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1-02-24 19:49      字数:4785
  下课后,聂染青拖着姚蜜去了步行街。聂染青路过一家淑女店,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看中了一件上面花朵一团团,色彩很斑斓的裙子,聂染青摸着它的布料问姚蜜:“你觉得这裙子怎么样?”
  姚蜜抱着双臂,用很肯定的语气否定她:“你疯了吧,这裙子你再年轻十岁估计还能在家里偷着穿穿,你现在都这么……呃,成熟了,还想老黄瓜刷绿漆?”
  聂染青不死心地把裙子在身上比了比,叹口气:“可是我很想挥霍一把。”
  姚蜜被她这句豪迈的话震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两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个妖婆!”
  聂染青笑眯眯地回头对导购小姐说:“中号的,包起来。”
  姚蜜一双眼睁得更加大,手指收回来,幽幽地叹气:“幸亏你嫁的是习进南,也能禁得起这么败家,真是奢侈!”
  “这关习进南什么事啊,我买的又不贵,好歹我刷的也是我自己的卡,我自己还是心疼的好吧。”
  回到家后,聂染青试穿了一下裙子,不得不承认,颜色确实嫩了那么……点儿。她翻出一个发卡戴上,又把头发扎成两个,本来是尝试扮本科生的,没想到怎么看怎么都没有了本科生的样子。她叹口气,刚刚要换下来,突然听到外面门有响动,聂染青探出头来,正看到习进南把领口的扣子解开,见到她,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招呼。
  “今天这么早?”
  “嗯,今天没什么事。”
  “没有饭局么?对了,我今天下午去步行街,顺便去了趟超市,把你的沐浴液买回来了。”
  习进南看了看茶几上的瓶子,点点头:“去步行街还买什么了?”
  “买了条裙子……”聂染青迟疑,最后还是从屋子里走出来,不自然地扯了扯裙摆,问,“是不是觉得这条穿起来有点幼稚?”
  习进南上下打量了下,忽然笑出来,清咳了一声,说:“是挺幼稚的。”
  聂染青用眼神表示自己的郁闷。
  习进南笑着安慰:“唔,没关系,当家居服还是可以的,我不嫌弃。”
  聂染青更加郁闷。
  从此那件裙子可怜见的再也没见过太阳。
  晚上,聂染青趴在床上掐着指头算了算,今天差不多是给习母打电话问候平安的日子了。
  习进南对自己的老妈非常不待见。习进南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聂染青。习进南说她封建又保守,不知道他爸怎么看上她的,并且特地“嘱咐”聂染青不必叫她母亲,或者是婆婆。聂染青耸肩,难得习进南也有赌气的时候,可是,她不叫她妈,又不喊婆婆,那该叫什么?习夫人?
  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因为好像她也被这么喊过。
  每周都要做这种事,她和习进南都觉得这种和话不投机的长辈聊天是一件苦差事,但是习进南可以不打回去,聂染青却不行。可是每次电话打过去,又照旧是冷冷淡淡无关痛痒的几句话,僵硬又无聊。聂染青恨恨看着身边专心致志看报纸的某人,磨着牙去摁按键。
  “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还行。”
  这声音真好听,可惜冷冰冰。聂染青看着习进南的嘴角已经很可疑地翘起一个弧度,她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最近进南比较忙,过段时间我们就去看您和爸。”
  “嗯。”这次更省略了,一个字就完了,习进南惜字如金,她都快要惜字如命了。
  更可恨的是,习进南正看着她,眼里带着嘲弄的笑意,还跟她对口型:“真倒霉啊。”
  聂染青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接着找话题:“妈,最近有个电视剧在中央八黄金时间段热播,您看了么?
  “我没空。”
  “……”聂染青摸摸鼻子,说,“妈,爸在家吗?”
  “你爸出去了,晚点儿再打过来吧。”
  “嗯,好。”聂染青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正要挂电话,却被习进南拿了过去,慢条斯理地对着电话说:“妈。”
  聂染青看着他一手捏着报纸边沿,一手捏着电话,两条腿长伸搭在一起,姿态语气都懒散到不行,那边声音却立刻变得温和起来:“进南?”
