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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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 更新:2021-02-17 05:33 字数:4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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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玛对我们相当客气。虽然我们没有预约,但他并没让我们多等,不一会儿就从里间走了出来。第三个仆人给我们端上埃芳茶时,欧玛在一只藏红色的垫子上坐了下来。
他和欧斯月体型相仿,浑身圆滚滚的,也长了双和兄弟一样的黑眼睛。不过他好歹还保留着自己那口牙,没像老月亮一样换上满口金货。这位奴隶贩子包着淡粉色头巾,套了身深色袍子。看起来,比起欧斯月在沙漠地区的收入,竺拉的贩奴业要有利可图得多。
“我代欧斯月向您问好。”我一边抿着埃芳茶一边寒暄道。客套话真是好东西。即使来访者句句言不由衷,也能礼貌地客气上好一会儿。我对这一套很有心得,用毫无意义的话题扯上一整天也不在话下。
对于这点,欧玛显然也心知肚明。他简单地对我表示了欢迎,就挥挥手,打断了寒暄的话头。“请问您有何贵干?”
“我要和你谈笔生意,”我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北方男性存货?”
奴隶贩子表情波澜不惊。他礼节性地表示了一点兴趣:“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我本想编个假名敷衍了事。谈假生意时用假名可谓再合适不过。不过,认识我沙虎的人太多了。欧玛可能一见面就已经认出我来。我的名声往往比我本人走得更远,而这也正是“名声”二字的题中之意。“人们叫我沙虎。我是个剑舞者,偶尔也做做奴隶生意。”
欧玛把手伸向我们之间的矮桌,从一只碗里捡出颗浅绿色的葡萄来。他黑色的眉毛动了动。“我也认识一个叫沙虎的人。他和你一样,脸上有疤,脖子上戴着虎爪。他和我兄弟是世交。不过,据我所知,这个人以前从没做过奴隶买卖。”
“没错。”我点头道,“但时间一长,总站在一边看别人赚钱到底让人有些心痒。我靠出卖手上功夫过活,始终只有一点可怜的积蓄。”
欧玛一直故意不去看黛,仿佛她是一团空气。作为奴隶,她本也没资格参与我们的谈话。可现在,奴隶贩子的眼神往她那儿瞥了一瞥,在她裹着斗篷的身上打了个来回。“你有货要出手?”
“我想入手些新货。”我明明白白地说,“我要给我的北方女人配个北方男人。”
欧玛黑色的眼睛顿时转向我这边。“你想自己产新货?”
“当然,我得先给她找个合适的伴儿。”
奴隶贩子吐出葡萄皮。“你准备花多少钱?”
“视需要而定。另外,如果能帮我找到合适的货。他们的头胎孩子也归你。”其实萨波给我们那点钱已经没剩多少了。我寻思着先找到黛的弟弟,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一番,然后推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先脱身再说。等我解开黛的颈圈,把武器还给她,我们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我可以买她。”欧玛说,“但我手头现在没有北方男孩。”
“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他抿紧肉乎乎的嘴唇。
“你还知道谁手上有北方孩子吗?”
欧玛没有答话。
我叹了口气:“你看,无论你是否帮忙,我都能找到想要的东西。如果这里有人在垄断北方货,不妨告诉我那人是谁。这对你没什么害处。”
奴隶贩子支吾了一会,仿佛不愿意把我这个客人拱手让人。不过,最后他终于妥协了。按他的说法,北方奴隶的买卖的确被人垄断了。
“垄断买卖的人叫阿拉达。他是个坦吉尔。如果你想跟他做生意,得先找到他的代理人。”
“他的代理人是谁?”
欧玛点点头。“你是我兄弟的朋友,我自然不会瞒你。沙虎名气这么响,我相信你总不会太小气。”
有时候名气这东西对生意有害无益。不过,我和欧玛最终达成了共识。我没有吝啬金子,他也没吝啬代理人的名字。
“他叫豪纳。”欧玛说。
“他住在哪儿?”
