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3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17 05:39      字数: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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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元庆家眷的护卫非常严密,侍卫们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还有一名贴身女护卫,一般的刺杀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而这次刺杀,刺客们已事先料到裴敏秋会来安晋寺祭亡魂,也猜到他们会去贵客房喝茶,他们便事先伏在长廊顶上,等待机会。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只能是一击而中,而第二剑就没有机会了,也是杨宁和敏秋命大,正好出尘在他们旁边,她的经验和敏锐救了他们母子一命。
  百余名侍卫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长廊,两名刺客一人被贴身女护卫所杀,而另一人受伤后自杀。
  此时整个寺院都惊动了,三百侍卫和上千士兵冲进寺院,发疯一般四处搜查,贴身女护卫看见还有第三名黑衣刺客向寺院内逃去。
  众人惊魂稍定,出尘坐起身把身下的裴敏秋拉起来,“大姐,你没事吧!”
  裴敏秋却怔怔地望着地上一滩血,她心中惊惧到了极点,谁被刺着了?
  这时,杨冰忽然指着母亲的脸,捂嘴惊叫,“娘,你的头发!”
  出尘的一络头发垂在脸上,只见鲜血顺着头发向下流,滴在地上,出尘身后一摸脸,脸上全是鲜血,此时她耳朵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耳朵还是被剑锋所伤。
  “出尘,你怎么样,让我看一看?”裴敏秋急上前查看她伤情。
  “没事,就是耳廓被割破了。”
  裴敏秋见出尘脸上全是血,她心中大急,回头对惊恐万分的主持喊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找伤药来!”
  卷十七 田陌耕忙战未销 第二章 谁是凶手
  ……
  尽管裴敏秋不希望刺杀之事传出去,但纸包不住火,楚王妃和世子在安晋寺被刺杀的消息,还是像风一般,一个上午便传遍了太原城。
  这个消息不仅震惊全城,还令朝廷上下紧张万分,楚王在河北征战,楚王妃却在太原遇刺,王妃和世子的命都差点丢了,这让五相国都感到无法向楚王交代。
  他们当即下令,关闭太原城门,城内客栈、青楼、寺院等等公共场所,所有外来人员都要一一核对身份。
  军方更是激愤异常,他们不理睬紫微阁的命令,太原守将谢映登和副将马绍联合下令搜城,一队队士兵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士兵们心怀愤恨,将太原城闹得鸡犬不宁,所有反抗之人和行为可疑之人,全部被抓进军营审问,一个下午,便有近三千人被抓进了军营。
  这无疑有点过份了,黄门侍郎魏征奉紫微阁之命,前去和军方交涉,让他们停止搜查,将所抓捕的人放回来,不料性格固执的马绍不仅当初回绝,还命人将魏征赶出军营。
  不得已,五相国在商量之后,只得派人向楚王妃求援。
  黄昏时分,数百侍卫护卫着楚王妃的马车停在了城北军营大门前,军营位于太原城内北面,紧靠北城门,占地两百亩,驻扎有一万军队。
  一名侍卫奔上前对守门士兵高声道:“楚王妃驾到,请谢将军和马将军立刻来见!”
  士兵不敢怠慢,立刻奔去军营内禀报。
  裴敏秋坐在马车内,上午的刺杀令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这是她一生中最惊险的一次,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刺杀,她与人为善,善待所有的人,但死神还是不断来拜访她。
  裴敏秋也知道,他们要杀的不是裴敏秋,而是楚王妃,杀的是杨元庆的妻子和孩子,如果杨元庆有罪过,他要遭受上天惩罚,那么自己愿意替他承受这惩罚,但这和孩子无关。
  当想到刺客的第一剑竟是刺向自己的儿子,一个无辜的七岁孩童,裴敏秋心中的愤怒就难以抑制。
  她要找出这个幕后凶手,要问问他,如果自己也杀死他年幼的儿子,他会有何感受?
