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
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24 19:52 字数:4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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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老管家张爷爷来书房找小主人,开门见山,就是沈有怀的婚姻大事。
沈有怀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这是他老人家一直挂悬的心事。也不知父亲临终前是不是有什么遗言留给他。看来要是自己迟迟不婚配,只怕他真觉得将来无颜面见沈家列祖列宗于地下。
但以自己目前的心境,哪怕就是娶个比柳眉儿美丽温柔百倍的女子,也是只有痛苦不觉快乐,还不如不要耽误人家的好。遂将自己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的想法告诉了老管家。
老管家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便道:“不是老奴多嘴,爷,您恐怕是心里有人了吧?”
沈有怀心中大惊,面上勉强维持平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管家叹了口气,道:“我的大爷,老奴打小看着您从襁褓中一点点长大,难道还看不出您这点心思来吗?您打从外头回来后就一直没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没人处便是对着一棵草都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老半天,跟从前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老奴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还不是白活了这大把岁数?”
沈有怀无言以对,只有垂头暗叹。
老管家道:“老奴的意思,外面的女子再好也不可贪恋,除非知根知底,知道是好人家的小姐也还罢了。其实咱们家向来开通,便是女孩家穷些,无非多给几两银子也就是了。主要是人品要好,性子要好。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依老奴之见,知书识礼的更好些,这样还能陪爷您说几句话儿。至于相貌么,虽然是其次,但也不能太差了,否则……唉!不是老奴自吹自擂,凭咱们沈家大爷的品貌,这世上能般配上的小姐恐怕也难找的很。哪家小姐要是嫁入咱们沈家,进门就是当家大奶奶!上没有公婆要侍奉孝敬,下没有姑嫂叔侄要……”
沈有怀实在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反正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家,要不咱们等等再看?”
老管家道:“老奴今天来提这件事的意思,倒也不是说马上请您选定人家,这里不比都中,地方小也没什么名门闺秀,一时半会儿确实也难选中……”
沈有怀一听正是此意,忙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这件事要不以后等咱们到了京城再说?”心想等上二十年也不知还会不会回去京城呢!
老管家虽老却一点也不糊涂,立马摇头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老奴的意思是,这件事咱慢慢留意也不必太急于一时,但是,不妨先收个人放在爷房里服侍,若是生出个一男半女来,也好替咱们沈家延续香火,爷您意下如何?”
沈有怀呆了半晌,道:“这……恐怕……不大好吧。”
老管家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家本来又不是没这个规矩,只不过太太去的早,老爷又一直病着,没顾的上替您安排而已。”顿了顿,又接道:“大爷,以咱们这样的人家,您这个年纪还没成婚已是不大多见的了。若还连个屋里人都没有,传出去让亲戚们知道了,岂不是笑话?”
沈有怀思索了半天没找到合理的托词,只得道:“这件事,也不是很急……”
老管家立刻道:“怎么不急?我的爷,别忘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
一句话顿时将沈有怀说的没了半点立场。这个“不孝”的罪名太大了,任谁也断断背负不起,便是有千般心事万般私情,也只能暂且放到一边。不由呆呆的暗想:反正我总是要生子的。正儿八经的娶个正妻回来也罢,先收个小的也罢,结果不都是为了生个儿子好继承家业?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就听老管家的,先收个人在屋里,又简单又便宜,而且一个小妾也不用我多费什么心思。如果能有幸就此生下个儿子来,我就是将来再离家去看他,就是以后都顾不上再娶正室,那也无大碍了。
想通了此节,便对老管家道:“那,张爷爷你看怎么办比较好?”
老管家见他答应,登时大乐,脸上的皱纹也好像一下少了许多,笑道“老奴人都给您看好了,就是前不久您雇人送回来的那个叫青儿的丫头。您看如何?还满意不?”
沈有怀不免一怔,道:“什么?她?”
