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1-02-21 17:55      字数:4770
  垂钓场外面有个很大的水池,但是可能与黄金周有关,人是相当的多,几乎是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沿着水池坐了一圈,有点像是超市排队结账的架势了。
  丁依看了一眼,“这么多人钓鱼?”
  向东挑眉,“咱不在这,里面还有个钓鱼池,是对会员开放的。这怎么钓啊,人比鱼都多。”
  往里面走,果然有一道门,向东从口袋里拿了一张卡刷了一下,门才开了,他侧身让丁依先进去,自己也跟在她身后进去了。
  门里边绿树成荫,转了个弯才看见一个比刚刚那个池子还要大一些的钓鱼池。池子虽大,人却少了不少,只有零星的几伙人。
  丁依慨叹,就连钓鱼,也得多花钱才能玩的有意思。
  向东从一排柜子中的一个柜子里面刷卡取了一套渔具,有些得意的对丁依说,“这是我有一回参加比赛赢的”
  丁依看见他难得的像是等着人表扬的小孩一样的神情,轻笑,竖起拇指,“很厉害。”
  钓鱼其实是挺闷的一项活动,不过丁依本身就是个很安静的人。向东钓鱼,她就坐在向东旁边看着,吹着风,听着远处有人钓到鱼的欢呼,丁依觉得这样的感觉就很惬意。
  向东钓鱼的确挺厉害,没多久,就上钩了两条大鱼。小的其实也很多,只是他说,他的鱼钩不伤鱼嘴,所以小鱼就先放了吧,等他们长大了再来钓。
  丁依不会钓鱼,看着他钓,觉得还是挺有意思。于是向东就说教她。他让丁依坐在钓竿前,自己弯腰站在她后面,给她讲钓鱼的要领。怎么样观察,怎么样把握时机收竿,怎么用巧劲儿把鱼拉上来。
  正说着,浮标颤动,向东拍拍丁依的手,告诉她有鱼儿上钩了,不过,鱼儿应该在试探,要等下它咬住了,迅速的收竿。
  正说着,浮标突然下沉,向东在丁依身后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收杆。这次的这条鱼是个大家伙,向东和丁依一起用了巧劲儿才把它钓上来。
  放到盆里一看,这条鱼确实不小,赶上前面的两条大了。向东笑,“今儿咱们这全鱼宴的材料都够了。”
  中午,两个人就在这个垂钓场吃了向东说的全鱼宴。据说这家的全鱼宴很有名,每种鱼都有好几种吃法,最令丁依吃惊的是,鱼鳞也可以炸来吃,而且,味道很不错,香脆适口。
  向东一直看着丁依吃每一道菜,直到她点点头,或是说,“嗯,好吃。”他才勾勾唇笑笑。到最后丁依都笑了,“向东,你这么看着我吃,我有点紧张。”
  向东微微有点脸红,“你今天不是寿星吗?头一次帮你过生日,怕你万一不喜欢。”
  丁依放下筷子,直视着向东,“我很喜欢,也很开心,向东。谢谢你。”
  杨逍一大早起来,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今天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直到他打开衣柜,看见里面挂着的丁依那条裙子,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只是结婚后陪着她过了一次生日,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浪漫的事儿,就是出去吃了个饭。
  他当时本来想精心准备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杨逍看着那条裙子,突然有些冲动的掏出手机,可是,拨出的前一秒钟,他又突然仓惶的挂断。
  拨通了说什么呢?依依,生日快乐?
  这句话,在今时今日,在他伤了她,让她选择离开的一个多月以后,他说,合适吗?
  那么,能说什么呢?对不起?这句话,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不合时宜。
  杨逍站在柜子前很久,也没有想出来一句合适的话。他今天特别想打个电话给她,特别特别的想,可是,竟然就这么卡在这里了。
  仿佛,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杨逍觉得有什么东西滞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生生硌得难受。
  最后,他抬起手,抚摸着裙子的领口,肩膀,慢慢闭上眼睛,低声说,“依依,对不起。依依,生日快乐!”
  丁依走后,杨逍过得其实并不好。尤其是晚上,他下了班几乎一点不想回家。家里也无非是他一个人,那回来干什么呢?
