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24 19:48 字数:4808
“这些补品啊,”,杜寒风一笑,随手取了一只千年灵芝,“不是我送来的。”
“是我吩咐他们给你入药用的”,门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坐在桌边的杜寒风连忙起身,单膝跪地恭谨的开口,“属下参见教……“
“退下……“
“是……“,杜寒风偷偷的看了淡漠的澈月一眼,耸耸肩飞快离去……
澈月站起身来,淡然开口,“澈月消受不起……”
“你在生什么气?“
荆烈黑眸轻眯,冷冷的看了门边的人一眼,嘴角挑起一抹阴冷邪佞的微笑,猿臂轻伸,将那瘦弱轻盈的身体揽入怀中……“澈月,不想见我吗?“
浓重的无力感再次席卷澈月的心神,他闭了闭眼睛,轻轻回过头来,“二师兄……”
“……”荆烈笑着掩住他的口,“叫我烈……”
“放开吧……”,澈月微微挣了挣,却不想被他拥的更紧,终是无力靠在宽阔的怀中,侧耳听者沉稳有力的心跳,无奈的轻轻启口,“想是前世负了你,今世来还吧……”
“什么?”
澈月淡淡的摇头,将头枕在他心口,“烈,如果有一天,一切都将要结束,请不要忘了,给我七日的温柔……”
荆烈怔了一下,眸中净是诧异不解,却见他一脸凄凉,也不再开口……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一般,午后的暖阳丝缕的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散发着迷朦的光晕,和谐静谧,却又那么不真实……
在杜幽山庄又停留了两日,便起程赶往苍隐山,一行人中多了一人,却不是那日荆烈身边的美艳女子,而是杜寒风,即便临行前秋霜冬雪哭的梨花带雨,荆烈只是回头看了看马上的澈月一眼,策马绝尘而去……
一路上杜寒风嘘寒问暖,对澈月照顾的无微不至,澈月即便想推拒,却在他如被遗弃的小狗般的眼神里软下心来…,而荆烈每天安排给杜寒风的任务也越来越繁重,多到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多说话,这样昭然若揭的举动,让一边的莫言勿语时常暗自好笑…
路上有行了半月有余,终于在一个夕阳如血的晚上到了苍隐山下的庞大府邸内,气势恢弘的宅院依山而建,四周仓松掩翠,云蒸霞蔚,如同人间仙境……
澈月眯着眼,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峰,和身后沐浴在夕阳中魁伟的身影,轻轻的扯了抹笑意,即便路上没有人提及荆烈的身份,但从一路上众人对他恭谨非常的态度,以及途中遇到的那些江湖中人,澈月心里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荆烈必然与日前江湖中传言的湮月魔教有关吧,如果没有猜错,荆烈应该就是湮月教的教主天尊,而莫言、勿语,怕就是江湖传闻中的司徒圣使,湮月教的左右护法天王……
这样,一切疑团也就明白过来,澈月凄然一笑,十一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虽未曾亲身经历,却并不是与自己毫无关联……
那年,澈月年仅十岁,依稀记得,十年前的一个午后,平素从未正视过自己存在的父亲,开心的将自己抱在怀中开怀大笑,眼中闪耀的,是满满的欲望与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意……
“澈月!,爹将一统武林,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呢?年幼的自己已经全部遗忘了,只是孩童的稚气,让他以为父亲终于喜欢自己,开心的扑在他怀中笑着,这也是对父亲唯一一点属于温暖的回忆……
三月后一个下着大雪的夜里,母亲一身是血的冲到房中,叫醒了沉睡中的自己,才发现四周一片火海……,几个老仆拼了命的将母亲和自己救出火中,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狠戾乖僻的男人,也开始过起了饥不果腹的流浪生活……
对于消失不见的父亲,从来没有任何的想念,甚至连他的长相都从脑海中淡忘了去,更多的,是母亲含泪的眼睛,和温柔的笑容……
“澈月!,在想些什么呢?”
