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温暖寒冬 更新:2021-02-24 20:15 字数:4756
啊!不受控制地,他低喝一声,两腿间的硬物肿胀而疼痛。
“怎么了?”长笑不解地问,看着猛然间满头大汗的少年。
“没、没事。”他困难地说,为脑海里突如起来的旖旎画面感到羞愧。欲望和羞意夹杂在一起,磨的人发疯。“卿卿,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大哥说,明天让我带你熟悉府里环境,你别乱跑,等我过来!”
龙浅郑重的交代完,火烧屁股地离开了。
月夜下,少年越走越远,捂着心口的手也越来越紧。
不远出的圆形拱门里,龙卓然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龙浅慢慢消失的背影,眼里的忧虑不减反增。
“夫君,这梅卿卿真是了得,今儿个红柳跟我说,浅弟帮她说话我还不信,看样子,赢然真被她迷惑了。”轻轻柔柔的语音响起,从暗处袅袅走出一个女子,微仰着脸,看着龙卓然道。
“别胡说。”龙卓然低声呵斥,“浅被她骗了,以为是朋友,所以才……总之,酥儿,你为难她可以,但记得不要太过分,特别当着浅的面。”
“知道了,夫君。”辛酥柔柔地笑。“对了,皇上现在要对付梅家,这个嫁入咱们家的卿卿也算在内吗?”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问。
“你听谁说的?辛禺?”龙卓然的声音沉下来,似有些恼怒。“酥儿,你只要好好看你的书就好,不要关心这些朝堂上的事。”说完,可能觉得语气有点重,想补偿些什么,就接着道,“这个梅卿卿既然嫁入龙家,若牵连的话,恐怕咱们亦不能幸免,这皇上的意思,好像有意给梅家留个人,总之,圣意难测,以后不要随便讨论了。”口上这么说,心下隐约明白,圣上既担心梅家财大势大,欲赶尽杀绝,又窥觑梅家的财富,只是这梅家的所有商铺都隐于暗处,就算将梅家抄了,若没有产业的明细,仍然接收不了,留下这梅卿卿想必只是引蛇出洞。
想了这么多,却没打算说于辛酥听。
他转过身,正欲举步离开,忽闻一声娇娇怯怯地问话,“夫君,你今晚去酥儿那歇息吗?”
砰——,龙卓然的头不小心撞到门柱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我这些日子身体乏力,就不过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早点休息吧!”
他转过身,揉揉额头,和煦地看着辛酥微笑,琥珀色的眸子飞快闪过几道寒光。
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两个别字~~ 田裳真是个漂亮的姑娘,长笑在见到其真面目后,又惊艳了一把,忽然想到那日模模糊糊的对话,不仅暗付那跟她萍水相逢却又没发生什么的男人委实欣赏水平有问题,这么一个倾城的美姑娘,他居然舍得就那么一去无影踪。
裳姑娘在单相思,长笑老早就看出苗头了,但是她当时并未想到龙浅那个蒙面的裳师姐居然是龙卓然的二夫人,现在知道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更坚信了一句话: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龙卓然这小子,不通情理,刚愎自用,活该他讨的老婆都不爱他,噢噢,错了,辛酥还是很深情地,就这点来看,龙卓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取之处。
长笑坐在田裳的后花园里,腹诽的不亦乐乎。
她的前面,辛酥正唠唠叨叨地教训她不守妇道,到处乱跑,田裳安静的坐在一边,汪汪水眸悠悠地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远远地,一个白衣少年又快速飘来,至跟前,才微笑着对辛酥说,“大嫂,明日太皇陵庙会,大哥让我过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大哥得空了吗?”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攸然转亮,辛酥撇下长笑,立起身,问道。
龙浅偷空瞄了一眼旁侧有点心不在焉的少女,恭敬答道,“大哥还有点事,所以不去了,如果嫂子想去看看,让我多找几个人陪着。”
哦。辛酥懈气的低应一声,扭过头,看到长笑一脸笑意的望过来,不知怎的,一股怒气冲上头顶,遂没好气地说,“我不去了,明日需得在家里好好教卿卿龙家祖训,你看你裳姐要去吗?”