“很明显,他自然是住在阿拉达的宫殿里。”
很明显,我和黛的下一站就是阿拉达的宫殿。
二十
阿拉达的宫殿相当壮观。虽然我们是从后门溜进去的,还是对这幢建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宫殿里,造型典雅的拱门上铺着瓦片,点缀其间的图案由橘红,浅灰,金黄三色马赛克拼接而成。走过马厩前的院子时,青白两色沙砾在我们脚下咯吱作响。棕榈树和橘树不仅拓宽了视野,也为殿里带来一片凉意。
所有这些都是阿拉达贩奴所得。
我本想把黛留在马边。——如果豪纳那家伙一眼看上了她,我们又要多出不少麻烦。不过,反复考虑后,我还是觉得保证她安全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跟着我。与其把她孤零零地扔在那里等人去抢,不如让她随时跟在我身边。
豪纳是个油腔滑调的小矮子,嗓音低哑得出奇。他手指粗短,手掌奇宽,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蛤蟆。连他那深绿色的凸眼睛也和蛤蟆一般无二。这一切都很难让我对他产生好感。
他包着淡绿色的头巾,头巾上钉着块闪闪发光的翡翠。作为坦吉尔的代理人,这种打扮未免太过招摇。他的袍子由金色薄纱织成,一双小小的金色拖鞋套在那双间距大得夸张的胖脚上。我和他说话时必须弯下腰去,连黛也一样。豪纳本人倒是对身高差距毫不在意,说话间一边用那双不怀好意的蛤蟆眼打量着黛,一边抚摸着自己短短的下巴。他对着一只大红垫子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下。我一边坐下身去,一边放长手中的链条,以免不小心把黛勒死。
豪纳又看了她一眼。“那女人也可以坐下。”
好嘛,情况好歹有点进步。垫子已经没有了,黛只能坐在地毯上。不过话说回来,坐垫子这种待遇本来就不是奴隶能享受的。这时,黛已经将低眉顺眼的姿势练得纯熟。我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好在豪纳也不知道。
豪纳问起我的来意时,我又把那个编好的故事说了一遍,尤其强调我没有卖货的意思,只想从他那儿买个男孩。我说起“货生货”计划时,他的蛤蟆眼亮了起来。这种反应究竟是好是坏我也说不清。
豪纳又目光炯炯地看了黛一会,命令她抬起头来。我用南方话重复了一遍他的要求,黛乖乖照做了。
代理人脸上露出个油滑的微笑。“这女人的孩子一定丑不了。我明白你为什么想给她找个伴了。”
“你有合适的货吗?”
他举起一只手挥了挥。让人奇怪的是,他手上没有戒指,也没戴任何饰品。“我们有好几个北方男孩,你只要挑一个就好。”
挑自然是要挑的。可我从没见过贾梅尔,即使见到他也不认识。这时我又不能转头看黛,因为奴隶在这种时候是没有发言权的。我必须想办法让黛和我一起去选奴隶。即使她将那孩子的样貌说给我听,我认出他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五年过去,贾梅尔的样子很可能已经和黛印象中的十岁男孩相去很远了。
“越年轻越好,”我强调道,“最多十五,六岁吧,这样他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足以……呃,你知道,比起女人,男人一定时间内能生养更多。”
“当然,女人每生一个孩子都要花上一年。”
豪纳打量着黛,理解地点点头。“我们手上有两个北方男孩。我说不准他们究竟多大——买下他们时他们还是孩子,你知道,孩子的年龄都是很难判断的。”他殷勤地顿了顿,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得见见他们。”他别想从我这儿探出更多口风。
“两人年龄都正合适,”豪纳保证道,“我必须先和主人谈谈。没他发话,我不能私自决定。”他的蛤蟆眼又转向黛的方向,“我觉得,主人一定对你手头这件货很感兴趣。”
“这件货我是不会卖的。”我不卑不亢地说,“她花了我好大一笔金子,我可全盼着她给我多生些小的啦。”
豪纳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我发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反感。“你真无情,沙虎。即使是我,也不会若无其事地当着母亲的面讨论卖孩子的事。”
我心里其实也在咒骂自己。我是不是把奴隶贩子演得太冷酷,太无情了?一直以来,我觉得他们就是些毫无人性的家伙。(也许因为我一直在说瞎话,才能始终不为所动?)
