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
温暖寒冬 更新:2021-02-24 20:15 字数:4822
烛光幽幽,风声呼呼,低喘吁吁,暴雨哗哗。
夜,漫长而幽深。
“师傅,你□解了吧?”长笑绷着俏脸,拥着被子,嘲讽地问,声音虚弱但清晰。
真让人生气!明明她中的□,明明他才是解药,为何到最后两人翻了个儿?
哎呀,小长笑恼羞成怒了!
莫斐岚偷偷瞄一眼过去,努力克制自己飞扬的心情,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讽意,诚恳且淡然答道,“还好。”说完,手里扬扬断成两截的圆环,悠悠道,“这邱博,少时摔下马跌坏命根,不能人道,居然性情变态至此,嗜好YIN巧器具,连普通客房都放置这些,真乃人才!”
长笑不吭声。
他再瞟一眼,忍住笑,继续道,“说起来韩轻歌也真可怜,年纪小小就嫁到这里,遭邱博折磨凌 虐,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她板着小脸,目不斜视。
事情大了,莫斐岚暗叹。
往日里这种八卦可是长笑姑娘的最爱,今天如此态度,估计气的不轻。
唉,不就是换个姿势欢爱嘛!真是……弄的他好像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他摆出沉痛歉疚的神情,只披一件单衣,挪过去,跟她对面盘膝而坐,“我错了,长笑,我两日前来到桢吴王宫就该露面,不该等你危难时才挺身而出,我以为这样你会更开心,更惊喜,现在想来,弄错了!”
“停——”长笑打断他,“拜托你以后不要给我惊喜成不成,这么再来几次……大悲大惊大喜,不管多坚强的人都成神经病!”
“好。”莫大师傅风眼微眯,老实爽快地回答,“以后只要我们俩处在方圆千米的距离,我都要你知道,好不好?”
语气谦卑,声音温柔,态度诚恳。
恩,不错。
长笑见好就收,这才抬眼,控诉。“本来就该这样,你要早点提醒,好多事都不会发生。”
难说。莫斐岚暗自摇头,早点提醒,或许会让事情以另外一种他不能掌控的形态发生。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十分配合,“我没料到韩轻歌会不顾一切在晚宴里下药。”
“就算知道也不会制止吧!”长笑白他一眼。
莫斐岚大义凛然,“会。”然后,又理直气壮接着说,“我想了很久,都没舍得对你下□,居然给她捷足先登,岂有此理!”
咳——长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呛的满脸通红,她抬起头,水亮的杏眸一眨不眨盯他,良久,忽地笑嘻嘻道,“也是,吃药后人都比较胆大,原来,师父喜欢被人推倒啊~”
咳——莫斐岚被这话噎住,正想反驳,又突地顿住。
夫妻和睦的首要条件就是多让妻子占些口头便宜,反正,他刚才不也尝过甜头?于是,他话题一转,不在这上面打绕,免得她穷追不舍,再说些让人气得牙痒的话。
“长笑……”
“师父……”
俩人同时开口,他笑笑,示意她先讲。
“你怎么混进王宫跟韩轻歌搭上关系的?”长笑沉思了下,把心里的疑惑理个顺序,开始问。
“是这样,早在你们出发,燕王就给韩姑娘带了口讯,拖住龙卓然一行等我过来。”莫斐岚轻轻道,看长笑不理解,摸摸她的头,又说,“让燕王带你上京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保证安全,你待在沛林那会儿,筑顷都在暗处保护,灵帝突然派你寻宝,燕王猝不及防,做不好周全准备,而筑顷不能远行,其他可用之人在外地办事未回,他算着我不日就到,就先遣人告诉韩轻歌,在桢吴拖延时间,至于,燕王为何知道你们行踪及目的,长笑应该能猜到。”
“藏宝图是卿书大哥故意送出,而梅天桡跟燕王关系匪浅,说不定这个阴谋就是俩个老狐狸设计,所以自然知道。”长笑将被子往他身上盖点,漫不经心的猜测。
“聪明姑娘!”他顺势挪身体,将她抱满怀,围上厚厚被子,靠着床头而坐。
“那……接下来怎么办?”长笑很务实地问。“我真要去寻宝吗?”
