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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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氏0度 更新:2021-02-17 05:40 字数:4754
她见杨元庆进来,眼睛里充满了喜悦,她想挣扎着坐起身,杨元庆快走两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躺着别起来!”
江佩华动弹不得,只得拉着杨元庆的手,让他坐下,用略带一点撒娇的语气嗔道:“大姐说你马上就来,怎么到现在,人家等得都困死了。”
撒娇是女人的天性,不过在江佩华身上很少看到,她一直保持着高贵优雅的姿态,今天她却欢喜之下,忍不住小小地向丈夫撒娇了。
杨元庆见她眼波流动,神情又娇又媚,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低声笑道:“今晚我就留下陪你,我们好好说话。”
江佩华心情激动,眼波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双唇婉转相迎,不料两人刚刚吻上,外屋便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吓得江佩华连忙推开杨元庆,脸色绯红。
杨元庆坐起身,只见杨芳馨面色平淡地走进了屋,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向杨元庆微微点头,礼节性地笑了笑,走到江佩华另一边坐下。
她也拉着江佩华的手笑嘻嘻问道:“阿姐,今天气色好像不错,今早产婆还说你气色不太好,要好好补补身子,怎么这会儿又变得红润了?”
江佩华心中大恨,自己好容易和丈夫聚一聚,她便跑来打扰了,还故意说些风凉话。
江佩华轻咬贝齿,在她手臂下方拧了一下,杨芳馨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呦呦!阿姐,你掐我做什么?”
江佩华大窘,低声骂道:“你这死丫头,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有点疯疯癫癫的!”
杨芳馨的脸蓦地红了,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来做什么?人家丈夫和妻子几个月未见,在一起说说私房话,自己却莫名其妙跑来,这算什么?
想到这,她站起身对江佩华笑道:“我哪有什么疯疯癫癫,我就是来问候一下阿姐,好了,问候完毕,我要回去了,明早再来看你。”
说完,她起身向外走去,似乎忘记了杨元庆的存在,甚至连声告别的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施施然走了。
“她好像对我意见很大。”杨元庆想起刚才在门口遇见她,她对自己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江佩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你不了解她,她人小鬼大,心中比谁都精明,前两天萧太后来探望我,谈起了她的婚事。”
‘婚事?’杨元庆眉头微微一皱,“她今年多少岁了?”
“她已经十四岁,可以考虑婚嫁了。”
杨元庆沉吟一下道:“十四岁还是太小了一点,建议等她十六岁再考虑婚嫁。”
“这个再说吧!”
江佩华很有些无奈道:“而且这件事有点麻烦,虽然萧后是她母亲,但毕竟不是亲生,丹阳对她这个母后也不太放在心上,已经不少日子了,她也只去探望过一次,而且就是这唯一一次探望,她们还吵了一架。”
“为什么?”杨元庆不解地问。
“萧后要她搬去晋阳住,她当即便翻脸了,口口声声说她不愿做晋阳宫尼姑,让萧后很生气,说了她两句,她便摆出了父皇,说父皇绝不会让她再做帝王女儿,反正她现在的性格很古怪,有点喜怒无常,让人摸不透她心中所思。”
杨元庆想了片刻也不明所以,他不再多想,便笑道:“算了,我不谈她,让我听听孩儿的心跳。”
“嗯!”