  裴敏秋心中同样充满了感激,这感激是对出尘,若不是她两次出手,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会留在安晋寺,知道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她才猛然明白,亲情的呵护超越了一切权势和利益,
  在这种在生命边缘才能体会到的情感,又使她心中充满了人性的善意,如果刺客真的是为了给亲人报仇,或许她能够说服丈夫,饶他一死,她不想再把仇恨留给自己的儿子。
  裴敏秋思绪不宁,这时,军营大门开了,谢映登和马绍快步走出大营,上前躬身施礼,“卑职谢映登,马绍参见王妃!”
  裴敏秋在车内柔声吩咐:“两位将军请免礼。”
  谢映登和马绍心中充满了愧疚,这是他们的护卫不力,才使王妃和世子险遭刺杀,谢映登惭愧道:“是卑职的失职,才使王妃在安晋寺受惊,卑职自会向总管请罪。”
  “谢将军,上午之事和你们无关,任何人都没有责任,请你们不要自责,我也没有半点责怪你们的意思,我来军营,是为别的事情。”
  停一下,裴敏秋又说:“我从来不会干涉军务,也不会干涉政务,因为这一次和我有关,谢将军,我希望你们能停止搜查全城,把抓捕的人都放了,可以吗?”
  裴敏秋说得轻言细语,尽管是一种商量的口气,但她以王妃的身份说出这番话,令人有一种不敢拒绝的威严,谢映登连忙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卑职觉得,刺客幕后主使人很可能就在这些人中,这样放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幕后主使人了?”
  裴敏秋叹了口气,“谢将军这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人吗?现在太原城不知多少人在指着我的脊梁骨骂,还有王爷的名声,谢将军有没有考虑过?我相信你们总管并不赞成这样做。”
  谢映登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这是在损害王妃的声誉,他慌忙道:“卑职知错了,立刻放人!”
  他立刻回头令道:“传我的命令,立刻把所有人放了,命弟兄们全部回营,停止搜查!”
  命令传出去了,谢映登更加惶恐道:“这是卑职无知,恳求王妃宽恕!”
  裴敏秋微微一笑,“谢将军能替我考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谢将军,那我不打扰谢将军和马将军了,先告辞了。”
  谢映登和马绍一起行礼,“恭送王妃!”
  马车启动,侍卫们护卫着马车渐渐远去,谢映登长长叹了口气,“王妃宽容大度,心地善良,当真是母仪天下!”
  马绍也叹息道:“军中上下都极为敬重王妃,不仅是她的宽容大度,更重要是,弟兄们谁的家中遇到不幸,她都会尽力帮助,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啊!”
  ……
  次日一早,太原城门开启了,又变得和往常一样,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大家又开始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不过王妃刺杀案的议论并没有平息,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不再讨论刺杀案本身,而是在议论谁是幕后凶手?
  或许是生活太平淡的缘故,这件案子中,涉及到‘王妃、世子、刺杀案’种种极具吸引力的要素,因此,它的热度甚至还超过了当初的‘苏威纳妾’事件,引来全城热议,到底谁是幕后凶手,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太原城西门附近有一座很有名的酒肆,叫‘三晋酒肆’,至少有二百年的历史,几次被战火焚毁,又屡次重建,在太原城的食客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几乎每天都顾客盈门。
  这天中午,三晋酒肆内还和从前一样顾客盈门,三层楼内都坐满了食客,人声嘈杂,大笑声此起彼伏,在二楼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两名老者,都六十岁左右,一人微胖,脸上的酒糟鼻颇为引人瞩目,另一人则干瘦矍铄,两只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这两人都是普通酒客,没有什么特殊背景,他们谈论的话题也是当下太原城内最热门之事,王妃刺杀案。
  这是上至公卿大臣,下至走夫小贩都在谈论的话题,层次不同,见解也不同,或许是这两人年纪稍长的缘故,他们的见解也比别人要深刻那么一点。
  “肖兄,这件刺杀案,我倒觉得颇为诡异,你没有发现吗?”酒糟鼻老者将酒一饮而尽,眯起眼睛诡异地笑道。
  老者姓肖,曾经在北齐做过一任太守,家中颇有资产,虽然已是一介平民,但言谈举止和神态依旧保持着几十年前的官场做派。
  “柳老弟,什么事情到你口中都变得诡异,你倒说说看,这件事刺杀案哪里诡异了?”肖老者轻捋胡须慢条斯理问道。
  酒糟鼻老者向两边看看,压低声音道:“你倒想想看,如果王妃和世子被刺,谁是最大受益者?”