“跟他们随便走一躺吧,我前些天到后,冒充当地向导,已跟头批过来的统领搭上线,到时我在旁边,不用担心。”莫斐岚将下巴搁在长笑肩上,笑吟吟道,“然后,这事办完,回到京城,你就知道我给你的什么惊喜了,呵呵……”
他语音没完,忽觉怀内娇躯一动,联想到先前她的话,马上补充,“相信我,这次真的是惊喜,真的!”
莫大师父斩钉截铁,长笑不好拂他面子,只好闷闷点头,心里不住祈祷——神啊,让莫斐岚同学忘掉这两个形容词吧!
没有浪漫细胞的人,怎么培养也就那样,她已经放弃,求他,也放弃吧!
折腾半宿,朦胧睡意上来,长笑觉得似乎还有件重要的事要问,可累极,心里想,反正师父会跟着她一块去,有机会聊天,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淡淡的声音在耳边说,“睡吧,我在这儿!”
她才放下心,沉沉睡去。
这一觉十分香甜,长笑伸个懒腰,睁开眼,正要唤“师父”,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赢然,你没事了?”看清身边坐着的人,她急忙改变话语。
“还有一点迷药未除尽,不过不碍事。”龙浅不仅不慢地说,深思的眼神在她脸上不断扫来扫去,然后,突然问,“我昏迷之后,那个男侍可有为难你?”
“没,没。”她飞快答,双手忙不迭在空中摆两下。“他是我认识的朋友,我们俩的药都是他……解的。”长笑咬咬牙,说。
“那就好,”他浅浅笑,“我很担心你。”
她脸红,不想讨论这个,四下张望,却发现在马车上,遂问,“我们怎么在这?”
“不清楚。”龙浅皱起好看的眉峰,“我也刚醒一会儿,也不知你大哥他们在哪?”
“不用担心,韩轻歌并非要人命,她只是想报仇而已,这么多人,辛禺相对凄惨,你大哥只是自尊受到小小损害,田裳和我们……”长笑攸地顿住,她想起来了,昨夜果真忘了件最重要的事质问师父——
就是关于田裳!
潜在情敌,居然被她忘了?长笑郁郁不已,忍不住用手狠扯垂在胸前的长发。
“我们如何?”龙浅伸手制住她自虐的动作,问。
这话听起来似乎顺着刚才话题,但又不是那个味儿,再加上……他略微冰凉的掌心牢牢覆盖在她的手背。
“我们肯定不会有事。”虽这么说,但长笑并不确定,韩轻歌让她和龙浅一块究竟是作弄师父还是真有这打算?
定定神,她想不露痕迹地抽回手,不想,龙浅握的很紧,清冷的眉眼闪过一抹羞涩,他抿抿唇,似下定决心,轻轻问,“昨夜,若是那人不出现,你可愿和我在一起?”
即使错过,他还是想听她的回答,即使知道答案,他仍然存有一丝幻想。
爱的有些卑微。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
从头到尾,憎恨,讨厌,挣扎,喜欢,再挣扎,更喜欢,都是他一个人在偷偷纠结。
他沉静地看着她,开始的羞意慢慢转成坦然,只是,清雅的脸上,仍有一抹他自己并不知道的忐忑。
长笑有些不安,想了好久,才仰起脸,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慢慢说,“若是别无他法,我们自是在一起。”
“小浅——”她笑笑,有些伤感。“你很好,真的很好,我也喜欢,奈何相遇太早,相知太晚。”
“你……都知道?”龙浅低低问,她点点头。
他释然,随后,腼腆轻笑,“其实,早该跟你说,长笑,我喜欢你。”
千折百转,终于说出口。
长笑,我喜欢你。
比想象中的容易,然而——确是听到拒绝之后。
他微微笑。
长笑说的不错,相遇太早,彼此讨厌,相知太晚,他们中间已隔条很深的鸿沟。
其实心里一直明白,而是固执的不肯承认,不肯承认造化的安排!