“没有……”,拢了拢单薄的衣衫,澈月回头淡然一笑,“烈……,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湮月教教主荆棘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黑眸瞬间放出寒光,杀气四溢……
“我见过他呢……。”,澈月依旧仰首看着漫天晚霞,清亮的眸中,只有微微的悲伤在流动着,“我十岁那年,他来过我家,身边有一个好美的女子……”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提也罢!”,荆烈冷冷开口,策马进入敞开的大门中……
“怎么可能不提呢”,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澈月轻轻开口,“现在回想起来,我在那时便见过你……。”同样是落叶飘飞的秋季,躲在角落的自己,委屈的望着笑的开怀的父亲怀里俊挺快乐的小男孩……
自从来到苍隐山庄后,澈月又恢复了如同鬼谷的静谧生活,他拒绝了荆烈安排给他的舒适的偏房,反而选择在山庄最为偏僻,地势最高的东北角。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里可以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荆烈也只挑挑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从进入山庄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澈月的面前,好象从来没有澈月这个人存在过一般……
“澈月!!,你不要总是摆弄那些药草好不好啊!!”,清夕怒气冲冲的冲进小院,看者树下怡然自得的澈月,撅着嘴抱怨,“这里这么偏僻,连个鬼影也没有,你每天不烦吗?”
“哦……”,
“哦什么啊!!,我在和你说话耶!!,来了这里有大半个月了!!,你说话每次不是‘哦’,就是‘恩’!!”
索性放下手中药草,澈月抬起清亮的眼睛,浅笑着看着清夕,“清儿,这里已经不是鬼谷了,我们算是寄人篱下,你可明白吗?”
“什么寄人篱下!,他们的主人是你的二师兄耶!凭你一身好医术……”
“你不会明白的……”
澈月淡淡的笑了一下,“勿语很照顾你吧。”,本来搬来这里,清夕也嚷着要跟来,却被澈月拦住,他素来喜欢清幽的场所,何况将来前途未卜,是时候将清夕托付他人了……
“好啊,前些日子,我看到一个好帅的男人哦,当然没有澈月漂亮哦,他好象喜欢勿语姐姐呢……”
“恩……”
澈月但笑不语,抬头看看天色,只是轻轻拍了拍清夕的头,“清儿,回去吧,一会我可能要上山一趟……”
“上山?干什么去?”
“按照师傅传授给我的医术,我正在调制一种伤药,如果能够配制成功,多少可以助二师兄一臂之力……”
“伤药?澈月你昏了头啊,二师兄这里灵丹妙药不计其数,可能连起死回生的药都可能有,还缺你的伤药啊!!”
“你不明白的……”,澈月笑笑,起身背起药箱,“我可能要去上数日,你不用送饭给我了!”
“数日!!,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天,哪里还会有你要的药草!!”
“……,这种药草只有在十一月天初雪的夜晚的高山崖壁上才会长……,而且花期只有两个时辰……”
“天下哪有这么古怪的药草,义父的医书上也从未记载,你不要糊弄清儿不懂!”,说着竟垂下泪来,“澈月你自从离开鬼谷,就变的好奇怪,你是不想和清夕在一起吗?,清儿只把你一人当亲哥哥般……”
“清儿你多虑了,”澈月轻笑着揽住她瘦小的肩,“医书上没有记载,并不代表没有此药,它名为‘天雪花’,只有在极古的医书里才有记载,由于极难采栽,所以也就渐渐失传了,它不仅是疗伤圣品,更可在三个时辰之内提高内功,并且百毒不侵!”
“那……既然是如此神奇的药材,你怎么就知道这座山上就有呢?”
澈月微微一笑,取出竹篮内一条通体透明的小蛇,吓的清夕一声尖叫,“清儿莫怕,它叫云蛇,只有在天雪花开时才会出现,前日在东山采药时被我无意发现的……”
荆烈时不时的自书桌上抬起头来,漆黑冰冷的眸中隐约透露着焦灼和暴怒的迹象……
“烈,看这天色,恐怕雪是有一段时间不会停了……”
“唔……”
“百里澈月上山已五日有余,不知……”
“莫言!!何时你与他感情如此之好?”
“我不过是不希望你后悔罢了……”,莫言皱了皱眉,轻轻打开窗,狂风夹者大片雪花狂卷入房内,为原本温暖的房间带来刺骨的寒意……
“很冷哦……”,莫言再次别有深意的看了荆烈一眼,随手合上窗,“不过你本来就只希望他‘暂时’有用的时候留在你身边而已,不过即便死了也无妨吧……”
“啪!”,荆烈狠狠一掌拍向书桌,“出去!”