我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如果沙虎太冷酷,那一定是职业习惯。豪纳,你就没有这种职业习惯吗?”
豪纳微微眯起眼睛:“她是处女吗?”
我板起脸来:“这女人我不卖,豪纳。如果你坚持打她的主意,我就要另找卖主了。”我作势要站起身来,心里清楚这家伙一定会挽留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作为阿拉达的代理人,他担负着交易的责任,不能放跑任何客人。
豪纳笑了:“请原谅,沙虎。我要去问问主人,看他愿不愿意让你看奴隶。”他站起身来,小心地在那两只圆规似的小脚上稳住身子。“也许你可以先休息一会。我这儿还有些冰过的酒。”他用肉乎乎的手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水瓶,然后退了出去。
我看着黛:“怎样?你觉得他那算是上钩了吗?”
“两个北方男孩……”黛阴郁地说,“可能两人都不是贾梅尔。”
“看货时我要带你一起去。”我倒了杯酒,把杯子递给她,“给。你装奴隶的时间也够长了。我才不怕豪纳回来时看见呢。”
黛微微一笑,对我道过谢,这才接过酒杯。从那发白的指节可以看出,她很紧张。我知道,她现在非常害怕,不光是为了她弟弟,也是为了她自己。在宫殿里,她的身份是个奴隶,所有人都用对奴隶的态度对她。即使她喊破喉咙,说自己其实是个自由人,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再说,万一贾梅尔当场认出她来,我们这出戏就要穿帮了。那时候我们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黛刚把空杯子递给我,豪纳就带着两个金发孩子走进屋来。他在我对面的垫子上坐下,我则打量着两个孩子,然后看了黛一眼。
她看着那两个孩子,面无血色,呼吸急促,死死咬着下唇。可以看出,她对面前的景象又生气,又反胃,但我发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豪纳笑了:“如您所见,这两个奴隶都又年轻又壮实,当父亲正合适。”
两个孩子身上一丝不挂。他们沉默地站在我和黛面前,眼神木然地望着我们身后的地面。他们的脸是冷的,眼睛也没有神采。两人都刻意不看我的眼睛,仿佛只要避开我的视线,就能把自己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免受这份侮辱。我的手在铁链上握得生疼,只想对两个孩子大声辩解,说我其实不是该死的奴隶贩子,装成这样全是为了让另一个男孩获得自由……我感觉到一阵压倒一切的冲动:我想篡改他们的身份,把他们救出阿拉达的魔爪。——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重新成为有尊严的人。
我感觉黛在看我,于是也转过头去,缓缓迎上她的视线。她的脸上写满发自内心的同情。她理解我的感受。以前,听我说起过去的经历时,她只能置身事外地表示同情。但现在,她对身为奴隶的痛苦感同身受。
如果能帮她找到弟弟,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怎样?”豪纳问道。我突然惊醒过来。戏还得演下去。
“我也不清楚,”我说,“他们看起来太小了。”
“你自己说想要年轻些的奴隶,我才带这两个来给你看。”豪纳皱起眉头,“他们会长大的。他们是北方人,将来会长得和你一样壮。”深绿的蛤蟆眼估摸着我的身高体重,这让我想起剑舞前打量对手时的目光。“再来点酒?”
“不用了,”我心不在焉地说着,将黛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放下铁链,站起身,向那两个孩子走去。这出戏必须演得天衣无缝。我若有所思地慢慢绕着他们踱了几圈,但实在无法像买牲口似的抬手拍打他们。极尽所能地做足戏后,我僵硬地开口问道:“我怎么知道他们能不能生孩子?”身为奴隶的经历完全可能把一个未受阉割的人变成阉人。苏拉帮我长大成人前,我自己就深受其苦。
“他们都和宫里的女奴生过孩子。”
“嗯……”我双手叉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