轱辘的车轮声在静谧的早晨,尤显刺耳,然,却意外遮掩了马车中轻轻的对话。
龙浅深吸一口气,放开掌心的小手,将脸扭向一边,静静道,“刚才我醒来后,忽然想通一些道理……”
“我爹早逝,娘拉扯我跟大哥长大,从小,受尽族里孩子欺凌,我一直以为,只要把武功练的很好很好,就能保护娘和大哥,保护我喜爱的人,可是,直到昨天我才发现,没有用,我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大哥被人侮辱,长笑遇到危险。”
“有时候,双手的力量真的很单薄,想来,真让人难过。”他低下头,仔细看着自己的双掌。
“四年前,在龙家时,我没能保护你不受迫害,你被逼跳崖求生,而如今,我依然没有能力为你挡去这些风风雨雨。所以,我放下了,长笑,龙赢然放下了,不是因为你嫁给龙卓然,不是因为你喜欢莫斐岚,而是,我忽然对自己没信心,或许,我连偷偷喜欢的资格都没。”
清冷的眉眼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而弯起的唇角却有抹挥之不去的悲凉,他说的很慢,似费了很大劲才将这些吐出口。
长笑沉默,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不管喜欢也好,放下也罢,他只是轻轻说出自己的决定。
她想了想,良久,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认真说道,“小浅,你可以不用喜欢我,但你刚才的理由真是差劲!”
看龙浅愕然,长笑抿唇轻笑,接着道,“我们俩并未真正走到一起,如果成了亲,某日你不在家,我被坏人掳走,难道你回来自责之后,决定休掉我?”
“我不会。”龙浅脸微微红,激烈反驳。
“但你刚才的意思就这样。”她决定偷换概念。“因为不能周全照顾,所以干脆放弃!”
“我……”他张口结舌,忽然发现,心底深沉的悲哀越来越淡薄,好像……
“你想想,昨夜的事情,你能干的大哥料到没?辛禺不也傻傻中计?比起长期处于勾心斗角之中的两位,我们上当又算什么?吃一堑长一智,慢慢一切都会好。”长笑看着龙浅越来越明澈的眸子,又道,“不是你的错,赢然,不要难过!”
“长笑……”他眼光灼灼,“你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不会。”她肯定地点头。“小浅很厉害,我想过了,将来的孩子一定要拜你为师,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他连忙摆手,忽又觉得这话怪怪的。
话题转的好像……不是一般的远啊!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心里涌起淡淡的感动。
小龙同学终于不再自我否定,长笑吁口气,弯起爱笑的眉眼,又说,“还有件事,我们一并说清楚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H挤完了,偶闪走写剧情了,晚上继续更和回留言~~花姑娘们:)
“昨夜,若是那人不出现,你可愿和我在一起?”
这个上章我就是不知道长笑怎么回答好;拖到本章;居然还是到这里卡住了。。。
丫丫的。。。
郁闷啊
五三
“赢然,你记不记得最初相遇,就是我明明是要害你,结果却又放过你那次?”长笑突然问。
恩,龙浅点点头,想到那次,脸又开始发红,“你吓唬我,大哥、呃,我却因此伤害……”他顿住,忽然想到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她摆摆手,打断他。“那事我老早就清楚是龙卓然的指使,你不要再往自己身上揽黑。当时装作不信你,想法和龙卓然一样——不愿你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
稍停,长笑郑重道歉,“对不起,嬴然,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乌黑的杏眸盛载着盈盈歉意,他心里暖暖,笑,“没关系。我开始有怨,只是,没多久,听闻你落崖后,满腔的怨都变成对自己的憎恶,总是想,如果当初我没负气离开,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龙浅淡淡地叙述,眉眼中有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她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他心里的想法,不管为了哪般,他都觉得开心。
从前,两个之间的对话,大都躲躲闪闪,他总是猜测、不安、惶恐,却从来不敢去寻问,总害怕若是挑破了那层纸,连朋友都做不成,可越这样想,顾虑越多,俩人的话题就越少,反而不及树林中对立时来得坦然。
或许,他一开始便走错方向,龙浅若有所思。
“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不然我要不停的向你道歉。”长笑低低笑,“我只所以提开始见面那次,主要是想问你,我那日可有什么古怪?比如突然昏倒之类?”
“有,你自己不记得?就是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