卿卿也……不去?龙浅愣了一下,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绕到一边找田裳说话。
长笑对辛酥的话没啥异议,反正嘴长在人家身上,腿长在自己身上,她要不要去庙会,还不是辛酥说了算的。
没错,她是逃离不了金闶,但离开龙府出去逛几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
又听辛酥唠叨了一会儿,辛酥终于又渴又累,挥手赶长笑离开。
长笑乖乖的任人挥之则去,走出田裳的后花园,她才懒懒地伸伸手脚。
“卿卿。”低低的声音从旁侧传来,然后,一只手快速将她拉到一个偏僻的墙角。
“庙会可热闹了,明天我偷偷带你出去?”龙浅微垂着头,腼腆又不安的问道。“不要担心,大嫂若问起,就说我硬拉你陪我的。”
“好呀!”长笑点头,笑眯眯地,“我正有此意,这几天憋在家里闷坏了。”
“那,我明早去找你。”他抬起头,笑的很满足,清秀的脸上又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瞄一眼周围,他像个背着家长偷偷做坏事的孩子一般,悄悄说,“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多谈,大嫂一会儿就出来,我先走了,卿卿明日记得等我。”
嗯。长笑笑着应声,蓦地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叫住正要离开的龙浅,问道,“嬴然知道军情如何吗?”
这件事从梅天远离开,就一直哽在她心里有些许日子了,前几天因为忧心出嫁和同泰客栈的事,她忘了这事,这两天闷在龙府,把到京里发生的事仔细的理了一遍,忽然觉得梅叔父这次出征很不同寻常,再想到她梅卿卿的身份,就忍不住忧心了。
“好象有点不妙,这次新兵素质很不好。”龙浅回过头,实话实说,然后,看着刚才还浅笑盈盈的俏脸变得忧心憧憧,随呐呐安慰道,“不过,卿卿大可放心,梅将军是我们金闶最厉害的将军,其帐下兵士骁勇善战,有他出马,定能凯旋归来。”
呐,前后矛盾,这孩子真不是安慰人的料!长笑苦中作乐的想着,心里仍然沉沉的,但笑意却一点一点的从唇畔逸出,说不尽的温婉动人。
他呆呆的看着她,心跳又停了一下。
九月初八,京城西郊太昊陵庙会开始,至十月初八结束,会期一个月。
太昊者,伏羲也,与女娲同属远古神话里的创世之神,故庙会也称祈子盛会。太昊陵建于西郊吞云山的半山腰,占地两千公顷,从山脚开始,就有大大小小的神庙林立,一路红砖砌成台阶,台阶很宽,每十步左右处,有丈方平台,蹲以石刻神像,姿态或翩然,或婉约,或怒发冲冠,很是形象。蜿延直上半腰,便可看到一座气势宏伟,周围松柏青翠,隐于山林深处的青石庙宇——太昊陵。
吞云山既不高,也不险,灌木丛林,树为四季长青者居多,秋冬之季,遍地苦黄之时,唯此山仍清翠欲滴,娇娆妩媚一如少女。
晨日初升,络绎不绝的人潮在山下汇聚,然后如一条长龙往山上行去,仔细看,就发现妇女和孩子居多。
山下平坦的地方,有青石砌成的案板,南来北往的游动商贩早已占好地方将货品摆出,一时间,琳琅满目,光彩耀人。
此间离京城闹市中央并不是很远,坐马车大约也就三刻钟。长笑跟龙浅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挑花篮”,许多舞者头带面具于空地载歌载舞,动作并不花俏,但却生机勃勃,震撼人心,舞到□处,舞者背靠背走至中间,两尾相撞,象征伏羲、女娲相交之状。
这是种比较原始的生殖机能崇拜活动,长笑虽然觉得有趣,但稍微有些不自在,这,算不算有伤风化呐?放眼四周,看众人沉醉又热烈,脸上的表情是纯然的感动,就连龙浅,她一直觉得单纯的少年,也看的目不转睛,丝毫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舞蹈有什么不妥之处。
仿佛感应到她专注的目光,少年侧过脸,轻轻地问,“好看吗?这个团是全国舞的最好的。”
“恩,不错。”她连忙慌张的回道,想起刚才自己脑子里面的想法,不仅暗骂自己。
跟着人流转,然后也装模做样的去显仁殿的子孙窑摸了下,接着就是逛,从第一摊位逛到最后一个,买了一大堆小玩意,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做马车回城里吃饭,因为听说前三天的下午,城里有节目庆贺,地点在翠云坊。