  习进南已经很久没叫声妈了,不能怪习母太激动。
  习进南接着说:“我这段忙完,打算和染青去趟外面休假,跟您报备一下,回头您跟爸说一声吧,到时候家里没人,不用担心。”
  习进南又说:“嗯,知道。”
  “前两日染青跟您买了条纱巾,很好看,过两日跟您送过去。”
  “嗯,一切都挺好的,您放心吧,知道了。”
  习进南挂断电话后,看到聂染青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又施施然去看报纸,顺带赠送给她一句话:“又郁闷了?就说这电话打了就是受气的,还不听。”
  聂染青忽然就觉得委屈,今天好像什么都不顺。她买条裙子被N多人讽刺很丑,好心给家里打电话还两边不讨好,习母也就算了,连习进南也调侃她。聂染青把薄被往头上一蒙,闷声闷气地说:“嗯,你说对了,我就是自讨苦吃,行了吧。”
  习进南想把被子掀开,聂染青就是不让,他没有使力,聂染青的被子还是好好地裹在身上。她听见习进南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过来,声音很轻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生气了?”
  聂染青翻了个身,还不忘把被子跟着裹得紧紧的。
  习进南低低地笑,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一点儿力度都没有,反倒像是在哄人入睡,聂染青听到他继续说:“休假想去哪儿?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聂染青瓮声瓮气地,就是不想待见这个人:“你前段时间就说你过段时间会休假,你什么时候休过了。”
  习进南笑:“我人格受到质疑了?”
  聂染青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他又笑了下,冷不防地忽然把被子扯开,跟着钻了进去,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细细啄着她的脖子,声音低低的透着蛊惑:“这次肯定会陪你。”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聂染青被他翻过来面对他,她闭着眼就是不看他,但是还是能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他沐浴后的清爽味道很好闻,聂染青深吸一口气,还是闭着眼,心情却好了点儿,于是自我褒扬:“我买的沐浴露就是好闻。”
  习进南点头表示肯定,嘴角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意,聂染青接着说:“休假我不想出去,就待在家里好了。”
  习进南犹豫了下,继续点头。
  今晚他反常地好商量,聂染青的胆子越来越大:“那件裙子,不准再说丑。”
  习进南继续点头。
  “还有,我今天在花店门口看到了一棵很漂亮的盆栽,我想买。”
  习进南接着点头。
  聂染青觉着自己隐约抓到了习进南的软肋,得寸进尺:“习进南,我明天想喝你做的牛肉汤。”
  第  十  章
  10、
  习进南继续点头,聂染青正想偷笑,却忽然被他翻身压在身下,两人挨得极近,习进南的眼神深邃得就像是浓黑的漩涡,简直能把人吸进去,他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灯光,他的唇角轻轻抬起,声音低沉醇厚:“喝汤没问题,但是要收利息。”
  习进南俯身下来,聂染青不肯轻易就范,她两只手一起上,一只手挠痒,另一只手掐人,习进南一边躲一边反擒拿,聂染青一边笑一边躲,很快就体力不支,并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手被习进南固在头顶不能动弹,聂染青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笑:“放开我!”
  习进南也是笑,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不。”
  他呵着她的汗毛,聂染青顿觉得全身战栗,她受不了地大叫:“习进南你仗势欺人!”
