,让她别误会你。”
  “她连我都不信,为什么要相信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两难了,姚贵森表示没辙,往后到在椅背上,仰头望天。
  鄢知秦内心也是一阵阵猫爪挠似的难受,果然是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古人诚不欺我,他的的确确太大意了太自负了,才给自己埋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无论如何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事实已然如此只得另辟蹊径进行补救,毕竟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他坚信他跟赵越致绝不会就此止步的。
  沉思再三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接通后他说:“奶奶,是我,那份‘妥协协议’还有效么?”
  望天中的姚贵森腾的坐直,见了鬼似的瞪着鄢知秦,等他一挂电话,便迫不及待的问:“你喜欢上的姑娘究竟是谁?”为了她不惜惊动鄢家老太君,还主动提及不啻于自寻死路的“妥协协议”!
  鄢知秦收起手机,淡淡一笑,“女神。”
  “……”
  ……
  那天回家后,鄢知秦如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赵越致乐观估计,他应该是“知难而退”了,可过了好些天,赵越致开始觉得不对劲儿,怎么连姚贵森也见不着人呢?先前还一直听他嗷嗷的嚎鄢知秦要养一个月的伤,搞得“民不聊生”的,若说临时接到演出任务,不是推不掉就是价很高,姚贵森一准欣喜若狂,恨不能敲锣打鼓四处宣扬,而紧邻隔壁的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怎么消失的。
  第六感觉情况有点诡异,不过她从一到五的感觉从来都没准确过,何况这最不靠谱的老六了,赵越致甩甩头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何必没事找事,消失就消失,眼不见为净。
  上次开会她装病逃了,后来卿又植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她清楚他心里是忒不舒服的,正好这边消停了,她得以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卿又植是一明白人,前面好话丑话都已经撂下了地,像赵越致那样的黏糊人儿,哪怕你把她往死里拍也不顶用,只有急死自个儿的份儿,不如静观其变,给她宽裕的时间和空间琢磨个透彻,所以见她登门也只字不提,只管把修过的剧本扔给她看,她记忆力向来强大,除了自己那部分的台词,连带与她有对手戏的人物台词都能背得滚瓜烂熟,找她挑毛病比电脑更好用。
  果不其然卿又植这招很奏效,赵越致简直是心存感激,俯首帖耳的别说看看剧本了,就是一页页的拿手抄剧本也乐意,有她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呆在身边,卿又植干起活来自然事半功倍,难怪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到一星期剧本整理得七七八八,男配人选经过多次商议,大致上敲定了导演力荐的一位新人,刚觉得稍微有点眉目,原定的男主角却出了岔儿,人家档期有冲突说是来不了了,这下又炸了锅。
  且不说重新挑演员重新试镜得多费事儿,单单从投资方那儿传来打算撤资的消息,就够大伙喝一壶的了,当今社会有钱能使磨推鬼,没钱等着鬼压床,眼瞅着前期运做投入的人力物力全打了水漂,如果没法堵住账面上的缺口,谁也甭想过一好年。
  兹事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