  肖老者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说张侧妃?”
  他立刻摇头,“不可能,张侧妃可是救了王妃和世子,再说,张侧妃的背景是沈家,沈家在太原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
  “凡事没有什么可能和不可能,我认为只要有利益关系,都可能,不过这件刺杀案或许真不是张侧妃所为,我觉得是另有他人。”
  肖老者喝了一杯酒,笑了起来,“你呀!联想得太多了,楚王纵横战场和官场二十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西突厥可汗、贺若弼、关陇贵族、唐朝、窦建德等等,甚至包括李密和王世充他们都有可能下手,你却只想到自己人,是你的心思太狭窄了。”
  “虽是这样说,但你想过没有,刺客对王妃的习惯了如指掌,知道她要去安晋寺,竟然事先埋伏,而且第三个刺客居然没有抓到,你不觉得这只能是内部人所为吗?”
  肖老者眯眼想了片刻,注视着对方道:“我觉得你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你是不是从朝廷得到消息了?”
  酒糟鼻老者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只老狐狸,当真瞒不过你,好吧!我就告诉你实话,我确实从朝廷得到一点消息,这件事可能和紫微阁的内斗有关。”
  肖老者精神一振,这才是他想听到的消息,他挺直腰急忙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酒糟鼻老者不敢大声说,他探身向前,压低声音小声道:“朝廷中有不少高官推测,这件事可能和裴、王两家的斗争有关。”
  肖老者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这件事是王家所为?”
  酒糟鼻老者点点头,又小声道:“你可别传出去,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这件事是苏相国的透露,他昨晚喝酒时说漏嘴了。”
  肖老者缓缓点头,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了。
  卷十七 田陌耕忙战未销 第三章 水势渐深(上)
  夜里,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前,从马车里走出一名三十余岁的官员,此人面白长须,文质彬彬,此人名叫柳玄茂,是隋文帝时相国柳述之子,出身河东郡解良名门,他母亲便是杨广之妹兰陵公主。
  柳玄茂少年时在王氏家学读书,后来师从大儒王通,才学卓著,曾出任河东郡长史,因隋末之乱而隐居在家,因得到王绪的大力推荐,而重新出仕,官任大理寺卿。
  柳玄茂神情严峻,今天他听到一个对王家极为不利的消息,心中十分担忧,步履匆匆走上台阶,柳玄茂和王绪关系极好,常来王府,府中人几乎都认识他,也不用禀报,门房立刻开门,将他请进了府内。
  王绪这两天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心情不好和楚王妃遇刺没有关系,而是来自他的长子王凌,长子现为东宫文学馆供奉,这件事只有族内极少人知道,连朝廷也被隐瞒住。
  当初李渊在太原起兵时,得到了王家大力支持,李渊便承诺过他,唐朝而立,王氏必为卿相,如果杨元庆没有攻占太原,那么他王绪此时就唐朝的重臣,甚至入相。
  但新隋的建立改变了王家的命运,王氏兄弟在最后商量后,最终决定投靠新隋,一方面他们担心在唐朝难以和关陇贵族和关陇士族竞争,唐朝失去了河东,他们王家就在唐朝没有了根基。
  另一方面,作为河东两大士族之一,以河东为基础的新隋不可能不重视他们,事实证明,他们的决策完全正确,王绪入相,王氏一门皆荣,另外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王绪是楚王妃的舅父,将来楚王妃为皇后,对王家有利。
  但作为一个名门士族,王氏不可能把家族命运都押在隋朝身上,王绪的长子王凌在长安读书,便在王绪的安排下,王凌进了东宫,成为东宫文学馆供奉。
  王绪当然也很清楚,文学馆供奉只有名满天下的士子和大儒才有资格进入,目前也不过十人,他儿子不过是太学生,可能连在文学馆端茶送水的资格都没有,成为供奉,无非是唐朝在笼络王家。
  烦恼就由此而来,前天他收到了儿子的一封信,信中告诉他,太子对隋朝一些内政很感兴趣,王绪明白这封信的意思,就是要他提供一些隋朝的机密,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王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