老管家点头道:“这丫头模样好不说,性子也好,说话做事简单爽利,有条有理,而且还老实本分,从不跟别人说三道四的闲扯。老奴已经仔细观察了多时,就觉得她不错。有她在爷您的身边服侍,咱们也放心的过。”
对于沈有怀来说也无所谓到底是谁,反正只要能给他生个儿子就够了。想了想,便道:“既然是你老看中的那定是好的,就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还需得先问问她的意思去。”
老管家摇头笑道:“那还用问!她本是您救回来的,一个乡下丫头好不容易才刚刚脱离虎口,就一下子嫁入咱们沈家当姨娘,那还不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前世里修来的福气嘛。”
沈有怀慢慢道:“话虽如此说,但我不想让人家以为我是趁人之危。总之,还是问一下的好。要是她不乐意也无所谓,另外在看别的也就是了。”
老管家听他这么说,也就连声答应,很快退出去办这件头等大事去了。当天晚上沈有怀还在吃饭之时就已有回复,自然是一说就成,再无半分勉强之处。
如此一来此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本来依着老管家的意思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圆房,但沈有怀无论如何也要求至少要准备准备,铺盖酒饭首饰妆奁,并新房内一应床帐家什都必须齐备。表面上说是不能太简薄了人家,心里面其实是明白除此以外,自己将再也无以付出。这点愧疚之心,也只能以此来弥补一二,好让她以后在家中也不是全无地位,至少不会被家奴婢女们小觑。
三天后,洞房花烛,当沈有怀看到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尤青儿,不由也是微微一怔,暗道一声惭愧,这样美貌的女子就这么凑巧的给自己收纳进了门。不过真没想到这女人打扮和没打扮,完全就似换了个人似的,真有天上地下的差别。
其实尤青儿本就长得很不错,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那好色的莫三爷看上了。自她到了沈家以后,养的更为白净细嫩起来,再加上脸上涂了脂粉,身上裹了绸缎,比起之前的村姑打扮,何异天壤之别。沈有怀因为回家后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后来又因为她刻意回避了几日,所以直到今天洞房之夜才总算看清罢了。
沈有怀眼中望着如花美娟,心中却又不禁想起了冷夜,私心里觉得他好像无论怎样都好看,哪怕外表再穷途落魄时也自有一种动人,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沈有怀心中已有所爱,天下一切女子,任她美过西施貂禅,在他眼里自然也都成了墙柳野草了。
一对小儿女都是初尝情事,其中的狼狈慌乱尴尬羞赧也就不消细说,总算最后也大差不差把该办的也都办了。只是那生儿育女之事全在天意,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所能立竿见影。
至于周公之礼鱼水之欢,沈有怀觉得也不是毫无乐趣,尤其那刹那间释放的快感,确实十分美妙。但是一开始的新鲜劲很快过去,不上几天,想再到达那种美妙时刻已是越来越难,所需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冗长,直把人郁闷死。每回完事之后又是说不出的空虚怅惘,凄然神伤。
沈有怀虽想着尽快有个儿子,但因为对此事已变的越来越有心无力,最后也只好顺其自然,慢慢的淡了下来。到后来晚上就直接睡在书房里不愿再去青儿的房中活受罪。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尝过了情欲的滋味,还是确实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他已再也不能够如从前一般清心寡欲。每到夜深人静就觉得有些欲火难耐,但想到去找尤青儿又索然无味,只得赶紧找些事情来做,或读书画画,或调弦弄琴,总之是非得让自己分心忘却不可。
如此过了一阵,又渐渐的禁止不住直到欲火如焚,脑中全是那少年对自己的一颦一笑,想着轻轻将他拥在怀中的感觉,那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想起那细窄柔韧的腰身,一颗心登时如饮了醇酿般浑然欲醉,下身更是像着了火般坚硬灼痛,五个多事的手指头慢慢伸下去,只轻轻一碰竟舒服的打了个激灵,喉咙里忍不住呻吟出声。