江佩华将身子平躺,有些羞涩地解开小衣,露出腹部肌肤,杨元庆小心地将耳朵贴在她小腹上,细心聆听胎儿的心跳,江佩华轻轻抚摸着杨元庆的头发,心中充满了为人妻为人母的喜悦。
……
次日一早,杨元庆来到了晋阳宫,拜见大隋皇帝杨侑和太皇太后萧氏。
杨元庆穿一身九蟒紫袍,头戴乌笼纱帽,脚穿乌皮靴,腰佩江山剑,完全是一副文臣打扮,他手执象牙笏,在两名宦官的引领下,快步走进了晋阳宫祈年殿,这里是大隋皇帝接见重要贵宾之地。
事实上,皇帝杨侑唯一所做的事情,就是偶然接见一下外朝使者,他仅仅只是大隋王朝的象征。
此时,小皇帝杨侑和萧太后已巍然就坐,萧太后来晋阳宫已经一个多月,很多年前,她随丈夫杨广在晋阳宫住了一个多月。
尽管晋阳宫规模很大,有宫殿数百间,巍峨壮观,但萧后从来都不喜欢晋阳宫,因为这里没有汾阳宫的仙山灵秀之气,也没有江都宫的温润水色,就这么干巴巴的几百间宫殿。
但此时,她却异常喜欢晋阳宫,因为晋阳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在这座宫殿里,她就是一宫之主,甚至连丈夫杨广的脸色也不用看,全然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
但有一点萧后很清楚,她的安全和后半生的体面生活就得依仗杨元庆,这个年轻男人掌握着她的命运,她必须完全顺从他的意思,不敢有半点违抗。
所以她今天微微有些感恙,她也强打精神,出来接见杨元庆。
杨元庆快步走进殿内,躬身施礼,“臣杨元庆参见太皇太后,参见皇帝陛下。”
在大殿上,萧后坐在正位,小皇帝杨侑坐在另一侧,这是因为杨侑未成年的缘故,萧后昨天已接到杨师道给她写来的便条,这次中原之战,不用再封赏楚王官爵,赐宴嘉奖便可。
萧后知道,这其实就是杨元庆的意思,萧后微微一笑,“殿下中原大胜,使中原沃野千里重归大隋版图,功高至伟,哀家欣慰之极,一定要要嘉奖殿下,不知殿下愿封何官?”
杨元庆躬身再施礼,“启禀太后,为大隋开疆辟土是臣的本分,臣只做了份内之事,不敢受太后封赏,愿太后多赏将士,他们才是真正有功之臣。”
“哀家明白,将士之赏自有兵部编制功劳簿,由紫微阁商议审定,哀家自会批准,但楚王殿下之功,哀家却不能坐视不顾,楚王接旨!”
杨元庆本不考虑自己的封赏,他已经位极人臣,封无可封,再封些稀奇古怪的官职称号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料萧后一定要封他,让他也点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是太后在讨好自己,只得躬身道:“谢太后封赏。”
萧后便提高声音朗声道:“楚王元庆南取中原,有功于社稷,特加封太尉,赐盘郢剑,加封其长女为颍川郡主,封其世子为荥阳郡王,钦此!”
一名宦官捧着一只金盘出来,金盘里放着一把宝剑,剑柄俨如黑玉一般,这把宝剑便是当年杨广赐给杨元庆的盘郢天子剑,当年萧后为这把剑和杨元庆大动干葛。
今天萧后又重新将这柄剑赐给了杨元庆,这就是一种变相道歉。
杨元庆忍不住看了萧后一眼,正好萧后也向他望来,两人目光相触,皆心领神会地一笑。
卷十九 励精图治正当时 第八章 违规卖酒
太原城北有一座占地约五亩的大酒肆,也是位于北市之外,酒肆叫做一品居酒肆,楼高五层,是太原城最大最有名的酒肆。
这座酒肆是太原王家的产业,王家在太原一共有两座酒肆,一座是国子学附近的进士酒楼,一座便是这一品居酒肆。
两座酒肆都常年生意兴隆,给王家带来滚滚利润,王家是晋北第一名门,门生故吏遍布河东官场,对于这样一个门第规模庞大的家族,紧靠两座酒肆的利润显然是无法维持。
王家还有占地数十顷的田庄,皆是肥沃之地,在北市还有十几家店铺,做规模很大的生意。
田庄、店铺、酒肆都是由王家子弟负责经营,其中负责经营两座酒肆的王家子弟叫做王济中,是王家第二号人物王肃之子,去年王济中参加科举,结果名落孙山。
他也没有心思再参加科举,父亲王肃便说动家主王绪,替他谋到了经营酒肆这个肥差。
王济中虽然读书不是很出色,但他经营酒肆却十分活络,两座大酒肆在他的一手经营下,做得有声有色,生意更加兴隆。
这天中午,一品居酒肆依旧生意兴隆,源源不断的酒客从四面八方赶至,将酒肆五层楼全部坐满,酒肆内喧嚣交谈,热闹异常。
酒肆大门前走来两名客人,其中一人长得面如锅底,身穿绸缎绿长袍,头戴绿平巾,看起来像一只大个的蝈蝈一样,另一人长一张长脸,面目冷峻,不苟言笑。
“我说老罗,早听说这家酒肆生意火爆,我还从未来过,今天我请客,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
这只戴着绿平巾的大个儿的蝈蝈自然就是程咬金了,而和他一起来喝酒的长脸同伴,便是罗士信。
他们二人一起随杨元庆返回太原城,军队放假一个月,程咬金没有了军纪约束,开始痛饮美酒,一解他憋了几个月的酒瘾。
今天他一个人喝酒无聊,特地将罗士信拉出来陪同他一同喝酒,程咬金带着罗士信走近酒肆大门,早有一名店伙计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欢迎两位客人光临鄙店!”