翠云坊属于歌舞妓坊,也是梅家产业。长笑去过两次,看过一出折子戏还有云裳舞,觉得热闹又不错。只是翠云坊虽然歌舞出名,但实际上仍是妓院,层次较高而已,里面再道貌岸然的男子也是□,目光中□的气息不减,就连空气中浮动着的也是男欢女爱后的气味,她觉得极不舒服,所以,两次之后,就没再去过了。
此次过去的原因一半是看热闹,另一半则是为了前些日子的事。
大约两天前,陈尚书的独子在此喝花酒,之后找了三个小姑娘一起快活,未想到天亮时,被人发现横死床上,其子孙根被切掉,而那三个小姑娘被塞在壁橱之中,昏迷不醒。
或许是单纯的寻仇事件,偏偏发生在翠云坊,这陈尚书自是不依,执意要讨个说法,翠云坊已经经营了约有二十余年,人脉自然有些,再加上此事蹊跷,经多方调解,这事就暂时放下去了, 只是出了命案,生意萧条不少,而这次的庆贺节目,也是半年前就已预订,不好更改所以才如期举行的。
真是倒霉!长笑皱眉,怎么她一来,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唉!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另一个问题就冒出来!虽然翠云坊的翠娘并未找她,但长笑已经很有责任心的开始发愁起来。
沉思间,马车已到了地点,她从车上跳下来,就看到龙浅已站在一旁等她了。
“我们待会上哪吃饭?”长笑随口问。
“卿卿说呢?”龙浅侧过头,仔细想了一下,又慎重的回问。
晕呢!长笑汗然。“那里——”她随手指下东南方,“那里的湖边有座凉亭,景色挺好的,不知道现在又没有人,我去看看,你随便去买点吃过来找我好了。”
那座凉亭果真偏僻,长笑一路走过来都没遇到几个行人,穿过重重垂柳,她立在亭里,身子斜靠着栏杆,像那日一样站定,然后,右手无意识地抚上红唇,望着前方碧波荡漾,茶花扑香,绿柳婀娜,清秀的小脸梦呓般泛起一抹浅笑。
“贱人,衲命来!”破空一声怒吼,接着一条灰影趔趔趄趄地扑了过来。
长笑惊了一下,急忙闪身躲开,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清俊男子手持匕首满眼怨毒的瞪着她。
“梅贱人,没想过今天能遇到你,就让我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害死我哥哥凶手!”男子说着,握紧匕首又向她刺去。
男子的动作不算灵敏,也没什么招式,就算她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他也绰绰有余,但是,长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是梅卿卿小姑娘在有限的生命中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本着坏人迫害的都是好人这一基本定律,长笑不敢随意反击,只得顾不得其它夺路而逃,也幸好这地方人少,她跑起来没遇到什么障碍,只是,七纵八纵,来到了一条完全陌生的街道。
长笑站在路口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口喘着气,心里有些发苦。
等气息平稳了,她才有些后怕的想——要是那男子功夫好一点,刚才她恐怕就要横尸当场了。
这已经是第四次遇到的无妄之灾了,往后还不一定会再碰到几次,偏偏,她对什么人会突然发难一点头绪都没有,又不可能整日草木皆兵的以为所有人都是来报仇的,怎么办?
难道只能像梅叔父说的那样,乖乖地待在龙府吗?
长笑正漫无边际的发呆,忽然有个行人急匆匆的冲过来,她下意识的闪身让路,谁料来人也改变了方向,于是,碰地一下,两个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几乎是条件反射,她傻傻的开口,说完后,才想起错不在自己,不仅莞尔,弹弹袖子站起来,却发现刚才撞她的人早已跑的不见影。
摇摇头,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从斜里跑出来的一个小男孩拦住了。
“姐姐,姐姐。”小少年气喘吁吁。“你有没看一个小偷经过?”
看到小偷经过?这话问的真是奇怪,她怎么知道别人是不是小偷呢?长笑满头黑线,仔细打量面前说话奇怪的小少年。
这孩子不大,约十二三岁,长的既不精致也不可爱,相反,有些粗糙,对,是粗糙,就好像上帝在造人的时候,随意寥寥几笔勾画而成,然而,你若觉得这是瑕疵品,你就错了,正是这一气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