  前段时间有一回应酬,那个客户是个土鳖,但是特有钱,喝酒也特豪气。杨逍没办法,只好陪着喝。喝完了回家,胃里就火烧火燎的疼起来。
  杨逍自己摸索着吃了药,可是,还是疼的像是有人插了一把刀,还不停的搅动着一样。他趴在马桶上吐了很久,几乎连撑着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许人生病时候就会特别脆弱,那一刻,他特别想念丁依,想念她温暖的手,想念她柔软的怀抱。他几乎想的要发疯,不自觉的摸出手机,就在要按下拨号键的一瞬间,他又挂断,把手机远远的扔出去。
  整个晚上,他蜷缩在床上,昏睡一阵子,醒一阵子。昏睡的时候,就梦到她,梦到她温柔的给他揉着,说,“宝贝,不怕,我在呢。”
  醒了,他就顶着胃,轻轻的吸气,自嘲着,杨逍,丁依她,不是你的止疼药,有事就想起她,你还能更无耻吗?
  早上,他摸到濡湿的枕巾,又摸摸自己泪痕未干的眼角,愣住了。
  丁依离开后,夏雪打来很多次电话,杨逍一直不接。说不上是什么原因,看见这个名字,他总是想起那晚上,丁依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车里的样子,想起她指着胸口说,“这里,很冷,很疼。”
  于是,他有些恨夏雪,也恨自己。
  这天,他刚吃完早饭没多久,夏雪又打来电话,他堵了一早上的胸口突然燃起火来,接起来就吼了一句,“夏雪,我和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他妈没心情哄你。”然后直接挂断,杨逍叹气,终于清净了。
  到了年末,丁依突然忙起来。学校今年要搞一场大型的迎新年文艺汇演,而其中好几个节目由丁依负责编排指导。
  排练节目多数是利用下午学生自习时间进行,丁依几乎所有自习课都要组织学生编排节目。向东晚上过来的时候,看到丁依很疲惫的脸色,就制止了她做饭,自己点了餐,细心的装好盘,端上桌子,才叫她过来吃。
  什么事情都是个习惯,经过了这几个月,现在向东晚上有应酬的时候,都会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告诉她,丁依也是。
  而只要向东有事不来吃晚饭,他都会提前给她订餐,再三嘱咐她要好好吃饭。丁依笑,“向东,我不是小孩,你都赶上我妈了。”
  向东不以为然,“你都这么瘦了,以后必须每顿饭都好好吃。”
  文艺汇演的前一天晚上,是在演出场地带妆彩排。丁依估计回来的会很晚,她打电话给向东,向东说也有应酬,估计也会挺晚。
  末了,向东又是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吃饭,丁依笑,“向东,你原来挺酷啊,怎么现在这么啰嗦呢?”向东顿了顿,有些尴尬,“那不说了。”挂了电话,丁依垂下睫毛,静默了很久。
  不知道是忙乱中把钥匙掉了,还是根本忘了带,丁依疲惫不堪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在门口,却发现钥匙找不到了。
  她望着家门,呆住。靠着墙慢慢蹲下。天很黑,风很大,她又冷又饿又累,可是,她进不去家门。绝望席卷而来的时候,她看着对面向东的家门,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要去吗?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向东的声音有些急切,“依依,你还没回家?没看见你家亮灯呢?”
  丁依嚅嗫,“我,…忘了带钥匙。”
  那边愣了愣,“你在哪?”
  “家门口。”
  挂断电话,就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很急切,似乎是大踏步的跑着。丁依扭过头看着楼梯,向东微红的脸很快出现在视线里。
  看到她,他微微笑笑,“傻丫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这里多冷啊。”他过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钥匙忘带了?”
  丁依点头。
  向东弯腰查看了一下她家的门锁,“现在太晚了,明天我找人弄开吧,今天,你先住我那吧”说着牵起她的衣袖。
  丁依顿了顿,“不好吧?”