“还有位子没有?”程咬金大声嚷道。
店伙计眼睛极毒,看出这两人是第一次来酒肆,便陪笑道:“;两位爷来得正不巧,今天酒肆几乎都坐满了,只有一楼还有几个位子,能不能请二位屈尊坐一楼。”
坐几楼对程咬金而言倒无所谓,他和罗士信走进了大门,跟着伙计来到几张桌子前,桌前都有人,实际上他们是和别人拼桌而坐,这样说话就不太方便了。
罗士信眉头一皱问道:“我们要单人座,不想和别人拼坐,楼上可有位子?”
伙计摇摇头,“就只有这几个空位了,楼上已没有位子了。”
罗士信只得对程咬金道:“这里不便说话,我们换一家吧!”
程咬金也不喜欢和别人拼桌,他正要答应,这时,又进来两名客人,进门便笑问道:“还有座位没有?”
店伙计愈加殷勤,满脸堆笑,“原来是高掌柜和马掌柜,有位子,有位子,两位楼上请!”
程咬金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一把捏住伙计后颈,将他揪了过来,铜铃大的眼珠子瞪着他骂道:“老子是乞丐吗?要老子坐一楼,他娘的连个狗屁商人都不如。”
罗士信见这名伙计被捏得舌头都吐出来了,连忙拉开程咬金的手,伙计这才喘了口气,后退两步惊恐道:“三楼以上是给老酒客坐的,这是本店规矩,你们二位是新客,只能坐一楼和二楼,但二楼真坐满了……”
不等他说完,程咬金便是一声暴喝,“老子就要去坐三楼,你不给老子坐,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你这座鸟楼。”
伙计见他凶狠,万般无奈,只得带他们上楼,二楼确实坐满了,一直上了三楼,三楼也基本上坐满大半,还有四五个空位,程咬金一眼发现靠窗处有一张两人坐榻,没有人,位子相当好。
他径直走过去,却见桌上放一只木牌,上面写着‘韩大东主专座’,程咬金骂了一声,“他娘的,灵牌不放家中供奉,却到处乱摆,晦气!”
他拾起木牌,随手向窗外扔了出去,大大咧咧坐下,伙计欺软怕硬,不能敢吭声,只得上前道:“两个爷想吃点什么?”
“菜随便来十几盘,关键是酒,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
“回禀两位爷,小店里都是果酒,最好的是大利蒲桃酒。”
隋朝严禁粮食酿酒,程咬金和罗士信倒也知道,便道:“那就来两壶上好蒲桃酒。”
“客官稍等,酒马上到!”
片刻,两名伙计端了几盘凉菜和两壶酒,程咬金拎起酒壶给罗士信倒了一杯酒,叹了口气道:“我娘子因为没有生下儿子而歉疚,同意给我娶一房妾,士信,你说幽娘有没有可能做我的妾?”
罗士信冷笑一声,“人家是有夫之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有夫之妇倒不怕,她丈夫体弱有病,大不了我把他干掉,关键是幽娘,她肯不肯做我的二房?”
罗士信见他整天痴心妄想,忍不住骂道:“你这只黑脸癞蛤蟆,整天就想吃天鹅肉,裴幽是裴家嫡女,又是清河崔氏之媳,你居然想收人家为二房,你以为你是谁,别做美梦了。”
程咬金有些黯然,他也知道没有希望了,半晌,他又问道:“说说你吧!你和线娘几时成婚?我可是媒人,给我的答礼钱不能少。”
罗士信喝了一杯酒,慢悠悠道:“再过段时间吧!反正娶她是迟早之事,我就怕娶了她,会影响朝廷攻打窦建德,所以一直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绸袍的中年男子在几名随从陪同下,走上三楼,对伙计笑道:“来三瓶醉骨香。”
这‘醉骨香’三个字使程咬金一愣,他知道这种酒,是一种上好米酒,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过了,听小二这一说,他心中顿时焦躁起来。
“给老子过来!”程咬金捶桌大喊。
一名伙计慌忙跑上前,“这位阿爷有什么吩咐?”
程咬金摸出一锭五十两重的黄金,往桌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