  习进南轻轻含着她的耳垂,聂染青一下子就觉得崩溃,全身就像是在燃烧,她听见他低低地轻笑:“我就是仗势欺人。”
  他忽然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心脏处,而后手指灵巧地一路向下,嘴唇熨帖着她的皮肤,含糊不清地呢喃,聂染青忽然觉到凉意,这才发现她的睡衣已经被推到上方。他滚烫的皮肤贴着她的,他黝黑的眸子更加的亮,聂染青看着他,忽然偏头轻咬了一下他胳膊的内侧,他眼中欲望立刻变得汹涌,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聂染青似乎听到他喊了句“宝贝”,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
  习进南一向很会折磨人,今晚尤甚。到后来,聂染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浑身都粘腻腻,她抓着他的脊背,习进南不放过她,她就在他后背抓出一道道红印,很是触目惊心,但是他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求饶,等后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呜咽的时候,他终于肯停下来。
  聂染青被折腾得昏昏沉沉,隐约中感觉到习进南紧紧抱着她,手指拨开她黏在脸上的头发,他轻轻吻她的额头,聂染青迷迷糊糊地抱着他的腰,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再也敌不住睡神的召唤,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聂染青醒来,习进南还在睡。她记起姚蜜曾经对着电脑仔细研究过习进南的侧脸,说他下巴最完美,行云流水般的线条,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正正好。那张照片里他正单手托着下巴沉思,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骨骼漂亮的手上熠熠生辉,再配上白如雪的袖口和妥帖的西装,以及那双画龙点睛的让姚蜜想尖叫的眼神,成熟男士的魅力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姚蜜大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正大口吃甜筒的某女人说,你家老公长得就是好看,雄性荷尔蒙也散发地恰到好处。
  聂染青回味地舔了圈自己的唇,点头笑,这个我同意。
  姚蜜接着说:“正是招蜂引蝶的好时节啊,你可得看着点儿。”
  聂染青笑盈盈地回敬她:“姚蜜,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聂染青看了他好一会儿,习进南一直没睁眼。她验证了下姚蜜的话,结果发现命题很正确。她翻了个身想下床,却被忽然睁眼的习进南又翻过来,接着她被他全数纳进怀里,聂染青在心里腹诽,就知道他是装睡。
  “看了这么久,结论是什么?”
  聂染青驴唇不对马嘴:“我记得许谈那天还告诉我一句话,她说你一看就很像总裁。”
  “那你觉得呢?”
  “一点也不像,像傻帽。”感觉到他的手一点儿也不听话地继续游移,聂染青抓住它,“喂,你手往哪里放呢。”
  “我也不知道。”习进南无辜地说。
  今天是周末,聂染青和习进南窝在家里一起无聊。跟习进南待在一起,聂染青想咋呼都咋呼不起来,她歪在沙发上,习进南待在躺椅里,两人相隔着几米远,他俩虽然结婚两年,这种面对面无言的情景却很不常见。
  电视里正播放一栏关于手纹的节目,聂染青边对照自己的手边说:“据说,我爷爷在我小时候请了一个算命先生给我算命,说我能活到60岁,我爷爷大怒,说,我现在都60岁了,难道她的寿命连我都不如?那个算命先生一抖,说,他还没说完,他想说的是,我能活到60岁以上,至少。”
  “你爷爷真疼你。”
  “那是,”聂染青得意地说,“小时候爷爷最喜欢我。”
  习进南淡淡地笑:“我妈在小时候也给我请过一个算命先生,他告诉我妈说我大了后会娶一个长着美人痣的女子。”
  聂染青眯着眼问:“你妈妈该不会就因为这个对我不满吧?”
  习进南摊手:“这我可不知道,她看顺眼的女孩子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所以你也不必苛求自己。”
  聂染青不咸不淡地笑:“谢谢你的提醒啊,我从不为难自己。你怎么不按着长着美人痣的标准去找你老婆,那样多安心。”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可不觉得长着美人痣的女子好看。”
  其实聂染青很想说,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和我离婚,再找个长着美人痣的女子,可是这想法太阴谋了,终究被她扼杀在了肚子里。
  习进南从来不掩饰他对一些事的冷淡。比如说他对八卦和闲事从来不关心,就像刚刚的手纹节目,聂染青看得津津有味,他却对此表示鄙视。再比如说现在聂染青告诉他下下周陆沛要去学校作演讲,习进南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是看着报纸,随意地答了一句:“嗯。”
  聂染青把他的报纸抓过来扔到一边,习进南挑挑眉,总算是看了她一眼。
  聂染青无语,使劲戳戳他的手臂:“你别一天到晚老是‘嗯嗯’的,‘嗯’得我心慌,表示点儿具体的意思行不行?”
  她一愤懑眼睛就会格外的亮,习进南看着她,忽然笑了下,接着腾空把她从沙发上抱过来,聂染青低呼一声,立刻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他很满意地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