  向东挑眉,“有什么不好?”,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牵着她走进了自己家。
  丁依垂下头,也许在这冰冷的夜里,他带来的感觉太温暖踏实,竟然让她的眼睛有些胀。
  他的家,简单,没什么多余的装饰,显得有些冷硬。这有点像丁依以前对他的印象。只不过,这几个月,这个冷硬的男人,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依依,你去卧室衣柜最上面一层拿一床新被单换上,晚上你睡卧室,你的脸色很差,我现在给你煮点热汤面去。”向东说着直接进了厨房。
  丁依略一犹豫,也只有这样了。她走进卧室,看着淡灰色的窗帘床单,和她的家一样的格局,不一样的感觉。
  拿床单的时候,一个小盒子随着床单滑落下来,里面的卡片散落了一地。丁依弯下腰去捡,指尖触到卡片的时候,她愣住。
  那些卡片上盖着邮戳,应该是他出去玩的时候,在各地买的。而收信人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叠未寄出的明信片。
  她慢慢蹲下,一张一张捡起来。从邮戳时间看,最早的一张,竟然是将近两年以前的,地点是九寨沟。
  “依依,九寨沟真的很美,那些海子,那样清,那样纯,那样美,像你一样。”
  “依依,你听到过大本钟的钟声吗?它刚刚正在敲响,我真想打电话给你。”
  “依依,丹麦除了有童话,还有可口的丹麦酥,只可惜,缺了我的白雪公主。”
  “依依,塞纳河边有人吹着萨克斯,我在夜风中,想念你。”
  “依依,北海道的樱花红了,很美。他们有一种樱花酿的酒,如果可以,想和你一起喝。”
  “依依,香格里拉天高云淡,可惜,少了一个你,我便有些想要回去了。”
  ……
  橘黄色的灯光下,丁依蹲在地上,指尖轻轻的抚过每一张明信片,眼角慢慢的溢出水滴。水滴落在他的字迹上,晕成了一朵淡蓝色的花。
  没有想过,那些她专注爱着别人的日子里,有个男人,默默的在心里,带她看尽了天下风景。
  外面传来向东叫她出去吃饭的喊声,她迅速的抹了一下眼睛,小心的收好明信片,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捧着他煮的热汤面,喝一口,很暖,从胃里,暖到心口。在雾气蒸腾中,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他的眉眼锋利,五官棱角分明,怎么也看不出蕴含着这样深刻的温柔。
  心底深深的叹息。
  “向东,永远是朋友,好吗?”她的声音很低。
  他顿了顿,没说话。
  命运总是这样,有些人来的太早,而有些人,则太迟。
  作者有话要说:  好感动。。。。。。
  写完了自己看看,更感动。。。。。。
  ☆、她,只是你的前妻(修)
  新学期开学以后,丁依的课程没有增加,可是她却忙了起来。一方面,国乐坊的演出在增多,另一方面,她带的学生有好几个要进行古筝考级,需要更多的辅导。
  向东本来劝她别把自己搞的太累了,好不容易长得一点肉,再累没了就不划算了。丁依笑笑,“忙点挺好,我觉得很充实。”向东也便不说了。
  莫莉经常在QQ上和丁依聊天,他们的琴行经营的还不错,莫莉有想要扩大经营的打算。因为钱不够,就和许言、张宁远说了,想要合伙做。最后,三个人成了合伙人。
  丁依笑,你们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莫莉顿了顿,说依依,都是因为你我才认识他们两个的,说实话,都是挺好的男人。过去,你不喜欢他们也就算了,以后,你自己也要向前看了。
  丁依不语,向前看?可以吗?还能够吗?不能够了么?
  他们几个人每个月还是会出来一起吃个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丁依离婚了,他们考虑她的感受,几个人都是一个人来,没人带家属。
  张宁远结了婚似乎生活的很好,原本清瘦的他明显的胖了,眼神也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睿智、内敛,不复初识时候的青涩、单纯。
  许言倒还是那样子,爽直的北方汉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脾性,不同的是,衣服都换成了名牌。
  他追求丁依这件事最意外的收获,莫过于和张宁远成了莫逆之交,并因此促成了他事业上的蓬勃发展。
  他们四个人还是会一起喝酒,许言常常调侃大家,莫莉也是一如既往的闹腾,场面很欢乐,只是没人提起丁依那段失败的婚姻,也没人提起自己家的另一半。
  张宁远私下里曾经对丁依说过这样一段话,他说,“依依,我想,我遇到你的时间不对,当时的我,太青涩,只会单纯的痴恋,不