“是……”,莫言耸耸肩,轻笑着准备离去,却不料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马上派人去东浮崖!,押也要把他给我押回来!”
“是……”
“还有,”,莫言仅来得及回头,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额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不要随便揣测我的心思!”
“属下知道了……”,随意抹去额角的血迹,莫言咧嘴笑笑,这小子还真下得了手,歹毒……
经过两天的搜索,回报的消息都是不见人迹,荆烈眼角的寒气和杀意也益发的糁人,漆黑的眸中隐约可见猩红的血丝,想是几天来也未曾好好睡过……
转眼又过了几日,前去东浮崖的人陆续回来,也不敢直接去秉与荆烈知道,毕竟被生生打断双腿的刑法实在骇人,只好与左护法说了,便仓皇退下……
“勿语姐姐,澈月他,澈月他,是不是……“
“清夕不要哭,莫言随同教主上山了,他们一定会带回百里公子……”,勿语拍了拍清夕低垂着颤抖的头,无奈的抬头看着灰蒙蒙的雪景……
“他说他会回来…呜呜呜…,澈月这个大骗子!!”
“清夕,你很喜欢百里澈月么?他是怎样的人?”,勿语看着蜷缩在凳子上哭泣的少女,轻轻的问。
“澈月他,很善良很善良……,”,清夕抱膝坐着,漾着水泽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窗外呼啸的雪片,“还记得六年前他初来鬼谷的时候,瘦瘦弱弱,经常生病,而且从来不多说话,我和荆大哥时常捉弄他,他也不搭理我们……,时间长了,相互熟悉以后,他偶尔也会流露出些笑意,浅浅淡淡的,那时候,荆大哥就会在一边默默的望着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温柔……,”
勿语怔了一下,诧异的回过头,只见清夕轻笑了一下垂下眼去,“他们一直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我可以看的出来,怕是荆大哥爱上了澈月……,而澈月也……”
“百里公子和你说过了吗?”
“没有,他怎么会告诉我呢?,是我自己发现的,去了澈月的住处你就可以明白,他门前的那棵银杏树,是离开鬼谷时,澈月偷偷的放在包裹中……,荆大哥四年前从鬼谷上的绝壁上帮他采来的紫云银杏……”
“……”
等到荆烈披风带雪的返回时,原本就肃杀非常的苍隐堡更是染上了暴戾的煞气,人人都知道,此次独上东浮崖的那个独居在东北角小柴房的男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也是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那人在教主的心中,占据的是何种重要的地位……,所以曾经轻视过,或者言语欺侮过澈月的人,心中更是忐忑不定,生怕哪天阴狠无常的教主追究起来,自己人头不保……
就在荆烈返回的当天下午,门口守卫匆匆来报,说是日前寻的人出现在门口,荆烈疯了似的便冲了出去……
“痛!……”,澈月皱了皱眉,看着因为被大力扔到床上,而撞到的原来的伤口再次渗出红痕……
“烈?,可是谁惹了你吗?”,乍看到面前的男人如同发狂的猛兽般冲到自己面前,还以为他会就那样将自己生吞下腹,却不想他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一把抱起,身形纵了几纵,消失在众人面前,怕是吓坏了他们吧……,澈月轻笑着,抬头看着一边冷冷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你去了哪里?”
“东浮……”
“住口!!”,荆烈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口,阴鸷的开口,“我去过哪里,根本没有人迹!!”
“烈……”,澈月叹息着挣开他的手,几天前,我不慎落崖,多亏山下农庄里的夫妇收留,我住了几日,就回来了啊……”
“谁允许你擅自离开这里!!”
听得此言,澈月心痛了一下,“烈,我来到这里,可是你的奴隶吗?”,清澈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一脸怒火的男人,里面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你!……,你有何资格这样质问我!”
“知道了……”,澈月站起身来,踉跄了一下,提起被他护若珍宝的小药箱,转身向门外走去……
荆烈冷冷的看着消失在寒风中的身影,突然一掌打向身边的廊柱,“莫言、勿语!!”
“属下在……”,二人自回廊后现身,单膝跪地恭谨应声。
“即刻传我教令,月华,日冕,星云,三殿殿主广发英雄帖,安排腊月十八在虎啸山清算当年旧帐!朱雀、白虎、青龙、玄武四大堂口分别前往武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