想象如何亲吻他,如何爱抚他,想象他在自己怀中如何含羞带怯万般风情,想的全身哆嗦,激烈无比的快感一阵阵的直往下面一点聚集。他心里忍不住呼唤:我要你!要你!我需要你,只需要你啊,钰……
最后一声“钰”字已不由轻轻呼出了口,带着浓浓情欲的沙哑声音如同在耳边炸起一道霹雳,把他震的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直愣愣的呆了半晌,猛的起身打开房门直奔青儿的房间,也不管她是否已经睡了,黑灯瞎火的直接扑到床上死死抱住,猴急的一把扯开她身上的亵裤,也顾不得她能否禁受的住,挺起腰身一下直捅进去,好一番摧残蹂躏直至一泻千里。
此番酣美畅快与以前又不可同日而语。峻事之后沈有怀想起前因后果,满腔悲苦难言偏又无可奈何,只直直的瞪着顶帐整整一夜。
沈有怀不能原谅自己有如此龌鹾的念头,不能饶恕自己如此玷污心中挚爱,便是只在脑子里想想也不能允许。为了避免一错再错,自此以后,每天夜里他就悄悄出门,找到那荒山野岭苦练武功,整夜不休。天色未亮再悄悄的潜回,下午闲暇时间稍稍休息打盹。这样一来也就没空再去胡思乱想了。凭着一身无与伦比的本事,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几个月下来家中上上下下竟无一人知道主人每天夜里居然都不在家中。
不过,最近还是有一件早在预料当中的好事还是来到了。青儿有身孕了。
那天当老管家喜滋滋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沈有怀时,沈有怀自也不免一阵惊喜。稍微一推算,就知这种子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了。想起那天的情形,沈有怀只有暗中叹息,想不到自己连生儿子都要靠他帮助成全才行的了。
尤姨娘怀孕,虽未知是男是女,但总是个大好兆头,直把老管家乐得整天眉开眼笑,像是一下年轻了十岁。想想这姨娘名分虽低,怀的却是沈家这一房的长孙,可不能太马虎了,于是又多调了两个机灵懂事的丫鬟并两个上了年纪有经验的老婆子给青儿贴身照看服侍。反正有他老人家操心,沈有怀自是一概不管,只省心省力的等着做那现成父亲。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若非相思之苦时时纠缠,这本就是沈有怀早就设想的生活。只是当初想象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会遇到冷夜,更不知道遇到冷夜的后果就是注定了此后一生将再无平静安宁可言。
连绵旬日的秋雨,一阵更比一阵凉,眼看已到秋末冬初,这日夜里雨下不止,沈有怀便没出门练武,百无聊赖之下在房中抚弄瑶琴散闷。弹了一阵,闷没消散半分却越发悲戚伤感,慢慢停了下来,发了一阵呆,又见家中屋里屋外摆满了各种菊花,想起前日从山间带回来的甘冽泉水,正好用来煮菊花茶喝,就叫丫鬟拿了小碟子来自己亲自挑选菊花花瓣。
一阵寒风夹着雨丝吹进室来,竟带了侵骨的寒意,沈有怀采菊的手不觉停了。丫鬟忙去关窗下帘,又取了件衣衫来给他披上。直到衣服上身,沈有怀才恍似从梦中惊醒,对那丫鬟道:“你下去吧。”
房中很快再无旁人,沈有怀无心无续的又择了两片细长的花瓣,终于叹气放下,转身缓步来到案前,提笔写下一首小令,调寄《鹧鸪天》:
未忍残更垂绣帘,不禁冷雨把衣添。
悲弦故曲啼南岭,解语黄花泣北泉。
秋将尽,又一年,无情西风亦流连。
欲将菊信传梅信,又恐君已忘旧颜。
秋去冬来,转眼又到了寒冬腊月。这天早晨,如往常一样,沈有怀给父亲灵位上过香后就准备去湖畔小亭坐坐。正欲出门,忽报有客来访,不由纳闷,自己虽处尘寰之中却几乎与外人毫无交往,也可算是过得隐居生活,怎么突然会有客人到来?及至一位白衣如雪的翩翩少年映入眼帘时,沈有怀这才大吃一惊。
来访者竟赫然是那几乎已经忘了的另一位天尊使者——倚月。
倚月仍是印象中的飘逸若仙,一见到沈有怀便含笑抱拳道:“恭喜恭喜!”
沈有怀一怔,面色微红,只听他又笑道:“如此喜事,小弟却未能早些得知前来道贺,请沈兄千万恕过勿怪。”
沈有怀忙道:“哪里哪里,你我兄弟又何必如此客气见外,快快请进来坐。”
倚月却不进厅去,只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道:“此乃主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沈兄收下。”
沈有怀又是一怔,知道不好推却的,遂恭恭敬敬道谢双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